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擺著的事,你要我告訴你什麽?”宗承曆放下手中端著的茶杯,語氣漫不經心。
宗月看到他這樣的神情,眼神亮起:“既然這樣,二王兄就給月說說二王兄心中到底是怎麽打算的唄!”
宗承曆看向宗月,目光嚴厲,“枉你還是堂堂公主,隻用動腦子想一下的事,你卻一團迷糊,現如今還好,等到有了額駙,你若還是今日的樣子……”
“不是還有王兄嗎?月不相信王兄會任人那樣欺侮月……”宗月理所當然的打斷宗承曆的話。
“……那也要你自己——”宗承曆聽到宗月的話,琥珀色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無奈,順著對方的話,儼然一個嚴厲疼愛妹妹的的哥哥。
“如果換成別人月當然會想,這不是是二王兄人家才懶得動腦子嘛!”宗月出聲趕緊打斷宗承曆的話。
“……我們還要在大景呆一些時日,那女子,如若是大景貴族,接下來的日子,本王定然還會再遇上,如若不是,本王何須再廢心思……”一個普通的平民女子,到時候找到了想辦法叫人帶回去便是。
宗承曆語氣高傲,後麵一句話卻沒有當著宗月說出來。
宗月聽到宗承曆的話,垂下眼眸中有什麽飛速閃過,然後抬頭看向宗承曆,恍然大悟道:“原來二王兄是這樣打算的呀,那月一定替二王兄留意著,到時候若看到那女子,定想方設法為二王兄打聽出她的身份家世。”
“那二王兄就先謝過大妹了。”宗承曆順著宗月的話現出一絲含而不露的感激。
“月和二王兄是兄妹,這點小事,哪用得著二王兄感激——不過二王兄。這個女子畢竟是大景的人,二王兄和千萬不能……”宗月點到即止。
“這個二王兄當然有分寸!”宗承曆說的果決,卻不由自主的露出勢在必得和狂熱的眼神。
看到宗承曆的這個眼神,宗月眼中飛速的閃過不明意味的流光,語氣卻如釋重負對著宗承曆開口:“二王兄這樣說月就放心了!”然後起身,一邊向著門口走去,一邊朝著宗承曆繼續開口道:“夜色很深了。月就不打擾二王兄休息了!”
聽到宗月的話。宗承曆收斂眼中的狂熱,“你回去吧,好好準備準備。明日我們去拜見大景的皇帝。”
“月知道,定然不會失禮的。”說完利落的消失在夜色裏。
等到宗月消失很長時間後,一個文人打扮的人從外麵走進來,對著宗承曆恭敬道:“主上?”
“你來了。”宗承曆輕抬眼簾。完全沒有剛剛的一絲狂熱。
“聽說大公主剛從您這離開。”文人打扮的人毫不避違對著宗承曆直接的問道。
“嗯,有一點小事。”宗承曆淡淡的說道。
“屬下的話或許二王子不喜歡聽。可屬下還是要說,大公主不可信,雖然大公主表現的一向傾向您,可大公主和大王子才是一母同胞。在大是大非麵前,大公主和您,畢竟還是隔了一層。況且這次來大景,大王子抽不開身。一向不喜政事的大公主卻意外的對這次出使表現的格外有興趣,還特意求了王專程和二王子您一起,這其中的關聯,二王子您一定不能忽視……”
“先生嚴重了,大妹之所以對出使有興趣,也不過是在公主府呆膩了,想出來走走……”宗承曆似是有些不在意。
“我們藏國雖說沒有大景大,可也不遑多讓,大公主無聊了也多的是地方可去,哪有湊巧就單單對大景感興趣的,大公主又從關心政事,對大景更是沒什麽了解,就算真的窮極無聊,也絕不可能想去一個完全不了解的地方,主上一定要……”文人痛心疾首的表忠心。
“好了,本王會注意的,本王不是不信你,隻是在沒有確切證據之前,不想寒了大妹的心。”宗承曆打斷文人的話,像是不堪其擾,無法隻好應下。
見到他的苦心終於被宗承曆了解,文人臉上閃現一絲輕鬆的笑意,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重新開始說另一個話題,“二王子對我們藏國和大景聯姻的事怎麽看?”
“這是王父派遣本王來得真正目的,本王當然要為王父辦好這件事。”宗承曆對著文士理當如此的說道。
“屬下不信二王子看不出王這明顯就是再為大王子鋪路,二王子真的要為大王子帶回這個身後勢力大的依靠嗎?”
“本王當然看出了王父的意思,不過既然王父把這件事交給本王,就是信任本王,王父信任本王,本王當然就一定要為王父辦好此事。”宗承曆說的一臉義正言辭。
文士看到宗承曆一臉的真誠忠君,想要開口勸說怎麽也說不下去,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匆匆趕過來應該也累了,趕緊回去休息吧,一切的事宜,等明白見完大景的皇帝再說吧!”宗承曆對著文士揮揮手。
文士聽到宗承曆的話,想要再說什麽,可也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急的來的,宗承曆的話也提醒了,這一切隻有明天見過大景的皇帝才好進一步打算,這樣想著,也不再繼續急著勸宗承曆,而是告退道:“那屬下這就回去歇息了。”
宗承曆對著他點點頭,文士作揖後離開。
很久之後,夜色深重,在終於確定不會有人再來的時候,一個全身黑色的身影出現在房間內,對著宗承曆單膝跪地,恭敬行禮:“主上!”
宗承曆對他淡淡點頭,“起來吧!”然後繼續低頭像是在沉思什麽。
黑衣侍衛聽到宗承曆的話,靜靜起身,退至一邊,那默契的樣子一看就讓人明白此人才是宗承曆真正的心腹。
一段時間後,宗承曆舒展眉頭,端起旁邊的溫茶一飲而盡。
黑衣侍衛看到宗承曆的動作,目視宗承曆把茶杯重新放下後,這才對著宗承曆開口:“剛剛胡先生的話,也一直是屬下想對主上說的,這段時間的觀察,胡先生確實值得相信,應該不是……主上何不借此機會把胡先生真正收入我們治下?”
“此事暫且不急,等我們返回國內再辦也不遲。”宗承曆不緩不慢的說道。
黑衣侍衛聽到宗承曆的話,馬上明白過來:“是屬下心急了,主上想的對,胡先生若是真心歸屬主子,定還會再三來勸說主子,屬下確實不應著急這一時半會的。”
“嗯。”宗承曆淡淡一個字,算是肯定了他的說法。
黑衣侍衛也就不再提這件事,重新開口詢問另一個問題:“主上,我們真的要帶回一個和親公主嗎?要不要屬下在路上就……”
“愚蠢,如果是月公主出嫁別國,,你覺得你這條還能行的通嗎?”宗承曆緊皺眉頭。
是啊,皇室公主出嫁,必有所屬國家的親衛隊相送,如果這個公主是比較受寵的,那說不定還會有皇子親自相送,皇子出行,守衛必定更加嚴謹,十有八九還會有禁軍護送。
“是屬下愚鈍,可是如果任大景的和親公主順利走進藏國,我們的處境不就越顯得被動,所以主上,屬下一定不能讓大景的和親公主順利入藏,屬下以後就不能侍奉主上了!”說著對宗承曆跪下行一個大禮,轉身決絕的朝外麵離去。
“站住,你想去做什麽?”宗承曆喝止住他,眉心緊蹙,這個白蒙忠心是忠心就是太魯莽了,早知道就該帶白石出來,可惜他在白藏國內的勢力還需要白石坐鎮,手中能用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主上,您放心,白蒙已經想好辦法了,到時候白蒙就扮作大景山間的流寇,在半路上就借機為主上殺了那個和親的公主,如若失敗了,白蒙即刻自刎,絕不會連累到主上。”白蒙說出剛剛想到的主意,然後信誓旦旦的對著宗承曆保證。
“瞎胡鬧,本王在你的心裏就是這樣的人?”宗承曆鷹眼銳利的看向白蒙。
“——這一切都是白蒙心甘情願的!”被宗承曆銳利的目光盯著,白蒙心中忐忑,卻讓沒有放棄的打算。
“本王都還不清楚會不會有聯姻,你想去殺誰?”
“……主上的意思是大景的皇帝會拒絕我們的聯姻,怎麽可能?”白蒙不可置信的問道。
“拒絕到不至於,可公主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宗承曆沒有繼續說下去。
白蒙也不是全然的有頭無腦,瞬間明白了宗承曆的意思,憤怒道:“他們敢,敢給我們藏國一個假公主,簡直欺人太甚!”
“假公主?大景的皇帝不會像你這般蠢的!”宗承曆冷嘲道。
“那主子的意思是——”白蒙馬上意識到他想岔了,轉瞬想到另一種可能,求證的看向宗承曆。
“還不算太笨,這個公主可以是大景帝最寵愛的,也可以是不受寵的,當然也有可能是宗室女現冊封……”宗承曆負手而立。
“那我們——”白蒙眼睛一亮,對著宗承曆想要說什麽。
“不用,什麽也不要去做,一動不如一靜,不管這個將要和親的公主是個真正的公主,還是現封的,對我們都利大於弊……”至於後麵的話,宗承曆卻沒有在繼續說下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