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畢業典禮
諾南聽到周圍有笑聲，他自我代入認為是在嘲笑他，事實上他沒有敏感和，旁人的確是因為他才笑，因為連愛莎和安斯都在笑，
諾南感覺其他人的目光似有似無的落在他身上，落在他被傷到的部位，這個絕對是他神經質了，好比做賊心虛，
諾南不說，誰知道秋琳掐傷了他的要害，
麵對夏伊挑釁的眼神，諾南此刻真想拿膠水把他的嘴封住，
“艾德琳打了你哪裏，”愛莎似乎對兒子的傷情很關切，可她卻捂著嘴笑，視線掃視著諾南，仿佛在揣測，
家庭暴力居然也發生在他們家，實在太有意思了，愛莎一想到淡然的媳婦暴躁的動手，而她溫文爾雅的兒子，抱頭認錯的場景，如果不是自小學習的禮儀，她真想捧腹大笑，
諾南難為情低下頭，還用手遮住臉，不回答母親的問題，
沒想到他父親也為難他，“她為什麽打你，你做了什麽？”安斯饒有興趣的問，周遭排隊的旁人豎起耳朵，就等著聽，
夏伊抱臂，有一下沒一下的踏著腳後跟，得意而悠哉，貌似諾南最丟人的那幾次，總跟他這個寶貝兒子有關係，
換用中國的俗語來講，諾南和夏伊大概屬相不合，
秋琳此刻可不知道諾南內心的掙紮，她正和比自己低一屆的同學站在一起，跟高中生似的，站成一條兩列縱隊，
學士服出門的時候。秋琳就換好了，不過她沒戴帽子，等到了集合地點，才發現大家都穿戴得整整齊齊。別說帽子，連鞋子都特意選了配套的，一個個互相笑著聊天。有股子初出茅廬的興奮，
相比較而言，秋琳就從容多了，算起來，這是她經曆的第三次畢業典禮，屬於經驗豐富，她甚至還清楚的記得接下來的流程。繞著學校遊行一周，然後跟教授老師們匯合，一起進入會場，
秋琳站在右邊一隊，前後左的同學都看著眼生。雖然這裏是電子係畢業生集合的位置，但秋琳留了一級，不認識低年級的學生，而且從前年開始，她就跟著查理和凱特尼克在實驗室做項目，結識的都是研究生，
秋琳一過來，本來熱鬧的人群倏的靜下來，目光齊刷刷的朝向她。秋琳有點尷尬，她扯了扯嘴角，友好的笑了笑，
都在看她，可沒人主動跟她講話，秋琳慶幸自己來的比較遲。要不呆站著等多不自在，她正好趁這個間隙，把帽子戴好，
沒過幾分鍾，查理和另外兩個教授帶著二十來個畢業的碩士和博士生過來集合，秋琳終於有了可以說話的人，
有人跟她提起了諾南，正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誰讓昨天許多人都親眼見到了秋琳傳說中的丈夫，手挽手帶著孩子，看起來很恩愛和諧，
時間一到，隊伍便開始行進，繞過體育中心，沿著學校主幹道走，道路兩邊稍微做了裝飾，比如氣球，橫幅什麽的，人行道上還有人在拍照，很多人的手機除了拍自己關注的，還對準了秋琳，
這個時候，秋琳又感覺到那道熟悉的目光，她馬上回頭看，太多人站在分戒線外，她望了半天，沒看到自己想象的那一個，
“你在看什麽，有朋友在那邊嗎？”
秋琳的暫停，稍微影響了進度，一個她熟識的碩士好奇的問她，
“感覺有人在拍我，”
“哈哈，那是肯定的，你是名人啊，”旁邊的研究生笑道，
沒錯，秋琳走在前麵研究生的隊伍裏，即使她的衣服和其他人反差挺大，
“我原以為今年優秀畢業生致辭人裏會有你，”又有人說道，“有時候我感覺你和我們沒差別，反正比我的技術強，”
“笨，秋是天才，你跟她有可比性嗎，”這群男人男同學普遍認為，如果秋琳沒有結婚生子，她至少能讀個博士出來，眾人都為她可惜，同時羨慕嫉妒恨娶到秋琳的諾南肯特，
和大家聊著天，秋琳興致也高，一下子就把剛才那種感覺拋之腦後，走走停停的，快九點的時候，他們和大部隊匯集，一個一個走向主會場，
室外的座位兩旁坐滿了學生的親人和朋友，最前麵擺著幾十排空座位，專為畢業生而留，人們見學生過來，紛紛站起來，舉著相機或者攝像機記錄下自己的孩子學業圓滿的一刻，學生也朝親友們高興的招手，現場熱鬧的像派對，
到電子係入場，秋琳踏上草坪，眼神就不由自主的尋找自己的‘親友團’，她首先發現露娜，小妮子動作太大了，她想忽略都不行，露娜坐的位置有點遠，生怕秋琳看不到自己，站在椅櫞上，雙手拚命的揮動，腿還一蹦一蹦的，
秋琳忍俊不禁，也朝她揮手，
接著秋琳看見了米修和瓦莫坦，父子倆就在離露娜不遠的地方，他們也站了起來，米修和露娜沒有和好，否則他們不會分開做，秋琳對此毫無辦法，她不能告訴露娜米修不能生育的事實，
不過看米修和露娜的表情，至少他們現在心情不壞，
諾南他們呢，
秋琳找了半天都沒看見，快走到前麵的座位了，她擺在左側的手突然被人握住，秋琳嚇了一跳，側頭一看，是諾南，
原來他們坐在靠前的位置，愛莎和安斯在後一排，見到諾南的動作，都笑起來，
夏伊挨著諾南坐在裏麵，原本板著臉跟諾南作對，看見秋琳才稍微緩和了些，“媽媽，”他這一叫，方圓五米內的學生和學生親友們全都聽見了，在這所學校，想找出一個這麽大的兒子的本科學生非常難，
“好好坐在這裏，我待會兒就過來，”秋琳摸著夏伊的頭發，“一定要聽話，”如果夏伊在畢業典禮上鬧事闖禍，她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盡管手背握著，可秋琳沒對諾南說一句話直達離開，諾南苦笑連連，愛莎又問他，“你做了對不起她的事？”
愛莎是過來人，見的太多了，年輕時安斯也犯過錯，不過愛莎原諒了他，就像克莉斯多說的，一盤餐後甜點，用得著那麽重視麽，“問題是我什麽都沒做，”諾南說著想著，就為自己感到委屈啊，特別是為自己的下半身，他相信如果他和別的女人發生了關係，秋琳一定會廢了他，
“艾德琳太驕傲了，眼裏容不得一點沙子，你以為還是要多注意一些，多遷就她，她為了你付出了很多，”愛莎站在秋琳這邊，就憑秋琳冒著生命危險為他們家生下三個孩子，愛莎也會幫她，
“我知道，”諾南望著坐在前麵正在和同學笑容顏開談話的秋琳，穿著學士服的她充滿風華正茂的美麗，諾南的目光移不開她，從她進場的那一刻起就移不開了，有一個這樣的妻子，他還會想別的女人麽，
諾南沒有告訴秋琳，當他最敏感的部位被那個妓女摸到，他沒有一絲亢奮的感覺，隱隱的還有一股惡心，而他隻要被秋琳那雙獨一無二的眼睛注視，內心就有擁抱她吻她的衝動，
諾南在看秋琳，夏伊也在看她，恐怕沒有幾個孩子能親身經曆自己母親的學士畢業典禮，
會場安靜下來，和其他畢業典禮大同小異，學校樂隊開始演奏國歌和校歌，要求全場起立的時候，所有人裏隻有夏伊穩坐釣魚台，
諾南和他的父母都沒強迫夏伊站起身，即使在這樣的場合，站立是最基本的禮貌，
人們坐下時候，就是各種致辭，從校長到學生一一來一遍，夏伊的英語還沒有好到可以聽懂這些長篇大論的官方辭令，再加上昨晚在陌生的酒店跟著不親的爺爺奶奶沒睡好，夏伊靠著椅背慢慢睡著了，寬敞的廣場，風有些大，諾南脫下自己的外套，輕輕搭在夏伊身上，不知道的人一定會以為他很愛護兒子，
秋琳說的沒錯，諾南想做好父親，可夏伊不給他機會，
冗長的演講完畢，就是發放畢業證書的環節，一輛小推車被推上台，車裏裝了滿滿一大摞暗紅色封皮的證書，
每個院係的學生按照次序依次上台領取，最右邊還有專門照相的地方，許多學生家長都簇擁在那裏，為了給孩子留下珍貴的回憶，
輪到秋琳上台，校長把證書親手交給她，還跟她握了手，“秋琳，很高興見到你，”
“我也是，”秋琳兩世，第一次與校長有正麵交談，
她看見坐在主席台上穿著象征教授的紅黑袍的凱特尼克對她呼了呼手，有點像招呼小狗的動作，凱特尼克嫌她在台上站太久了，的確，這麽多學生，並不是每一個都與校長有談話的機會，
秋琳下場，徑直往諾南他們的位置走去，一邊還在看自己的學位證，她原以為學士和博士有差別，但除了名字，學號、專業和年份，其他的和前世一模一樣，比如校訓，校徽，
諾南起身迎接她，順手接過秋琳手裏的大證書，很認真的看了看，秋琳原本還顧著麵子，不想理諾南，卻沒注意她已經養成習慣，把東西遞給他，
後排的愛莎站起來，笑著說，“走，我們也去照相。”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