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遺漏的記憶
安意無意識的坐著桌旁,直到旁邊傳來張瑤菁均勻的呼吸聲,她才如夢遊人似地爬到**去。她覺得得臉頰發僵仿佛有什麽痛處,但嘴巴卻真的酸痛了,因為是剛才很長一段時間,她在無意識地咧著嘴假裝微笑,為了不讓張瑤菁發覺她的異常。
她疲憊地躺下,將身旁的被子憤恨的踢開,凶狠的擦掉臉上,不知什麽時候布滿的淚痕。
真是見鬼了。聽到他要訂婚的那一刻,這具身子裏大量的記憶,潮水般不要錢的湧入她的腦海。衝的她的太陽穴生生的疼。
不過,這恐怕是這具身體最重要的記憶吧。因為每一分感受都那麽鮮活完整。每一刻的感受都那麽的快活自在。
怪不得當時整理記憶的時候,還有些納悶,總覺得少了些什麽,原來深埋在心底的最隱秘處。她這算不算打開了潘多拉盒子?
裏麵所有的記憶都是關於黎歌的。有小時候淘氣調皮的他;陽光聰穎的他;長大後堅毅果斷的他;體貼細心的他。有對著她笑的陽光的他;抱著她哭的溫柔的他;種種的他,全都是他。
最後,這時心髒難受得發脹,好像快要從胸膛裏爆出來一般似的。它古怪地輕輕跳著,卻震得她耳膜鼓鼓作響。她的兩手冰涼,渾身無力,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沉重地壓迫著她。
她臉上流露出痛苦和惶惑的神情,這種莫名的惶惑,強勢的阻撓了,她原來成人理性的思考。
讓她心裏早已鬆動的黑暗心理,隨著情緒的失常,蠢蠢欲動。
黎歌將同薛佳人訂婚了!
她腦裏的想法已經完全不受她的控製,亂糟糟的,全是黎歌將同薛佳人訂婚的消息。一邊苦苦壓製這些的安意,終於不堪重負,抵不住記憶碎片慢慢組合在一起的強勢,一些不屬於她的想法,紛紛湧上心頭,大有將她淹沒的趨勢。
唔,這不可能是真的!一定是妖精搞錯了。她又在找她開玩笑呢。黎歌不會愛上她。誰也不會。同薛佳人那樣膚淺粗俗的,跟耗子般惹人討厭的人兒。
安意懷著輕蔑的情緒想起薛佳人瘦小得像孩子的身材,唯一值得驕傲的,就是她胸前的那塊肉了。她那張嚴肅而平淡得幾乎有點醜的畸形臉,卻特意用粉餅厚厚的蓋著。渾身上下帶滿了耀眼的飾品,活像一個暴發戶的女兒。
不,黎歌不可能同一個這樣的人戀愛,因為----唔,她決不會錯的----因為他在愛她呀!她安意才是他所愛的那個人呢—-她知道!
靠!別開玩笑了!你都已經死了,還想那麽多做什麽!安意無奈地調整麵部表情,將臉上不甘心的神色收斂。不知道這張漂亮的臉蛋上,露出這樣的表情,醜死了嗎?
死命的壓製住,腦子裏那些不屬於她的愛憎,關上那疊疊喋喋不休,卻愈演愈烈的叫嚷聲。
將一段不知名的感情,強加在安意的身上,這種感覺,讓安意非常的不爽。
可是身體攜帶的這些記憶,卻由不得她。她沒辦法選擇性記憶哪個,刪除哪個。不管好的孬的,願意的不願意的,她都得兜著.
但是這種強勢的疊加,促使安意越來越煩躁,以至於,初來這裏,對於這個身體所有的虧欠感,也正隨著這種不耐煩慢慢的消失。
不過,目前的安意還不打算違背自己的諾言,畢竟自己取代了原主人,活了下來。能幫的,她自然願意幫。何況,她最最看不慣的人,就是像她父親那樣,喜新厭舊的男人。
隻是雖然願意幫助她,報複拋棄她們母子的生父。但不表示著,原身體所有的東西,包括感情包裹,她都願意照單全收。
尤其是重生為美女後,美女的一些特權,那種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暢快,她還沒來得及享用,她才不願意,按照原主人的意誌,傀儡般的過活呢!不過,看在她已經死得透徹,安意也懶得去跟一個死人計較。
不過原主人對黎歌的感情到是深的讓安意動容。隻是,真是人不可貌相呢,安意大開眼界。原來那麽純淨的人兒,諷刺起人來,絲毫不弱與她這個老手,雖然前世的自己沒有機會將這些話實踐過。
至於她所感覺的痛苦·····安意因為部分黑暗心理影響下的唇角,吊出一個邪魅的笑容,她到不這麽認為。
愛上黎歌是件麻煩事麽?對不起!她沒愛過,不知道應有這種想法。
不過前世流傳一句話:如果她必定要處於麻煩當中,就想辦法把別人也拉進來。攪亂一池春水,才能渾水摸魚。
她向來是個好孩子,嗯。雖然前世一直沒機會驗證,現在反正閑來無事,剛好試驗下,這句話的正確與否。
更何況······薛佳人,不能怪她無情,隻能怪她有了一個好父親,又有一個好榜樣的母親。如今,她的母親落得如此下場,全拜他們所賜,她向來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來而不往非禮也,不是嗎?她最多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心,僅此而已。雖然,對薛佳人來說,有些不公平,可是這世道,又何來公平之說。
安意迷迷糊糊的想著,早已鬧騰不惜的腦袋,貌似覺察了安意的想法,漸漸安靜了下來,就在安意昏昏沉沉的,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之際,耳邊傳來斷斷續續的叫喚聲。
“安意,安意,醒醒啦,懶蟲!你可真能睡啊!”
“幾點了?”安意懵懵懂懂的掀開眼簾,迷糊的問道。
“已經大中午了,我已經出去又回來了一趟了,沒想到,你竟然還在睡著。快起來吧!我們要去準備下了!”
“準備什麽?”
安意一臉的茫然,昏沉的腦袋瓜彷佛有千斤重。
“當然去參加宴會的準備了,衣服鞋子什麽的,我都幫你準備好了,我們隻要去做個頭發,我再幫你化個精致的妝,就一切OK了,”
張瑤菁看著安意一臉的沒精神,不由加把勁,推了她下床,不管不顧的強拉到換洗間,“你昨天答應我的,我不管,這次你想後悔都不行!”
嘩啦嘩啦,擰開水龍頭,掬了幾把冰冷的涼水,洗了下臉,讓一夜來種種事端,在大腦中不住折騰,煩躁不已的安意,頓時清醒了許多。
安意狠狠抹去了臉上滴淌的水珠,對著鏡中人,展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