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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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霸王花整日裏不是發呆就是發呆，還是個大路癡，除了成績好點，全身上下哪裏都不如詩詩。真不明白李校草究竟喜歡那霸王花哪裏？”
“就是就是。哎，你們聽說沒，那霸王花家裏原來就是農村種地的，靠著拆遷拿補償款，家裏才有了那麽點點錢。而且，我還聽說，那霸王花讀小學時就被抓進過派出所兒……”
“不是吧。”
“騙你是小狗。我也是聽我叔叔說的，我叔叔家隔壁鄰居的孩子那哥們，就在派出所兒上班。那天他親眼見到的，霸王花跟那小跟屁蟲，還有倆妹妹，一起進的派出所兒。”
王詩蔓跟好友越說越來勁，完全忘了她們這會兒正在公眾場合，周圍還有不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同校同學。更何況所談論當事人顧芸初就坐在王詩蔓的背後。
“哎，你們說霸王花家怎麽有四個孩子？霸王花的老媽可真厲害，生那麽多，跟母豬似的。”
坐在王詩蔓對麵的那個女孩話音還未落，顧芸初已經從座位上站起了身，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睛冷冷地望著那個女孩。
“霸，霸……”
“姐，牛肉炒飯好了。”團團端著滿滿兩大盤牛肉炒飯走了進來，一抬頭意外地發現自家老姐感覺不太對。怎麽說了，已經好久不曾看到自家老姐動怒了，最近的一次好像就是拿棒球棍將喜歡遛鳥的某猥瑣男打了那次。聽說那猥瑣男被吃了好幾年的免費飯，最要命的是男人最寶貝的第三條腿斷了……
“我家祖上確實是種地的，自然比不得三位同學書香門第，最是有教養了。”顧芸初慢悠悠地開口道。
背後說人是非也就罷了，還讓人抓了個現行，王詩蔓的臉一下子紅了。田巧真有些心虛地低著頭，目光閃爍。之前她從未跟顧芸初有過交集，偶爾的幾次擦肩而過，顧芸初給她的感覺就是個隻知道埋頭讀書的書呆子。卻不想。自己今日會被顧芸初突然迸發出來的氣勢給嚇到，那氣勢絲毫不亞於她那已經過世的爺爺。
“道歉！”
“什，什麽？”王詩蔓瞪大了眼睛。
“你！必須向我媽媽道歉！”顧芸初居高臨下地冷眼看著依舊坐在座位上的田巧真。
“顧芸初，你別太過分了！”張麗也被顧芸初嚇了一大跳，但很快回過了神，順手將王詩蔓拉到自己身邊，大聲地嚷道。
“過分？！為人子女者，倘若有人羞辱自己的母親，卻毫無反應，還配做人麽？張麗。換做是你。你可願意？”顧芸初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張麗一時語頓，不知說什麽才好。甚至，張麗有種錯覺，隻要自己點頭說沒問題。自家老娘就會被牽扯進來。不曉得為什麽，她就是有這麽一種錯覺，雖說目前看沒什麽根據。
王詩蔓知道，今兒的事田田若不道歉，怕是沒那麽容易了了。顧芸初確實有點小題大做，可正如顧芸初所說那般，為人子女怎可讓旁人隨意羞辱自己的父母，而毫無反應？！可田田心氣那麽高，從來都是旁人向她低頭哈腰。怎可能跟顧芸初道歉？即便這事田田說話過了，也不可能跟顧芸初賠禮道歉的。
王詩蔓低頭沉思了片刻，開口道：“顧芸初，我代田田向你還有顧媽媽賠禮道歉吧。這事，是我們做過了。對不起。”
說完，王詩蔓對著顧芸初深深地鞠了一躬。
“詩詩！幹嘛給這賤人道歉！我……唔唔……”張麗見田巧真越說越過分，趕忙捂住了田巧真的嘴，將她拉出了小飯店。
田巧真與顧芸初擦肩而過時，不甘心地瞪了顧芸初一眼。
“對不起。”王詩蔓再次向顧芸初輕聲道歉後，拿起包追了上去。
“姐，先吃飯吧。要不飯都涼了。”團團從隨行小包裏翻出幹淨的餐具，遞到顧芸初的手上。
“團子，晚上幫我做件事。”顧芸初接過團團手中的小湯匙，坐回了座位上。
“哦。”
人有軟肋，龍有逆鱗。團團知道，自家老姐的軟肋跟逆鱗就是家人，尤其是顧媽媽。所以，某人很有可能要倒黴了。不過，這可不關他的事，敢在背後說媽媽的壞話，就算自家老姐不動手，他也不會就這麽算了的。哼！
另一邊，才走出美味源小飯店，田巧真便甩開了依舊捂著自己嘴巴的張麗的手，不悅地瞪了一眼張麗，怒道：“你要死啊。”
“好了，田田，你跟張麗發什麽脾氣啊。”別說田巧真從小到大從未跟人道過歉，就連王詩蔓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小公主，何曾像今日這般難堪？
顧芸初！王詩蔓咬著銀牙，忿恨地緊握粉拳，今天的事沒完！
顧芸初跟王詩蔓起了爭執這事，很快便在學生間，尤其高三年段傳了開來。這事雖說不大，可當時在場有有好些人，甚至絕大部分人還是從頭到尾將戲看完整的，想隱瞞掩蓋或者扭曲事實都不成。
大家對目前高三年段人氣最旺的倆當事人顧芸初跟王詩蔓，態度完全不同。對於顧芸初，褒貶不一，有人覺得顧芸初小題大做，有人覺得這事沒做錯。而對王詩蔓，絕大數同學
都認為王詩蔓好肚量，這事明明不是她的錯，卻放下/身段丟開麵子，替田巧真向顧芸初賠禮道歉。由此一看，顧芸初實在太小氣了點，斤斤計較。
這事傳著傳著，不知怎麽就扯到了李校草李霖峯身上。李霖峯跟王詩蔓本就是青梅竹馬的鄰居這事，本不是什麽秘密。於是兩朵校花外帶一株校草，恩怨情仇，各種版本紛至遝來。一時間，相當的熱鬧，最後連校教導主任都給驚動了。
教導主任，向來是以規範學生行為準則為終極使命，一中的校教導主任也不能免俗。教導主任姓餘，人稱“魚雷”，最是見不得底下學生在學校裏頭不安分。不好好學習，勾三搭四。餘主任有點重男輕女，眼裏隻有考試榜單上前二十位的學生，至於其他人，統統都是爛泥扶不上牆的垃圾。
這事鬧大了，偏偏又牽扯到手裏最看中的倆學生，餘主任很是生氣。於是，顧芸初、李霖峯還有王詩蔓被先後請去了餘主任辦公室喝茶聊天。
對於顧芸初，餘主任態度相當地熱情親切，壓根沒有提及任何關於傳聞的事。反而建議顧芸初別整天窩在教室裏看書。應該多活動活動。有了健康的體格。才能堅持到最後。隨後又嘮叨了一遍曆年來高考經驗，有的沒有說了一大堆，浪費了十來分鍾後就放顧芸初回教室了。
顧芸初幸不辱命，半小時後終於安全地回到了教室。（散個花）
對於李霖峯。這個曾經為學校拿到過全國奧數三等獎的前任學生會會長，餘主任的態度依舊是和顏悅色的。從最近的學習情況，複習進度，身體狀況扯到了未來規劃，考什麽學校，選哪個專業，以後打算找怎樣的工作，東拉西扯的，扯了半堂晚自習後終於圓滿了。
然後放走了李霖峯。又讓人將王詩蔓給找來。
王詩蔓雖說跟顧芸初一樣，選的文科，可當初進一中時是以特長生的名義進的學校。王詩蔓的學習成績其實並不差，好歹也是班級前十名。可所有文科班湊一塊兒，這成績就完全不夠看了。最多也就是前五十。其實這成績，即便進不了清華北大，可好歹也是一本線。可在餘主任眼裏，那就是廢物，更何況還是個女娃子！
於是，王詩蔓躺著也中了槍。明明羞辱顧芸初媽媽的事兒是田巧真犯下的錯，明明是李霖峯跟顧芸初告白，他倆涉嫌早戀，可最終挨訓的卻是王詩蔓。兩家人家住得近，又不是王詩蔓的錯，也成了餘主任遷怒的緣由。王詩蔓很是鬱悶，可也隻能乖乖地低著頭老老實實地站在那裏聽餘主任喋喋不休地老生常談。這一談話，從第一堂晚自習中半節一直談到了晚自習放學，原本可以完成的幾張卷子，一個字都沒寫……
原本就一直憋著口氣想逮機會教訓一下顧芸初的王詩蔓才走出教導主任辦公室，上挑的丹鳳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狠戾。很快王詩蔓便做出了某個決定。
“顧芸初，咱們走著瞧！”
“阿嚏！”正在書房看團團操作電腦的顧芸初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姐，你沒事吧。”
“趕緊的，給我進公安局內部網，我要那三個人家裏所有的信息資料。”顧芸初順手從一旁抽了一張抽紙，擦了擦嘴。
團團翻了個白眼，他前世隻是個普通電腦編程員好不好。
“別告訴我，你不會！前幾天還見你開後門來著。”
“……”團團沒來由地抖了抖身子，他家老姐怎麽知道他……團團縮了縮脖子，隻好認命地輸入一長串的代碼，先披上一件厚厚的馬甲偽裝成國外id，然後再悄悄地通過之前留下的後門，大大方方地一日遊。
很快，王詩蔓田巧真還有張麗全家的身份信息全給弄到了手。
團團將資料打印出來後，厚厚的一遝，交給了顧芸初。
顧芸初甚是滿意，拍了拍團團的肩膀，鼓勵道：“很好，繼續努力。回頭，我們反侵日去！”
“姐，你都在人家裏宣揚什麽傳/銷，弄得雞飛狗跳的……現在浩飛哥都……”
“那是應該的，誰讓這幫混蛋總惦記著咱們家的魚缸！”顧芸初直接打斷了團團的話，有些心虛地轉移了話題，“對了，你浩飛哥最近在忙什麽？”
“不知道，我也很久沒跟他聯係了。”團團搖了搖頭。
“先不管他了。幫我看看，怎麽整那個田巧真。”
“哦。”團團想起孔老夫子曾有過一句名言，唯女子跟小人難養也。孔聖人的話，一點兒都沒說過。他家老姐，就是個睚眥必報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