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ps：
呼呼~~
豫園自然有負責治安巡邏的管理人員。城隍廟這一片兒人來人往的，絕大部分又是外地遊客跟外國遊客，治安更不能有所鬆懈。所以，顧芸初這邊不過一點芝麻綠豆的小事，很快引起了在這附近巡邏的管理人員的注意。
於是顧芸初一行人以及莫盛蘭段語琳母女倆外帶木雕攤主都被帶到了某治安管理辦公室。
“這算不算二進宮？”圓圓語不驚人死不休，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圓圓，瞎說什麽呢？什麽叫二進宮？！”顧媽媽聽圓圓如此說，臉一下子黑了。瞧著顧媽媽那表情，顧芸初跟團團知道，自家娘親肯定又想起當年那事了。
想當年，顧芸初拿棒球棍痛扁某變態被帶去派出所這事，原本是瞞著家裏人的。當時也就是顧爸爸跟張茗遠律師知道，除此之外再多一個楊光童鞋。原本這事就這麽無聲無息地過去了，哪曾想幾年後在老沈家一次家族聚會裏，某人的姐夫一時喝多了，就將這事給說漏嘴了。顧媽媽這些年脾氣雖說收斂了不少，可依舊屬於急脾氣。知道自家寶貝孩子幾年前還出過這麽一樁事，她竟然毫不知情，立馬跟個充飽了氣的皮球似的，蹦彈了起來。
於是顧芸初四個倒黴了，就連顧爸爸還有說漏嘴的楊光童鞋也躺著中了槍。為這事，顧媽媽整整半年沒給顧芸初四個好臉色看。雖說後來顧芸初四個做了很多事才將顧媽媽哄開心，消了這口氣，可顧媽媽時不時還會拿這事數落顧芸初。
身為女孩子怎麽可以如此暴力？
身為姐姐怎麽可以帶壞弟弟妹妹？
出了這麽大的事兒。身為女兒怎麽可以不告訴媽媽？
……
很長一段時間，顧媽媽幾乎隔三差五地就在顧芸初耳邊碎碎念一番。除此之外，顧媽媽還幫顧芸初報了很多課程，什麽女子防身術、武術、柔道、跆拳道……就連團團圓圓跟小小都順帶捎上一塊學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生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
顧芸初自然能明白顧媽媽的心情，當初不就是因為明白，這才沒讓顧爸爸將這事告訴顧媽媽還有沈家二老跟顧爺爺。結果……還是沒能瞞住。
當年進派出所這事，可以說在顧媽媽心裏是一根刺，現在……圓圓這小妮子又語出驚人。將兩者聯係在一塊，顧媽媽的臉色能好看才叫見鬼了。
“說吧，怎麽回事？”負責接待處理顧芸初幾個的是一個姓李的市場管理人員。或許因為這事牽扯到老外，李管還為在場所有人每人倒了杯茶水。
“在律師沒來之前，我不會告訴你任何事！”本以為小小年紀還小，若幹年前發生的事，這小妮子不會記得。哪曾想，小小直接照搬照抄，將顧芸初當年說過的話，原封不動的拿來用了。
“噗~”剛喝了一口茶水的沈川舅舅直接噴了出來。顧芸初跟團團自然記得當年說過的話。臉上的神情有些怪異，這算不算大的帶壞小的？
“我怎麽聽著這台詞好耳熟啊。”圓圓皺著眉，想了好一會兒，“姐，那不是……”
“圓圓小小閉嘴！”團團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示意圓圓跟小小別說話。
“律師？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閃著舌頭！”莫盛蘭和段語琳母女倆何曾被人帶進所謂的治安管理辦公室。讓人調查過。這對她們而言絕對是天大的羞辱。
“小孩子玩笑話而已，何必當真。”沈川舅舅看了莫盛蘭母女倆一眼，原本不過是一件芝麻綠豆的小事，看來今天弄不好要費一番周章了。
方才，那邊那個年歲小的處處針對顧芸初，這事沈川舅舅自然看在眼裏。隻不過還未來得及出手，那小妮子就讓自家外甥女給算計著吃了一個大大的暗虧。至於顧芸初從攤主那裏拿錢這事，沈川舅舅並不覺得不應該拿。促銷員幫店家將店鋪裏所有的商品都銷售光了，店家支付勞務費，不應該麽？
李管從木雕攤主那裏將事情前因後果都了解了一遍。心裏很不是滋味，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感情賭氣買了東西，後悔了又想退了？
“這位太太，您看這事怎麽處理？”為了照顧國際友人。李管率先將目光投向莫盛蘭跟段語琳這對母女倆。
“我要告他非禮！”莫盛蘭手指著沈川舅舅尖叫道，隨後又指了指顧芸初跟木雕攤主，“還有她跟他！他們兩個合夥起來欺騙我女兒，高價出售殘次品！”
“老子再重申一遍，老子不喜歡吃肥肉！”沈川舅舅再次表明自己的態度。顧芸初與團團相視一笑，莫盛蘭那堪比油桶的身軀，而且還是鍍了18k金，金光閃閃的大油桶。與其說非禮，不如說被人搶劫，更有說服力。
“這位夫人，你說我姐剛才跟這位攤主合夥騙您的女兒，有證據麽？”團團在顧芸初的示意下，主動開口問道，“方才在選購木雕時，我姐姐可是一句話都沒說過。倒是您的女兒開始挑選了一些木雕，之後主動開口說‘老板，你這裏所有的木雕我都買了’。”
團團尚未變聲的童音將段語琳之前說過的話學得惟妙惟肖，一個字不多一個字不少。
“就是，有本事你拿出證據來呀。”圓圓脆脆的童聲從顧媽媽身後傳了出來。
“她，她拿了攤主的錢，一千塊錢！”段語琳猛然想起顧芸初方才還拿著十張百元大鈔在她麵前炫耀來著。
“老胡，有這回事麽？”李管將目光轉向木雕攤主。
“我確實拿了攤主的錢。”顧芸初慢悠悠地說道，“胡大哥隻是謝我幫他介紹了一筆好生意，可這跟你們有什麽關係？”
哇。姐，你也太無恥了。隻要不是瞎子跟弱智，都能看出這錢從何而來，好不好。團團忍不住對顧芸初送去了鄙視外帶蔥白的目光。
老胡看了看麵不改色心不跳的顧芸初。又回頭瞄了一眼莫盛蘭跟段語琳，眼珠子稍稍一轉動，立馬明白了。
“這小丫頭之前幫我介紹了一筆木雕單子，我送她個紅包，人之常情。還有這位夫人，你們若後悔買我老胡那些木雕。直接說，犯不著找不相幹的旁人麻煩。嘁，沒錢充什麽有錢人？”
“你，你們……”莫盛蘭氣得人發抖。
最終這事自然是不了了之。隻不過顧芸初跟莫盛蘭段語琳這對母女倆的矛盾算是結下了。在此後很多年，這小小的矛盾一直沒能緩解，反而越來越大，最終鬧到不死不休。
“謝謝你，胡大哥。”臨出管理辦公室，顧芸初悄悄地想木雕攤主胡梓辛道謝。
“客氣什麽。”胡梓辛笑著說出了緣由，“丫頭。其實老子早看這對母女倆不順眼了。昨天她們也來逛過，在老子攤前挑挑揀揀老半天，討價還價浪費老子時間，結果什麽都沒買。”
“胡大哥，有筆生意，不知你有沒有興趣？”顧芸初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麽。
“什麽？”
顧芸初正要說下去，卻不想走在前麵的顧媽媽回轉過頭，臉色有些不悅地開口道：“小芸兒，幹嘛呢。”
“胡大哥，你先留個電話吧。一會兒我回酒店後就給你打電話。”
“也好。”
顧芸初重複了一遍，記住了胡梓辛130的手機號，又將自己的手機號留給了胡梓辛。
因為這段小插曲，顧媽媽也沒了繼續逛城隍廟的興趣。顧芸初幾個隻好買了點南翔小籠包以及素雞素鴨素火腿，匆匆回到了北京西路上的酒店。
正在和老夏兩口子喝茶聊天的沈外婆見顧媽媽陰沉著臉從外麵走了進來，便忍不住好奇地問道：“艾娜。這是怎麽了？”
“跪下！”一走進房間，顧媽媽立馬回轉過身子，怒斥道。
走在後麵的顧芸初什麽也沒說，順從地直接跪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團團！把門關上！”顧媽媽見房門沒關，便示意團團將門關上。
“你是不是覺得現在年紀大了。媽媽就不會打你了？啊？”顧媽媽走到顧芸初跟前，二話不說，直接請顧芸初吃紅燒五指山。說起來這還是顧芸初第二次挨打，很顯然顧媽媽這門專業沒修好，顧芸初這麽一跪，想打中屁股很不容易。更何況旁邊還有四位老人，三個孩子外帶倆男人老公加弟弟在。
“艾娜，你這是幹嘛？”顧媽媽還沒將顧芸初怎麽滴，睡飽吃飽精神賊好的顧爸爸便上前一把抱住了顧媽媽。
“姐，你幹撒子嘛~”沈川舅舅一著急，這說話就變成了川普。
“媽媽，不要打姐姐~”團團圓圓還有小小見顧媽媽想打顧芸初，便非常有默契地圍在顧媽媽跟前。
反應稍稍慢一拍的四位老人麵麵相覷，完全沒反應過來。這好好的女兒帶著四個孩子出去玩，怎麽會氣鼓鼓地回來，末了還想打孩子？
“團團，來，告訴外公，怎麽回事？”沈外公將團團拉到了一旁。團團三言兩語便將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敘述了一遍。
“……”聽完後，四位老人也不曉得說什麽好了。這外孫女厲害啊，一轉眼就賺了一個月工資回來。呃，不對，不對，這個不是重點。
四位老人終於明白顧媽媽為何會如此生氣的。在顧媽媽看來，那對母女倆，尤其那女兒無端針對固然可惡，可顧芸初不該使計讓她破財，此一錯。既然害了那女兒破財，就更不該收那位木雕攤主那一千元回扣，此二錯。其實最讓顧媽媽生氣的是，顧芸初不該在治安管理辦公室裏，信口開河，睜著眼睛說瞎話。
“我不覺得我做錯了什麽？”跪在地上的顧芸初仰起頭，高傲地看向顧媽媽，“打我一巴掌，難不成我還要將另半邊臉貼過去不成？！既然敢挑釁，就得想到會被人反擊。”
“你！”顧媽媽突然發現眼前這個女兒，從小就很省心人的女兒，其實她一直都不了解。或許之前真的關心太少了……
“你給我回房間好好跪著！什麽時候認錯，什麽時候再起來！”顧媽媽指著裏麵的臥室，怒斥道。顧芸初什麽話也沒說，乖乖地回臥室跪著。臥室好歹有地毯，沒那麽冷。
“團團，帶妹妹去看電視。”顧爸爸朝著團團使了個眼色，很顯然下麵的話不適合團團三個小孩子聽。團團雖說不甘心，隻好摸了摸鼻子，乖乖地帶著圓圓跟小小去另一間客房。臨走前，團團悄悄地打開了錄音按鈕，將錄音筆留在了茶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