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民國野蠻西施033 薺菜餛飩

真真現在的生活很規律,平時去學校上學,偶爾也到各個店麵去轉一下.

她升喜子做了大利車行的掌櫃,自己和楚翹隔三差五過去看一下,喜子自幼就在餘家,做事盡心盡力,人也機靈,把車行打理得井井有條。

此時真真正在廚房裏做飯,一盤炒年糕已經做好,這是餘小姐唯一會做的東西,三太太要把家裏的老傭人芬姐給她,她拒絕了,她可不想有個人總在旁邊嘮嘮叨叨,而且還要到母親那裏打小報告.

現在是1923年,即便是在最洋化的上海,也很少見到有年輕小姐離家獨居的,真真住的這套公寓是父親留給她的產業之一,共計三個單位,空了多年,真真自己住了一套,樓下還有兩個單位全都租了出去,於是她心安理得的做起了房東小姐.

真真請了樓下門房的李太太幫她洗衣服收拾房間,每月付出兩個大洋,所以她雖然不會做家務,但卻也把生活安排得很舒服.至於每日三餐嗎?能在外麵就在外麵,實在不行就炒盤年糕給自己吃。

把年糕端到桌上,她嚐了一口,便皺起了眉,唉,鹽又放多了,有心不吃了,可是肚子裏已經敲起了鼓,她開始懷念家裏芬姐做的那一桌好菜。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她打開門,一個夥計模樣的後生站在門外:“您是餘小姐嗎,這是龍先生讓給送來的。”說著遞過來一個砂鍋,真真拿了幾個銅板打賞給他。

揭開鍋蓋,一陣香氣撲鼻而來,原來是一鍋薺菜餛飩,真真歡呼一聲,馬上拿了碗筷大快朵頤,至於那盤可憐兮兮的炒年糕,索性被她倒進了垃圾桶。

吃飽喝足,這才想起要向送飯的人致謝,連忙拿起電話:“請接龍公館。”

電話隻響了兩聲就被接通,接電話的居然是龍滄海本人,想來是正坐在電話旁。

“九哥,謝謝你送的餛飩,很好吃。”真真的聲音清清甜甜。

龍滄海笑著說:“謝什麽,知道你一個人在外麵住,想吃家常飯,我這裏的廚子不但做的一手好菜,連你家鄉的粵菜也燒得很好,想吃什麽就告訴九哥。”

真真歡快的掛了線。自從上次父親出殯以後,她就沒有再見過龍滄海,沒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他竟全部了如指掌。

想到這裏,她出了會神,然後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她拿出剛買的《今報》,隻見那條尋人啟事又刊出了,“尋找故友翁世保,男,1895年出生,本人或相識者見後請與本報聯係。”這條廣告已經刊登了四年,即便方行雲離開上海,也沒有間斷,但是四年來卻依然杳無音訊。真真常常想,難道一定要到自己三十歲那年才能找到他嗎?

事實證明,重生以後的事情並沒有完全按照以前的軌跡運行,前生父親是六十八歲去世的,可是今生卻提前了五年,唐心、方行雲、周楚翹以及龍滄海在前生都沒有在自己生命中出現,可是今生他們卻成為她的朋友。

當年一覺大師對她說的話又回**在耳邊:“施主的心若變了,命運也變了。”

這一世她想像普通女人一樣,有一個白頭到老的丈夫,生兒育女,共享天年,這一世她不想再做漢奸,不想再滿手鮮血。她和世保兩個人一條命,她要改變自己的命運,但也想改變世保的命運。

兩天後真真和唐心一起去看電影,看的是剛剛上映的《心上蘭》,裏麵的男明星朱輝是現在女孩子的偶像,唐心更是迷他,回來的路上不停的在念叨:“我最喜歡朱輝吸煙的姿勢,我從沒見過男人吸煙能那麽好看。”

“朱輝笑起來的樣子好浪漫啊。”

唐心一個人說的興高采烈,見真真看著車窗外麵,渾然未覺,有點不高興了:“真真,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你不覺得朱輝很英俊嗎?”

真真失笑,此時是二十年代,女孩子還是羞答答的,像唐心這樣大方談論男人樣貌的還屬罕見,不過真真早就習慣唐心的大膽,於是笑著說:“有點油頭粉麵,不過總體還好吧,是男性動物。”

唐心對她的話很不滿意:“唉,不知道你是不是女孩子,哪有女孩子不喜歡朱輝的。我覺得他比荷裏活的男明星都要好看呢。”

真真衝她搖搖頭:“可我還是寧可去看西部牛仔。”

唐心白了她一眼:“哪有女孩子喜歡看那種電影的,隻有你罷了,”然後她不去看已經捂住耳朵的真真,自顧自的發起了白日夢,“等我當了電影明星,就可以和朱輝一起拍戲,還可以天天看到他……”接下來的日子,真真的耳朵每天都充斥著有關朱輝的各種小道新聞,不僅僅是唐心,班上幾乎所有的女生都在談論著朱輝.

“聽說朱輝和楊玉梅談戀愛了,楊玉梅她好**啊,我討厭她!”

“那些小報亂寫呢,朱輝和宣美鳳才最般配,不過宣美鳳出身不好,根本配不上朱輝.”

走到哪裏都聽到女孩子們談論朱輝,真真的耳朵都要磨出繭子了。她雖然陪唐心看過朱輝的電影,但是一個活到七十年代的人,怎麽會對無聲片感興趣呢,看著裏麵機械性的動作,誇張的表情,她沒過十分鍾便睡著了,唐心為電影中的劇情哭濕了手帕,而她睡得口水流了一片。

她隨手拿起一本雜誌,封底一個奶油小生碩大的照片,上麵寫著幾個字:電影明星朱輝。於是真真瞪大眼睛,使勁盯著照片上的人,想找出一兩點讓自己也動情的地方,畢竟都是十七八歲的少女,別人喜歡他,而自己無動於衷有些太不可思議了,她餘真真可是一直想做個普通人啊。舉著雜誌看了好一會兒,真真覺得眼睛已經酸了,除了發現朱輝長得有些像女人以外,她依然覺得沒有什麽可以迷戀的,於是她對自己徹底失望了:餘真真,承認了吧,你已經對男人免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