一百二十四 偷孩子

偃墨予豐眉一挑,有些不信:“你知道他們藏匿之處?”

白心染撇嘴:“別這麽不相信人好不?雖說我沒去現場看過,可是我能腦補啊。”

偃墨予沒聽懂她所謂的‘腦補’是什麽意思,但見血影還在場,他也不好追問下去,畢竟她的‘背景’可不是隨便能給人知道的。

抿了抿薄唇,他繼續挑眉:“說來為夫聽聽,他們會在哪?”

白心染手指朝下指了指:“下麵啊!這京城整個上麵都找遍了,那就找下麵啊,不是說‘挖地三尺’嗎?挖挖下麵或許就有了呢。”

說完,她朝偃墨予眨了眨眼。

男人微微一怔,漸漸的眯上眼,突然,他嘴角一揚,露出一抹似是得意的笑容。

的確,他們忽略了,還有下麵沒找!

“血影,你和殷杜帶人火速前去,將那空巷包圍,本王要掘地三尺!”眯著眼,偃墨予頭也沒回的沉聲下令。他倒要看看這些人到底能躲到何時?看他們究竟想做何事?

“是。”血影領命離開了房間。

白心染仰頭看著他,有些猜不透他心中所想:“墨予,若是發現了他們的下落將他們找到了,你會如何做?會不會——”她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偃墨予目光沉了沉,幽深莫測。

“我就想知道他們避而不露麵,到底想做何?若是他們安分,我自然不會為難他們。就如同這一年般當他們已經過世了。若是他們心存不善……”那也休怪他無情了!

以前他還沒有多少危機感可言,可以容忍他們胡鬧。可現在不同,他有妻子有孩子,容不得他大意,更忍不了妻兒受到半分危險。

白心染點了點頭:“我跟你想的是一樣的。若是他們安守本分,我也不會去幹涉他們如今的生活,大家相安無事就是。我怕的就是他們如此神出鬼沒,會沒什麽好事。”

沉凝了片刻,偃墨予彎腰將她鞋子脫了,將她抱起來放床裏躺好:“此事為夫知道該如何做,你且安生養身子才是。你若再不安分,還想著到處跑,下一次就不是挨打這般簡單了!”

他帶著責備和威脅的話讓白心染沒好氣的扔了個白眼球給他:“怎麽,你打了人還不夠,還想吃人不成?”

誰知偃墨予眸底突然溢出一絲笑意,嘴角若隱若現的揚著一抹邪魅:“為夫會不會吃人,到時你就知道了。你最好給為夫老實點,這一個月再敢擅自離開房門,我就拿繩子將你綁了。”

“……?!”好吧,她認輸成不?

丫的,不就是威脅人嘛,用得著如此血腥暴力?

她又沒那種變態的嗜好,還繩子呢……

快天亮的時候,殷杜和血影雙雙回來。

偃墨予剛醒,白心染一聽到聲音,也隨即就清醒過來,遮好床幔,她讓偃墨予將兩人喚進來。

“爺,不出王妃所料,那十餘間宅院中有三間宅院都挖有密室。隻不過我們去晚了一步,裏麵家什什麽的都還在,惟獨不見人的蹤影。”殷杜拱手嚴肅的回稟道。

“沒人?”白心染本想在床裏聽消息的,結果聽到這個消息,她詫異的從床幔裏露出自己的腦袋,皺眉朝殷杜看了過去。

殷杜沒有抬頭,如實回道:“是的,王妃,我們的人進去搜過,都不見人影。但能肯定,密室裏有人居住過。”頓了頓,他從懷裏摸出一個花哨的東西,遞給血影,示意血影呈過去,“爺,王妃,屬下在搜查時偶然間發現這隻嬰孩才有的小鞋。”

偃墨予坐在床邊,一直都沒說話,薄唇抿得緊緊的,看著血影雙手呈上的東西,他伸出手將其接過,半眯著眸子細細的打量。不錯,的確是隻嬰孩才穿的鞋子,貌似還是女嬰所用。

盡管做工比不上自家三寶丫頭所穿的,但式樣卻是女嬰才有的。這些天他每日與家裏那仨兄妹相處在一起,多少也了解一些。

白心染一雙眼也緊緊的盯著那隻小繡花鞋。如果真的是白心碧他們,那這隻嬰兒的繡花鞋也能解釋得清楚,畢竟白心碧‘死’的時候可是有孩子的。且看這鞋子的大小,也就一兩個月的孩子能穿,孩子的出生時間也能夠吻合。

“墨予,想必他們已經知道我們在追查他們了。”她盯著鞋子,說出心中的猜測。

偃墨予眯著眼點了點頭,眸光沉沉。視線從手中小小的繡花鞋上移開,他看向殷杜和血影:“想必他們對我們也頗為了解,我們再追查下去隻會打草驚蛇,讓他們不敢再現身,你們吩咐下去,暫且放棄搜查,多加派人手暗中護好承王府,不可大意疏忽。”

一切的跡象都在表明他們的行蹤已經被人盯上,所以那些人在被懷疑了之後才會有那麽快的動作遷走。如今,那幾人在暗,一切行蹤和目的都讓人摸不透,實在是不能再輕易行動。否則隻會將自己暴露得更多。

既如此,那不如靜觀其變。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是豺狼總會出來覓食,他就不信他們能躲一輩子。除非他們一輩子息影無蹤真正想過安生日子……

“是!”血影和殷杜齊聲應道。

一切歸於了平靜,可平靜似乎又透露著許多不平靜之處,但好在京城繁華依舊,各處生機盎然,一切都趨向於太平。

轉眼間,承王府的三寶已經足月了。

三兄妹比之剛出世的那會兒,有著很明顯的變化。在細心嗬護喂養下,三兄妹身子長得圓圓實實,且褪去了胎氣,一個個長的水水嫩嫩、白白淨淨,但凡見過這三兄妹的,就沒有不喜歡的。

特別是三寶丫頭,出世的時候明顯個小瘦弱,可一個月的時間,卻是長得最好的一個。不僅變得白白嫩嫩,就連身形都明顯長圓了不少,整個長得越發精致可愛起來。不過那性子嘛,似乎就不咋的,依舊如出生那般,動不動就張著無牙的小嘴幹嚎。

反正隻要她一帶頭,其他兩位兄長絕對會緊跟著附和。所以在很多時候,大家都會多花一些心思去照顧這最小的丫頭。

柳雪嵐早半個月前就出了月子,被關了一個月,在孩子辦完滿月宴之後,她就迫不及待的趕到了承王府,每一次來都抱著那三兄妹親個不停,那樣子,比親媽還招孩子喜歡。

對此,白心染無比的鄙視:“你丫的,家裏不是有一個嘛,看看你現在這樣子,也不怕你家小衡以後長大了說你不是親娘?”

柳雪嵐這個親一口,那個啃一口,連頭沒舍不得抬一下:“不是我跟我家小衡不親近,而是我親近的有些少罷了。你又不知道姓夏的臭脾氣,我多看兒子兩眼,他就在那擺個臉色,不知道的還以為兒子是被撿回來的呢。”

白心染忍不住笑:“那是說明你家奉德王在乎你,不想你被其他男人占便宜去。”

柳雪嵐這才抬頭,扁了扁嘴:“什麽在乎,壓根就是他犯神經。那是他親生子,又不是外人,用得著如此不待見嗎?也不知道當初是誰要死要活的非要我幫他生下兒子,結果現在兒子生了,可是他卻對兒子不冷不熱,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有時候想起來也真夠氣人的,你說我當初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所以才喜歡上了他?現在想想我都覺得後悔。那死男人,除了長的稍微好看點,其他沒一處是優點。霸道、狂傲,還死要麵子。”

看著她像機關槍一樣的噴話,白心染笑得險些抽筋。

柳雪嵐似乎也不在乎被人這麽肆無忌憚的笑話,繼續扁嘴說話:“你就笑吧,看你得瑟的勁,笑死你得了!說真的,我長這麽大最羨慕的就是你了。承王人裏裏外外一身都是優點,對你又好,如今你給他生了這麽幾個寶貝疙瘩,他啊怕是更加把你當心頭肉疼著。哪像姓夏的,一天到晚的就對我擺臉色。偶爾說句和顏悅色的話都是些不要臉的。你說都是女人,為何差別就如此大呢?”

“……”白心染嘴角抽搐著。這女人不會坐月子的時候悶壞了吧?這才一出來就整個話嘮婆似地。收斂了幾分笑意,她沒好氣的朝柳雪嵐瞪過去,“你啊,就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家奉德王脾氣是不咋的,可對你也是好到沒話說,放眼這整個京城,有幾個女人不羨慕你的?他對你霸道,那是因為太在乎你。這點你應該感到自豪才對。”

柳雪嵐再次扁嘴。“我自豪個屁。他整日裏都想著把我給關起來,簡直是一點道理都不講,我可是真的快受不了了。”

盡管她滿嘴都是怨言,可白心染還是看得出來,她眼底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那抹幸福和滿足。

彼此都是女人,她能感覺的到柳雪嵐是幸福的。

隻不過因為性格使然,那兩人就跟冤家一樣,所以才總是會彼此鬧騰。

自從柳雪嵐出了月子之後,隔三差五的就似這般往承王府裏跑。

夏禮珣也沒時間整日把她盯著,更何況,那些派去盯她的人壓根就管不到她,甚至有時候他們的王妃什麽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反正人就這麽從眼皮下消失不見了。然後就會去通知自家王爺,然後就由王爺親自去承王府捉人。

柳雪嵐身體恢複得比較好,除了那娃氣的小臉稍微圓潤了一些外,其餘的基本上沒什麽變化,許是被關期間被養得太好了,所以非但沒半點虛弱之感,反而臉上水色迷人,紅燦耀眼。

倒是白心染變化最多。肚子上的贅肉漸漸的消下去了,可是身體其他地方的肉卻沒怎麽消減。以前麻杆似的身子如今從頭到腳都長肉了。

她總覺得自己身材變了形,變臃腫了,畢竟摸慣了瘦巴巴的自己,一下摸到這裏是肉那裏是肉的,怎麽都都有些不習慣。

可是在別人眼中,如今的她才算是正常的體型。以前像竹竿似的那真的就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哪像現在胸是胸、臀是臀,整個身段玲瓏有型、凹凸有致,一投足一抬手都是女人才有的風情。感覺變化最大的還是那張臉了,以前瘦巴巴的,下巴尖尖的,不像現在,圓潤水潤,白裏透紅充滿了光澤,別人臉上肉長多了都感覺是橫肉是多餘的,可偏生她臉上長肉以後卻是專門給她增添美態的。紅唇潤澤飽滿,鼻翼小巧而堅挺,臉型優美而生動,就連眸子似乎都變得瀲灩動人了,渾身上下就仿若經過了一場脫變似地,越發光彩照人。

別人生了孩子就一副病怏怏的狀態,偏偏她一胎生三個不說,生完孩子還越來越美豔動人,無形之中,也不知道招了多少人的羨慕和嫉妒。

當然了,對於如今的自己,白心染也知道變了很多,光是低頭掃一眼自己胸前,就能明顯的感覺到變化,至於其他的,其實她也沒怎麽放在眼中。對於別人的豔羨,她更是沒怎麽去注意。隻要身子沒毛病,胖點瘦點對她來說都無所謂。

今日是他們家仨寶的滿月宴。從昨晚開始,承王府的下人就在做各種準備了。

盡管滿月了,可偃墨予還是沒同意她出去應酬賓客,正好柳雪嵐一大早就趕了過來,偃墨予索性讓這幾個女人都待在房裏,而他則是帶著自家仨寶出去與賓客見麵,算是讓仨寶去開開眼界。

女人多了在一起能做什麽?除了聊天八卦外,對柳雪嵐來說,還有麻將可打。幾乎是偃墨予帶著奶娘和孩子前腳一走,她就吆喝著血影把‘戰台擺上’。

“來來來,今日咱高興,把賭注押大點,誰輸了都不許翻臉,也不須中途離開。”待血影將麻將桌擺放好,柳雪嵐率先霸占了一方自認為風水最好的位子。

聽到她那話,血影沒說什麽,隻是額頭上隱隱的掉著黑線。

而白心染則是很鄙視她。也不知道誰輸了翻臉來著?她還好意思說!

挑眉,她好整以暇的看著柳雪嵐:“雪嵐,你今日銀子帶足了嗎?”

柳雪嵐不服氣的拍了拍胸口:“怎麽沒帶足,我今日可是帶了好幾千兩銀票在身上的。”

聞言,白心染感興趣的問道:“你哪來那麽多銀票?奉德王給的?他舍得給你這麽多銀子?”

按照慣例,那廝想讓柳雪嵐戒賭,幾乎都不把庫房交給柳雪嵐打理,且還扣著她的銀子不讓她亂花。當然,不是說奉德王摳門小氣,而是他覺得銀子在誰身上都比在柳雪嵐身上要安全得多。所以就故意壓著柳雪嵐的銀子,至於其他方麵,那廝對柳雪嵐可是大方得讓人咋舌的。光看柳雪嵐一身行頭就知道了。頭上的金釵,服飾上的珠寶,就連鞋子都是用金線挑邊的。

真正的一身珠光寶氣。

說實話,就算是皇後,也怕是沒法相比較的。在柳雪嵐身上,白心染才深深的體會到什麽叫真正的榮華富貴,那是一點都不參假的。身上的行頭隨便一點都夠別人一家吃幾年的了。怪隻怪柳雪嵐壓根就不識貨,或者說她根本沒把這些放在眼中。以至於明明高調得讓人想狠狠揍她一頓,偏偏她自己還覺得自己特窮酸。

也不知道奉德王那廝在聽到自己女人說自己小氣的時候,會不會氣得當場吐血。

提起銀子的來源,柳雪嵐突然笑得有些得瑟,還故意壓低了聲音很神秘的告訴倆人:“這些銀票可不是他給的,而是我跟賬房借的。”

噗!

白心染險些噴她一臉口水。

外麵熱鬧非凡,賓客滿堂,皆是為了承王家的三胞胎而來。但在某一間房內,三名女人卻玩的不亦說乎,險些姓什麽都忘了。就連宮中送來聖旨白心染都沒來得及第一時間出去接旨,還是殷杜將聖旨拿回房給她看的。

這一道聖旨是為自家三個寶貝賜名而來。白心染讓柳雪嵐和血影暫時休戰,自己則是認認真真看看起了聖旨。

果然,聖旨不僅給她家三個寶貝賜了名字,而且還賜了封號。

大寶,賜名夏之晨,封號蜀和王。

二寶,賜名偃初熙,承繼承王之位。

三寶,賜名夏之漓,封號永安郡主。

看第一遍,白心染隻顧著看自家仨寶的名字,發現還算勉強過關後,看第二遍,她才覺得有些不對勁,於是又再看了一遍,直到看了第三遍以後,她才嘴角抽搐,忍不住在心裏暗罵。

這皇上是不是故意的啊?

明明說好是過繼大寶,怎麽變成了二寶了?

“殷杜,王爺對聖旨有說什麽嗎?”抬起頭,白心染問道。

殷杜搖頭:“王妃,爺什麽也沒說,隻是讓屬下將聖旨送進來給您。”

白心染點了點頭。看來墨予已經默認了皇上的做法。特麽,皇上還真是不厚道,居然在背地裏亂動手腳。

……

主院的東麵,是承王家仨寶和奶娘所住的地方。隔著白心染他們的房間,也隻有一個長廊的距離。

剛出生的孩子本來就嗜睡,三個小家夥被帶出去在賓客們麵前走了一圈之後,就齊齊的在各自的奶娘懷中睡睡了。不得已,三名奶娘隻能抱著孩子回房。

將三名金貴的小主子放**後,三名奶娘中有一名負責看守,其餘兩名離開了房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負責看守孩子睡覺的奶娘也沒多想,起身過去開門,隻是剛打開房門,突然一陣黑色的煙霧撲麵而來,她還來不及驚呼,就閉上眼昏倒在了地上。

門外,一小廝打扮的男子蒙著麵紗快速的將奶娘的身體搬進房間,並關上了房門。

隨即他奔至三張並列的小床邊,露在麵紗之外的眼眸露出一抹似得意似陰冷的光澤,快速的掃過一眼小**的三團繈褓,他隨手抱起最近的一團,緊接著,頭也不回的離開奔向了房門外——

而在前廳,偃墨予正同幾名官品頗高的大臣敘著話。聊得正興,隻見殷杜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突然單膝跪在地上說道:“爺,不好了,大公子不見了!”

“什麽?!”偃墨予猛的從座椅上起身,緊斂的黑眸頓時就布上了一層駭人的戾色。

“爺,剛剛奶娘們抱兩位小王爺和小郡主回房睡覺,可是值守的奶娘被人用迷藥迷暈,而大公子蜀和王卻不見了。”殷杜痛聲說道,一臉的焦急。

偃墨予握著拳頭,大步的消失在眾人眼前。

此刻,在廳堂裏的幾名大臣哪裏還有心思坐下去,紛紛震驚不已的起身並速度的跟了上去,想一看究竟。

房間裏,一名奶娘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一看就是暈迷的狀態,另外兩名奶娘正一人抱著一個繈褓哭得泣不成聲。

見偃墨予進來,兩人趕緊朝他跪了下去,一個勁的痛哭道:“王爺,大公子不見了!”

“怎麽回事?”偃墨予一張臉寒沉得讓人光是看一眼都覺得頭皮發麻,那眸底卷著的憤怒顯而易見,猶如煞神一般死死的盯著地上兩名年輕的婦人。

“王爺,奴婢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抱走了大公子……奴婢們離開的時候明明三位小主子都睡得好好的……可是等到換班的時候,奴婢回來就發現大公子不見了……”一名奶娘泣不成聲的說著自己知道的事情經過。

聞言,偃墨予鐵青著臉,憤怒的轉身:“殷杜,速派人將大門給本王關上,一個人都不許放走!”

“是,王爺。”殷杜領命後趕緊退下去了。

跟在偃墨予身後的幾名官員,其中就有提督府的柳博裕。見出了事,柳博裕主動的走進屋看了一眼房裏的環境,然後拱手朝偃墨予說道:“王爺,可否需要老夫調派人手過來幫忙尋找蜀和王?”

偃墨予麵色上渲染著怒意,聽到柳博裕的話,這才稍微收斂了幾分,朝他微微頷首:“那就有勞柳大人了。”

頓了頓,他朝另外的幾名大臣沉聲說道:“幾位大人可得替本王做個見證,本王長子失蹤,暫不知下落,唯有將過府之賓客暫且扣留,以便排查找出長子,望諸位見諒。”

幾位大臣紛紛點頭,表示願意配合:“承王隻管派人搜查便是,下官定會竭盡所能幫助尋找蜀和王。”

出了這等大事,他們敢不配合嗎?此事若是被皇上知曉,還不知道會引起多大的憤怒呢。

白心染聞訊趕來,當看著房裏就隻有二寶和三寶以後,頓時沒承受住這突來的刺激,當眾暈厥了過去。

偃墨予見狀,趕緊吩咐府中侍衛保護好另外兩名兒女,隨即抱著昏迷的白心染回了房,並將張禦醫一並帶走了。

一時間,承王府一早的喜慶熱鬧突然就變了個味,到場的人無不是驚慌忐忑,幾人一群圍在一起竊竊私語。

而此刻,在某一處隱蔽的宅院裏

一男子做賊似的從院子的後門進去,剛進去就有一美貌的女子迎了上來。

“事情辦得如何了?可有泄露行蹤?”女子麵容姣美,但美目卻顯得格外陰沉。

男子將懷中的繈褓遞了過去,沉聲道:“放心吧,這次我親自出馬,肯定不會有差錯的。你看,我這不是已經抱了一個回來了嗎?”

女子得意的勾了勾唇:“做得不錯。”

說著話,她伸出手準備接過繈褓。

但男人這是卻突然收手,不讓她碰到繈褓。“這孩子還是放在我身邊吧。”

女子麵色一沉:“怎麽,難道還怕我得了孩子翻臉不認人?”

男人露在麵紗之外的雙眼快速的閃過一絲冷光:“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身邊已經有個孩子,我也是怕你照顧不過來。”

女子‘哼’了一聲:“算了,我也不同你起爭執,反正大家現在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沒必要對彼此充滿戒心。你隻要別把他弄死了就成,我們還等著用他去換去取那幾個人的性命呢!”

男人也跟著哼了一聲,似是很不服氣:“我又不是傻子,用不著你指手畫腳!”頓了頓,男人的口吻變得冷冽起來,“白心碧,別忘了你們答應我的,事成之後別忘了將我兄弟身上的毒給解了,否則我定不會饒過你們!哪怕同歸於盡我也不會便宜了你們!”

麵對威脅,女子沒半分惱意,反而掩嘴笑了起來:“你放心,隻要你認真幫我們辦事,待除去那兩個男人之後,等我們奪下了皇位,我們不僅會放了盛子陽,且還會護送你們回國。”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女子的神色露出幾分得意,特別是看著男人手中的繈褓時,她陰測測的目光閃出一絲希翼般的曙光,似乎自己所期望的事很快就會降臨一般。

兩人說了半響的話,女子看著繈褓的眼神突然變得幽深起來,突然,她指著繈褓朝男人冷著臉問道:“你對他做了何事?為何半天不見他醒來?”

男人臉色突變。的確,這麽久了都不見這嬰孩什麽異常的動靜,難道是被自己捂死了?

想到這,他快速的掀開繈褓,將孩子頭上的紗巾給扯掉,當看清楚懷中的東西時,他瞳孔驟然突凸。

“這……這……”一時間,男人震驚不已,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一般,抱著繈褓的手都有些發抖。

這哪裏是個孩子,分明就是一個圓圓滾滾的大白蘿卜!嬰兒的手也不是手,而是由幾節蓮藕拚湊成嬰兒的樣子。

因為蜀夏國的氣候一年長熱,蚊子飛蟲之類的比較多見,對於時下的孩子,睡覺的時候大人多喜歡給孩子臉上蓋一塊紗巾,以確保孩子不被蚊蟲叮咬。

男人震驚不已,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抱了團這麽個東西回來。

他明明看到那三個奶娘抱著孩子回房的,而且其中一名奶娘還一直守在房裏。當時看著三團繈褓,他幾乎沒怎麽辨認抱起一個就離開了。

誰知道……

想到什麽,男人眼底突然凝聚出一抹凶狠的厲光,並狠狠的將繈褓給摔到地上,頓時,繈褓中的蘿卜蓮藕全都散落在地,那顆又大又圓的白蘿卜還在地上滾了幾圈。

該死的!他竟然遭騙了!

回過神來,男人拉著女人就朝廳堂走——

“快走!我們中計了!”

女子頓時甩開了他的手,臉上布滿了怒意:“盛莫,你居然敢拿這種東西來糊弄我們,難道就不怕我們將盛子陽給殺了?!”

可惡,他肯定是將孩子給藏到其他地方去了,拿這麽個假東西來糊弄她!難怪剛才他死活都不肯將孩子給她!

男人頓時就變了臉:“白心碧,你別欺人太甚!你若是敢對他動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女子指著地上的那顆大白蘿卜,一臉的嘲諷:“那你告訴我,那是何物?別說你不知道,別說你是抱錯了,這話說出去鬼都不會相信!青天白日的,你居然連一個孩子都認不出來,盛莫,就算你想愚弄我們,也不必如此。你不就是怕我們拿了孩子會翻臉不認人嗎?你若是大大方方的把孩子抱回來,我們也不會跟你搶,你想要孩子當護身符,大可以明說,沒必要如此小肚雞腸做出這種把戲!”

中年男人一把解開自己臉上的麵罩,露出一張鐵青的臉,四十來歲的年紀,兩鬢已經多了不少白發。看著女人蓄意的指罵,他胸口起伏著,卻是一個字都解釋不清,隻能將拳頭握得哢哢作響。

他的確是抱錯了!

因為他壓根就沒想過對方居然會在孩子身上作假!

咬牙切齒片刻,他突然一甩衣袖,丟下一句話大步的朝廳堂走去——

“不管你信不信,這就是那個孩子!”

聞言,女子目中閃過一絲複雜,想到什麽,她抬腳快速的離開了後院朝廳堂跑去——

而此時的承王府,在對前來參加滿月宴的賓客進行排查後,依舊沒尋找出失竊孩子的下落。

最後不得已,承王府隻能讓賓客離去,並緊閉大門,不再見客。

盡管今日的滿月宴並未讓人盡歡,但發生如此重大的事,前來的賓客也都表示諒解。

但承王府才被皇上封為蜀和王的大公子被人竊走的事卻快速的被人競相傳開。一時間,整個京城都為之嘩然,究竟是何人會如此膽大妄為,居然到承王府趁著賓客眾多時將剛滿月的嬰兒給竊走?

得知消息的夏高,險些沒氣得當場昏死過去。

頓時就下令封鎖東南西北四處城門,並讓兵部調遷官兵挨家挨戶的搜索,勢必要將自己的皇孫給翻找出來。

承王府主院

白心染坐在桌邊,翹著二郎腿,津津有味的吃著新鮮的瓜果,那愜意的樣子別提多帶勁兒,哪裏像是丟了兒子的娘才有的表情?

“墨予,你說對方要是發現那是一隻大蘿卜,會是什麽樣的反應啊?”朝身側的男人投去一眼,白心染得意的咧著嘴角。

偃墨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她,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才好了。

那些法子虧她想得出來!

此刻,房間裏就隻有他們夫妻兩人,看著女人近在眼前明豔動人的臉,他眸色微微一黯,隨即伸手將她拉到了自己腿上,指腹替她拭去了唇角的瓜果汁。

他溫熱的指腹觸及到她的唇角,白心染心跳突然快了起來,特別是她抬頭對上那雙過分深邃幽亮的黑眸時,隻覺得自己耳朵都開始發燙了。

他眼底的欲望清晰可見,濃鬱的像卷席著海浪般隨時能將她吞沒。

“染兒……”他沙啞呢喃的喚聲在她耳邊響起,白心染很清楚的聽到他喉結滾動吞咽口水的聲音。

她知道他忍了很久,可是……現在好像不是放縱的時候吧?

從他充滿魅惑的呼吸聲中回過神來,白心染趕緊將他腦袋推開:“大白天的,你別這樣行不?現在我們想想是不是該去把我們家三個寶貝給接回來,放在那邊,我有些不放心。”

偃墨予圈在她腰間的手臂收緊了幾分,不讓她有逃跑的機會,那雙深邃的眸子不知不覺的又多添了幾分炙熱,在她耳邊**般的輕聲呢喃道:“為夫不想等到天黑。”

“……”白心染那個窘啊。現在這個京城估計都是亂糟糟的了吧?這男人居然在這個時候興起。

今日是幾個寶貝的滿月宴,早就預算到今日到場的人會很多,也猜到今日或許有人會渾水摸魚。可沒想到,還真的被他們給料中了,還真的有人混進承王府來的。

幾天前,他們就計劃好了今日的一出戲。目的就是想讓所有的人知道孩子不見了。

那些人喜歡跟他們捉迷藏,他們又不敢過分張揚的搜索,不得已,隻能借皇上的手來大肆的搜城了。能讓皇上大張旗鼓的出動兵馬,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孩子給藏起來。

而事實告訴他們,他們也的確是藏對了。

若不是事先將孩子給藏了,估計現在被人抱走的就真的是自家的寶貝了。

想到這些,白心染就有些氣恨。那些人果然沒安好心!

既然那些人要做地鼠,想要跟他們玩陰的,那他們就成全對方!讓他們當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看他們還敢往哪藏去!

回過神,她趕緊擺正偃墨予的頭,說道:“你覺得我們是不是該把寶貝們先接回來?放在奉德王府中,我一點都不放心。”她就怕那廝虐待她家仨寶。

將她雙手抓在自己手中,偃墨予眸中火熱不減,薄唇湊近,輕刷著她的白皙的頸後:“有何不放心的,現在全城的人都盯著我們承王府的動靜,此刻去將孩子接回來,實在有些不妥。”

白心染一邊縮著脖子一邊翻白眼。他是怕有那三個寶貝在,會打擾他的好事吧?

她現在都有些懷疑他是故意將賓客送走的,還讓人關了大門,丫的,明顯動機不純啊!

感覺到他周身的氣息越來越炙熱難擋,害得她都覺得溫度一下升了好高。

就在白心染想著要不要落跑的時候,突然腰間一緊,瞬間就被抱了起來——

大**,女人縮在床裏的角落裏,護著胸口,一臉恐慌的看著正在床邊寬衣解帶的男人,出口的嗓音充滿了哀求:“大俠饒命啊,小女子可是良家婦女,你不能這麽糟蹋我!”

床邊,男人寬衣的手停頓下來,整個臉都有些黑,看著女人的樣子,就差沒吐出一口老血了。她還能再惡搞一些麽?

於是乎,寬衣的動作驟然加快——

看著氣勢洶洶撲過來的男人,白心染哭笑不得。

被他壓在身下,看著男人冷硬的俊臉,她有些沒好氣的拿拳頭砸在他肩上:“小氣,我不過就開開玩笑罷了。”

偃墨予嘴角抽搐著,一把將她雙手抓住置於頭頂,並用一條腰帶快速的將她手腕綁住——

“……?!”白心染愕然。特麽的,這是要弄死她的節奏?要不要這麽饑餓變態?

“墨予,我錯了,我收回剛才的話……”看著麵前渾身蓄滿賁張力的男人,白心染咽了咽口水,趕緊求饒起來。這男人忍了多久,她不是不知道,現在把她這樣綁著,尼瑪,她還有活路不?

她幾乎都可以想象接下來對方會有多‘凶殘’……

偃墨予孤高臨下的看著她,一雙深眸猶如注入了火種般,深邃而炙熱得仿佛能灼燒人。

這女人一點都不自覺,明知道他想的不得了,她卻還敢推三阻四的。

低頭,他極有耐性的咬了一口那紅豔的櫻唇,勾勒的薄唇帶著一絲得意和一絲邪魅,輕笑道:“你以為認錯就能了事?欠了我多少債你自己算算,別怪為夫沒提醒你,今日你敢不配合,有得你苦頭吃。”

“……?”白心染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