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海走進客房,盧品國跟著將門關上,轉身就朝坐在**的霍海一個九十度鞠躬,畢恭畢敬地道:“老板,我向您認錯,我沒有擺正心態位置,沒有上下尊卑,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會了。”

霍海疑惑地問道:“盧叔,你這是怎麽了?”

盧品國慌忙擺手,急聲道:“老板,老板,您千萬別再這樣叫我了,我可萬萬當不起您這聲叔!”啪地一耳光打在自己臉上,萬般自責地道,“我這嘴賤,您都是那麽大中港合資企業的老板了,我怎麽能再像以前那樣稱呼您呢?”

結結巴巴解釋一番,原來剛才封玉品特意跟他說霍海在房地產公司是說一不二的大老板,所有人看到霍海都要恭敬地叫聲老板小老板,盧品國把霍海稱呼為小霍這讓封玉品和譚大誌聽在耳裏都很不舒服。盧品國細一尋思,對啊,自己簡直犯了個最愚蠢的錯誤啊,自己已經不再是霍爸爸的同事了,不再是藍水鄉副鄉長了,自己現在是為霍海打工,怎麽能還按以前的習慣叫霍海呢,怎麽能還擺出一副叔叔的做派呢?

霍海聽了一笑而過,他才不在乎這些虛禮,笑笑道:“不叫你盧叔,那我以後叫你什麽?”

“老盧!叫老盧就行了!”

“叫你盧總吧,國慶節假期後拿五百萬去注冊一家文化投資公司的話,專門搞郵票錢幣投資,你做個副總經理吧!嗯,股份還是給你百分之五。”

五百萬投資,百分之五的股份可相當於二十五萬啊!而自己僅出了一萬塊!盧品國大喜,慌忙又是鞠躬道謝表忠心。霍海懶得去琢磨盧品國這會兒的心思,道:“說事吧,詳細點。”

“好好好,那我從頭開始說啊。我停薪留職請假後,來到縣裏,找了幾個郵迷,發現他們跟我一樣,對郵票炒作一無所知,大家都還停留在把集郵當收藏品當保值增值賺點小錢的玩意,根本沒有那種巨資囤貨倒賣的意識。而且他們手裏的資金也很有限。我沒有對他們透露半點風聲。

我買煙買酒巴結咱們縣裏郵電局一個退休秦副局長幫忙介紹更高層的郵電部門領導,結果他告訴我說他和宜沙市郵電局退休的張局長有交情,還說這張局長的兒子是省郵電局郵票發行處處

長。我高興壞了,便在他介紹下認識了張局長,按您說的,做事要擺出氣勢,在外找關係必須出手大方,我買了四條中華煙四瓶茅台酒,還包了一個八百塊的紅包,張局長對我的態度果然大不一樣了!

我跟張局長說我有個很有錢的海外親戚,非常喜歡咱們華夏的郵票,想大批量購買,願意包攬幾種郵票在省裏的全部發行量,所以想請他兒子幫忙。張局長倒是個明白人,立即識破我的用心,說不用轉彎子了,你不就是要囤積居奇搞投機倒把嗎?

我當場腦子就炸了,心說他怎麽知道啊!哪曾想他隨即又罵我不懂事,說前兩年郵票大漲過一次,有幾個尚海的老板來找過他,把以前庫存的一些整封小型張買走了,賺了一筆,可隨後在炒作中中了別人的圈套,摔了大跟頭,價格大跌,虧得血本無歸。還說玩郵票千萬不能動這歪心思。言下之意就是不肯幫我忙。

我一聽急了,哭爹喊娘地求情,結果他說帶我回他家後拿出兩整盒八八年的《麋鹿》郵票,這八八年的《麋鹿》郵票是咱們國家發行的僅有幾種無齒郵票,每套兩張,發行量744萬套,麵值四毛八,一整版是五十套,一盒是一百版,五千套,他這兩整盒足足一萬套!

他伸出五個指頭,說他當時就喜歡這種無齒郵票,所以拿了私房錢兩千四買下來做收藏,當初漲到每套六十多塊都沒賣,現在市場跌價,隻能賣五十塊一套,他說如果我真的有有實力來投機倒把炒郵票,那就把他這一萬套《麋鹿》郵票按五十二塊一套買下來!

我真被嚇蒙了,五十二塊一套,他這一萬套得五十二萬啊!他五年前花兩千四買的,這才五年過去兩千四就變成五十二萬!更要命的是,他要我買下來!否則就不介紹他兒子!”

盧品國使勁搖著頭,“我明明知道這兩盒郵票值這麽多錢,可腦子裏就是直打炸雷,我既不敢答應買下,又不敢拒絕,隻得求他給我幾天時間和親戚聯係再做決定——”

霍海接過他的話頭,道:“這事就不用說了,你給我打電話後,我讓譚大誌給你送了錢過去。這兩整盒《麋鹿》現在就藏在我家裏,嗯,現在是有點虧了,這老頭夠狠的,掐住我們痛處逼你買,不

過今後不會虧,放心吧,能賺上一筆,等過幾年,沒準還能上三百塊一套。”

盧品國結結巴巴地道:“啊,三百塊?那豈不是等於庚申猴的價格?”

霍海淡淡一笑:“你以為庚申猴的價格隻有三百塊嗎?”

他撓撓後腦勺:“京城貴些,三百一十塊。”

“是嗎?如果我說庚申猴今後一整版就能賣一百萬,你信嗎?”

“啊?什麽?一百萬一版?一版八十張,那單張豈不是上萬?這,這,這怎麽可能!”

霍海淡聲道:“瞎猜的,你接著說。”

盧品國出口粗氣,接著道:“這張局長見我們拿出了五十二萬,喜笑顏開,說他家還藏了六百張猴票,等猴票價格漲到五百塊一張時如果我們想買的話,再找他買。六百張猴票五百塊一張,我的娘親,三十萬啊,我隻好苦著臉答應。他倒是個信人,馬上給他兒子掛了電話,說了我們的事情。

我來到向京和他兒子見了麵,他兒子對我不冷不熱,話裏話外地說現在上頭管控得很嚴,嚴禁內部職工轉手倒賣郵票,還說什麽地方查處了誰誰,滿口官腔,不過對我可不管用,我以前就是玩官腔的,知道他實際是在探我的底。我便跟他說我們前期投資兩百萬,後期可能會增加到一千萬。

他又問我到底我那海外親戚是哪個地方的,我就說是香港的,他接著問我能不能找親戚幫忙開個瑞士銀行的戶頭,我說沒問題。他又問我能不能把他朋友的郵票全部買下來,用美元港幣結算,存進瑞士銀行。我向您請示後也答應了。

他這才態度跟我親熱起來,說如果我們下定決心要投資郵票的話,他一定盡力而為,並告訴我說,其實很多偏僻地方的鄉鎮郵政所裏還有一些沒賣出去的庫存郵票,如果我能幫他朋友忙的話,那麽他會提供便利讓我們派人去把全省各個郵政所的庫存郵票以原麵值收購過來。必要時還可以為我們開具他省局郵票發行股的介紹信。

隨後,他又給了我一個尚海郵商兩個京城郵商的聯係電話,說這三個人有門路有關係,但是缺資金。要我來京城聯係他們,最好是合夥一起幹。我請示了您之後,便來了京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