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小夜風波

每個星期一是真一各個高層到公司開會的日子,上午九點鍾,餘真真準時到達。

所有人都已經坐在會議室裏等著她,唯獨她的特別助理小夜的座位還是空的。

真真轉身問秘書蘇蘇:“胡助理有沒有請假?”

蘇蘇搖搖頭:“沒有。”

兩人正說話間,會議室的門被從外麵撞開了。

小夜手裏拎著大包小包從外麵走了進來,一臉狼狽。

餘真真皺下眉,臉上現出不悅,但是沒有說什麽,讓蘇蘇發文件開始開會。

會議結束時已接近中午,大家陸陸續續走出會議室。

真真叫住了小夜:“今天是怎麽回事?”

小夜有些不好意思:“我讓房東太太轟出來了,今晚要住在公司裏了。”

餘真真有點不高興了:“你是公司高層,住在辦公室裏成何體統。”

小夜吱唔著沒有說話。

餘真真想了想:“這樣吧,先住到我家裏吧,我讓小埃去安排一下。”

小夜已經給餘真真做過多年助理,在上海時也曾一度住在餘真真家裏。早年兩人還傳出過緋聞,龍滄海和駱駿對此事全都耿耿於懷。

雖然讓小夜住進自己家裏也不是什麽大事,但是她還是覺得需要和駱駿說一聲,免得後院再起火。

龍滄海一向對她寵愛有加,生平隻對她發過一次火,就是為了小夜。

而駱駿當時也是因為看到小夜抱著她的照片。所以才重新回到家裏。

“老公啊,和你說件事。”

“說吧。”

“小夜,就是長得有點像你的那個助理,他沒有地方住了,我讓他暫時先住到咱們家了。你同意嗎?”

“你已經答應他了,還和我說什麽!”

駱駿說完直接掛上了電話,顯然是對餘真真的做法很不滿意。

真真坐在辦公桌前發了一會兒呆,她在香港隻有這處房子,龍滄海那裏雖然也能安置小夜,但是似乎更加不妥。

而且今天這件事,她心裏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具體是什麽。她也說不清。

她想讓小夜住到她自己嫁妝的那套房子裏,但一想到那邊住的是母親、小埃和孩子們,全是婦孺,小夜一個大男人住過去也確實不方便,想來想去,隻能讓他在自己那邊暫住了,再催促他快點找地方搬出去。

小夜倒是也算懂事。每天早出晚歸,盡量不與駱駿碰麵。

“其實。小夜以前在上海時也在咱們家住過的,那時他和小埃都是我的助理,住在咱們家裏也算正常。”看著駱駿的那張冰塊臉,真真隻好解釋。

“聽說當時為了他,龍滄海還打翻了醋壇子,差點讓人做掉他,你現在又把他往家裏領,就不怕我做掉他?”駱駿的聲音冷得像塊冰。

餘真真覺得自己真是倒黴極了,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

“可是我已經答應小夜了啊,我是老板他是夥計,總不能出而反而吧。實在不行我就讓他先住到九哥那裏,反正他在上海呢。”

“你信不信,你今天讓他住過去,不出三天,龍滄海就從上海殺過來了。”

“要不。我再買套房……”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駱駿已經忽的一聲站起來,就差掏槍了。

餘真真馬上明白自己的這句話錯在哪裏了,那不就是擺明了要養小白臉啊。

不過最終小夜還是搬進了駱府。

他也還算懂事,也知道外麵早就有說他是餘真真麵首的傳聞,所以早出晚歸,避免和駱家人碰麵。

真真也讓小埃催促他,早點兒找房子搬出去,隻說公司員工要一視同仁,讓別人以為他和駱家關係非比尋常,那樣影響不好。

駱駿看不到小夜,慢慢的臉色也就好看些,眼不見心不煩。

餘真真總算鬆了口氣,終於明白已為人妻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了。

就像當年,她帶了吳昊回家去住,租了房子把李元浩養起來,這些也就是自己一個人決定的,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既要看這個有臉色,又要看那個的臉色。

她越想越覺得委屈,明明自己和小夜正大光明,可偏偏搞得真像有什麽一樣。

“老公,其實我最早把小夜帶在身邊,隻是想用他把秋野美紗引出來,沒有別的意思。”她訕訕的說。

見駱駿沒有說話,她馬上來了精神:“上次何爵士的酒會,就是我沒有去的那次,你和那個什麽雲露一前一後的出去,又是一前一後的回來,據說那位雲小姐出去時好好的,回來時滿臉春色,身上的衣服都皺了,這是怎麽回事?”

“什麽雲露啊,我不認識,你說的那些如果真的存在,也是巧合。”駱駿邊說邊往外走,擺明是要開溜。

看他那副狼狽的樣子,餘真真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她都快要委屈死了,這下子總算揚眉吐氣了。

其實什麽雲露啊,她才不在意。她家駱駿是個什麽東西,她比誰都清楚,那些主動想往他身上貼的女人,也隻是妄想而已,這就如同養隻狗,見了別人偶爾也會扒拉扒拉舔舔親親,但是主人卻是隻有一個。

不過這個比喻她也隻在駱駿麵前說過一次而已,因為駱駿差點把她先奸後殺了,所以她再也不敢說了。

小夜的這件事,夫妻兩個很快就丟到腦後了。

他們是相同性情的人,吸引他們的新鮮事永遠都很多。

嘉睿告訴了他們一件事,他在放學的路上,親眼看到姑姑和一個男人坐在路邊吃碗仔翅。

“碗仔翅?”駱駿又皺起了眉頭,“家裏的天九翅我也沒見她吃過幾口,她居然跑到路邊吃碗仔翅,哪還有千金小姐的樣子?”

餘真真的反應卻不一樣:“當年我們剛剛在一起時,你還陪我坐在路邊吃肉骨茶呢,那時多浪漫啊,結婚以後再也沒有過了,我好懷念啊。”

“對啊,以前我們經常在路邊攤吃東西,你是說小埃談戀愛了?”駱駿轉身問嘉睿,“看清那個男人長得什麽樣了嗎?”

嘉睿點點頭:“報告駱先生駱太太,那人看上去和我阿爹差不多大,但是不如阿爹氣派,長得黑黑的,絕對不是帥哥。”

駱駿和餘真真相互望了一眼,他們已經知道這是誰了。

駱駿有些不忿:“那個羅炳除了老成持重以外,沒有任何優點,小埃怎麽就看上他了呢?”

餘真真瞟了他一眼:“那個駱駿連老成持重這個優點都沒有,餘真真怎麽就看上他了呢?”

駱駿卻沒理妻子,仍然自言自語:“看來要快點把她嫁出去了,免得搞大肚子把孩子生在娘家。”

餘真真抬手給了他一記粉拳:“你以為男人都像你一樣啊,第一次見麵就要幹那事兒,我敢打賭,羅炳和小埃估計還沒有親過嘴呢。”

“真沒用,那還是男人嗎?”駱駿滿臉的不屑。

餘真真想起當年和龍滄海在一起時,他摸摸她的小手,她也會紅了臉,身體僵硬。

“你是不是在想龍滄海?”駱駿揶諭的看著老婆。

真真點點頭:“在去南洋之前,九哥隻吻過我一次,還是蜻蜓點水那樣的。”

“嗯,我看到了。”他老實不客氣的承認了,“氣得我把手都打出血了。”

餘真真連忙拉過他的手,心疼的又是吹又是親:“老公不吃醋了,吃醋太多對胃不好。”

不過兩人還是很快停止了打情罵俏,開始商量著怎樣才能讓羅炳和小埃快點成親。

第二天餘真真約了羅炳到品翠談公事。

說完正事,她的話鋒一轉:“聽說你和小埃正在交往?”

沒想到羅炳三十多歲的大男人,居然臉紅了。

“對不起,駱太太,我應該先征求您和駱先生的同意,然後再……小埃怕羞,我也就……”

真真微笑著看著羅炳:“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況且我家小埃不但不醜,還是個小美人呢。”

羅炳的聲音裏透著少見的溫柔:“小埃是個好女孩,我知道我配不上她,可是感情這東西真的很難控製,駱太太,我想……我想向您和駱先生提親,希望你們能把小埃嫁給我,我雖然隻是個打工仔,也許我不能讓她錦衣玉食,但是我願意用我的一生來愛護她,請你們相信我的誠意。”

說著,羅炳居然站起身,對著真真深深的鞠了一個躬。

餘真真和羅炳相識多年,知道他從年青時就很持重,在南洋和香港又曆練了多年,為人更加沉穩,她沒想到他今日竟能說出這樣發自內心的話。

餘真真竟有些感動了。

“羅炳啊,我的公公婆婆遠在國外,俗話說長兄為父,長嫂為母,在香港,我和駱先生就是小埃的長輩,對於你們的事,我們是沒有什麽意見。這樣吧,請你的哥哥們來趟香港,大家坐下談一談,把婚事定下來。”

羅炳那張素來平淡的臉上竟然滿是驚喜,居然有些不知所措:“駱太太……謝謝你們答應讓小埃和我在一起,隻是……”

餘真真馬上想到他為什麽會為難了,思忖一下,笑著說:“是龍先生供你念書,說起來他也應算你的長輩,我發電報給他,讓他同你的哥哥們一起來香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