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約見1
將媽媽一怔:“小姐,這是老爺送你的。”
“當了吧!”何吉祥說的淡薄,就算是老爺送的又如何,這些年她每天帶著,視若珍寶,可她做的再好,也比不過楓紅鸞的一根頭發,別人尚且是庶出,她呢,說的客氣點是個庶小姐,說的難聽了,不過就是個拖油瓶。
恐怕,父親連送過她一隻這樣的手鐲都不記得了吧,戴來何用。
“可是小姐,這手鐲,是以前大夫人在世的時候,讓工匠打造的,老爺要是問起來。”
“怎這許多廢話,我戴了這麽多年,也不見他問過,去吧!”何吉祥語氣幾分不耐煩,也幾分厲害起來。
將媽媽不敢多勸,隻能拿著花瓶和鐲子離開。
一路上,心中忐忑,這鐲子,真的要賣掉嗎?
鐲子的材質,是上好的翡翠,當年將軍打了勝仗,皇上禦賜給將軍的,大夫人那時候還在世,就命工匠按著成人女子手腕大小,打造了一副手鐲,其中一隻留給了楓紅鸞,而另一隻,讓將軍送給了何吉祥。
吉祥小姐十二歲生辰那日,就戴著這隻鐲子,將軍睹物思人,甚為喜歡,小姐從那後,就沒摘下來過,為的就是討將軍歡心,可這些年,也不見將軍再多注意過這鐲子,但將軍不注意,不代表將軍不知道有這隻鐲子。
萬一有一日將軍聞起來,那該如何是好。
將媽媽滿麵愁容,出了府,站在府邸門口,思忖再三,覺得自己應該回來再勸勸何吉祥,這是才要轉身,一輛馬車忽然疾馳而來,將媽媽年老,反應遲鈍,等到馬車近前,她趕緊躲閃,卻已來不及,手中抱著的青花鶴鹿蒲槌瓶應聲而落,哐當碎了一地。
馬車,見似乎撞到了人,匆匆逃逸,留將媽媽一人,在原地看著碎裂一地的花瓶,麵色慘白如紙。
“怎麽辦,怎麽辦,這花瓶,就算抵上我這輩子的月俸都賠不起,怎麽辦!”
她急的滿頭大汗,眼眶泛紅,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圍著碎片不住打轉兒。
“回去告訴小姐?小姐肯定會要我陪,我除了這條命,還有什麽賠的,這些年的銀錢,也全部都拿回娘家救濟了,怎麽辦?”
她都快哭了,慌亂中,握緊了手,卻感覺到手心裏有樣東西,一看,正是那翡翠鐲子。
看著鐲子,思忖了半刻鍾,終於,她沒的選擇了。
“眼下也隻能如此,小姐深居簡出,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我虛報個價錢,她恐怕也察覺不出來。”
將媽媽本是要回去勸說小姐,不要賣掉鐲子,可是如今大火釀成,花瓶碎裂,她也隻能祈求這鐲子能賣出好價錢,一物報成兩物的價。
匆匆撿取好碎片,丟到邊上護城河,她握緊了鐲子,往城中最大的當鋪,錢字老號當鋪去。
十二月十八,楓府恢複了以往的平靜,一切看似祥和,看似全都過去了,但表象,豈能相信,這些日子,楓紅鸞正在緊鑼密鼓暗中查詢賬本上的銀錢去處。
奈何查來查去,卻也沒有任何端倪頭緒,她也不能直接去問董氏,銀錢都花到了什麽地方,這事情,便也暫時擱置了下來。
算算時間,淩澈似乎已經進大牢大半個月了,楓紅鸞期間,一次也沒有去探望過他,但是聽爹爹說了,淩澈年前肯定會放出來,皇上顧念父親的忠誠,會對淩澈從輕發落,這些日子,淩夫人登門拜訪過幾次,楓紅鸞和楓城都采取同意態度,避而不見,淩夫人吃了幾次閉門羹,許是不想再自討沒趣,也便沒有再來過。
至於晉王,仔細算算日子,似乎,那日太觀寺一見,也未曾再見過,心裏,盡隱隱然間,有些想念,雖然,楓紅鸞不想承認這抹想念,但是不承認,不代表的不存在。
這日,她甚至還做個關於晉王的夢,夢中他,穿著一襲喜慶的大紅色錦袍,手裏一朵碩大的絹花,絹花的一頭,牽扯在晉王手中,可是另一頭拉著的女子,卻十分的陌生,楓紅鸞努力想看清楚對方的麵孔,但是那累贅的珠簾下,卻看不清女子的容顏,唯獨可以確定的是,並不是十分美,但是卻很溫婉的模樣。
夢裏,她站在喜糖上,居然是證婚人,高聲唱諾:“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被留香推門而入的聲音吵醒的,醒來後,她甚覺得有趣,居然成了晉王的證婚人,兀自就笑了。
“小姐,做了美夢嗎?”留香端著水盆,笑道。
“可不是!”美嗎?美倒是不美,就是挺和樂人的。
“那是奴婢叨擾了小姐的夢嘍!”留香最近已經不那麽懼怕楓紅鸞,雖不及以前那般活潑可愛,卻也不再拘泥,言辭之間,多了幾分俏皮。
楓紅鸞故作怒容:“你知道就好,死丫頭,這麽早好吵人。”
留香笑嘻嘻的斷了鹽水來:“小姐簌簌口,奴婢這麽早來叫醒小姐,自然是有事,小姐,後門有人等小姐。”
留香壓低了聲音。
楓紅鸞麵色不經意一紅,不會是夜有所夢,日這人便來了吧。
“誰啊!”
她問的隨意,故作無所謂。
留香丫頭卻也激靈,似看穿了她的心思:“小姐夢見是誰,來的便是誰。”
臉一紅,楓紅鸞一拳捶打了過去:“死丫頭,貧嘴,他為何來?”
“奴婢未問,隻是一早上出去的時候,有一紙團落在奴婢腳邊,奴婢撿起一看,是晉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