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筧橋航校

除了錢財與物資，紅十五軍攻占杭州後還有更大的收獲，早在大軍攻陷杭州之前，紅十五軍一個主力團三千多人就在特戰隊的引導和幫助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突襲並占領了杭州城外的筧橋機場、中央杭州筧橋飛機製造公司（僅能裝配和修理飛機，所需零件幾乎全部需要進口，而且速度也遠不能與先進國家相比。）以及現在中國最大的航空學校——筧橋中央航校，俘虜飛行員和學員一百餘人，繳獲各種飛機五十餘架。

更令胡衛東高興的是，解放前國內最優秀的飛機設計師、曾任波音公司第一任總工程師的大牛王助被擒，並且由於歸國十幾年來一次次的失望，被胡衛東先進飛機設計製造理念折服的他很快就同意為紅軍工作，但他也提出了兩個要求，一是不要對外公開，以免禍及家人，二是胡衛東必須完成承諾，在五年內建起一座真正的飛機製造廠，胡衛東自是欣然允諾。

而在被俘的飛行員與學員中也是人才濟濟，其中有抗戰時期中國空軍“四大金剛”之中的三位——教官高誌航、李桂丹和即將畢業的學員樂以琴，以及曆史上抗戰期間擊落日機最多的柳哲生和鄭少愚等多位未來的優秀飛行員。

國軍的航空兵本就普遍反對內戰（飛行員文化水平一般較高，國府“共產共妻”之類的汙蔑之辭騙不了他們。），加之紅十五軍的進攻速度實在太快，為了避免來不及起飛的大量飛機被紅軍的火炮摧毀，高誌航在紅軍同意不搜繳飛行員的防身武器，不徹底約束其活動自由（隻要不離開航校即可）、不強迫他們對國軍作戰的前提下向紅十五軍投降。高誌航以為紅軍沒有空軍，自然不會對那些飛機感興趣，誰知胡衛東見到高誌航等國軍飛行員後的第一句話就是要他們立即駕機飛往蘇區。

“沒有機場，這飛機怎麽降落？即使安全迫降了，也很難再飛起來，你們不要不懂裝懂！”，被飛行員們作為談判代表推出來的高誌航不悅道。

“誰說我們沒有機場？雖然隻是野戰機場，但對於這裏的雙翼飛機來說，停個幾十架還是沒問題的，而且我們還建了地下機庫，就算被敵人發現了也不怕。”，胡衛東笑道，其實他當初讓人在福建崇安縣修建野戰機場隻是為了將來大建機場進行技術和人才儲備，誰知這麽快就繳獲到一批飛機，他自然不會將其放過，胡衛東唯一遺憾的就是，機場建得小了點，體型較大的運輸機隻能放棄，那幾架民用客機更是全得留下，但是事前誰又知道紅軍居然能在沒有動用火炮的情況下將筧橋中央航校一窩端掉，從而幾乎將所有飛機全都繳獲了呢？何況時間上也來不及，大型機場的建設可比野戰機場慢多了......

“你是說真的？”，高誌航雖然嘴上質疑，但心裏已經相信了胡衛東的話，連地下機庫都知道，建個機場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但是一夥“亂黨”在自己還很弱小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籌建自己的空軍（注1），其雄心壯誌不禁令高誌航動容，再聯想到南京政府雖然也重視空軍，卻更多地將其視作裝點的門麵和內戰的工具，而且國軍內部腐敗盛行、派係林立、連帶著敗壞了空軍的風氣，大部分飛行員就連基本訓練也不能足額完成，他畢竟隻是教導總隊的隊副，僅憑一人之力不可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兩相對比，一瞬間高誌航竟有了加入紅軍的衝動，但他畢竟已經不是血氣方剛的愣頭青了，很快就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

“我要你們為我們紅軍培訓飛行員，滿一百人出師之後我就放你們離開，當然，如果有人願意加入紅軍，那我們自是不勝歡迎。”，胡衛東不想再浪費時間，對高誌航開門見山道。

“這不可能，航校和機場庫存的這點燃油根本不夠，十幾個新人飛行員練到合格就能將庫存用光！除非你們還有辦法繼續搞到大量航空汽油。”，高誌航搖頭道，他不禁又有些迷惑了，對方到底懂不懂航空部隊啊？

“你誤會了，我說的合格是指，能夠平安地駕駛飛機上天和降落，知道怎麽開火就可以了。”，胡衛東解釋道。

“這樣的話倒是可以，隻要學員不是太笨，一個月應該就可以做到了，但這種幾乎完全沒有戰鬥力的飛行員培養出來有什麽用啊？”，高誌航釋然之餘又生出了新的不解。

胡衛東沉吟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實話實說道，“好吧，告訴你也無妨，我們的這批飛行員一開始的任務不是開著飛機和敵人戰鬥，而是開飛機轉場，這一方麵是為了保下這裏繳獲的飛機，另一方麵，則是將來占了日本人的機場，咱們便可以將日軍的飛機開回來，而不必肉痛地全部炸掉。”

“飛機豈是可以輕易繳獲到的？你們以為能夠一直這麽好運？”，高誌航不禁冷笑道，但他瞬即反應過來，瞪大眼睛叫道，“你說你們要打日本人？”

“不是要打，而是我們已經在打了，日租界現在已經拿下，現在正查抄日人的資產呢。其實我們早在32年就對日本宣戰了，可惜聲明被老蔣給封禁了，外麵基本沒人知道，而且蘇區一直被國軍重重圍困，就算想打小日本，也得有機會碰到才行......”，胡衛東聳聳肩笑道，他可是深知高誌航對日本的刻骨仇恨的，自然肯定要打出“抗日”這張牌來。

高誌航本來都差點上鉤了，但胡衛東畫蛇添足的那句“正查抄日人的資產”卻又令其懷疑紅軍反日或許隻是出於貪念才對日本人下手，於是他決定觀察一段時間再作選擇。但胡衛東卻又馬上拋出一個更大的誘餌，“聽說你以前的妻子是白俄羅斯人，後來因為中央航空署有規定軍官不能與外籍女子通婚，而被迫分手，我們的空軍可不會如此沒有人性。”

高誌航雖然於32年再婚，但由於兩人性情不合，如今早已貌合神離，這令他倍加思念前妻，胡衛東的話對他心理上的衝擊可想而知。高誌航幾乎差點就脫口而出答應加入紅軍，但轉瞬就想到紅軍繳獲到的這些飛機能不能保存下來、將來紅軍是不是真的會對日軍開戰，這些都還不能確定，所以高誌航最後還是按捺住激動的心情，決定先看看再說。

注1：其實早在三十年代初赤色黨就已經派人去蘇聯學習飛機駕駛與飛機製造，隻是由於國內條件所限，一直拖到抗戰勝利後才回國建立了自己的第一個航校，也就是老東北航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