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鞏縣兵工廠
有了自己的空軍之後，最大的好處是隱匿訓練有了極好的檢驗者，圍繞著飛機的偵查與地麵部隊的反偵查，紅八軍團的隱匿行軍能力較前有了脫胎換骨般的提高，藉此胡衛東得以將現在不下十二萬人的紅十五軍以團為單位分散開來向著河南腹地快速挺進，而國軍高層卻直到紅軍逼近洛陽的時候才驚覺過來，但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胡衛東的第一目標並不是洛陽這個河南西部的最大城市，而是民國四大兵工廠之一的鞏縣兵工廠......
胡衛東之所以選中它，一是因為這個時期中國主要的兵工廠中隻有它一個是有可能奪取並長期占有的，被日本人占了的沈陽兵工廠不說，太原兵工廠、漢陽兵工廠（武漢）、金陵兵工廠、上海兵工廠、廣州石井兵工廠、柳州製彈廠（桂係的**）乃至川軍劉湘的兵工廠，哪一個都是胡衛東無力搶奪或者鞭長莫及的；二是鞏縣兵工廠實在是得天獨厚，不搶這塊寶地胡衛東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論武器彈藥的生產能力，鞏縣兵工廠在民國四大兵工廠之中是敬陪末座的，但它的研發能力卻是最強的，有抗戰名槍“中正式”（雖然是山寨產品，但性能超過了原型，另外一種為花機關，同樣也是鞏縣兵工廠改出來的。）為證，產品門類也比較齊全，能夠製造各種槍支彈藥，其中包括馬克沁重機槍、中正式步騎槍、“花機關”、150mm重型迫擊炮等名牌產品，而炮彈的產量更是驚人，月產75mm鋼炮彈（注1）26000發、105mm鋼炮彈14000發，比內地最大的太原兵工廠極盛時期還多一倍有餘（但太原兵工廠能造75mm山野炮，乃至105mm榴彈炮。）。但鞏縣兵工廠真正最牛逼的地方，還在於它出類拔萃的隱蔽性和防禦能力......
在曆史上，抗戰時期河南幾乎全境淪陷，包括鞏縣在內，但這座兵工廠卻奇跡般地沒有落入日本人之手，主要是這裏的路徑奇詭，從地麵上走的話，如果不認識路很容易繞啊繞地迷了路，加之當時日本人以為這個兵工廠已經被他們的飛機炸毀，也就沒有花太大氣力尋找。但日軍沒有想到的是，鞏縣兵工廠庫存的大量武器彈藥與留下來的幹部職工居然全都在日軍的空襲下安然無恙，原來鞏縣兵工廠的地下建有一個規模宏大的工事群，光是地道就足有10公裏長，裏麵除了堆放無數武器彈藥的庫房之外，還有生產車間、辦公室、測試校正槍支的實彈靶場等重要設施，其內部空間之大可想而知......
這個被稱為“防空洞”的龐大地下工事網絡，是當年袁世凱下令建造的，目的是為了技術保密，卻無意中為二十幾年後的抗戰作出了貢獻，再想到鞏縣兵工廠本身也是袁世凱下令建設，胡衛東不禁唏噓不已，“其實若隻論工業化方麵的貢獻，袁大頭比老蔣大多了......”
當年胡衛東可是去鞏縣兵工廠遺址旅遊過的，還下地道看過，受到了很大的震撼，雖然論規模與建築質量遠比不上後來三線建設中的816地下核工程，但在此基礎上進行改造和擴建，使之成為一個能夠抵擋日軍飛機空襲和野戰重炮攻擊的地下軍工基地，是完全有可能的。而日軍若從地麵進攻，未必找得到路不說，即便找到了，在超越時代的先進永固工事麵前，他們沒有守軍的十倍兵力是根本攻不下來的。而且鞏縣及其周邊還有豐富的煤鐵等礦產資源，其中一部分更已得到開發，可以這麽說，在中國的土地上，胡衛東實在是很難找到比這裏更好的根據地了......
以紅八軍團如今的實力，即使整個河南的國軍全都集結起來，也未必是其對手，但鞏縣兵工廠若不能完好無缺地接收，胡衛東的如意算盤可就打不響了，為此他在找到地下黨帶路的同時，不顧部下的勸阻親自帶領如今已經擴編至一千五百餘人（含預備隊員）的特戰大隊全體化裝成國軍輕而易舉地穿過了一路上駐紮有大量國軍的縣分，很快就來到了位於河南腹地的鞏縣。
雖然兵工廠異常重要，但由於地處河南中心地帶，又緊鄰洛陽與鄭州這兩個中型城市，此時駐防鞏縣的國軍並不多，才區區一個團，雖然頗為精銳，但又豈是特戰大隊的對手？事實上由於特戰大隊的變裝戰術已經無比嫻熟，這個團一槍沒放就稀裏糊塗地被繳了械，全都成了紅軍的俘虜。胡衛東然後再利用被俘的國軍團長詐進兵工廠一舉解除了兵工廠警衛營的武裝，兵工廠內的地下黨們也群起響應，令特戰大隊很快就順利進駐鞏縣兵工廠。但這時地下黨們卻一臉緊張地向胡衛東匯報說，兵工廠的廠長毛毅可反應很快，見大勢已去後立刻帶著幾個親信搶先衝進了建於地下的彈藥庫，萬一他一衝動將裏麵幾萬發炮彈給引爆了......
這下一向膽大的胡衛東也不禁出了一身白毛汗，他搖了搖手，示意徐成基暫時不要帶隊下去，以免刺激到下麵的人，同時強自壓抑心中的焦躁不安，耐心地向兵工廠黨支部書記李占元詢問毛毅可的性格喜惡，希望能夠從中找到突破口。
“原來是個老憤青加技術宅啊，好對付......”，胡衛東頓時放下心來，讓人拿出一支“邊區造”衝鋒槍送進彈藥庫，並帶過去一句話，“這是在隻有簡陋設備的條件下搞出來的，和貴廠的花機關相比如何？”
不一會兒，下去那人空著手回來了，給胡衛東帶回兩個字“好槍”，胡衛東一喜，知道對方已經心癢了，欲要更進一步詳談，又怕傳話的人說不清楚，幹脆要來紙筆洋洋灑灑寫了一段，勸告毛毅可不要因為私恩而忘卻大義，老蔣或許並非不愛國，但他買辦的立場決定了他不可能重視中國的工業、尤其是重工業的建設，若非如此，以老蔣手中掌握的資源，怎麽搞工業還不如隻有山西一地的閻錫山呢？
注1：當時迫擊炮彈都是鑄鐵外殼，所以“鋼炮彈”實際上就是山炮、野炮、加農炮等身管火炮所用炮彈的總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