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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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姐姐，團團哥哥。”小小清脆的童音直接打斷了顧芸初的思緒，還未等顧芸初回過神，小小軟綿綿的身子直接撲進了顧芸初的懷裏。別看小小個頭不小，衝勁卻很大，整個一人形炸彈，差點將不曾防備的顧芸初直接撞倒在地上。
“小小，你輕點兒~”
不遠處正張羅著一幫小蘿卜頭依次出校門的樓老師聞聲抬起了頭，有些蒼老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顧，顧芸初？”
“樓老師好。”顧芸初回了一個甜甜的笑容，雖然遲疑了片刻。
顧芸初？這名字怎麽這麽耳熟？
圍在校門口等著接回自家孩子的家長們心中紛紛泛起了嘀咕，隻覺得顧芸初這名字很耳熟，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曾幾何時在哪裏跟人聊起過。
“小小，這是姐姐當年的班主任樓老師哦。”顧芸初彎下腰，指著有些激動的樓老師，笑著介紹道。
“老師好~我叫顧芸笑，小名小小。”小小很是乖巧地向樓老師彎身行禮道。
“好，好~你是雲霄吧，跟芸卿長得可真像，到底是龍鳳胎兄妹倆~”
“樓老師好。”團團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自從顧芸初小學畢業後，中心一小便不再分什麽快慢班，所有的學生隨機分成幾個班級。樓老師依舊負責帶一班，平日裏又是負責一二班的語文。而小小在三班，樓老師不認得小小並不奇怪。倒是團團，雖說不曾教過團團一堂課，卻對團團印象相當的深刻。想當年，團團一年級隻上了半個月，便直接跳級到了三年級，半年後又跳到了六年級畢業班，之後直接畢業直升初中，追上了顧芸初的步伐。
乘著等圓圓放學的間隙。樓老師細細地詢問了顧芸初和團團的近況。知道自己的得意門生現在依舊蟬聯榜首的寶座好些年，樓老師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很是驕傲。為人師者，最願意看見的便是自己所教的學生成才有出息，如此也不枉自己辛苦耕耘那麽多年。
顧芸初與樓老師在校門口聊了好一會兒。直到學校的學生差不多走光了，才與樓老師依依惜別。顧芸初這會兒並不知道，她和團團的這次臨時起意，卻連累了圓圓跟小小被個瘋狂的男人傷害到。
這件事讓顧芸初很是後悔了很長一段時間，尤其是見到傷痕累累的小小時，顧芸初更是直接暴走。有什麽事就衝她來。為何要傷害一個隻有八歲的無辜小孩子？簡直就是沒有一點人性的畜生！
隻可惜世間本沒有後悔藥賣。而顧芸初那福緣係統又臨時關閉。即便想要占卜問卦暫且也是沒辦法如願的。
何況因果循環，這個隱患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埋下了。若非當年某瘋狂男子沒事大白天遛鳥玩，顧芸初也不會彪悍地直接拿棒球棍猛揍。結果打壞了男人最重要的第三條腿，由此還改變了好幾個人的命運……
作為本就做錯事的某瘋狂男子。本就常年內心自卑，要不然也不會做出如此下作之事。打從受傷那刻起，某人內心便越發地仇恨女人，由此怨懟上顧芸初其實一點都不奇怪。原本隻是一個小的隱患，若非不是在顧芸初和團團回母校這一天正巧接送孩子時看見，無意間聽到樓老師喊出“顧芸初”這三個字，將隱患激活，也不會釀成大禍。
某瘋狂男子最先選擇的目標自然是害他受傷的顧芸初。可惜顧芸初每天早出晚歸，早上去一中上學晚上放學回家。上下學從不單獨行動。跟蹤了好幾天後發現根本就沒有下手機會，於是調準了報複方向，將目標鎖定在年幼的小小身上……其實某瘋狂男子將目標最終鎖定的小小身上，主要還有個非常有利的條件，那便是他家孩子正巧跟小小一個班級。真是有緣（狗血）得跟港台八點檔言情劇一般。
這會兒的顧芸初自然不清楚半個月後將發生的悲劇。正一步步地逼近著自己。接到了圓圓跟小小後，顧芸初便與樓老師告別，隨後跟著團團直接打的回到了濱江公寓的家裏。
雖說家裏並沒有過什麽慶賀聖誕節的習慣，不過顧媽媽還是考慮到家裏有四個孩子，何況又是難得一大家子能好好聚一聚樂嗬樂嗬，早早地便和張嬸倆人一道布置了好些小彩燈小配飾來應一下景。張嬸是顧家找來的鍾點工，平日裏每天過來幫著打掃屋子，順便再準備晚餐。別看張嬸平日話不多，卻是實打實擁有兩星級廚師資格證的，最擅長的便是烹飪各種家常菜。
顧爸爸也不知哪裏抽風，竟然搬來了一棵常青小鬆樹，跟沈川舅舅倆人種在院子裏不說，還在院子裏弄上了好些人造雪。老家這邊地處南方，冬日裏自然比不了北方，屬於難得下一場雪。沈川舅舅也不知是從哪裏聽說，聖誕節也下雪才有氣氛。於是倆無聊老爹一合計，便在自家院子裏折騰出一小片雪地，讓家裏四個孩子好好樂嗬樂嗬。
夜幕降臨，一家人圍坐在一起，透過落地的大玻璃門，還能看到院子裏白雪皚皚間，那株小小的聖誕樹上，掛滿了五彩繽紛的小彩燈和小配飾。
“姐，電話。”團團晃到一直盯著院子外的聖誕樹發呆的顧芸初跟前，晃了晃手中的電話，“國際長途！”
“哦。”顧芸初接過了團團手中的電話，“hello，thisyun speaking.”
“as，my girl.”電話的另一頭，傳來熟悉的磁性男生。顧芸初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幸福笑容，就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到說話的聲音便輕柔了不少，甚至還帶著幾分撒嬌的味道。
“怎麽想著給我打電話？”
“如果我說我想你了，你信麽？”
“你說呢？”
……
“誰的電話？”一旁顧媽媽甚是緊張地問團團。雖說顧媽媽很早就知道自家寶貝大女兒小芸兒從小身邊就不乏喜歡她的男孩子，可也從未見女兒跟哪個男孩子走得比較近的。要說這關係比較好，好像也就是前幾年轉學的那個唐澤了，可惜現在了無音訊，擺明了沒戲了。至於自家老公那鐵哥們陶強家的兒子小亮。其實配自家女兒也不錯，最起碼從小看著長大，知根知底，可惜……也沒戲。
現在竟然看到自家女兒嘴角含春，分明就是情動的樣子，顧媽媽的心情越發的複雜起來。想到那個小小的軟軟的小家夥，轉眼已到了喜歡上某個男孩子的年齡，顧媽媽就覺得這心裏像被人挖走了一大塊似的，空烙烙的。
“我，我隻知道是個外國人……媽。你還是回頭問姐姐吧。”團團自然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不就是已經挖了好幾年牆角的那個莫浩飛麽。也就是最近。這牆角才出現小小的鬆動~不過團團可不敢對顧媽媽說這些，若是讓平日裏比較粗線條的顧媽媽知道這裏麵有他一份功勞，老姐那裏會慘遭酷刑外，估計顧媽媽這邊也躲不過一頓。與其裏外不是人。不如將皮球踢給老姐~
哇哢哢，小團子我就是聰明~
“哼，你會不知道？你整日裏跟你姐姐在一塊。”團團的說辭竟然沒有忽悠住顧媽媽，這讓團團也吃了一驚，一臉驚訝的表情看著顧媽媽。
“姐~~救命啊~~”遲疑了片刻，一時想不到招的團團直接選擇求助當事人。
“圓圓姐，你說若是讓團團哥哥知道是我倆告的密，會不會……”小小躲在一旁的角落裏，一邊啃著巧克力。一邊不安地問著身旁的圓圓。
“沒事。”圓圓拍了拍胸口，很努力地自我安慰道，“為了我們的小哈利，隻能委屈哥哥了。”
……
“好熱鬧，我好像聽到了小團子的尖叫聲。”電話裏傳出了笑聲。“要不你過去看看？”
顧芸初回頭看了眼正努力向她使眼色的團團，微笑道：“那一會兒網上見。byebye.”
“恩，一會兒見。bye~”
顧芸初掛斷了電話，將電話放回基座上，慢悠悠地走到了顧媽媽的身旁，輕聲問道：“怎麽了？小團子，你是不是惹媽媽生氣了？”
團團翻了個白眼，左手悄悄比了個電話的手勢，右手指了指電話。顧芸初雖說反射弧比旁人長些，可與團團間早有了有些默契，很多時候隻需一個眼神或是一個動作，便能看懂怎麽回事。
顧媽媽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到團團與顧芸初之間的互動。對此，顧媽媽將頭一側，發出了一聲“哼”，以表示她此時此刻很不高興。許是顧芸初跟團團太過早熟，作為媽媽的顧媽媽很多時候反而更孩子氣一些。
顧芸初早已習慣顧媽媽那孩子氣般的性子，將頭一偏，整個人便依靠在了顧媽媽的身上。
“那電話是一個異性朋友打來的，叫莫浩飛，其實爸爸好幾年前就見過他了。我們是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他之前幫過我好多次忙。我……很喜歡他。”顧芸初不緊不慢地向顧媽媽介紹著莫浩飛。
顧媽媽沒想到顧芸初會主動跟她坦白，最要命的是自家老公早見過那人了，偏偏自己傻傻的什麽事情都不知道。想到此，顧媽媽立馬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直奔餐廳找還在跟沈川舅舅喝茶聊天的顧爸爸算賬。
“顧家明！”
團團很是崇拜地看向顧芸初，自家老姐這招禍水東引真絕，可憐的爸爸又躺著中槍了。
顧芸初抬頭回望了一眼院子裏那棵聖誕樹，心情甚好地站起身，扶著欄杆慢悠悠走上樓。才走了幾步，顧芸初又回轉過身子，對著躲在樓梯下的圓圓跟小小露出燦爛的笑容：
“圓圓、小小，告密可不是好孩子喲。”
小小的身子一僵，手中的巧克力掉落在地上都不曾察覺。
“姐，姐姐，我……”
圓圓呆呆地望著顧芸初，慢悠悠地走上樓，剛長呼了口氣，一回頭便看見團團那張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小臉上，露出陰險的笑容。
“圓圓，我有點事想問你。”
“哥，哥哥……那，那個時間不早了。我跟小小該洗洗睡了。”
“不著急，明天也不用上課。”
“不要啊，媽媽救命啊~~哥哥欺負我~~~”
一樓的臥室裏，沈外公跟沈外婆正躺在暖和的被窩裏。
“每天都這麽熱鬧。”沈外公閉著眼睛，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可不是，自從抱養了團團圓圓後，這家裏是越來越熱鬧了。”沈外婆見睡在身旁的沈外公已經開始打呼，臉上露出祥和的笑容，隨後也閉上了眼睛。
以後這個家一定會越來越熱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