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虛假

婚禮定在下個月的十二號,現在已經二十五號,雅蘭停下手中的其他事情才發現隻剩下不到二十天的時間。本想兩天不到學院上課,結果卻被拉著看東西,這一個星期後也別想去學院了。

皇宮內,王後和唐夫人正拉著雅蘭討論新婚布置的事情。

“看看這個水晶座,”王後手中拿著一個透明的人魚水晶座,兩條小人魚抱著一條大人魚的大腿,笑著看著雅蘭,“很可愛吧。”

你們快點結婚生小人魚,這是王後的心理活動,他特意讓人做了這個水晶座,這可以放在雅蘭和艾德裏安的婚房中,讓他們多看看,也許就能早點生出小人魚。

“可愛,”王後,您的意圖太明顯了,雅蘭再看對方的笑臉,小人魚還早。

“要是活蹦亂跳的小人魚就更好,”無意瞥了一眼雅蘭的小腹,別讓他們等太久,王後幻想著抱著小人魚逗弄小孩的景象,那場景簡直不能再美,小人魚的尾巴一定能遺傳雅蘭魚尾的強硬,甩著小尾巴的小人魚怎麽想都覺得很萌,“像艾德裏安這麽大的人早就有孩子了。”

聽到王後的惋惜,雅蘭打算當做什麽都沒有聽到,要是艾德裏安早就娶人魚,指不定對方的孩子就有他這麽大。

“艾德裏安還好,雨浩還沒對象,”唐夫人輕笑道,自家兒子又在神遊,未免冷場,他就站出來,“該有的時候就會有。”

“改天給雨浩介紹介紹,”王後以前為幫艾德裏安介紹對象收集了很多人魚的資料,這一會兒正好還能用,“讓他多參加宴會,別總在軍部呆著。”

整天呆在軍部麵癱著一張臉怎麽可能找得到人魚,王後想起艾德裏安,當初兒子還是把雅蘭當成繁衍者帶進宮訓練,按照他的理解就是自己的兒子找的不是人魚,唐雨浩總不可能也像自己的兒子找到一條像繁衍者的人魚。

“每次讓他參加宴會,他都說有公事,”唐夫人不是沒有幫唐雨浩介紹人魚,可對方不配合,他們這些做長輩的也沒有辦法,“一次推一次,最後隻能任由他。”大家族的人雖然不用擔心娶不到人魚,但多數很晚才娶人魚。

“先不說這個,雅蘭,”王後發現他們說偏題,現在不是說其他的時候,他們還得給雅蘭他們準備新婚的東西。見對方走到一旁坐著,他忙把人再次拉到桌前,“走近點。”

雅蘭無奈的看向自己的姆父,桌上那些東西十有*都跟人魚有關係,他很難想象自己的臥室裏麵掛著一幅巨幅的小人魚的圖像。真想跟王後說,他現在還沒想生小人魚。

“這是我特意幫你選的,”王後拿著一塊金鎖遞給雅蘭,“先給你們的孩子備著。”

我去,王後,您有必要時時刻刻都離不開小人魚麽,雅蘭表示自己承認不了這樣的高壓,真想直接趴在地上。唐夫人用眼神示意雅蘭,還不拿著。拿著有什麽用,他現在可沒有答應王後要早點生人魚,雅蘭好想把金鎖還給王後,不如把這金鎖留給薩米,薩米的年齡比他還大。

“晚點生也好,”王後也不再打趣雅蘭,他知道雅蘭這一段時間都忙著學院的事情,人魚的改革勢在必行,他們可能沒有那麽多的時間生小人魚照顧人魚,“這些東西先放著。”

“好,”伸手擦了擦額頭的虛汗,要是王後再說下去,雅蘭想他真不知道要說什麽,他又不能承諾什麽,哪怕敷衍也不願意。現在敷衍,到時候傷害的就是長輩的心。

結婚好累,這是雅蘭在大廳站了兩個小時候後的想法,明明就隻是一點瑣碎的小事也要看,他以為隨便布置就行。結果他話一說出口,就被唐夫人敲腦袋。

唐夫人早就知道雅蘭是一個隨性的人,但這是人生隻有一次的婚禮,怎麽能那麽隨意,讓他懷疑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兒子結婚。

“明天再說,”王後發現讓雅蘭來跟沒來差不多,都是他和唐夫人在做決定,這倒是不要緊,要是雅蘭日後不滿意還可以再換,“把心思收回來,等你們結婚後再關注那些事情還來得及。”

人魚的事情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上千年都解決不了的事情,王後也不信雅蘭在短短幾個月內就能解決,海藍色人魚又沒上天入地的本地,歸根到底跟他們一樣。

他終於可以不用再聽這些東西,雅蘭立馬笑著和王後道別。

“他還是個孩子,”雅蘭走後,王後才跟唐夫人坐在一旁聊天,“難為他了。”

前幾天都沒有見到雅蘭的笑容,王後擔心原先活潑開朗的人魚變得沉悶,一個人身上承擔的太多就容易讓人變得沉默,他們都不希望看到雅蘭那樣,成長不該犧牲本身純真,他們寧願雅蘭歡脫,也不願意他太過穩重。

“今天已經好很多,”不是他說,自家的熊孩子怎麽可能一直表現得那麽沉穩,估計再過幾天就立馬轉換風格,唐夫人相信五年的時間讓雅蘭成長很多,但那歡脫的萌蠢估計改變不了多少,“他忍不了太久,沉默傷心隻是一時。”

要是雅蘭真的會傷心憂鬱,那這孩子早年就不會惹那麽多事,早就變成唐雨浩那樣,唐夫人端起桌上的茶杯。

“你覺得這個水晶座怎麽樣?”王後再次拿起人魚水晶座。

“不錯,雅蘭估計不想見到這個,”剛剛就瞧見雅蘭無奈的神色,他們沒那麽容易抱上小人魚,唐夫人接過水晶座,“不過他不會拒絕你。”

雅蘭會把這個放在房間的角落,等他們去的時候再拿出來,小時候的雅蘭就有這個習慣,明明不喜歡卻因為大人的話把東西拿回去,暗中還會踩兩腳再擦幹淨讓他們看不出一絲痕跡,唐夫人當初就在想雅蘭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行為,真當他們不知道麽,他們都知道隻是沒說,下一次又繼續看著雅蘭把東西帶回去踩兩腳。每次看著雅蘭甜甜的跟他們道謝的時候,唐夫人就想到雅蘭暗中可愛到不行的動作。

小時候的雅蘭長得很可愛,那些人經常把雅蘭當人魚打扮,唐夫人沒有少瞧雅蘭不滿卻又乖乖的呆在那兒任由其他人的動作,每次當其他小孩子背對著雅蘭時,雅蘭就會做鬼臉吐舌頭,唐夫人還拍了不少照片存著。

王後想起唐夫人這幾年說的雅蘭的光榮事跡,不由一笑,“薩米可沒那麽可愛。”

“兩人不一樣,”除了雅蘭那樣的人魚外,其他的自然人魚小時候就被保護得很好,那些人都不敢多讓小自然人魚到處玩,整天都要人有看著,生怕一不小心就夭折,這哪裏還有什麽樂趣,唐夫人輕笑,“其實小時候的雅蘭也很讓人糟心,那時候我們都不知道……”

唐夫人和王後坐在廳中談著雅蘭小時候的趣事,又從雅蘭談到艾德裏安,他們兩個人又後天由繁衍者改造成人魚的,他們的共同語言就更多。

從王後那兒離開的雅蘭感覺外麵的空氣格外的清新,腦中不時浮現長得像他的小人魚,雅蘭被自己囧到,一定是王後說了太多次,否則他就不會一直在想這個。

艾德裏安坐在會議室看著星際網上一封公開的匿名信,上麵寫海藍色人魚如何仗著自己的身份欺壓其他人魚,不過他們的意願讓他們做這做那,把雅蘭說成是一個惡毒的目中無人的人魚。他還不知道雅蘭有做過這些事情呢,這分明就是有心人故意誇張扭曲事實,又把雅蘭說成是人魚研究院改造的實驗人魚,還列出了幾點證明這個觀點,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雅蘭的舅舅特倫斯是人魚研究院的首席。

人魚研究院要是能改造出海藍色人魚,而且還能讓人魚的尾巴那麽強硬和擁有不輸於繁衍者的天賦,那麽改造人魚就不會再脆弱。可這都不是真的,艾德裏安揉眉,虧得那人做出如此猜測。這些年出現很多偽海藍色人魚,從來就沒有出現過真的,那些偽海藍色人魚出現不久後就死亡,寫這封信的人就是想挑撥大眾對雅蘭的信任。深藍組織和守護者已經出現並站在雅蘭這邊,但那封信中卻寫這是深藍組織和德亞聯盟的陰謀。

“他們在懷疑,”這封信是一個小時前上傳的,現在點擊已經過萬,回複過千,唐雨浩認為這是有心人的一次陰謀,針對雅蘭的陰謀。

“讓雅蘭對你們失望,”蓮華嘲諷道,如果聯盟的人真的被這封信騙倒,並且不相信雅蘭,做出傷害雅蘭的事情,他們在逼他們走,“守護者。”

蓮華想到呆在暗黑計劃的那個守護者,對方依舊沒有放棄帶走雅蘭的想法,這極有可能是他們的設計。

“這件事情就交給我處理,”安東尼立馬道,這樣就能有更多的時間和蓮華呆在一塊兒,“艾德裏安,你就忙你的婚禮。”

唐雨浩轉頭看向安東尼,這一會兒,對方倒是很積極,“對方把雅蘭的‘罪狀’列得很清楚,說明他們很了解聖輝學院的事情。”

這五年來,他們已經拔掉多個暗黑計劃在聖輝學院的探子,沒想到對方還能知道這麽多事情。

“這事交給你們,”艾德裏安不希望為了這一件事情就影響到他跟雅蘭的婚禮。

“你就去忙你的事情,別囉嗦,”安東尼忙趕人走,艾德裏安坐在這兒也不能做什麽,就是當一個度數很高的燈泡,“這封信看著嚴謹,其實漏洞百出,我和蓮華就能處理好。”安東尼看向蓮華,奈何對方沒有回應。

“景颯的事情調查得怎麽樣?”唐雨浩還是很關心景颯的事情,熊弟弟最近跟這個接觸很頻繁。

“暫時不用調查他的事情,”蓮華已經有一絲線索,“他不是敵人。”

“不錯,”安東尼依舊沒有調查出景颯背後的人,他直覺認為景颯不是一個危險人物,“雨浩,赫連俊明剛剛還在找你。”

唐雨浩起身離開,他不知道赫連俊明是否找過他,但他知道安東尼在趕人。

艾德裏安懶得理會安東尼和蓮華之間的事情,在唐雨浩走後,他也起身離開去找雅蘭。

會議室裏就隻剩下安東尼和蓮華兩個人,安東尼輕咳,“你對這一件事情怎麽看?”

“用事實說話,”這些流言蜚語現在隻會多不會少,反擊也沒有多大作用,反而會讓那些認為雅蘭是偽海藍色人魚,蓮華對那些愚蠢的繁衍者早就不抱希望,至於其他人魚,他也沒辦法,人類改造的人魚大多數沒有人魚等級觀念。

“這事情可大可小,事實不一定就能證明什麽,”更何況想要改變人魚的現狀不是一兩天就能做到的,等事實,那要等到猴年馬月,安東尼向來不喜歡忍受委屈,他寧願鬧大點,“舉行一場比賽,讓他們切實看到你們的實力。”

“愚蠢,”那些人根本就是沒事找茬,雅蘭還不算展現實力?機甲係的天才稱號是白得的?還是雅蘭以前完成的任務都是別人做的?蓮華冷哼,那些人本身就帶著有色眼鏡看他們,總是把他們和其他人比,這一比就顯得他們很假,認為他們是經過特殊改造而成的人魚。有些事情無法解釋清楚,蓮華早就不想解釋那些,他們要懷疑就懷疑,隻要沒有對他們造成實質性傷害,那就沒有必要多理會。

“那換一個方式讓學院裏麵的人魚轉變態度,”安東尼心想那些一直呆在溫室裏享受的人魚一定受不了現在的狀態,他相信匿名信上人魚的抱怨是真的,那些傻傻的人魚自己從內部毀滅自己的未來,“你們總不能一直和豬一樣的隊友一起戰鬥。”

“他們現在是一盤散沙,”蓮華已經了解聖輝學院的人魚狀況,皺著眉頭看著光腦上麵的信息,除了少數真心支持雅蘭的意外,其他的都不是真心支持,他們表麵跟繁衍者一起上課,私底下卻在抱怨這樣的政策多麽多麽不好,一麵又享受繁衍者愛慕的目光。蓮華隻能做說有些人魚比繁衍者還要愚蠢,呆在溫室裏呆傻了,他們一點上進心都沒有。

“你們還要這盤散沙?”安東尼瞧不起那些把不順的原因推給其他人的人魚,想要團結人魚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困難,“不怕他們從內部慢慢地瓦解你們?”

冷眼看著安東尼,蓮華知道對方說的沒有錯,最可怕的敵人不是別人,正是人魚本身,那些不想改變現狀的人魚。

“除非你們另起一個國度,”例如把深藍組織發展得更加強大,他們在深藍組織能做的事情,不代表在其他國家就能做,安東尼也隻是說說,要是那樣的話,那麽艾德裏安和唐雅蘭就不能結婚,結婚的就是洛辰和唐雅蘭。

“等雅蘭放棄這裏,”蓮華起身,如果聯盟的人魚真的都不想改變,那他們也不會為難那些人魚。眼底閃過一抹痛意,那些安於享樂的人魚永遠不可能知道他們為了今天付出多少,他們寧願呆在溫室也不願意嚐試,蓮華不知道那些改造人魚原本身為繁衍者的自尊心到哪裏去了,還是他們太過自卑,自卑到厭棄一切不想再抬頭。

轉身之際,蓮華不小心撞倒身旁的椅子,他的手在顫抖。深藍組織和德亞聯盟的人魚就是一個是天一個是地,深藍組織哪怕有人魚呆在家中享樂,但他們也懂得要發展自己,把自己放在和繁衍者平等的位置,而不是躲在他們的身後;德亞聯盟的人魚因為各種福利政策寧願呆在繁衍者背後,他們也不願意多嚐試,他們怕失敗。蓮華暗恨,哪怕他們找到海藍色人魚也不能改變他們的心態嗎?

安東尼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淡笑,“我不會讓你們有放棄的機會。”

蓮華眼底的痛刺疼了他的心,安東尼想要撫平對方的傷口,沒有伸出手,因為他知道他沒被完全原諒,不如默默為對方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那些人魚既然不想改變,那麽他們就不要改變。安東尼麵帶笑容,心底卻泛起一絲又一絲的冷意,那些人魚沒有資格讓蓮華付出那麽多。

“那最好,”蓮華轉身離開會議室,現在單單靠他一個守護者還不行,他要盡快尋找其他的守護者。他至今還沒有想明白其他守護者為什麽還沒有出現,暗黑計劃的那個都已經知道,他就不信其他人不知道。

景颯,也許他該到景家看一看,蓮華已經確定景颯不是人魚,就是不知道是誰站在景家背後。

站在原地看著對方離去背影,待對方離開後,安東尼才坐回原位打開光腦,邪笑看著那封匿名信,後麵的留言越來越多,看來已經有不少人被對方煽動。

今天一早就被拉著看各種東西的雅蘭還不知道星際網上發生的事情,正準備找艾德裏安就看見對方迎麵走來。

“怎麽樣?”艾德裏安牽起雅蘭的手微笑道,輕拂對方的秀發,“在笑什麽?”

“我有笑嗎?”雅蘭挑眉,他還以為自己的表情很難看。

“是,”捏了捏雅蘭的臉頰,多少天沒見他這麽開心的笑了,艾德裏安慶幸自己讓雅蘭回來呆幾天,整天在學校上本不需要上的專業容易悶出問題,“他們跟你說什麽?”

“水晶座,”雅蘭黑線,他想到王後準備的水晶座,誰要這麽快生小人魚。

“他還是給你看了,”艾德裏安早就看到那個水晶座,早在他跟雅蘭在一起的時候,王後就找人打造,現在終於準備送給雅蘭。

“原來你早就知道,”竟然不告訴他,雅蘭不悅地踩了艾德裏安一腳。

艾德裏安輕易就能躲過,但他還是讓雅蘭踩了一腳,“決定權在我們。”他們要怎麽想都行,艾德裏安沒和雅蘭在一起前就習慣王後這樣的各種舉動,現在不過就是一座水晶座。

“小心王後找你念叨,”艾德裏安說的好聽,雅蘭白眼,“不要找我。”

“不找你,”他怎麽可能讓王後一直雅蘭的麵前嘮叨,要是有那個時間,他還不如帶人過二人世界,艾德裏安早就做好打算,“隻要我們先結婚。”

算了吧,到時候該嘮叨的還是得嘮叨,雅蘭想大不了就左耳進右耳出,以前又不是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雅蘭很坦然,艾德裏安也這樣,有王子頂著,他怕什麽。

“到小花園休息,”艾德裏安想起雅蘭已經多天沒有把雙腿變換成魚尾,雖然沒有見到雅蘭晚上是否有換,但他認為對方換的可能性不大,“坐在湖邊看書比較好。”

“嗯,”小花園裏很安靜,不用擔心有其他人打擾,雅蘭非常喜歡那個小花園,任由艾德裏安牽著一塊兒走。

坐在湖畔的草坪上,魚尾浸在水中,雅蘭再次拿起看,今天還是沒有動靜,怎麽就不給他多顯現一頁,這禁製到底要什麽時候才能解除。難道真的要他把幾位守護者都找到嗎?這明顯不大可能,有一名守護者還呆在暗黑計劃,雅蘭把書翻來翻去,倍感無奈。

“又看這本書,”艾德裏安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看著雅蘭抱著這本書,“不用每天都看,你可以過十天半個月再看。”五年才顯示二十幾頁,每天一看也不能看出什麽花樣,反而會讓人越來越心煩。

“忍不住,”每天沒有看幾眼就覺得很不安心,心好像空空的,雅蘭繼續翻著書本,哪怕看的是空白頁麵,他也願意。

艾德裏安輕笑,這本書有吸引人的魔力,他曾經看過幾頁,也根據書上的內容讓人查找相關方麵的消息,卻沒有在現實中找到任何信息,他不認為書上描述的是假的,那隻有一種可能,對方隱藏的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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