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遞上來一張名帖。哦,這深更半夜的會是誰呢?史可法接過名帖一看,上麵寫著——錦衣衛指揮使常延齡。(常遇春後人)
“是他啊——”
史可法想了想道:“讓他進來吧——”很快的,一個身穿錦衣衛官服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進來,此人年紀四旬上下,三縷美髯,一雙臥蠶眉下雙眼炯炯有神,正是南京錦衣衛指揮使常延齡。常延齡也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錦衣衛名聲不好,所以半夜前來拜訪。
房上的那個黑衣人見常延齡出現,吃了一驚,他雖然不認識常延齡,可是那身顯眼的錦衣衛官袍可是認識的,當下更加小心,趴在那裏一動不敢動。他和錦衣衛打過多次交道,知道裏麵有很多高手。而眼下此人無疑是錦衣衛的大官,說不定就有什麽功夫在身,被他識破可就不好了。
此時見了史可法,常延齡連忙行禮道:“見過尚書大人——”
“嗯——坐吧。”史可法點點頭道。待到兩人落座後,寒暄幾句後常延齡就說明了來意,原來他是來找靠山的。本來在崇禎一朝,錦衣衛的權勢就遭到了極大的削弱,從鼎盛時期的十餘萬人到現在隻剩下幾千號人馬。現在京師被攻克後,在京師坐鎮的錦衣衛指揮使吳孟明下落不明。如此一來常延齡就坐不住了,這要是上來一個新皇帝,看看錦衣衛如此式微,幹脆給裁減了,那可怎麽辦?所以常延齡求到史可法這裏來了。
聽完之後,史可法想了想道:“錦衣衛名聲確實不好,以前幹了不少天怒人怨的事,不過也不能說是一無是處。現在我有一件事情要交給錦衣衛去辦,考驗考驗你們,看看有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
“大人請吩咐,什麽事情都能辦得妥妥貼貼的。”常延齡一聽連忙道。他知道這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
“不用緊張,不是什麽難事——”史可法微微一笑道:“我要前往淮安迎接福王,需要有人先去打探消息,做好準備工作。這件事情能辦好嗎?”
“沒問題——”常延齡一聽鬆了一口氣,連忙拍著胸脯道:“大人放心,包在錦衣衛身上——”
“嗯——”史可法點了點頭,又說道:“你放心,隻要證明錦衣衛的能力,我可以保證,以後不僅不會裁減錦衣衛,而且還會大力加強呢。”史可法很清楚,在眼下這種信息不暢的年代,錦衣衛就相當於一個人的耳目,一個人怎麽能自毀耳目呢!
“多謝大人——”常延齡一聽,大喜過望。有史可法的這句話,他等於吃了一顆定心丸了。正在這時,忽然常延齡扭頭看向房上,大喝一聲:“什麽人——”與此同時從腰間摸出一顆烏溜溜的鐵彈子,用力一甩,已經快若流星的向著房上奔去。
“哎呦——”馬上房上傳來了一聲慘叫,那個黑衣人猝不及防之下,肩頭已經中招。原來剛才他一直屏聲靜氣,唯恐被發現
。可是當聽到史可法說道福王二字時,心情一時激動,呼吸稍微重了那麽一分,就被常延齡發現了。
常延齡的這顆鐵彈子還是特製的,中間鏤空,打出後會發出嗚嗚的怪鳴聲,就如同報訊一般。本來隨同常延齡一起前來的還有八名錦衣衛高手,都守在府外。此時聽到鐵彈子發出的聲音,個個騰身而起竄上房頂,直奔書房而來。
那個黑衣人也是個老江湖,發覺已經暴露,立即擰腰提氣,幾個跳躍就躥到大街上,然後開始發力狂奔。八名聞訊而來的錦衣衛番子見狀立即分出四人追趕,四人留在書房門口守衛。
史可法見狀吃了一驚,同時心中猜測此人前來的目的。
“史大人,今天的情況好險啊。如今正是亂世,您這樣沒人保護可是不行的。”常延齡也是心有餘悸的道。然後一指現身的四名錦衣衛番子道:“這四人都是錦衣衛中的高手,史大人若是不嫌棄,就讓他們留在身邊隨身保護吧。另外我明天再調四人過來,這樣分為日夜二班人馬,才能有備無患。”
“也好。”史可法看了看四人,都是身輕體健之輩,就點點頭答應了。若是以前,史可法還會因為顧及名聲而猶豫,不過現在不是計較虛名的時候。而且這種情況也確實危險,為什麽不答應呢。
常延齡看見史可法收下了四人,臉上一喜。隨即看著四人厲聲道:“從現在開始,你們四人要用心保護史大人。你們可以出事,史大人卻萬萬不能出事。不然的話,自行了斷。”
麵對屬下,常延齡才顯示出了身為錦衣衛指揮使狠辣的一麵。
“卑職明白——”四名錦衣衛番子齊聲回答。
他們身為錦衣衛,本身幹的就是刀尖上舔血的勾當,所以並沒有覺得有什麽意外。
此時追捕那名黑衣人的四名錦衣衛番子也回來了,人跑了。對此常延齡倒也沒有多加責怪。一來他剛才已經和那個黑衣人交過手,知道他武功了得。二來此時深更半夜,又是密布街巷,跑了也屬正常。
“常大人,既然人已經跑了,先前我等談話已經被泄密,你還要多派人手前去淮安,那人絕不能有任何閃失。”史可法鄭重道。
雖然朱由菘是個廢物,不過廢物也有利用的價值,史可法可不想他出什麽意外。“史大人放心,下官即刻回去部署。”常延齡連忙道。
等到常延齡離開後,史可法又是一番忙碌。剛才由於動靜太大,老夫人也都被驚醒了,史可法少不得又要去安慰一番。在此過程中不論史可法走到哪兒,那四名錦衣衛番子就隨身保護,絲毫不敢懈怠。因為常延齡說的明白,真要是史可法出事了,他們四人自己抹脖子。
事情都處理完之後。史可法看了看如同影子般跟隨在身後的四名番子,想了想,就交代他們一些出入宅院的注意事項,畢竟這四個人要保護他很長時
間了。另外四人身上穿的飛魚服挺紮眼的,史可法讓他們都換成了普通侍衛的勁裝,這樣看上去就和錦衣衛沒有關係了。四人中為首的叫做秦冠雄,長得眉正眸清,是個錦衣衛百戶。對於史可法的安排連連稱是。
而常延齡回去之後,當天夜裏就有二十餘騎錦衣衛番子騎著快馬,直奔淮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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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皇城的西麵,大多是勳臣的住宅區,而在這其中,有一座府邸顯得尤為豪闊,在夜色中仿佛一隻正準備擇人而噬的猛獸。
在這座府邸的書房中,正有一個中年人尚未休息。此人身穿白澤補服,腰圍玉帶,顯得不怒自威。此時他手中正拿著一把金剪刀,仔細的修剪一盆龍舌蘭。
忽然,書房外匆匆進來一名幕僚打扮的瘦子,見了中年人便道:“啟稟侯爺,人回來了。由於發生點意外,有錦衣衛番子也在那裏,所以受了點小傷,不過已經探明了消息,史可法屬意福王,已經派人去淮安迎接。”
“嘶——”那人仿佛牙疼一般的吸了口氣,金剪子也放下了。史可法竟然屬意福王!這可大大的不妙啊!要知道他本人和福王可是有著化解不開的仇恨,想當初萬曆年間“爭國本”的三大案,他可是力挺太子的。去年朱由菘流落到南京,他也是暗中活動,讓其他勳臣不敢接納與他。誰能想到風水輪流轉,一來二去的崇禎竟然掛了,朱由菘竟然要出頭了。
想著想著中年人眼中露出了殺機。一定要殺了他,另立皇帝人選,他才有好日子過。
“侯爺——可是要先下手為強,去淮安把那人做掉?”那個瘦子豎掌為刀做了一個砍頭的動作。他是這個侯爺的絕對心腹,知道雙方的恩怨糾纏。
“這個禍患必須要鏟除。不過不必去淮安,人生地不熟的。隻要守在南京即可。”中年人緩緩道:“到時候我會為他設置三道關口,朱由菘啊朱由菘,你到南京之時,就是你臨死之日。”
說完之後中年人一招手,讓那個瘦子附耳過來,開始交待如何布置,等到他說完後,瘦子連連點頭道:“侯爺高明。這三關都是針對朱由菘的弱點有備而發。還一關比一關難過。有了這三關朱由菘是必死無疑了。”
“哈哈哈——”這個侯爺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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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色還未亮,史可法就穿戴整齊,坐著官轎出門了。此行的目的是去找老友薑日廣。史可法製定的計劃中,第一步就是聯東,也就是聯合東林黨人。而聯東也是要講究策略的,史可法知道,錢謙益身為東林黨領袖,直接去找他固然痛快,成與不成,來個一錘子定音。可是那樣做效果就不能保證,最多也隻有五五之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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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