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就看見一團銀光一團金光攪在一起，你來我往，好不精彩。史德威使得是楊家槍，十多年浸**下來，已經深得其中三味。
夜叉探海、四夷賓服、十麵埋伏、青龍獻爪、美人認針等二十四槍勢使得是迅如閃電。
戚忠國使得是峨眉槍法，峨眉槍法的精髓是其進銳，其退速，其勢險，其節短，不動如山，動如雷震。戚忠國自小苦練槍法，如今已有當年戚帥的風采。霸王上弓、鐵牛耕地、活崩對、死崩對、活崩退、翻身崩退……一招一式使得是神鬼莫測。
二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如今殺在一起正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速度之快都把圍觀的眾人眼都快看花了。甚至於到後來隻能看見二人像陀螺似的轉圈。
“好好好——那些跑江湖賣藝的給二位將軍提鞋都不配！”圍觀的眾多新軍都是拚命叫好道。他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麽精彩絕倫的廝殺。
護衛在史可法身旁的秦冠雄，聽了這樣的叫好聲，不屑的撇了一下嘴。心道哪怕訓練了這麽久，還是一群死老百姓。你和打把勢賣藝的比什麽呀！人家那是花架子，這可一輩子都難得一見的巔峰對決！
二人一直打了一盞茶的時間，還是未分出勝負。
“二位都住手吧。”史可法大聲道。二人的武藝在伯仲之間，不能再打下去了，打了這麽久都體力下降了，萬一有個失手後悔藥都沒處買去。
隨著史可法話音落地，二人後退一步，同時住手。打了這麽久，兩人還是氣不喘心不跳。不過若是仔細聆聽，會發現戚忠國的呼吸稍稍重了那麽一分。
“戚將軍槍法出神入化，佩服，佩服。”史德威佩服的道。
“你也不差，賽子龍名不虛傳啊！”戚忠國拱拱手道。其實兩人都各有壓箱底的絕招未使出，不過他們心裏明白，到了他們這樣的層次，對於危險有著先天的直覺，即使使出絕招最多就是兩敗俱傷罷了。沒有必要。倒是打上一場之後，兩人的關係無形中又親密了不少。這就叫做英雄惜英雄！
正在這時，忽然有人驚奇地叫道：“你們看啊——”
眾人一看，都樂了，原來主人之間的戰鬥結束了，二匹寶馬還在繼續互動。隻見豹斑獸用它那碩大的馬頭，挨挨擦擦的磨著烏蹄踏雪的脖子，而烏蹄踏雪呢，眯著眼睛，一副十分享受的樣子。
“哈哈，這叫做不打不相識啊。”史可法大笑道。看這樣子二匹寶馬是對上眼了，這二匹寶馬也是很驕傲的，一般的戰馬都是不屑一顧，也隻有這樣同為寶馬才能看對眼。
“嗬嗬。”戚忠國看著大笑，得意地撫摸著愛馬的脖子。他和史德威較量下來平分秋色，現在愛馬憑著雄性的威風征服了烏蹄踏雪，讓他感到顏麵有光。史德威也笑的陽光燦爛。
他並不覺得委屈，雖然豹斑獸是攻，烏蹄踏雪是受。可是等到有了小馬駒的時候，那就是他賺到的時候了，要知道以這
二匹寶馬的神俊程度，產下來的小馬那也絕對是一匹寶馬！
“怎麽樣，見識到兩位將軍的厲害了吧。”史可法衝著圍觀的新軍道。
“兩位將軍槍法如神，我等佩服——”眾多新軍都是心悅誠服的道。戚忠國和史德威以後都是他們的槍術教官，見識了他們的身手後，眾人都是興奮不已，以後學到了這樣的槍法，天下大可去得。
比試過後，開始正式槍術訓練了。那些已經選定的長槍兵由戚忠國和史德威分別帶領，開始一個小隊一個小隊的輪流傳授槍術。
隻見戚忠國大聲道：“你們都看好了。”
隨後他擺了個側身起手的姿勢，猛然一聲大喝：“第一招，飛衝！”
整個人飛速上前，掌中的神威烈水槍一抖，瞬間刺中了前方十步一個人形木靶的目、喉、心、腰、足五處，速度之快無比倫比，眾人隻覺得眼睛一花人形木靶上已經多了五個白點！
“好啊——”眾人一片叫好，這樣的槍法到了戰場上，不管什麽樣的敵人都扛不住啊！
戚忠國淡淡的一笑道：“這一招威力很大，不過你們沒必要這麽繁瑣，隻需要練習刺殺腰部一點即可。”
接著戚忠國又是教了第二招，突刺！這一招分為兩個步驟。
第一步，側身握槍，要領是手要放平，槍要拿穩。
第二步，瞬間爆發，用力突刺。
二招示範完畢後戚忠國就讓他們開始練習。“啊？”被教導的那個小隊明顯有些傻眼，為首的那個隊正大著膽子道：“敢問將軍大人，這招數也太少了吧？”剛才他可是看見戚忠國的槍法了，都是一整套的啊。
“怎麽，你想學多少？”戚忠國一瞪眼道：“我教你們的是殺人的招數，不是教你們成為名將的。”這倒是大實話，戚忠國教的是峨眉槍法中簡化版的簡化版。簡單卻有效，適合於戰場上血腥廝殺。
真要是傳授全套槍法，除非是遇到了良才美玉，要收做弟子才會那麽做的。
“嗬嗬，土鱉了吧——將軍以前訓練我們就是這樣的。”旁邊一個以前是戚忠國手下的隊正笑著道。
沒想到他話音剛落地，戚忠國就衝著他一瞪眼道：“你笑什麽——還不趕快去訓練！你學的比他們早，所以你手下那隊兵以後也要練得比別人好，不然的話，我晚上來找你。”
“媽啊——”
這個隊正嚇得怪叫一聲，連忙抱頭鼠竄而去。所謂的晚上找他就是當陪練的意思，俗話一天不練手腳慢，三天不練門外漢。戚忠國要保持巔峰的水準需要天天練習，白天需要操練軍士，隻有晚上有時間。
隻是，這陪練也不好當，戚忠國的武藝太高，往往一場下來，戚忠國是練得爽了，當陪練的可就慘了，完事之後都是累的跟死狗一般。所以久而久之，晚上來找你就成了戚忠國的一個殺手鐧，誰要是敢炸刺他就祭出這個大殺器，保管聽到的人變得服服帖
帖。
“嗯，就這二招，小子們好好練吧。我告訴你們，貪多了嚼不爛，真要是把這二招練好了，上了戰場你們就是大爺。”戚忠國道。
“真的？”這些長槍兵一聽眼睛都亮了，真要是像教官說的那樣就太好了，他們就盼著打仗，因為新製定的獎罰條例裏麵說了，殺掉一個流寇有五兩銀子，殺掉一個韃子有十兩銀子。他們算了一下，想要攢下媳婦本，隻需要殺掉幾個韃子就行。
“臭小子，我還會騙你們不成——還不快練！”戚忠國卻不耐煩了，衝著他們一瞪眼道。
“是——”那些長槍兵嚇得不敢再問了，連忙握緊木槍，按照剛才戚忠國的示範開始練習起來……
而史德威那裏也是教授的這二招。這也是他們二人和史可法商量後作出的決定。一般的槍術有刺、挑、撩、格等八式，像楊家槍更是有二十四式。可現在隻教二招，飛衝，突刺。
為什麽？道理很簡單，
第一，這些新兵以前都是老百姓，都沒學過武藝，繁雜的招式練習隻會讓他們混亂，而且戰陣上複雜的東西也是無用。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差之毫厘失之千裏，這是很有道理的，所以選出最實用，最犀利的招數後，誰練得更加熟練，熟練到像吃飯睡覺一樣忘都忘不掉，那就是勝利！
至於格擋之類的招式，根本不需要練。兩軍相遇勇者勝，新軍以後要麵對數不清的敵人，大順軍，清軍……那些都是老牌勁旅。而反之新軍隻是新近成軍，和這些老牌勁旅相比，軍齡短得如同小娃娃一般。到時候靠什麽取勝？靠的就是意誌和勇氣！
其實當時在探討戰法的時候，史可法就問過二人，隻管刺殺，不顧自身，這不是瘋子的招術麽？作為擁有後世思想的史可法，難以想象這樣的事情。沒想到史德威和戚忠國的回答出奇的一致，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當然，史可法也能理解這種戰法的好處，例如說這其中就有一種協同效應，想想看，等到二支部隊麵對麵交手的時候，若是一隊長槍兵中有人進攻，有人格擋，步調不一致，那殺敵效果肯定大打折扣。
而反之要是所有的長槍兵，全都無視生死，組成一片槍林，向前，向前，一直向前。那殺敵成功率就會大大提高！而他們的對手就會悲哀的發現，隻要是在正麵交手，無論在哪個位置，他們所要麵對的不是一杆或者幾杆長槍，而是一排！試想一下，這樣的殺敵效果會怎麽樣。
當然，也不能說用瘋子戰術訓練出來的長槍兵，就能橫掃整個戰場了。若是遇到大順軍中的老營或是韃子中的精銳，也會有艱苦的戰鬥，甚至是慘重的傷亡！可即使是這樣新軍也是賺了。
能夠在戰場上頂住長槍兵的瘋子戰術，那肯定都是敵軍中經過多年才能培養出來的精銳。用三個月就能培養出來的長槍兵去交換這樣的精銳士卒，這筆買賣穩賺不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