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陳年往事動她者,廢!

顧長青忍耐了幾十年的時間,他就等著傅家走到現在這一步。

隻是現在傅家距離自己的計劃還是差了一步,他原本想著等傅家徹底的敗落後,他在出現在傅戰的麵前,將這些年他做了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他,並且讓他悔不當初!

他傅家害的他顧家家破人亡,他怎麽能夠讓傅家好過?

傅老爺子的表情猛地一僵,當年對於顧青青的事情,他一直都很是歉意,但是不愛就是不愛,那時候他滿滿的一顆心都在自己愛人身上了,哪裏還有多餘的心思去看別的姑娘?

他傅家人,隻要是愛上了便是一輩子。

那時候他是知道顧青青是自己從小就定下了親,但是對於那個溫和的小丫頭,他一直都當做是妹妹看的,要是當初她要是告訴他,她對自己的心思的話,他會好好的和她說,和她解釋,而不是一臉嫌棄的告訴她說自己不喜歡她,有了自己喜歡的人。

那個時候的他們,終究還是太年少輕狂了些。

現在想想那時候自己做的事情,他要是能夠回到那個時候,他一定會狠抽自己一耳光。

剛剛得到消息跑過來的徐靜凝恰好聽到顧長青說的那一長串的話,她震驚的站在原地,甚至都不知道該做出什麽樣的反應來。

一身軍裝的傅文勝就站在徐靜凝的身後,麵部線條冷硬,他的周身都流露著讓人恐懼的冰寒。

徐靜凝條件反射的就要去抓他的手,但是她還是晚了一步,傅文勝錯開徐靜凝的身子,快步的朝著一臉憤恨的顧長青走去。

砰的一聲!

傅文勝一拳將顧長青打倒在地!

眾人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傅文勝已經將將跌倒在地上的顧長青一把拽了起來,那一雙向來沒什麽情感的眸子中,此時卻是被濃濃的憤怒所浸滿了!

“是你——!竟然是你!”說著,他又是衝著顧長青揮過去了一拳!

他的小妹。

那個總是喜歡跟在他身後,卻是異常聽話的小妹。

就是死在這人的手上的吧!

他的小妹才十歲!

隻有十歲!

“不要打了!”顧佑連忙跑了上去,一把將傅文勝抱住,但是他哪裏是傅文勝的對手。

顧佑被傅文勝一把揮在地上,冷硬的麵孔上滿是猙獰,他單手緊緊的拽著顧長青的衣領,“我傅家哪裏有一點對不起你的!你說的那些事情,不過是你們自己家人的事情,為什麽要怪追到我們的頭上!我父親有什麽錯!”

當年的事情他或多或少是知道一點,但是那一切,和他父親有什麽關係!

傅文勝心底的怒火無處發泄,他不能夠對顧長青下死手,要是下了死手,他就犯法了。

顧長青冷笑著將傅文勝拽在自己衣領上的手拉開,他看起來極為狼狽,麵上卻是帶著笑,嘲諷的笑意,而更多的卻是帶著滿滿的快感。

“傅家一家人全都來了,可真是好事兒啊。”顧長青看起來笑的很開心,“這都不用我動手,你們就自己送上門來了,看,你們多聽話。”

傅家人頓時一驚。

傅文勝的身子甚至整個的都僵住了。

他們如此做,要是被人給捅到了上麵去,那麽不管怎麽說,他們傅家都是不占理的。

甚至,這一次受到處罰的不僅僅隻會是君皇,甚至整個傅家都會受到連累。

“顧長青,你處心積慮這麽多年,為什麽不從一開始就殺了傅家的所有人,非要到現在這個時候,才開始動手?”安然如同身外人一樣,看著顧長青。

安然疑惑的是,在那個年代,他和老爺子都參軍去了,他們一直都在一個部隊,而且老爺子還說過,顧長青救過他好幾次,要不是因為顧長青的話,他或許早就死在那個戰爭的年代了。

既然顧長青如此恨老爺子,他為什麽還要救他?

顧長青就靠在沙發上,整個人看起來狼狽極了。

他的視線落在安然的身上,笑了出來,“我怎麽會讓他輕易的死去?戰死?成為烈士?不,我怎麽能夠讓他死的那麽光榮?”

這個顧長青的理論還真是想不通。

“既然如此,那麽他現在功成名就,受人們敬仰愛戴,你有什麽想法?”安然繼續問著,完全不顧周圍人們異樣的視線。

顧長青沒有說話,這一切都不在他的計劃之類。

“啊……你想著,既然他現在都如此幸福了,所以你就打算讓他一點點的失去自己的孩子吧,是嗎?”安然繼續往後說的時候,嗓音越來越清冷,表情也是越來越難看。

也就在方才顧長青他在和老爺子對峙的時候,安然收到了秦宇哲發來的消息。

她一直都靠在傅君皇的身上,看著他傳來的信息,在看到那上麵的消息的時候,安然的心底是湧動著滔天的怒火。

沒想到,老帥哥那麽小的就進入部隊,並不是偶然啊。

“嗬,看來你是知道了些什麽啊。”顧長青笑著,隻是他現在累及了,聲音並不似最初那般洪亮了。

“你還真是對傅家處心積慮啊。老帥哥還在那麽小的時候,你就將他折騰進入部隊,並且用盡手段,讓他僅在十二歲的時候出任了那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啊……後來你一定是悔不當初吧?你完全沒有想到他會活著回來,是不是?”

“他命不該絕。”顧長青什麽話都沒有反駁,因為她說的全部都是事實。

過於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爺爺,他們在說什麽?他為什麽突然就……聽不懂了?他的爺爺不是一直都和傅爺爺的關係很好的嗎?他的爺爺雖然嚴厲,但是心腸一直都是很好的,安然為什麽會這麽說?

爺爺為什麽不反駁?安然說的文全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徐靜凝的表情一下子就愣住了,那時候,那時候自己的孩子還那樣小,還那樣小啊!

徐靜凝沒有歇斯底裏,她隻是沉默的走到傅君皇的身側,她緊緊的,緊緊的握著他的一隻手,而他的另外一隻卻是一直都拉著安然的手的。

傅君皇不知道自己的母親這是怎麽了,隻是她現在看起來很悲傷的樣子,他沉默了一下,而後反握住了她的手。

“沒事。”

那一切對他來說,都是小事。

甚至他還會感謝顧長青,如果不是他的話,他一定不會遇到自己的寶貝。

如若他按部就班的按照老爺子給他規劃好的人生開始生活的話,他這一生都會錯過自己的珍寶。

小時候很多的記憶都已經模糊掉了,他還記得的,就隻有自己的寶貝。

有她存在的日子裏,他很開心。

徐靜凝錯愕的看著傅君皇,眼眶沒來由的就紅了起來,這個傻孩子,總是這樣,總是這樣的讓她那麽容易的掉眼淚。

“然丫頭,你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老爺子從來都沒有懷疑過這事情,但是現在聽到安然所說的,他心底陡然一驚。

安然深吸了一口氣,要不是因為她的手被傅君皇給拉著,她早就抽出自己小腿上的匕首,親手結果了那個顧長青了!

她不管別人對自己怎麽樣,但是傅君皇是她的絕對禁區,誰要是傷害了他,那麽就隻有一條出路,死。

安然在不斷的平息自己心底的怒火,在好不容易漸漸的平息下來後,她看向老爺子道:

“當年老帥哥之所以別選拔進入隊伍,並不是因為什麽他根骨好,隻是因為顧長青在背後使用了手段。還有那一次的所謂的特殊任務,不過是顧長青想要讓老帥哥去送死罷了。”

安然忍耐著自己心底的火氣,沉聲道。

傅君皇拉著她的手,神情看起來有些不安,他能夠感覺到她此時的煩躁和怒火,隻是他並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對於他來說,這些事情早都過去了,他甚至還在感謝小時候的那些經曆,如若不是因為他自小就被扔進了部隊,他怎麽會有如此身手?他怎麽能夠好好的保護自己的寶貝?

寶貝身邊的危險太多了,他隻有不斷的變強,不斷的讓自己變得更加厲害,他的寶貝才會不受到傷害。

所以沒關係的。

對於那些對於別人來說是慘痛的經曆,對他來說卻是慶幸的。

他慶幸自己在遇到她之前,就有了不錯的身手。

慶幸自己恰好在最需要有人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她出現了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就這樣就很好。

他感激一切。

但是看到此時寶貝生氣的表情,他的心底竟然暖暖的,他很開心。

隻是現在這個顧家必須要除掉,啊不,這個顧長青必須要除掉,否則寶貝可是會有危險的。

“你為什麽要把我們那一輩的事情,帶到小輩身上?”老爺子站起身來,隻是他起來的時候,身子有些搖晃。

傅君毅連忙上前,緊緊的扶住他,“爺爺,你要做什麽?”

老爺子卻是輕輕的揮開了傅君毅的手,徐步走到顧長青的麵前,就在他的地上席地而坐。

“老夥計,我們現在都已經這麽老了,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你為什麽到現在還看不開?”

沒有人會想到,老爺子會是如此反應。

就連安然也都是驚詫的看著老爺子。

而老爺子卻是繼續說著,“都這麽多年了,你為什麽就是不放過自己呢?”

“放過我自己?誰來放過我?誰!”顧長青近乎頹廢的靠在沙發上,“傅戰,這事情沒有發生在你的身上,你自然可以這麽說。啊……你說,我要是把你們家人全部都殺死了,我讓你放過你自己,你做的到嗎?”

“夠了!”一聲厲喝,傅文安鬆開陶語雙,他站起身來,回轉過身,冰冷而又刺骨的看著顧長青,“你以為你那點小把戲,我們都不知道嗎!顧長青,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你為什麽要把你們自己家人的過錯,全部都推到傅家的身上!”

眾人都驚訝的看著傅文安。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文安,你告訴我,你還知道什麽!”傅文勝一把抓住傅文安的手,高聲問。

傅文安看著眼前焦急的傅文勝,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和他說,這一群人,他就要失去這樣讓他感到溫馨的一家人了。

他以後再也不會是他們的一家人了。

“我……”

傅文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老爺子一聲厲喝給喝止了,“傅文安!你要是敢說出一句話來,你就給我滾出傅家去!”

眾人心底頓時咯噔一聲,都是緊張的看著傅文安,而傅文安此時卻是笑了出來,他笑的很苦澀,他重新站在傅老爺子的身前,而後當著眾人的麵,跪了下來。

“我本就不是傅家人,談何滾出傅家?”傅文安極為自嘲的說著。

“文安,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傅文勝作勢就要去拉傅文安的手。

傅文安卻是躲開了他,繼續說著,“我沒有胡說,大哥,我真的不是傅家的孩子,我不是……”

“你給我閉嘴!”老爺子震怒,“傅文安!”

“我是傅家的汙點!我是——”

“傅文安!”老爺子急了,他猛地站起身來,揮動起自己手中的手杖,狠狠的就抽在了他的身上!

那重重的抽打聲落在眾人的耳中,發出刺耳的聲音來。

傅文安後背挺得筆直,他硬生生的一動沒動,甚至就連痛呼聲也都沒有發出一聲來。

陶語雙頓時雙手捂唇,即便是如此,驚呼聲也是泄露了出來。

即便是如此,傅文安依舊說著,“我不是傅家的人,我是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肮髒之物,我唔——”

“閉嘴閉嘴!我讓你閉嘴你沒有聽到嗎!”老爺子氣怒的不斷的揮動著自己手中的手杖,那一下又一下,重重的落在他的後背上,他震怒的喊著,隻是此時他的眼眶已經紅了起來。

老爺子的嗓音中浸著哽咽,那氣喘的聲音聽的徐靜凝等人是一陣的後怕。

安然他們趕緊上前,將老爺子緊緊的護住,“老爺子,不要動怒,你現在的身子不好,別生氣了。”

傅文勝將自己麵部的震驚隱下,繼而對著還跪在地上的傅文安道,“你給我站起來!別再說亂七八糟的話了。”

隻是傅文安現在哪裏還會站起身來,他筆直的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陶語雙緊緊的捂住自己的雙唇,她忽然間就明白了過來,當年在她鍥而不舍的追他的時候,他就告訴她說,她陶家得不到他傅家的一絲助力,他告訴她說不要想著的成為了傅家的兒媳婦就會有別樣的對待。

他說,自己不該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他說,自己的存在就是一個錯誤,他厭惡著自己,深深的厭惡著。

那時候她並不明白他在說什麽,她隻是喜歡他,和傅家沒有關係,況且那時候的她並不知道他是帝都的那個傅家的最小的少爺。

現在,她似乎在瞬間就明白了什麽。

她咬緊下唇,走到他的身後,從他的後麵緊緊的抱住他,“夠了,夠了,沒關係,你還有我,你還有我們,都忘了吧,沒事兒了,那些事情,全部都……過去了,全部都過去了。”

淚水全部都墜入了傅文安的脖子裏,陶語雙抑製不住,哽咽著。

陶振國此時的心思卻是在不斷的旋轉著,他的視線不斷的在傅文安和顧長青的身上轉動著,一個想法驀然就從心底裏出來了,他甚至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傅君雅此時卻是如同傻了一樣。

她現在還在想之前爹地說的話,她還在想顧長青說的話。

顧長青說爹地的骨子流著他顧家的血,爹地說他不是傅家的人,那麽……那麽爹地是顧家的孩子,那麽就是說,她和顧佑,她和顧佑是親兄妹,是嗎?

傅君雅一時之間竟然無法忍受如此的事實,她驚訝的看著自己的爹地,深深的呼吸著。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顧長青將自己的視線從傅老爺子的身上落到傅文安的身上,突然就大笑了起來,“沒想到你什麽都知道啊,哈哈,你為什麽都知道了,還會忍耐這麽久?”

傅文安冷笑,他兀然抬頭,看著顧長青,長歎:“顧長青,你永遠都是這麽可悲。”

“不,我怎麽會可悲,至少我還有一個你啊,哈哈哈。”顧長青大笑著,“至少,傅戰給我養了幾十年的兒子哈哈哈,我就是要惡心他,我就是要讓他看到你就吃不下飯!”

傅文勝所有的動作都停止了,他看著傅文安,“你們在說什麽?”

傅文安沒有看他,或者是說,他沒有勇氣去看自己的大哥,他害怕在他的眼中看到厭惡或者是其他的情緒。

傅老爺子深呼吸著,他的麵色看起來很蒼白,嚇得老管家轉身就要去叫家庭醫生,但是他還沒有跑幾步,就被老爺子給喊住了。

不準去。

誰都不準去叫醫生。

安然沉默看著老爺子,老管家有些焦急的看了安然一眼,安然卻是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衝著他淡淡的點點頭。

老管家一下子什麽都不做了,就站在老爺子的身邊,焦急的看著他。

“老夥計,你總是這樣啊。”老爺子長歎,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是虛弱,甚至沒說一句話,後麵都跟著長長的喘息。

“爺爺,不要說話了,我們不說了,我們現在就回家去。”傅君毅的眼圈都紅了,他抓著老爺子的手,說著就要將他背在身上。

隻是他還沒有任何動作,老爺子就拉住了他,“既然已經說到這裏了,我們就來將事情都說開了吧。”

他已經忍了這麽多年了,話都已經到了嘴邊了,還有什麽是說不開的呢。

當年,在那個動亂的年代,傅戰家曾經因為是富商的關係,他被披上了資產階級關係的頭銜,他被關了起來,在那個時候隻要是被關起來了,就是等於死了。

那時候顧家因為早在戰爭勝利後,就將顧家所有的家產都上交了,所以逃過了那麽一劫,但是傅家沒有逃過那一次動亂。

他的愛人,也就是傅文安的母親孟碧竹求上了顧長青,讓他在上麵說說話。

在那之前,傅戰並不知道,顧家原本是想要和孟家提親的,也不知道自己的兄弟和自己一樣愛上了這個隻見過一麵的孟碧竹。

碧竹是一個溫婉的姑娘,在她同他成親後,他們三人依舊會時常一起遊玩,直到戰爭開始,直到他們兩人都參了軍。

傅戰被關起來的時候,他已經心涼了,甚至他連自己的後果都想到了。

隻是後來他被放了出來,並且還平了反,他很快的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職位上,隻是從他回來後,他就發現碧竹不對了。

碧竹在他的身前,總會笑的很溫柔,她會將家裏收拾的幹幹淨淨,她會做很好吃的飯菜,她總是溫柔的笑著。但是他知道,在他不在的時候,她會一個人抱著被子哭,甚至很多時候都會哭的接不上氣來。

她哭的很傷心,他不明白是為什麽。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她麵色蒼白的看著手中的一張單子,他才開始問她,而她說出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讓他休了她,她說自己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她再也配不上他。

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她為了救他出來,她將自己的身子給了顧長青。

她在顧長青的那裏住了一個月,而她用那一個月換回了他。

那時候的傅戰恨不得上門去親手宰了顧長青,卻是被碧竹給拉住了,她說是自己勾引的他,她還說,要不是這樣的話,他不會救他的,她給他下了套。

隻是那個傻姑娘,她怎麽會知道,顧長青要是真要救他的話,就不用等到她去找他了,而是在人將他帶走的時候,就去找人了,而不是等到她去找他。

他那時候終究還是沒有忍住,他將顧長青給打了,隻是那時候他們誰都沒有說出來,到底是因為什麽事。而那個時候,顧長青也一直都以為他是因為別的事情打的他。

而傅文安也是在那個時候懷上的。

孟碧竹想要打掉那個孩子,隻是別傅戰給厲聲喝止了。

碧竹那時候的身子並不好,如若要是再打掉一個孩子,那麽她的身子一定會對她的身子造成更大的傷害。

這個孩子也就這樣留下來了。

隻是他沒想到,這個孩子就如同一根刺一樣卡在碧竹的喉嚨裏,她見不得那個孩子,她無法愛那個孩子。

長期的壓抑讓她的身子骨一點點的消耗了下去,最後,她在傅文安隻有不到七歲的時候就去了。

孟碧竹死的時候,傅戰哭了。

在她去之前,她問他後悔嗎。他說不後悔,是她的孩子,也就是他的孩子,都是自家的孩子,為什麽會後悔。

她就死在他的懷裏。

隻是那時候,他並沒有想到,他們家那個沉默寡言的小兒子就在房間裏,他聽到了所有。

他沉默的接受了一切,他不哭不鬧,甚至乖的不像話。

他所有的事情都努力的做的最好。

他永遠都是傅家最聽話最乖的孩子。

直到他親眼看到傅文蔓死在他的眼前,那個還在才徹底的崩潰了。也是在那個時候,老爺子才知道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傅家孩子的事情了。

哭鬧著的他問他自己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他問他,媽媽為什麽會生下自己。

傅戰起初並沒有打算告訴他這事情的經過,以及緣由,他告訴他說:你的媽媽很愛你,她隻是太累了,睡著了而已。

老爺子說到這裏的時候,徹底的停頓了下來。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來。

當年的事情安然並不知道,秦宇哲還沒有查那麽深,隻是那時候發生的事情還真是……夠多的。

“碧竹本來就是我的!要不是因為你橫刀奪愛,她就會是我的妻子,她會給我生兒育女!”顧長青怒道,“傅戰!當初要不是因為你,碧竹會是我的,青青也不會死!我也不會家破人亡!”

傅戰累了,不想再多說了。

如若當年他就那麽死了,是不是會好一些?他依舊多久沒有見過他的愛人了?他現在幾乎連自己愛人的模樣都快要記不清了。

他不想爭什麽了,他沒有人們想象中的憤怒,他雙手杵著手中的手杖,有些氣喘道:

“碧竹不讓我動你,我便不動你。但是長青啊,如果你非要動我家這群孩子的話,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顧長青兀然嗤笑出聲,“現在你傅家自身難保了,還在這裏威脅我?傅戰,碧竹有沒有告訴過你說,她在我這裏住的一個月,她過的很快樂?嗯?至少她的身體都是快樂的。”

傅文勝雙拳猛地收緊,彎身就要動手,隻是他還沒有動手,就被傅文安的拉住了。

傅文安苦澀的抬頭,他看著傅文勝,而後他一字一頓的說著:

“不,所有的事情,都不是這樣的。”傅文安沉默的說著,“爸,對不起,我後麵說的話,請你原諒,但是我必須要說,等我說完後,你再說,要不要動他……”

當年的時候,傅戰給他說的原因他是一個也不相信,如果母親真的是愛他的話,就不會看到他就會偷偷的哭,她不會幾乎都不抱自己,他看的出來,母親更加的愛哥哥和姐姐。

後來他就在不斷的調查,調查所有的事情。

再後來,傅文勝調查到了所有,其中包括碧竹為了傅戰委身給顧長青的事情。

這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因為一本日記本。

日記本上寫著所有,上麵寫滿了這些年來孟碧竹所有的痛苦,以及她對傅文安的恨。

傅文安找到那一本日記的時候,日記還是好好的放在孟碧竹的梳妝台的抽屜裏,他可以確信傅戰沒有動過,甚至沒有翻看過。

在日記中,傅文安看到母親讓父親發誓,日記裏說,她逼迫了父親發了毒誓,不準找他的麻煩,不能夠和他鬧翻,而這所有的原因都不過是她想要保住父親的聲譽。

如果要是被外人知道了傅戰的老婆被顧長青給上了,這對傅戰來說,將會是多麽恥辱的一件事?

他在日記中看到的滿滿的都是母親對父親的愛,以及她對顧長青的恨。

每一篇日記中,幾乎都會有顧長青的名字,她所有痛苦的源頭全都是因為顧長青。

傅文安是在九歲的時候翻到那一本日記的,日記中寫滿了母親痛苦的原因,寫滿了她痛苦的經過。

在傅文安出生後,顧長青還強占過孟碧竹。

孟碧竹真正的死因並不是因為傅文安的出生,她其實早在傅戰的嗬護以及關愛下,一點點的接受了這個孩子,一點點的從當年的陰影中走出來。

但是顧長青也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顧長青趁傅戰出差的時候,趁傅家的孩子都去上學的時候,強要了孟碧竹。

那時候孟碧竹想到了死,顧長青所有**的言語全都在她耳邊響起,那所有的話無不讓她想起自己是如何委身於他的。

那並不是最後一次的強占,後來發生了很多次,每一次,母親都說自己的孩子還小,她還不能死,她還不能扔下自己的愛人,她不能讓傅戰一個人痛苦。

隻是最後,她終究還是沒有抗太久,不過短短幾年的時間,她就去了。

他一直都記得,母親在離開的時候,她撫摸著父親的時候,臉上是帶著笑的,直到回來他才知道,那笑,是解脫。

她終於是解脫了。

不用再承受心理上的煎熬了。

然而,這一切,傅戰並不清楚,他一直都以為是因為那一年發生的事情讓碧竹無法釋懷,他一直都以為全部都是因為他的原因。

那時候還小的傅文安看的並不是很懂,但是那時候他知道那東西不能夠被父親看到,他將那一本日記本藏了起來,即便是在傅戰問起的時候,也說不知道。

後來他一點點的大了起來,日記本上的內容他一點點的全部都了解了起來。

他開始對自己感到惡心。

他無法不對自己感到惡心,想到自己是如何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想到自己的存在給傅家帶來了多大的痛苦,他就無法不厭惡自己。

他有想過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隻是那個時候父親找到他,和他聊了很久的話,他告訴他說,如果在帝都待不下去,那就去外麵闖闖吧,是在是扛不住了,再回到家裏來看看。

後來,他就走了。

離開了那個讓他愧疚的家。

可是他離開了傅家這麽多年,顧長青終究還是不肯放過傅家,甚至還變本加厲起來。

砰——

傅文安的敘述被把一聲震響給打斷了。

老爺子直直的將自己手中的手杖扔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顧長青的頭上!

顧佑已經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

他們口中說的人,怎麽會是他的爺爺。

他的爺爺怎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不,不可能的,他們全部都在胡說,胡說!

顧佑跌跌撞撞的走到顧長青的身前,他緊緊的抓住顧長青的胳膊,嗓音不覺的顫抖著:

“爺爺,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是他們胡說的。”

顧長青卻是什麽話都沒說,甚至都沒有動一下。

傅老爺子的手杖重重的落在他的頭上,他的額頭上已經破了皮,有一絲血絲湧出。

“你說,她恨我?”顧長青看著傅文安,輕聲問,隻是他的嗓音中浸滿了不確信和一絲難以察覺的悲涼。

“她恨不得吃了你!顧長青,被自己愛著的女人如此恨著的感覺一定很好吧?”傅文安嘲諷的笑著。

顧長青的視線落在傅老爺子的身上,“你看,我們這樣,怎麽能夠和解?我會讓你們傅家人一個個的全部都死掉的,既然你們那麽愛她,那就下去陪她吧。”

他說的輕鬆,表情甚至都沒有鬆動,隻是他唇角上的笑,看起來很是滲人。

老爺子現在的情況看起來並不好,隻是他並沒有倒下去,他在安然幾人的攙扶下坐了起來,他看著顧長青,眸中浸滿了冷寒的味道。

“長青,我本不想動你。”

“嗬,就憑現在的你還想對我動手?”顧長青從地上有些艱難的爬起來,他單手支撐著沙發,“就憑你們剛才所有的所作所為,我就可以讓你們傅家所有的人都去吃牢飯!”

“哦?”安然不以為然,“現在這房間裏,有誰可以作證剛才我們做了什麽?”

顧長青冷哼,沒有人知道他在房間裏安裝了多少個攝像頭,今日他們所做的一切,全都被錄了下來。

隻要他把錄像帶上交上去,隻要是動手了的人全部都會受到嚴懲!毆打官員,找死!

既然臉皮已經撕破到了如此程度,那麽就一撕到底吧。

啪啪幾聲,幾盤錄像帶被扔了出來。

顧長青的表情頓時一僵。

“你說的是這個東西?”安然輕哼,“顧老爺子,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在家裏養老的好,沒事兒就別瞎折騰了。”

顧長青一臉震驚的看著傅君皇,他剛才是什麽時候……什麽時候做的!

傅君皇不動的重新站到安然的身後,就在放在老爺子不行了的時候,傅君皇便看到了房間內各處所隱藏的攝像機。

傅君皇不動神色的將一個個的錄像機給關了,甚至還將裏麵的錄像帶給拆了出來。

“顧長青,放心,你今天所說的一切,我們都是會把這作為呈堂公證的,到時候我們就好好看看,上麵的到底會怎麽說。”安然的表情一直都很淡然,甚至在說這話的時候,都是清冷的。

“你們以為,你把這東西上交上去,你們就不會有事了嗎?”

“哦?顧老爺子你都能夠想都把這裏麵不該有的東西給弄掉,難道我們會想不出來?”安然笑了,笑的有些漫不經心,“不過顧老爺子,你說我們要怎麽算你對傅家這麽些年的照顧呢?”

安然在說道後麵的照顧的時候,音色在瞬間就變了。

安然並不是一個喜歡找人麻煩的人,但是對於別人找上來的麻煩,她向來都是很樂意去處理的。

“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能力了。”顧長青渾身都是疼的,被傅文安和傅文勝兩人都打了幾拳,他那身子骨,怎麽可能受的了?

顧佑想不明白,事情為什麽突然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爺爺明明很喜歡安然的,他明明很喜歡和傅爺爺下棋的,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嗎?

“顧老爺子,當年龍三的事情,也是你做的?”安然兀然開口問道。

顧長青抬了下眼瞼,勾了勾唇角,“你覺得呢?”

“那麽,十年前的事情,是不是也是你做的!”安然周身的氣息都變了。

而也就在同一時間,傅君皇的氣息也有一些波動。

十年前,老帥哥為了她險些流盡一身的血。

十年前,還不滿二十歲的他險些死在她的眼前。

如若十年前的主謀是他的話,她一定會不顧一切的,當場結果了他!

顧佑在看到安然如此神色後,他立馬擋在了顧長青的身前,緊張的看著安然,他近乎祈求道:

“安然,我爺爺他不是這樣的,這裏麵一定有什麽誤會,我們把這個誤會說開了好不好?爺爺一定是有苦衷的,他……”

“小柚子,我們的事情,我不想把你牽扯進來。”安然眉頭微蹙,“但是如果你要摻和進來的話,我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顧佑依舊沒有動,“我……我不能夠讓你們在我的麵前傷害我的爺爺,我,我不管他做了什麽事情,但是他都是我爺爺,我……”

顧佑的話還沒有說完,安然猛的上前,狠狠的一拳重重的擊打在他的小腹上,顧佑瞬間倒在地上,痛苦的捂著自己的小腹。

“好好的休息一會兒。”音落,安然就要繼續向前走。

隻是她還沒有走動一步,腳腕就被顧佑緊緊的給抓住了,“安然,看在,看在爺爺疼了你這麽多年的份上,你不要……”

“鬆手。”安然的眉頭蹙的更緊了。

對於顧佑,安然一直都是喜歡的,這個孩子沒有顧長青身上的那些毛病,至少,小柚子對人很真誠。

顧佑不鬆。

他知道,要是安然動手了的話,爺爺一定會成重傷的。

他也知道,爺爺如果真的是做了那些事情的話,他應該受到懲罰,但是爺爺今天已經被傅叔叔給打成了現在這樣,他已經那樣老了,安然要是再打下去,他會承受不住的。

顧長青看著一臉憤然的安然,看著看著,他就笑出來。

多麽好的孩子。

他們家的孩子為什麽一個個的都對傅家人這麽好呢?他們為什麽總是喜歡維護傅家呢?

“顧長青,我問你,十年前我被綁架,君皇被放血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安然的腳腕被顧佑拉著,沒辦法,她隻能夠站在原地,看著他問道。

瞬間,所有人的視線再次落在顧長青的身上。

隻是也就是在這時,老爺子的手腳都開始變的冰涼起來,呼吸也是愈發的急促了起來,麵色越來越白。

傅君毅什麽都沒有說,直接背著老爺子都朝家裏跑去,家庭醫生還在傅家呢,顧家現在這樣,並不適合讓外人進來。

徐靜凝和陶語雙她們都跟著出去了,陶振國看了下現在的情況,也是趕緊的跟著走了。

隻是傅文勝並沒有走。

他在等顧長青給他答案。

徐靜凝在離開的時候,表情很冷,她剛剛出顧家大門,就給她的娘家徐家的徐老爺子打了電話過去。

既然不想讓她傅家好過,那麽你顧家也比別想好過!

徐靜凝護著老爺子回了傅家。

而此時顧家的氛圍怪異極了。

安然在等顧長青給答案,而顧長青卻是看著安然不斷的笑著。

“如果我說當年的事情,和我沒有關係,你信嗎?”顧長青如是說。

傅君皇的眉頭擰了起來。

安然看了顧長青片刻後,她緩聲道,“我信。”

顧長青不是一個會說謊的人。

隻要是他說的話,不會有假。

而且他不屑於去說謊。

那也就是說,當年的事情並不是他做的。

那麽當年的主謀到底是誰?

“顧長青,我們傅家這些年來對你怎麽樣,你心裏明白。但是你這些年來是如何對我們的?算計設計,你真是無不在想著怎麽讓我傅家完蛋。”傅文勝一把將傅文安拉起身來,繼續說著,“放心,這麽些年來,你對我傅家的照顧,我們會一點點的全數奉還。”

說著,傅文勝拉著傅文安就要走。

而此時,原本還癱坐在地上的傅君雅呆愣的看著傅文安,看著看著,她突然尖銳的叫了起來。

好惡心。

好惡心。

她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的爹地竟然是這麽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她覺得好惡心,有這樣的爸簡直就是一個恥辱。

她抑製不住的想要吐,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自己的父親了。

傅文安和傅文勝走到傅君雅的身前,傅文安伸手要去拉她,然而他的手剛剛伸到她的麵前,就被她給一巴掌揮開了。

“不要碰我!”傅君雅的身子不覺得向後靠了靠,她尖銳的喊著,“不要碰我,讓開。”

傅文安的身體頓時一僵。

“傅君雅!你想要做什麽!”傅文勝厲聲吼著,這個孩子一直都是傅家操心不斷的,她做的許多事情都讓傅家頭疼不已。

傅君雅卻是依舊不斷的向後退著。

她不知道,她眼底的那眸光,深深的刺痛著傅文安。

那滿是厭惡與嫌棄甚至還帶著其餘情緒的眸光,對於傅文安來說,是一件多麽痛苦的事情。

傅文安深吸了口氣,他隱下自己眼底的情緒,背脊挺得筆直,他對著傅君雅道:

“我很自豪有一個那樣的母親。我為身為傅家人感到慶幸,至少我相信,我的母親,我的父親都是愛我的。”音落,傅文安便沒再說一句話,轉身,離去。

他無法左右別人對自己的看法,他隻要過好自己的日子,隻要傅家從這一次的風波中挺過來,其餘的事情,都無所謂了。

傅君雅呆愣的看著傅文安離去,她依舊沒有動。

安然猛地將自己的腳出顧佑的手中抽出來,她闊步走到還在發呆中的傅君雅滿前,居高臨下的清冷的看著她。

傅君雅周身頓時一寒,她恐懼的看著她,“你……你想要做什麽。”

“在嫌棄別人惡心之前,先看看你自己。”安然冷聲說著,“傅君雅,你覺得你自己有什麽能夠讓人稱頌的地方,嗯?還是你覺得自己很高尚?很讓人看的起?”

傅君雅一愣,但是很快的她整個人就變的尖銳起來,“傅安然,你憑什麽這麽說我?我嫌棄他怎麽了?好歹我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不像你連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在哪兒!”

安然的眸光猛地一沉,危險道,“你再說一遍。”

“怎麽了?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你就是一個沒爸沒媽的野……”

啪——

一巴掌毫不留情的直抽在她的臉上。

傅君皇麵無表情的收回手,那雙猶如古潭般的目眸讓人看的渾身發寒。

傅君皇的這一巴掌抽的很用力,他並沒有手下留情,他曾說過,隻要是想要傷害他的寶貝或者是傷害到寶貝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傅君雅不能殺,隻能打。

安然沒有想到他會動手,眸中劃過一抹錯愕。

安然清冷的看了趴在地上,捂著臉頰痛呼的傅君雅,冷聲道,“傅君雅,你要知道,如果不是因為你是傅家人的話,我會輕鬆的讓你變的一無所有。”

安然沒有看傅君雅的反應,而是重新站到了顧長青的麵前。

“我有一個問題不明白。”

顧長青抬眼,看著她。

“你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收手?”如果他要是真的要對傅家下死手的話,不會在這種時候讓傅文安察覺到事情是他做的。

“收手?我為什麽要收手?要不是因為……”

“你都隱藏了幾十年了,這種小事對你來說,應該是會很輕易的就能夠解決的。”安然不相信,他會沒有想到過傅文安這個意外。

顧佑立馬起身,他希冀的看著自己爺爺,他知道,爺爺不會像他們口中說的那麽壞,爺爺還是好的。

顧長青沉默了,他這一次沒有說話。

“顧長青,我想知道,是什麽讓你停止了對傅家的報複。想要扳倒傅家,就靠這事兒肯定是不可能的。還是說,你在計劃著什麽?”

後麵的那個問題,是安然最不放心的。

顧長青很聰明,他絕對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人,她不相信,她會沒有想過事情會發生到如此地步。

“你對傅家是有恨,但是經過了這麽些年,那些恨都已經漸漸被磨平了吧?你對傅家有恨,同時也是懷有愧疚的吧?”

看到他麵部的鬆動,安然就知道自己是猜對了。

顧長青興許從一開始真的是對傅家充滿了恨意。

要是換做她發生了如同顧長青一樣的事情,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全部將整個傅家都給解決了,而不是像他這樣一步步的來。

顧長青的做法實在是太慢了,而且其中變數還會有些許多。

好比這一次,他想要單憑這事情就扳倒傅家,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你想要鬆手,但是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了,已經沒法收手了,是吧?”安然單手撫在沙發上,輕聲說著。

傅君皇沒說一句話,隻是他的視線一直都是落在安然身上的。

他的寶貝永遠都是那麽的讓人著迷。

他這樣的寶貝,怎麽能夠隨意的讓人辱罵了去?

想到這裏,傅君皇的視線很不滿的又落到了那個還倒在地上,不斷落淚的傅君雅身上。

有時間的話,他該是好好動手動手收拾下這些讓寶貝糟心的人了。

“顧老爺子,我給你時間好好想想,如果你要是想明白了呢,你就找我和我說說。但是如果想不明白的話,大不了我們就來個魚死網破,你說對不對?”

安然扯動了下唇角,而後轉身,牽著傅君皇的手就離開了。

有老帥哥陪在自己的身邊,其餘的所有的事情,都會迎刃而解,她一直都是如此的深信著。

而另外一邊。

“我說,白念蝶那邊已經鬧成那樣了,你就不打算回去好好給自己的寶貝女兒整理下?”王叔的手中拿著一把尺子。

“他們要不了幾天就會回去的。”

“哦?”

“最慢後天。”

“嗯?”王叔不解。

“選舉,馬上就要開始了。而我的女兒,必須坐上那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