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民國野蠻西施205 美男星光
餘真真並不知道,那日她剛剛離開香港,駱駿緊跟著就去了無錫。
下了火車,早有幾輛汽車在等著他。
“幫主,路上順利嗎?”中間那輛車的司機竟是區榮。
“嗯。”駱駿答應一聲,問道,“夫人那邊沒事吧?”
“龍先生已經傳來話了,夫人現在忙得不可開交,讓您放心。”
汽車出了無錫城,一路向馬山方向駛去,終於在一處大宅前停下。
這所大宅是駱駿很多年前就置下的,用來安頓他的殺手們,這些人一直由他直接領導,而這個地方即使當年由餘真真代管斧頭幫時,也並不知道。
多年來,這些人深居淺出,幾乎與世隔絕,他們存在著隻為了一個目的——殺人。
餘真真是個聰明的女人,她雖然要求駱駿不再染指軍火和暗殺,但卻從來不去打探駱駿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所以當他們一家離開上海時,她雖然早就想到這些殺手仍然存在,但是卻從來沒有問過駱駿。
因為她深深知道,即使她問了,駱駿也不會說。
駱駿進了大宅,直接來到最後邊的一間廂房,他抬手在牆壁上摸了一下,地板中央便徐徐打開,露出一道台階。
區榮拿出手電筒,主仆二人走下了台階。
這是一個地牢,結構和上海的駱公館非常相像。他們走進最裏邊的一間石室,與外麵的黑暗不同,這間石室內卻是一片光明,四十瓦的白熾燈泡把室內照得通亮,而在屋子的中央放著一把椅子,一個人被用牛皮繩捆綁在椅子上。
駱駿站到那人麵前,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著他,然後冷冷的說:“我是應該叫你高占,還是叫你貝爾瑪呢?”
那人反而笑了。笑得懶洋洋的,如同他不是被人綁在這裏,而是正在渡假一般:“兩個都不是,我是高群。駱少帥,我還曾去過您府上呢。隻不過剛好您不在家。”
“是嗎?高群不是應該臉上有顆大黑痣的嗎?”駱駿冷笑。
“信不信由你。我要見一個人,他能證明我的身份。”高群收起笑容,直視著駱駿。
駱駿揶諭道:“你是要見霍五嗎?”
“呸!霍五算什麽東西。流氓雜碎而已,我要見吳昊!”最後這幾字他說的鏗鏘有力,表情傲然。
“吳昊?”駱駿暗暗吃驚,但是臉上卻依然一片冷若冰霜。
“對,吳昊,他不來我不會回答你的任何問題。”高群說完這句話,便閉上了眼睛,似是懶得再搭理任何人。
縱是追蹤駱駿多年的區榮,也從沒過有人敢在駱駿麵前如前倨傲。他的瞳孔一陣收縮,殺機頓現。
駱駿麵沉似水,沒有說話,衝著區榮使個臉色,兩人一起走出了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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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真一電影公司的辦公室裏,餘真真用粵語對坐在麵前的高遠說:“廣東話學得怎麽樣了?”
高遠有些不好意思。張了張嘴,但還是用國語訕訕的說:“可以聽懂,但是仍然……”
餘真真的一張俏臉蒙上了一層薄霜,怒道:“我不可能把你拍的每一部電影全都千裏迢迢的帶到上海來上映吧,那我還不如直接讓李元浩在上海拍了。連宣傳費用也省了,還能找來一大堆廣告讚助,可現在呢,你自己心裏清楚,香港人知道你高遠是誰嗎?除了我們餘家自己的戲院,還有哪家電影院肯上映你的國語片,又有哪個老板肯為你的電影投錢投廣告?”
“姑姑,您別生氣,千萬別氣壞了身子,我會努力的,相信我啊。”高遠從未見過餘真真發這麽大的火,這些天他回到上海如魚得水,到處是鮮花和掌聲,尤其是他一揮手變出一疊簽名照片的手法,更引得無數少女歡呼雀躍。他原以為姑姑會很高興,可是沒想到卻這麽生氣。
餘真真板著臉,冷冷的問:“你說你會努力,那要多久,我要算算我還能在你身上賠得起錢嗎?”
高遠低頭想了想,似是在和自己下決心,這才抬起頭,對餘真真說:“姑姑,最多三個月,三個月後我保證能流利的講粵語。”
餘真真的眼睛中閃過一抹慈祥,她柔聲道:“我們真一雖然在上海有一定的基礎,但是到了香港隻是初來乍到,而你不但是我在香港捧出的第一個明星,也同時我的家人,姑姑對你是恨鐵不成鋼啊。和你同期畢業的那些人,哪一個不是香港土生土長,不但會講粵語,有幾個還能唱粵劇呢,這些你行嗎?”
高遠立刻站起身,對真真說:“姑姑,您放心,三個月後我不但能說廣東話,最起碼也能唱上幾句大戲。”
餘真真這才點頭,微笑著說:“我給你找了個師傅,以後你就跟著他。”
說完她搖搖桌上的鈴鐺,秘書阿媛帶著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真真示意那個男人坐下,對高遠說:“這位是粵劇名伶盛世先盛老板,從今天起,你就跟著他,盛老板是我專程從廣東請來的,跪下敬茶。”
高遠在香港時就已經聽說過盛世先的大名,他是有名的粵劇大老倌,紅遍粵港兩地,沒有想到,姑姑竟是天大的麵子,把他請來給自己做師傅,當下二話不說,斟了茶捧在手中,雙膝跪倒:“師傅請用茶。”
盛世先受了餘真真的邀請,他自己的戲班與餘真真名下的戲院餘氏共舞台簽下一年的合約,不但演一年的大戲,更由他自導自演粵語有聲片《雷鳴金鼓》,這也是他的拿手好劇,不得不說,吸引他與餘真真合做的不是在共舞台唱戲的包銀,而是他終有機會讓自己和自己的戲登上大銀幕,成為永遠的紀念。
而此時,餘真真請求他指導一下她的侄兒,這對他隻是小事一樁,畢竟有個電影明星做記名徒弟也是一件有麵子的事情。
直到盛世先和高遠先後告辭離開她的辦公室,餘真真的表情這才鬆懈了下來。
雖然高遠在上海走紅是在她的計劃之內,但是連她都沒有想到,他會紅得這麽快,這麽徹底,幾乎是一夜之間,高遠就紅透大江南北,就連北平天津的各大報紙也全是高遠的照片。
高遠紅得太快了,他也太年輕了,看著他眉底眉梢按捺不住的興奮和得意,餘真真的心但沉了下去。
她了解這個侄兒,高遠和餘飛逸不同,他本就是浮燥性子,有點小聰明,但卻不能吃苦,也沒有太大的抱負,所以餘真真今天才在他麵前演了這出戲,這種激將法加當頭棒喝,對那些老油條是沒有用的,但是對高遠這種剛出道的毛頭小子,絕對是適用之極。
高遠剛走,李元浩就來了,這兩年中他經常去香港,有時是拍片登台,也有時是去做宣傳。
他已經三十三歲,歲月向來對男人就是優待的,不但沒有顯出滄桑,反而讓他憑添了幾份成熟,那無懈可擊的麵龐更多了濃濃的男人味道。
他坐在餘真真對麵,目光深邃的看著她,餘真真無奈的搖搖頭,笑道:“我已經是孩他媽了,你這眼神對我不適用,找小姑娘去吧。”
李元浩卻比她更無奈,低聲說:“你在我心裏,永遠都是當年那個十八九的小姑娘。”
李元浩的心思,餘真真當然知道,從他當年一見到她就臉紅,到那一年他拚死救她,她全都知道得清清楚楚,隻是他不是她的那杯茶。
十多年過去了,他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紅著臉結結巴巴的看著她的大男孩了,他自信穩重魅力十足,縱然身邊姹紫嫣紅五光十色,在他內心深處,深情款款的卻依然是這個女人,他的老板。
餘真真微笑,問道:“你找我有事嗎?”
他看著她,眼睛像沾上水的星子,亮閃閃卻又水氣森森,讓餘真真不由得苦笑,這個男人真的是妖孽啊。
“我遇到了一個人,我猜想他就是當年丟失五彩纓絡的那個人。”他對她說。
“五彩纓絡?”餘真真重複著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多少年了,這四個字還是第一次在她耳邊響起。
當年的一切都是從她撿到一枚五彩纓絡開始,而駱駿也是因為那枚纓絡來“死”,當他覺醒後,她曾經問他當年的事,可是他卻什麽也沒有說。
餘真真並沒有再追問,當年圍繞著那枚纓絡發生過什麽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駱駿又回到她的身邊。
她至今還清楚的記得,當年丟失纓絡的那個人,落入了龍滄海的手中,他們用他和日本人交換駱駿,那個寒江中的清晨,假駱駿中槍落江,餘真真雖然昏迷過去,但是也知道那個韓國人也在雙方交火時中彈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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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注:本書中的香港明星高遠並非曆史上真實存在的同名明星,姓名事跡全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曾經真實存在過的高遠,於1954年出道,而本書中的高遠比之早了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