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鋒芒微露
被人說成了不識貨,韓易深心裏不服氣,伸手就拿過手抄本翻閱起來。
看了半天實在沒有看出哪裏有什麽特別之處,無非是一本簡單的手抄本,抄錄的是當時的時文雜記,還有一些光怪陸離的事情,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他索性將手抄本遞給段祈墨,“阿墨,你研究研究?”
段祈墨挑了挑眼皮,懶懶的掀唇:“沒興趣。”
“……”韓易深自討了個沒趣,他果然嘴賤,明明知道那人本來就是個淡漠的人,還問他這些。
段雲初心情不錯,難得開口解釋:“你仔細看手抄本上字跡,有什麽不同?”
韓易深受到啟發,心細的觀察起來,這麽一看,倒還真發現了問題。
“這手抄本前麵和後麵的字跡,好像有些不一樣?”
段雲初略帶讚賞看了他一眼,“不錯,前麵的字跡,字勁有力卻較為謹慎和青澀,再看那墨色,墨不均不亮,隻是普通的墨水,紀曉嵐年輕時幫人抄書換銀錢,自然是不舍得用好的墨水,說明這是紀曉嵐年輕時期所抄錄的手抄本,再看中間墨比較鮮色的部分,這裏的墨色均亮,字體大氣渾厚,與之前的青澀不同,紀曉嵐三十一歲中了進士,那時候已經入了翰林院編修,用的墨水自然是官家墨,所以可猜想,這中間部分,是他而立之年後的作品。”
韓易深一怔,她這麽一說,他再仔細對比了下,果然發現了確實有這樣的不同。
“那這最後呢?”韓易深指著最後幾頁,那裏的墨跡泛著烏光,看起來極為清晰鮮豔,跟前麵兩種墨跡比起來,又大大的不同。
“這是徽墨。”段雲初臉色慎重起來,“徽墨是墨中之魁,在當代是禦用之品,隻能皇帝才能用,而紀曉嵐卻能用徽墨抄錄自己喜愛的書,那就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禦賜,能得到皇帝的禦用之品,需要多大的成就?這說明,那時候紀曉嵐已經是成為大學士之後事了。”
一本紀曉嵐喜歡的書,有時間便抄錄一些,一直安放到他去世之後,這本手抄本可以說是紀曉嵐從普通人到大學士之後的寫照,又豈是區區二三十萬就能買到的?
韓易深聽的目瞪口呆,但也好奇:“段小姐要拍下這手抄本就是這個原因?你怎麽會知道這書裏的特別之處?”
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不可能發現這本書的價值吧,她又是怎麽知道的?
段雲初心裏一驚,她以前見過這本手抄本,還仔細的研究過,當然知道了,可是這個身體的身份是段雲初,不是古文物專家蘇晨,她要怎麽解釋?
段祈墨意味深長的看她:“曆史知識不錯。”
的確不錯,僅僅一本手抄本就能說出紀曉嵐的一生,她對中國曆史的了解,出乎他的意料。
隻是……自小生活在英國的她,又是怎麽了解這些中國曆史的?
段雲初:“……”
韓易深也想到了這一點,有些陰陽怪氣的道:“聽說段小姐一直在英國長大,沒想到對中國曆史知識這麽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