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九 大結局

“德全,可有人知道承王和奉德王去了何處?”一直都隻顧著命人找寶貝孫子,夏高突然想起竟然忘記關心兩個兒子的下落了。

也不知道這兩兄弟在搞什麽鬼,這大晚上的居然全都不在宮中,連府上都差人去問過了,竟然也沒人。

到底出了何事?能讓這兩兄弟帶著自己的女人同時不見。

現在耽誤之際就是要趕快找到寶貝孫子,否則那夫妻倆回來知道兒子不見了,還不得跟他掀了這皇宮?

德全一臉愁容:“皇上,已經派人去尋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承王和奉德王的消息了。”

夏高皺著眉,連歎了兩口重氣。

金鑾殿片刻的安靜讓他也逐漸的冷靜了下來。倏地,像是想到什麽,他突然朝殿中的侍衛喝道:“來人,去將金貴妃給朕帶來!”

“是。”侍衛領命快速的離去。

德全在一旁轉了轉眼珠子,隨即小心翼翼的問道:“皇上,你是懷疑金貴妃?”

夏高並未說話,隻是目光淩厲的看著虛空的一處,背在身後的手緊緊的攥著。

一時間,就連德全都有些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麽。

不多時,金貴妃被侍衛帶到了金鑾殿。

這是百官議事的地方,後宮妃嬪若是沒有夏高的傳喚,是沒有資格到這裏來的。一進殿中,看著龍椅上那高高在上、威嚴不可欺的男人,金貴妃趕緊跪下:

“妾身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夏高半眯著雙眼,一身帝王之氣彰顯無遺,威嚴淩厲。

“金貴妃,你好意思對朕說‘萬歲’?在你心中,怕是恨不得朕立馬駕崩才是。你說,朕說的可對?”

金貴妃猛的抬起頭:“皇上,臣妾不敢,臣妾怎會有如此惡毒不仁的念頭?皇上,臣妾惶恐,不知道皇上喚臣妾來到底是何意?”

夏高冷冷的‘哼’了一聲,一步步的走下台階,在金貴妃麵前站定,居高臨下的瞪著她,威懾感四放。

“金貴妃,朕還是真小瞧了你,自從你入宮始,朕自認為從未虧待於你,可你呢?你敢摸著自己的心口對朕發誓,你從未做過對不起朕的事?”

那一身的威嚴緊緊的逼迫著金貴妃,許是害怕,她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抬頭隻看了一眼那仿佛能懾人魂魄的目光,隨即趕緊低下頭:

“皇上,臣妾不懂皇上的意思。臣妾自和親到蜀夏國為妃,臣妾就一直恪守本分,從未做過對不起皇上的事,雖說臣妾並非蜀夏國之人,可臣妾在嫁給皇上之後,臣妾就將自己當做了蜀夏國的子民,這十多年來,臣妾一直都以皇上為重,以蜀夏國的社稷江山為重,臣妾敢對神靈起誓,臣妾對皇上、對蜀夏國絕無二心。”

“閉嘴!”夏高突然一聲厲喝。

就在金貴妃被震得渾身忍不住顫抖的時候,夏高突然一腳狠狠的踹向了她。

“啊——”金貴妃瞬間捂著胸口倒向了身後。

“你這毒婦,你還敢說對我蜀夏國絕無二心?你以為殺了福德王嫁禍給承王和奉德王就能瞞天過海?告訴你,這仇,朕勢必要替福德王討回來!”夏高眼中沒有一絲憐憫,有的僅僅隻是恨意,指著金貴妃怒道。

對於這些女人,他早就說過,隻要她們安分守己,他可以容忍很多事,但若是有什麽不該有的心思,那就別怪他翻臉無情。

捂著胸口,金貴妃匍匐在地,眼淚啪啪的往下直掉:“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臣妾並沒有做過那些事,皇上莫要誤信奸人所言,冤枉了臣妾……”

“冤枉?”夏高無情的嘲諷著,“朕向來仁慈,對你們亦是,你說朕冤枉了你,那你告訴朕金陵國秘密招兵買馬且密謀向我蜀夏國發兵、甚至已在邊塞駐紮,是何意?難道你金陵國是在為我蜀夏國守護城池?”

承王不是個多嘴之人,就是這件事,承王都說的極為隱晦並沒有說出是金貴妃所為,畢竟沒有直接的證據。可是稍微用點腦子,就可以猜測到這件事與金貴妃絕對脫不了幹係。

福德王被殺,金陵國背棄信義對蜀夏國發兵。這件事難到隻是巧合?

當他這帝君是傻子不成?

聞言,金貴妃的身子突然間僵了一瞬。盡管她沒有抬頭,可這不自然的反應還是沒逃過夏高淩厲的雙眼。

“金貴妃,朕給你一次機會,交出朕的皇孫,朕饒你不死,如若不然,朕不但要讓你生不如死,朕還要滅了你金陵國!你自己掂量,哼!”要不是還沒有找到自己寶貝的孫子,他現在都恨不得把這女人給拖出去斬了!

蜀和王才這般小,居然有人對這麽小的孩子動心思,實在是該死至極!

四個孫兒孫女之中,就蜀和王最是乖巧安靜,也最討他喜愛。有人敢將他愛孫藏起來,先不管對方用意如何,他都絕對不會繞過對方!

金貴妃低著頭,眼底閃過一絲驚詫,身子更是情不自禁的顫了顫。

怎麽會?皇上怎麽會知道……

快速的回過神,她淚眼汪汪的抬頭,委屈的哭訴道:“皇上,臣妾不知……臣妾什麽都不知道……皇上,你要相信臣妾……臣妾什麽都不知道啊!”

夏高滿麵寒霜,眼底更是卷席著濃濃的殺意,淩厲的眼眸就似利刀一般剜著她委屈憐憐的臉:“金貴妃,你不招也無所謂,朕會讓謂,朕會讓你招的!”

說完,視線無情的從她精致的容顏上移開,射向了殿前侍衛:“來人,將金貴妃囚禁起來,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接近她,如有違令者,不論是誰,斬立決!”

他知道,若是皇孫的失蹤跟這金貴妃有關,那憑她一人之力,定是不能得手。他要看看,跟她合謀的到底會是何人。

敢動他寶貝的孫子,他要讓這些人知道他夏高也有心狠手辣的時候!

金貴妃驚恐的看著他下令,見有侍衛朝她走來,頓時就驚呼起來:“皇上、皇上明鑒!臣妾冤枉、臣妾是冤枉啊!”

夏高背過身,隻留給她一個傲然冷冽的背影。

待侍衛將驚呼中的金貴妃帶下去之後,他朝其餘的侍衛沉聲命令:“將各宮妃嬪以及宮人給朕控製起來,包括皇後在內,任何人不得擅自行走半步,若有違抗著,同樣,斬立決!”

他就不信,關了宮門,控製了所有的人還找不出他的皇孫!

……

郊外

密室之中,白宇豪將解藥給柳雪嵐服下之後,柳雪嵐很快也就蘇醒了過來。

聽白宇豪描述了一下外麵的情況後,柳雪嵐氣得就想衝出去同那些人拚了。

“娘的,盛莫這龜孫子,看老娘今日不宰了他!”也不知道那男人有沒有事,若是他有什麽閃失,她鐵定將盛莫那王八蛋給剁了喂狗!

“嵐兒!”白宇豪將她手腕抓住,不讚同她出去,“你先別衝動,我已經沿路留下了可尋的記號,相信他們過不了多久就會找來的。”

柳雪嵐皺著眉頭,一臉的擔心:“我怕他出事,你說他要是出事了我該怎麽辦?”

人就是這樣,不到危險關頭,根本看不清楚自己的心意。她一想到那男人有可能會麵臨危險,她心裏就亂糟糟的。那就是一個不按理行事的人,誰知道他會不會按照計劃做事。

他們才成親一年,孩子也才出世,他若有什麽好歹,她和孩子該怎麽辦?

看著她眼中全是對另外一個男人擔心的神色,白宇豪忍不住的流露出一絲痛色。在她心中,他終究比不上那個人。

“嵐兒……我……”他蠕動著薄唇,可是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在盛莫同他說那些話的時候,他承認他出現過那麽一種私心,想把她占為己有。

可是他知道,他做不到。

做不到讓她傷心、讓她痛苦。

他隻想看著她笑容滿溢的樣子,那樣的她才是最美、最讓他心動的。

柳雪嵐沒注意他此刻的情感流露,一顆心都懸得高高的,腦袋裏想的都是某個男人,視線也一直都認真的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睜開白宇豪的手,她朝四處的牆壁摸索起來。這密室打造得夠結實,甚至連幾間屋子中間都是用石門隔開,在他們這間屋子,石門懸在半空中,一看就是設置了機關。這石門要是落下來,他們鐵定會被困在這個地方。

想來盛莫那龜孫子應該就是想困住他們,好在宇豪泄了密,若是宇豪當真同盛莫那混蛋合作,那他們現在別說指望有人來救了,恐怕還得被盛莫困在這裏拿他們去要挾自家男人和承王他們。

她也不清楚這密室到底有多大,因為四麵都是石壁,他們所在的這間密室石門未關,外麵還有一間密室。

走出去,她突然看到牆角有一團蜷縮的小身影。心中一震,趕緊跑過去蹲在了小身影的旁邊。

“晴鳳?晴鳳?”伸手,她碰了碰沒有動靜的小身板。若是她猜得沒錯,這應該就是心染所說的被盛莫抓走的小女孩,是聖醫的妹妹,叫晴鳳。

“晴鳳,你醒醒、快醒醒——”探出小女孩還有呼吸,柳雪嵐又不停的喚道。

小女孩臉色蒼白,氣息很弱,身上的衣服髒亂不說,還染滿了血,那些血且早已幹涸。

見狀,柳雪嵐運氣,一道掌風將那束縛她手腳的繩子給劈斷,隨即快速的將她打橫抱起來往裏麵的密室走去,並將其放在之前她躺過的木板榻上。

“宇豪,你去盯著點,別讓人進來看到了。”做完這些,她朝一旁的白宇豪吩咐道。

“嵐兒,她是何人?怎麽會在這裏?”白宇豪皺著眉頭問起來。剛才進來的時候他隻顧著懷裏的她,沒去細看其他的。

“你先別問那麽多,先把她叫醒才是。”柳雪嵐簡單的回了一句,又趕緊俯下身子去喚人,“晴鳳!晴鳳!快醒醒!快醒醒啊!”

許是聽到她的呼喚聲,小女孩的眼皮動了動,輕吟了一聲,隨即緩緩的睜開了眼,目光虛弱無力的看著頭頂上方的柳雪嵐。

“大姐姐……你是來救我的嗎……”

“嗯嗯……”柳雪嵐趕緊點頭,緊張的看著她,“晴鳳,你有沒有事,是不是受傷了?”

小女孩眼底蓄起了淚:“大姐姐……我想哥哥了……”

看著眼前虛弱無力、甚至氣若遊絲的小女孩,柳雪嵐心口有些發疼。曾經的她躺在破廟之中,也是如此的無奈和無助。生了病沒錢醫治,自己咬牙忍過一日又一日。

摸了一把淚,她朝小女孩笑道:“晴鳳要勇敢點,堅持下去,大姐姐會帶你去見你哥哥的。你一定要堅持住,知道嗎?”

“嵐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看著小女孩的慘狀,那蒼白無力的樣子似乎隨時都會死去一般,白宇豪也沒法鎮定了。這盛莫還真是個畜生,竟然對如此年幼的孩子下手!

柳雪嵐回頭淚眼汪汪的看著他,簡單的將白心染告訴她的事說給了他聽。

“宇豪,我們得想辦法盡快的離開這裏才行。”說完後,她看著**奄奄一息的小女孩,充滿了擔憂。

白宇豪皺眉搖頭:“暫時還不行,就我們倆,根本出不去。外麵的情況我已經跟你說了,現在盛莫怕是連我都不會放出去。若現在帶著她走,隻怕是凶多吉少。”

“那怎麽辦?”柳雪嵐鎖緊了眉頭。

心煩意亂的在密室裏走了兩圈,突然,她走到白宇豪身前,說道:“宇豪,你現在還可以走動,你去打聽看看,那盛莫還有個兄弟,我聽心染說是中了什麽毒,你去打聽看那個人在什麽地方。”

白宇豪不解:“找到他有何用?”

柳雪嵐讓他低下頭,附耳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聞言,白宇豪點了點頭。臨走前,他深深的看了麵前的小女人一眼:“嵐兒,你千萬別亂闖,我怕這裏有機關,小心誤傷了你,知道嗎?”

聽著他溫柔的提醒,柳雪嵐笑著點頭:“放心吧,我不會亂來的。我在這裏等你。”

一句‘等你’讓白宇豪嘴角漾出一抹笑意。

盡管知道‘此等’非‘彼等’,可還是讓他心中暖意橫生。

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頭,他溫聲說道:“嵐兒,我們會沒事的,不用擔心。”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柳雪嵐深深的歎了兩口氣。這傻子,她根本就不值得他如此對待……

轉身,她走上木板塌,害怕晴鳳再睡過去,於是就在一旁陪她說起話來。

“晴鳳,放心好了,用不了多久,姐姐就能帶你出去的,你一定要勇敢點哦。”

小晴鳳盡管虛弱,可還是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容,看著柳雪嵐的目光也多了一絲明亮:“謝謝……大姐姐……”

看著她身上幹涸的血跡,柳雪嵐心疼的摸著她的臉問道:“疼嗎?”

小晴鳳輕輕的搖了搖頭:“不疼……哥哥會救我的……”

柳雪嵐讚賞的點了點頭。“晴鳳真懂事。”

真是個讓人心疼的女孩,比起當年的她,甚至都還要叫人心疼。

大約一刻鍾後,柳雪嵐聽到有腳步聲進來,她趕緊站起身,將晴鳳護在身後,見進來的人是去而複返的白宇豪,這才鬆了一口氣,但看著白宇豪背上背著的人時,她一臉的詫異:“不是說隻讓你去找人麽?”

一年不見,當初弱弱的文質少年真的變了好多。不管是膽氣還是身手,都變得讓他刮目相看了。

要是以前的他,別說去和那些人打交道了,恐怕早就嚇得不知所措了,哪像如今不但敢勇闖虎穴,甚至連一個沉重的大男人背在背上都毫不氣喘。

白宇豪將人放在木板塌下方,這才問道:“嵐兒,你看看是你要找的人嗎?”

柳雪嵐盯著看了兩眼,搖頭:“我也不知道。我隻聽心染說他叫盛子陽,可是我沒跟他接觸過。”

不過看此人穿著幹淨,應該就是了。

隻是不知道這人到底中的是什麽毒,居然整張臉都潰爛了。那白心碧還真是個下得了狠手的女人,居然用這麽毒辣的陰招。

想到什麽,柳雪嵐抬頭朝白宇豪看過去:“宇豪,你是怎麽弄到他的啊?”

白宇豪微微一笑,突然將手藏到身後:“我見有個地方有人把守,就將那幾人打昏了,然後去了那間密室才發現他,就將他背來了。”

“……”柳雪嵐一頭黑線。什麽時候他變得也不冷靜了?她就隻是讓他去看看,若是有什麽異樣就回來說,到時再想辦法。

瞥到他背在身後的手,柳雪嵐麵色沉了沉,突然上前將他雙手從身後拉出來,看著他殷紅的手掌心,她頓時忍不住的怒道:“你是想死是不?誰讓你跟他們動手的?”

白宇豪心虛的笑了笑:“沒事,這點傷怕不算什麽,比起在軍營裏所受的,根本就不值一提。”

沒想到柳雪嵐更怒:“你還好意思說,好好的你跑去軍營裏做什麽?有你這樣不要命的嗎?明明可以在家享福,你卻偏偏自找苦吃,你是嫌我欠你不夠多,想讓我一輩子都良心不安是不是?你為什麽要這麽傻?天下間女子隨便抓一個都比我柳雪嵐強,你若不甘心,我寧願你負氣的去娶十個八個女人,你知不知道我看著你這樣,心裏有多難受?”

這些話自從那日見到他開始她就想說的了。麵對這樣的他,她真的是好想罵他來著。

“嵐兒……”白宇豪心痛的看著她。這還是她第一次對自己發脾氣。

可是他從來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

“你別叫我!”柳雪嵐紅了眼眶瞪著他,“我知道我欠了你很多,這輩子可能我都沒法補償你,每次見到你,我都寧願你打我一頓,罵我一頓,這樣或許我心裏會好受一些。可是你為什麽總是不按照我想的去做?為什麽總要做一些讓我更覺得愧疚不安的事?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我要背負多少的良心債?”

“嵐兒,對不起。”看著她對自己的痛責,白宇豪心下急了,一把就將她扯到自己懷裏,“對不起,是我不好,跟你沒關係,你別往心裏去好不好,我真的從來沒有怪過你,你別這樣自己怪自己好不好?”

“為什麽?”柳雪嵐閉著眼,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流,“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我不值得啊!我不值得你如此對我啊!”

“你值得你值得!”白宇豪一個勁的肯定,是他太自私了嗎,他從來沒想過會給她造成如此大的困擾。看著她為自己難受,他都恨不得拍死自己。他不想讓她為自己難受,他隻希望她每日都過得開開心心的,即便過得沒心沒肺,他也喜歡。

“嵐兒,你還記得嗎?八年前我被人綁架,那些人想用我來威脅我爹,是你將我救下,把那些壞人打跑的。”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世界上還有這麽厲害的女孩,就隻比他大兩歲而已,可是卻能打跑那麽多壞人。他一輩子都忘不掉那時的她,同現在一樣,一雙眼眸子又大又亮,像個精致的瓷器娃娃,明明看起來比他還小,她那時非說她是姐姐。

八年了,她的樣子一直都刻在他的心窩裏,回家以後,他讓人去那破廟裏尋找她,可是卻怎麽都找不到。誰知道兩個月後,在一次偶然巧遇下,他才知道原來她被柳家帶走了,那柳大人對外宣稱是他收養的故人的女兒。

知道她的落腳地之後,他興奮的好幾夜都沒睡著覺。可是後來爹不讓他去找她,還說她是個紈絝女,跟她在一起會丟了顏麵。

那時的他才知道,原來她整日裏都纏著那個男人,就是喜歡那個男人,所以總是遭人非議,以至於沒有人願意和她做朋友。

從雲端掉入泥潭的心情沒有人能懂。當時他好一陣子都茶飯不思,因為他知道自己比不上那個男人,因為他年紀太小,連去提親的資格都沒有。

那時的他很不甘心,明明是他先認識她的,明明她應該記得他的,可是她見到他之後,竟然裝作什麽都不認識,其實他心裏很清楚,那是因為她眼中除了那個男人的身影再無其他。

他那時就想著他要發奮圖強,他要考取功名,總有一天他會讓她看到自己。因為他知道她跟那個男人真的不合適。

在得知她終於同那個男人決裂的時候,他終於鼓起了勇氣讓爹前去提親,爹原本不同意的,可是架不住他的苦求,最終還是去了。他想著他終於能有機會出現在她麵前了,所以他用盡溫柔的對她好,隻希望她能多看自己兩眼。

就在他滿心歡喜的要娶她過門的時候,他再一次從雲端跌落到深淵之中,隻差一步,隻差一步他就可以娶到她了。千算萬算,他惟獨沒有算到那個男人會突然回頭來追她,甚至不顧一切的將她搶去。

沒有人知道他當時是如何一種心情,那是用萬念俱灰都無法形容的。

他知道,都是因為自己無能,所以才會輸得如此淒慘,輸得如此沒有尊嚴,輸掉了自己的一生。

他發誓,他不會再讓自己懦弱下去,他要強大,即便他不能擁有她,但至少也有站在她身後守候她的資格……

聽到他的話,柳雪嵐猛的愣住了,額頭有根黑線往下掉:“……”

他就是那個被人恐嚇兩句就眼淚汪汪的小屁孩?

為什麽不早點告訴她?

回過神來,她突然揚起拳頭砸在他胸前,一邊砸一邊罵:“你個笨蛋,就那麽點破事也能讓你記那麽久?為什麽不早說?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白宇豪眼底浮著痛色:“早點告訴你你就會喜歡我嗎?”

“……”柳雪嵐突然就停下了手,眼淚啪啪的往下掉。是啊,就算早點告訴她又能如何,她心中早就裝著一個男人了,那時的她執迷不悟,一心隻想著把那男人追到手,壓根就沒去想過其他的人。

“嵐兒。”白宇豪將頭擱在她頭頂,同樣紅了眼眶,“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不怪你,我隻希望能看著你,看著你快快樂樂的生活,如果他不能給你幸福,你就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笨蛋!”柳雪嵐忍不住的將他推開,怒著罵道,“你傻不傻?哪個女人不比我好!你要再說這樣的話信不信我跟你斷絕來往?”

“別!”聞言,白宇豪突然就急了,甚至將她抱得更緊。“嵐兒,我不說了,以後我再也不說這樣的話了,你別那樣對我好不好?”

柳雪嵐搖著頭,眼淚掉得更凶。這傻子要怎麽才能開竅啊?

“放開我!”突然,她低聲吼了起來。

白宇豪僵硬了身體,盡管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可他就是舍不得放開。這個女人隻差一步就是自己的妻子啊……

“白宇豪!”柳雪嵐再次連名帶姓的低吼了起來。

知道她生氣了,白宇豪心中一痛,可也不敢再抱她,遂趕緊放開了手。

看著他那一臉受傷的樣子,柳雪嵐想罵都不知道該怎麽罵了。

瞪著眼,她朝他冷聲命令道:“把手拿出來!”

白宇豪怔愣著沒動,沒明白她什麽意思。

見狀,柳雪嵐抓住他手腕,從自己衣角上撕了一塊布條將他手掌心的血輕輕的拭去。看得出來他是赤手跟人家打鬥,所以才會受傷。

將那些血汙拭去後,她又撕了一塊布條給他將手心包裹起來。

整個過程她都冷著臉沒說一句話,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白宇豪心裏又苦又甜的。

特別是那雙小手,他好幾次都差點忍不住將她抓住,可是他又不敢。她已經生氣了,他不想她再生氣,否則以後她不願再見他那可怎麽辦?

等包紮好他的傷口,柳雪嵐才反應過來,旁邊多了一個盛子陽。

盛莫能讓人將她和宇豪帶到這個地方來,一來肯定是沒想到宇豪會背信於他,那王八蛋恐怕怎麽都沒想到宇豪不是那樣自私的人,也正是因為宇豪的大度無私,讓她更是不知道該怎麽去彌補他,她柳雪嵐何德何能才能夠認識這樣的男子?

盛莫讓人將他們帶到這個有盛子陽所在的地方來,恐怕是覺得這裏極為安全,想著將他們這些人能一同控製住。

那蠢蛋,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他能拿他們當籌碼,難道他們就不能拿盛子陽當籌碼?

“宇豪,你在這裏看著,我出去一下。”想到什麽,柳雪嵐快速的做了決定,撒開腳丫子就往外跑。

“嵐兒——”白宇豪想跟上去,可是突然感覺到身後有異樣,他隨即轉身,就見被他抓來躺在地上的盛子陽正漸漸的蘇醒。

他心中一驚,趕緊上前一個手刀劈在了盛子陽肩上,在對方還沒看清楚情況就將人給劈昏了過去。

外麵,柳雪嵐順著唯一的通道走了一小段,突然聽到有人說話,她趕緊止住腳步往回走,一邊走,一邊用手四處摸,快要接近他們所在的密室時,突然牆角的一個半人高的花瓶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個密室而已,用得著花瓶這種高雅的東西?又不是人人都像她家那男人那麽講究。

走過去,她先是將花瓶小心翼翼的摸一遍,沒發現什麽異常,於是她想著將花瓶端起來,可雙手剛一使力,就聽到白宇豪他們所在的那間密室的石門發出了響聲,也就在這時,外麵有腳步聲快速朝這邊而來。

她頓時就有些急了,情急之下,她腦中靈機一動,看著白宇豪正從石門裏走出來,顯然也是聽到響聲出來尋她的,她趕緊朝他跑了過去,並將他往石門裏推——

“宇豪,快進去,有人來了!”那些人若是發現盛子陽不見了,肯定會找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

她站在石門內,運起掌力突然朝那半人高的花瓶襲去。

隨著花瓶碎裂的聲音,石門落下,將他們與外麵徹底的隔絕了起來,也徹底的擋住了衝過來的幾名黑衣人。

外人的人說些什麽做些什麽,在裏麵聽不到一丁點。

喘著粗氣,柳雪嵐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這樣算是安全了吧?

她將機關破壞了,這下那些人就算要對付他們也沒法了,要破壞這石門,想必也得花費一些時間,這個時間正好可以讓他們等待救援的人。

“嵐兒,你怎麽樣?”白宇豪將她拉到木板塌上坐下,拍著她的背替她順氣。

柳雪嵐搖了搖頭:“我沒事。”

回頭看了一眼人事不省的盛子陽,她嘴角得意的咧了咧。盛莫那王八蛋想把他們都困在這裏,現在她手上也有籌碼了,才不受他威脅呢!

……

南湖邊,幾十個水性稍好的殺手紛紛從水裏冒出頭,都表示沒有找到人。

湖裏是自己的人,湖邊也是自己的人,如此慎密的搜查居然還找不到,盛莫站在畫舫之上,氣得臉色鐵青,他當然不會相信對方就這麽淹死了。

還記得那男人跳湖時滿帶威脅和狂傲的語氣,他心裏就已經隱隱的感覺得到那個男人似乎早就有所準備,否則他能如此果決的跳湖?

想到什麽,他突然斂緊的雙目,極其狂傲的對著上百名黑衣人命令道:“撤!速速回梔子山!”

數百名黑人得令,隨即就要動身。

就在這時,突然不知從什麽地方冒出黑壓壓的一片身著鎧甲的人——

“盛莫,做何急著走呢,怎的不繼續找下去呢?興許很快就能將我們王爺找到的哦。”夜色下,一道聲音響起,清晰入耳,諷刺味十足。

“你們是何人?為何阻攔盛某?”站在畫舫上,看著不遠處圍攏過來的人,盛莫眸底蓄滿了凶光,朝著方才聲音的來源冷聲問道。

洛明大搖大擺的走在最前方,殷杜和血影在其身後,將出場的風頭讓給了他。本來還打算隻是跟蹤這盛莫的,可就在片刻之前他們突然接到消息,說不用跟蹤盛莫了,直接將人拿下就可。

那些身穿鎧甲的人明顯就是蜀夏國的將士,各個威風凜凜,一身傲然之氣朝他們襲來,數百名黑衣人不由得紛紛往後退了退。

路就隻有這麽一條,要離開肯定要經過一番廝殺。這支來曆不明的隊伍,他們現在還不知道對方的實力如何,可看氣勢也知道不弱。

身後是遼廣的南湖,眼下似乎進無可進、退無可退了。

“盛莫,束手就擒吧,興許我們王爺還能給你個全屍,讓你死得不那麽難看。”洛明得意的喊著話。敢把他們英明神武的王爺逼下水,今日就算不淹死這混蛋,也得扒了他的皮曬成人肉幹。

到此刻,盛莫要是還不知道對方的來頭,也就白在世間混了。

他站得高,即便夜色很濃,可他依舊能看出對方的大概情況,黑壓壓的一片不下千人。

嘴角陰冷的勾了勾,這些人還真看得起他,竟然動用如此多的將士!

目光斜了一眼身後,月色下,南湖的水像一塊巨大的銅鏡,明亮又充滿了陰冷。

可就在他剛回過頭時,突然間有兩道身影越過他的手下閃電般的飛了過來——

“來人,給我攔住他們!”他下意識的驚叫了起來。

血影先著地,因有人抵抗,她不得不在盛莫幾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手中的小刀瞬間如飛鏢一樣射出了出去,那鋒利的小刀閃著白光,像是有靈魂似的接連割了兩名黑衣人的脖子,遂又回到她手上。

見狀,盛莫就算再淡定如斯也有些慌亂起來。

“快!快將她攔下——”他急急的往後退,並指揮著手下行動。

血影落在船頭,殷杜落在船尾,夫妻倆算是極有默契的將盛莫給包圍了起來。

而盛莫剛下令,洛明同樣不甘示弱,朝著身側一名將軍點了點頭。隻見那將軍威武霸氣的朝身後抬高手臂,渾厚的嗓音響徹夜空:

“殺——”

一時間,南湖寬闊的岸邊,很快的變成了血戰的場地,廝殺聲,兵刃相撞的響聲,洛明冷眼的看著那些無處可逃的黑衣人,得意的抖起了腿。

其實要對付這些人,根本用不到這麽多的兵力。可是兩位王爺說了,這盛莫就是隻老狐狸,一定要將人給逮著才行,哪怕多派些人也無所謂。反正這是蜀夏國的地盤,他們有的是人。更何況鐵騎軍乃承王所掌管,一切自然有承王撐腰。

“盛莫,這次看你往哪裏逃!”洛明展開輕功,飛向了畫舫。

因黑衣人將畫舫所堵,眾多的鐵騎軍一時也上不去,上麵就血影和殷杜兩人,洛明自知不好意思觀戰,飛身加入。

見又有人飛來,盛莫心下一急,下意識的就往船尾退去。

“盛莫,拿命來!”殷杜正好刺穿了一名黑衣人,大喝了一聲就準備前去將他拿下。

盡管自己請的殺手都不弱,可眼下盛莫再傻,也知道這一站自己是輸定了,人家光是人數就比他多了好多倍。更何況畫舫上的這三人,每一人幾乎都有以一敵十的身手,隻是看一眼,他就知道再這麽下去,自己鐵定沒有活路。

看著那發著陰冷光澤的湖麵,他一咬牙,就準備縱身跳下——

“往哪跑?!”殷杜手腕中突然飛出一根什麽東西,一下子就纏在了盛莫的脖子上。

“啊——”脖子上冰涼的觸感傳來,且像繩子一樣緊緊的勒著他,在看清楚那吐著信子的東西是什麽時,盛莫忍不住的失聲尖叫了起來。

一時間的害怕讓他忘記要跳湖逃走。纏在他脖子上的東西不是什麽暗器身子,而是一條渾身冰涼的花斑蛇。

那花斑蛇突然纏上他嚇人不說,且越收越緊,幾乎勒得盛莫險些因為窒息而斷氣。更讓他驚恐的還在後麵,手腕突然來的痛意讓他下意識的鬆手,不用想也知道對方咬了自己一口,這讓他整張臉瞬間就變得青白起來。

手腕上的痛意,脖子上的勒緊,每一處似乎都在刺激著他的神經,麵對著隨時會被花蛇咬脖子的威脅,他心裏忍不住的發毛,眸孔睜得大大的,眼珠子似乎隨時都會掉出來一樣,那張青白交錯的臉此刻簡直無法形容有多駭人。

殷杜叉著腰得意的仰高了頭,他家小花可是被雪藏了好久,今日終於有機會讓它出來透透氣了。

但凡毒蛇,就沒有幾個人不怕的!

而就在他這得意的一瞬間,不知道盛莫發了什麽瘋,突然瘋了似地朝他撲了過來——

“啊——”

“唔——”

隨著盛莫的一聲淒厲的叫聲,殷杜痛呼了一聲。

捂著肚子,他麵色一冷,隔著極短的距離,猛得一腳將撲過來的盛莫給踹飛了出去,而他自己則是捂著肚子蹌踉的退了好幾步——

“殷杜——”

一道冰冷的女聲讓殷杜抬頭看了過去,隻見自家女人正奮不顧身的朝他這邊飛了過來。

他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還未等他開口,手腕就被人抓住,隨即身子一輕,他被高高的帶離飛出了畫舫——

畫舫上,就隻剩下洛明一個人了,看著被毒蛇纏著在地上打滾的盛莫,他冷哼一聲,從黑衣人中殺出了一條路同樣飛離了畫舫。

看著相繼離開的三人,四周還有驍勇無比的將士,黑衣人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眼看著岸上死的兄弟越來越多,那些將士很快就會殺到畫舫上來了,有幾名黑衣人突然間就跳下了畫舫栽向了湖水之中。

此刻的盛莫雙手死死的抓著脖子上的花斑蛇,可他越是掙紮,花斑蛇就越勒越緊,而且那蛇頭將他雙手咬的血流不止不說,他的臉同樣遭到那毒牙的攻擊。

一時間他痛得直在地上打滾,眼看著自己的手下紛紛跳入湖中,可被蛇勒得快窒息的他根本就沒有爬起來的勇氣。

“啊——啊——啊——”

那花蛇似乎在逗樂他一般,將他咬得血孔密布之後才突然咬向了他的脖子。

月色下,男人淒慘的叫聲猶如鬼魅,淒厲而又刺耳。

離湖岸稍遠的一處空地上,殷杜坐在一塊大石上,皺著眉捂著肚子,一臉的難受勁。

“殷杜!殷杜!你如何了?”蹲在他身旁,血影冷漠著臉去解他的外袍。

碰著他的手,感覺到他手上越來越多的濕潤,她冷眉鎖得緊緊的,可雙手卻被殷杜抓住,不讓她動。

“我沒事……你別緊張……咳咳咳……”

他說話的嗓音都明顯的弱了起來,血影抬頭目光有些木訥的看著她,那清冷的眼眸中似乎有什麽在浮動,一閃一閃的。

看著她眼底那閃爍的亮光,殷杜心中忍不住的激動,這一激動似乎牽扯到了他的傷口,讓他突然間皺起了濃眉長長的痛吟了一聲。

“嘶……”

“殷杜?!”血影淡淡的嗓音不知道參雜了什麽突然間聽起來有些哽咽。

“我沒事……”殷杜再次重申一遍,抬起手,指腹摸向了她的眼角,那裏一點點的濕潤讓他想不震撼都難。他、他的血影為他哭了?

洛明站在他們不遠處,看著某個男人要死不活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鄙夷,隨即轉過身搖頭走了。他一直都知道殷杜這小子滑頭,沒想到連自己女人都坑。

可恥!

又不是沒弄到手,居然還使這種手段。

別以為他方才沒看清楚,那盛莫用袖中的匕首刺向他的時候,被他躲過了要害,隻不過是受了些皮肉之苦罷了。

想當年,他們兩人為了比武打得你死我活就剩最後一口氣,到最後不也沒死,就這麽點皮外傷,他居然好意思裝?

真是不要臉!

而那大石上的男女,此刻眼中壓根就沒旁人的存在。

血影抽出手,想為他檢查傷勢,可是雙手剛觸及他的衣帶,又被殷杜給抓住。

“大晚上的,你別撩我好麽?”殷杜喘著氣在她耳邊低語。就這麽點傷,他敢拿給她看,絕對會死的很慘。因為他知道騙人眼淚是不對滴……

“……”血影麵色一僵,冷豔的麵色閃過一絲別樣的表情。但很快,她就恢複如常,冷淡的看著他,突然說道,“我不許你死!”

殷杜嘴角暗自抽了抽,突然纏上她纖腰將她帶到自己胸膛上,低頭就覆上了她冷硬的紅唇——

“你還沒給我生孩子呢,我怎麽可能死?”他忍不住的在她唇上低語笑道。這女人說她傻,有時候她精明得很,說她精明,可有時候又單純得很好騙。

若不是現在時間地點場合不對,他現在都想……

聽著他有些不大正經的說話聲,感覺到他身體的異樣,血影皺起了眉,有些狐疑的低頭看向他受傷的地方。

而正在這時,殷杜突然覺得自己視線有些模糊起來,且心口像是有什麽在翻騰,一股腥味直衝喉頭,他神色瞬間變得駭然,猛得將血影推開朝一旁,噴出一口鮮血——

“殷杜!”

而正準備走開的洛明聽到血影那一聲似驚恐的呼喊聲,頓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盡管他看出殷杜是在演苦肉計想博得自家女人的心疼,可到底還是擔心他是否真出了意外。

轉身,他快速的走過去,這一看簡直差點把他嚇傻,因為某個男人並不是裝的,而是真的暈厥了過去。

“快帶他回去!他可能中毒了!”反應過來之後,他趕緊朝血影說道。

該死的,盛莫那卑鄙小人,肯定在匕首上抹毒了!

……

梔子山

山上沙石飛揚,地上屍體遍布,大片的鮮血浸入泥土之中,兩刻鍾不到,整個梔子山上似乎被一股血腥之氣籠罩,陰森而又駭人。

站在山頂之上,某個男人暴躁的跺著腳,嘴裏不停的罵著:

“該死的,那混賬東西究竟把人帶哪去了?等本王找到人,非把那老狐狸給扒皮抽骨燉了喂狗!”

早知道,他就不該讓那死女人出來,看嘛,現在人都不知道在哪。

一想到自己女人身邊還跟著一個對她念念不忘的小白臉,夏禮珣一張臉始終都是綠油油的。

那小白臉要是敢碰他女人一根汗毛,他鐵定親手把他閹了!

不要臉的小白臉,竟然惦記一個有夫之婦!

對於身旁有這麽一個狂躁不安的男人,白心染表示見慣不怪了。一晚上,這廝就沒消停過。

不就是白宇豪將人雪嵐帶走了麽?人家那是深入虎穴,又不是去私奔,至於這樣嗎?

“墨予,你說咱們要不要把這廝給打暈?”看著身旁自家男人,她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怕也隻有雪嵐才受得了這廝的壞脾氣,若是換做她,鐵定早一巴掌就拍飛他了。

偃墨予抿笑不語。

聽到白心染的話,夏禮珣立馬就瞪了過來:“你們敢!”

白心染對他撇了撇嘴。她還真希望墨予將這廝給再揍一頓,就像上次一樣,讓他躺個十天半月,看他還敢狂不?

夏禮珣手指著夫妻倆威脅:“你們敢對本王下手,本王回去定鏟平你們承王府!”

跟三人一起的奉亦楓一路都沒有說話,四人帶著一批精兵將這梔子山盛莫的人鏟除之後,他就一直在尋找自己妹妹有可能被掩藏的地方。

這山頭,數百名殺手在此把守,晴鳳肯定是被藏在這處,就是不知道盛莫會將密室打造在哪個準確的位置。

聽到夏禮珣狂躁不安分的聲音,他抬頭看了過去,溫潤如玉的麵上帶著一分瀲灩的微笑:“夏兄,你虛火過盛,如此下去,恐會提前衰老。”

“噗!”白心染忍不住的噴笑了。

偃墨予俊臉朝向一側,嘴角勾勒了起來。

夏禮珣臉都黑了,視線從夫妻倆身上移開,望向了身如謫仙麵如白玉的男人,狠狠的瞪著。

這該死的聖醫,會不會說話?

誰老了?他老才是!

他們三個男人之中,就自己年歲最小,還好意思說他老?

那母老虎一直都跟長不大似地,他才不會讓自己變老,否則,那小白臉豈不是更有可能來跟他搶人?

看著他橫眉怒眼恨不得把奉亦楓咬死的樣子,白心染‘好心’的提醒了一句:“我說奉德王,別說我危言聳聽哈,你要是不怕死就動聖醫一下,看他會不會把你毒老十歲。”

誰說女人害怕歲月流逝的,攤上奉德王這樣的男人絕對比女人還緊張,先不說那廝有多在乎自己的穿著打扮了,就憑柳雪嵐一張娃娃臉,再過幾年,估計這廝就會被人說成是老牛吃嫩草了。瞧他那緊張的勁兒,是個傻子都知道他在乎自己的容顏。

夏禮珣黑著臉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聖醫望向白心染,如玉般白皙的額頭淌著黑線。“……”

他可沒這樣說過……

對於他的醫術和毒術,白心染壓根就不懷疑。瞧這一攤攤的事,有幾件事跟聖醫沒關係的?

抬腳她走向聖醫,突然討好的一笑:“奉大哥,什麽時候給俺們女人弄點美白養顏的玩意兒?你看我們做女人也挺不容易的,生了孩子呼啦呼啦的就老了,我也想保持青春永駐,免得今後遭墨予嫌棄。”

“……?!”奉亦楓嘴角狠狠一抽。

抬頭,他看向某個黑著臉走過來的男人,手握拳頭放在唇上輕咳了起來。

偃墨予一把將人給拽到了身前,冷著臉瞪她。“可是欠收拾?”

這女人,沒事對著別的男人傻笑做何?

白心染撇了撇嘴,說的很無辜:“我就開開玩笑而已,你生什麽氣嘛。我這不也是為自己將來打算,萬一我以後成黃臉婆了,你嫌棄我跑去找那些年輕貌美的,那我怎麽辦?”

偃墨予哭笑不得。礙於有外人在場,他又不敢胡來,不得已,隻能貼近她耳朵低聲警告道:“再胡說八道,你就回去給我洗幹淨等著!”

聞言,白心染忍不住縮起了脖子,耳朵開始紅了起來。

不要臉的,就不能說得含蓄點?

素手繞到他腰間,一咬牙掐了下去。

對於她的小動作,偃墨予表示皮癢的勾了勾薄唇,任她鬧去,反正回去之後就有她好看。

麵對著到處橫陳的屍體,四人幾句玩笑話算是緩和了一下緊繃的神經,漸漸的冷靜了下來。梔子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盡管搜尋的人比較多,可礙於平日裏山中並無什麽人煙,所以樹木和野草叢生,顯得有些礙事,加之又是夜晚,搜索難度難免增大。

隨著兩三處搜索的將士回來稟報都說沒發現什麽異樣,四人就覺得不大正常了。

按照白宇豪留下的記號他們追到了梔子山,山中也確實有盛莫的手下在此,可見他們並沒有找錯地方。可為什麽就找不到人呢?

山頂上,白心染忍不住來回走了兩圈,本來信心十足的來救人,現在敵人除了,可是卻找不到人,這哪還能淡定的?

突然,想到什麽,她猛的一震,趕緊朝偃墨予說道:“墨予,你還記得盧雲山嗎?婆婆跟北原王所葬的地方,那裏的布局。”

聞言,偃墨予幽深的黑眸也閃出一絲亮光。

夏禮珣趕緊走了過來,迫不及待的追著問:“什麽布局?盧雲山怎麽了?”

偃墨予沒理他,而是招了一名將領過來,命令道:“魯將軍,傳令下去,重點搜查墓穴之所,若有異常之穴,速來回報!”

“是!”

看著那名將軍匆匆離去,夏禮珣繃著俊臉忍不住的問道:“你這廝到底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他們遇害了?”

白心染搖頭,正色的看著他:“沒有,你別瞎亂想。我們隻是推測而已,所有的地方都找過了,想來也就隻有墓穴沒找了,說不定就在墓穴之中呢。”

盛莫老奸巨猾,難怪抓了那麽久都沒有抓到。

試問,一個喜歡建築密室的人,外加又不想被人發現,那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是哪?肯定就是墳墓了。

皇上能將她婆婆的玉棺藏在盧雲山的地下密室裏,那盛莫又怎麽不可能躲在這種地方?

況且,表麵以墓穴做掩護,一般人遇到也會繞道走,誰沒事會去扒人家的墳墓?

這時代對這種東西可是很講究的,挖人家的墳可是要折壽的,對於盛莫這種狡猾如泥鰍的人再適合不過。

而正如白心染所想的那般,先前搜索梔子山的將士的確是繞過了那些埋葬死人的地方,見有墓穴都並未認真查看,對正常的人來說,一個好端端的人,怎麽能住在死人所住的地方?

那不是詛咒自己早點死嗎?

這等不吉利的事放在任何一個正常的人身上都不可能發生。

兩刻鍾之後,有將士前來稟報,在東麵發現兩處無主的墳墓。

偃墨予趕緊帶著人過去。

無主的墓穴,就是說並未有墓碑,或者就是如他們前去看到的那樣,有墓碑,但卻沒有碑文。

兩處墓穴相隔不遠,但有差別。一處墳頭長滿了雜草,有墓碑但是卻並未有碑文,看起來就像是多年不曾被親人或者後人關注過。

而另一處,看得出來算是一座新墳,因為墳頭連棵小草都沒有,同樣有墓碑沒有碑文,且四處打理得規整幹淨,墳頭也修築得格外顯眼。

此刻的夏禮珣也已經想到了偃墨予派人找墳的目的,可看著兩處相同又不同的墳頭,有些難以選擇。

“到底盛莫那老狐狸會把密室挖在哪?”這一次,他算是長見識了!要不是親眼所見,他真的不敢相信竟然會有人喜歡跟死人搶地方睡覺。

難怪一年了,怎麽都找不到盛莫那老狐狸的下落,原來是躲在這麽個地方……誰他媽沒事會去挖穴把自己埋了的?誰他媽沒事會去挖別人墳墓找人的?

白心染知道他是急慌了,自己又何嚐不是擔心,好在那次去盧雲山給了她靈感,否則還真不好找。

指著那座規整的墳頭,她朝偃墨予說道:“墨予,應該是這裏了,讓人找找看有沒有機關。”

偃墨予沉著臉點頭,隨即對那名姓魯的將軍吩咐了起來。

夏禮珣有些不確定的上前拉了拉白心染的衣袖,皺眉問道:“你可得看仔細了,別挖錯了地兒耽擱了時辰。”

白心染知道他迫不及待的想找到柳雪嵐,所以也沒跟他開玩笑了,而是正色回道:“放心,不會錯的。”

夏禮珣還是不信:“你怎麽知道的?”

借著火把的光耀,白心染指著修葺得規整又幹淨的墳頭,仔細的跟他分析:

“你看這座墳,體積龐大,修築豪華,能睡在這裏麵的人,應該有點家底才對。可是卻連個碑文都沒有,是不是太不應該了?你再看這座墳頭的朝向,這墳修築的時間應該是在那座墳之後,可是它的墳頭卻同別的墳頭相對。我不知道奉德王你見過這樣的沒有,反正我長這麽大就沒見過墳頭麵對麵的。”

聞言,夏禮珣像是被點醒了一樣,恍然大悟。隨即目光落在白心染臉上,別有深意的看了好幾眼,突然勾唇嗤笑:“沒想到茅山村的聾啞姑竟有如此玲瓏心,可真讓人小瞧了去。連本王都差點變成了狗眼,你可真夠不簡單的。”

“……”白心染一時啞口。她可沒忘記,這個男人也在茅山村住了好長一段時間,對她曾經可算是知根知底,自己一下子露得太多,這廝不起疑心才怪。

可她的事隻有她家墨予才知道,哪怕是血影和柳雪嵐這種閨蜜型的好友,她都不敢坦露半分。

站在一旁一直沉默的奉亦楓也突然插嘴進來:“弟妹,我也好奇,你是如何恢複正常的?”

外人都說她是因為喝下舌湯才會開口說話的,這話也隻能騙別人。他可是清楚得很,這些全都是自己兄弟的袒護之意,其實她出現在京城的時候就跟常人無異。那這‘聾啞女’的傳言又是如何來的?

白心染愣在原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一臉的尷尬。“咳咳咳……”

特麽的,這就是嘴賤的下場!

沒事,她說那麽多做什麽啊!

偃墨予剛好給將士下達了命令,瞧著這邊的場麵,看著自家女人局促尷尬的樣子,頓時就冷下了臉幾步走了過來,伸手一撈就將白心染給撈到了自己懷中,廣袖將她人遮擋住,冷冷的掃過兩個男人,沉聲道:“大男人為難一個小女人,你們可知羞?別以為本王的愛妃好欺負,再為難她,小心本王同你們勢不兩立!”

“……”夏禮珣都想吐血了。見過睜眼說瞎話的,可就是沒見過這麽睜著眼睛說瞎話的。那女人也算小女人?

小女人會喜歡當眾玩弄死人骨頭?

小女人會罵人不帶唾沫星子?

小女人會連諷帶刺給他們這種大男人臉色看?

呸!純屬瞎扯!

“……?!”奉亦楓亦是一臉的鄙夷。素聞這兄弟疼妻如命,他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貌似他們沒做什麽得罪人的事吧?

沒理會兩人便秘似的臉,偃墨予擁著白心染去了另一處,故意的離兩人稍遠一些。

他女人的秘密可不是誰都能知道的。

除了他,他不允許任何人窺視她的秘密……

見那對夫妻走遠,夏禮珣和奉亦楓也不好再繼續探究下去,趕緊隨著將士一同尋找地下密室的機關。

正如白心染所說的,這還真不是一座普通的墓穴。開啟機關的地方就是那高高豎立的墓碑,幾名將士合力將墓碑移去,在墓穴的尾部突然發出一聲震響,露出一個隻容得下一人進出的洞口——

好在來時都做足了準備,有幾名將士帶著鐵鍬率先進入洞口之中。

夏禮珣和奉亦楓緊跟著跳了進去。

見找到了入口,偃墨予和白心染也沒多停留,夫妻倆相視一眼,也跟著進去了。

一道狹窄的通道帶領著眾人越走越深。白心染被偃墨予護著走在最後,接著一名將士手中的火把光亮,她一路走一路咋舌感歎。

那盛莫生在這個年代可真是可惜了,要是生在開放的社會主義,那肯定是個人物。

開煤礦的大人物!

看看這技術,看看這水平,讓那些現代化科技情何以堪啊!

密道越入越深,也越來越寬敞。大約行走了百米左右,前方突然傳來打鬥聲音。

七八個黑衣人從拐角的一個地方衝出來,好在他們下來的這幾人之中都不是一般的角色。

收拾幾個殺手,對這些人來說似乎都是小兒科,片刻的時間,地上就多了幾具屍體。

而眼前的密道看著就似一條走廊一樣,兩旁的石石壁有開鑿的痕跡,其中還有一處石門是打開的,眾人前去一探,發現隻是一間空空的密室。

“柳雪嵐!”站在密道中間,看著兩旁的石壁,夏禮珣突然喊了起來。

奉亦楓也錯開眾人走向石壁,開始摸索起來。

兩人顯然都迫不及待的想找到自己所在乎的人。

白心染也同樣東敲敲西敲敲,一同喊了起來:“雪嵐!雪嵐,你在哪?”

偃墨予朝一同進來的姓魯的將軍吩咐道:“魯將軍,派人進來,鑿了這些石門。”

……

某間密室中

等了許久都不見有人來救他們,柳雪嵐很沒形象的坐在地上,有些泄氣:“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

姓夏的會不會有事啊?要不然他怎麽還不來救她?

現在真有點後悔把那機關給破壞了,導致他們現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活活的被困在這裏。

要是有個狗洞都好啊,至少她還能縮骨鑽出去,可是連個鑿洞的東西都沒有,浪費她一身本事。

白宇豪坐在她身側,耐心的安慰她:“嵐兒,你別擔心,他們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要是那男人不來,哼,那就說明他不夠愛嵐兒,沒資格跟嵐兒在一起!

柳雪嵐長長的歎了口氣:“嗯,如今我們也隻能等下去了。可是……”

她回頭看了一眼木板榻上,突然站起了身——

“晴鳳,你怎麽了?晴鳳,你醒醒,千萬別睡!”察覺到晴鳳越來越淺短的呼吸,柳雪嵐頓時急了,趕緊搖晃起她來。

“姐姐……我好餓……”晴鳳眼睫動了動,可似乎連掀眼皮的力氣都沒有,聲音更是氣若玄絲。

餓?

柳雪嵐傻眼了,看看四處硬邦邦的石壁,現在要她上哪去給她找吃的?

皺著眉,她突然將自己的衣袖挽了起來,露出白皙的手臂,正準備用牙咬下去,白宇豪突然將她手臂抓住,有些氣急的瞪著她:“嵐兒,你這是做何?”

柳雪嵐緊張的看著**的小女孩:“給她喝血。”

白宇豪難得的向她板起了臉色,並將她衣袖給放了下來,隨即將自己的手腕露出,對著血管跳動的地方一口咬了下去——

看著眼前的一幕,柳雪嵐將頭扭開,不忍心可又無可奈何。

而就在這時,之前被她破壞機關關閉的石門突然傳來巨大的聲響,讓密室裏的他們都忍不住的抖了抖。

她同白宇豪直愣愣的看向了石門,就見那結實的石門突然間從中間破裂,然後裂開的縫隙越來越多——

“柳雪嵐——”石門倒塌了,石塊堆積在門口,雖然阻擋了路,可上麵一截卻是空了。

借著石壁上的燭火,她看著熟悉的身影飛了進來,緊接著自己被那熟悉的薄荷氣息所包圍。

“夫君……”回抱著他結實的腰身,柳雪嵐眼淚汪汪的開口。

她知道他肯定會沒事的,可是當真正看著他出現的時候,她還是難以掩飾自己的激動。此刻的他身上濕漉漉的帶著涼氣,可是她卻覺得好溫暖。

夏禮珣本來是打算‘捉奸’的,結果被女人軟軟的叫了一聲,頓時就忘了自己之前臆想出來的醋意,抱著懷中嬌小的身子,聽著她難得開口的親昵稱呼,心裏所有的想法都隻化成了一種衝動,低頭,他情難自禁的將女人吻住——

看著那相擁在一起的兩人,白宇豪扭開頭,心裏就跟吃了苦藥似的,又難受又苦澀。他就知道,在她心中,永遠都隻有那一個男人……

此刻的他默默的沉浸在自己的失落和落寞中,忘記了自己的手臂正被人吸允著,那些皮肉上的疼痛顯然沒法同他內心的痛楚相比,直到手臂突然生麻,他才回過神來,定眼一看,就見一白衣男子在他手臂失血的地方點了兩下,隨即從他身上扯下一塊白布迅速的將他自己咬傷的手臂給包裹好。

“白兄舍血救妹,在下感激不盡,今日之恩,奉某來日再報,望白兄好生照顧自己。”從懷裏摸出一隻細頸小瓶,奉亦楓感激的塞到他手中,隨即快速的抱起**奄奄一息的小女孩。

“鳳兒,撐著點,哥哥這就帶你回去……”他沒有多餘的停留,抱著輕盈的小身子快速的離開了密室。

白心染和偃墨予看著他風一般的離開,知道他要急著救人,也沒多問,偃墨予讓一名手下跟了出去,而他則是帶著白心染越過了碎石堆飛身進到了密室之中。

“咳咳咳……”看著擁吻在一起的兩人,白心染忍不住的輕咳了起來。

誰說古人保守的?奉德王這廝的作風跟保守可是一點關係都沾不上。她敢說這廝當著情敵的麵,絕對是故意的!

聽到白心染的聲音,柳雪嵐這才趕緊將人推開,一看屋子裏有這麽多人,她頓時紅了臉,險些都想找個縫把自己給埋了。

“心染……”心虛的朝白心染看過去。

白心染偷笑:“你們可以繼續,我跟我家王爺什麽都沒看到。”

柳雪嵐一張臉更是紅的快滴出血了,抬頭瞪向了某個造事的男人,泄恨似的一腳踩在了他腳背上。

“雪嵐,你們沒事吧?”白心染關心的問道。

“沒事。”柳雪嵐搖頭。

白心染再將視線看向白宇豪,“宇豪,這次可是多虧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