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五 兩處相思

羅大提前一周去上學了,臨走給李薇打了個電話,就一句話:“我走了。”

李薇握著話筒什麽也沒說,不知道說什麽,隻是流淚。

知道聽到話筒裏的忙音響了好一會兒,才茫然回神兒。

靠的,自己先鄙視一下自己,搞的這麽煽情呢!走了就走了吧,什麽時候想看就去看看,有什麽大不了的,又不是舊社會,誰還能管得著戀愛自由啦!

是沒人公開跳出來管,可這就是不自由啊,一想起老媽老爸,心裏就沉重,跟上了副枷鎖似的,拖著鐵鏈子,嘩啦嘩啦響的難受。

想想以前,自己應該對羅大好點兒,沒準兒就不會發展成今天這樣兒了,唉!

不行了,不能想了,越想眼淚越凶,擦掉擦掉,做題做

可惜,高三是沒有節假日沒有休息日沒有...整個是沒什麽人道主義的日子。

整天泡在試海題山之中,真真是,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最後做題紙居然成了一種本能,什麽也不問,拿過來就是做,跟機器人似的。

因為羅大的離開,李薇姐弟每天上學都是打車去,後來李薇覺得不耐煩,幹脆買了輛甲殼蟲開著,反正跟羅大坐車也練過的,能開走,一直前進題的,就是不會倒車--

這種技術活兒是李連輝的。

李爸李媽開始不讓開,又沒個駕照又沒多少經驗的,怕有危險,李薇隻一句話:“死不了,我還沒活夠呢。”開著就走了。

自從羅大走後,李薇和父母的關係,一直處於一種比較微妙的冷淡之中,李薇想幹什麽,直接就去。根本不找他們商量,她自己又有錢。李兆興夫妻又管不著她,兩人隻好無奈地歎氣,畢竟孩子們每天都早出晚歸的。都挺疲憊,也不忍心再多說什麽。

李薇發現羅大走了自己也忽然能幹了起來,原本羅大在的時候。她有幾次練習開車,羅大坐一邊看著。即便這樣,她心裏也怕的要死。就怕一不小心,踩錯油門和刹車。撞上點兒什麽,盡管羅大一個勁兒保證能看住她。可就是害怕。

現在倒好,無論哪條街。去幹什麽,心一橫,這個不會倒車的人,開車就走了,雖然一直向前向前,然後也能開回來。

李琳和李連輝在背後嘀咕:“小輝,你說姐她要是非倒車不可怎麽辦啊?總不能一直找前麵有沒有轉彎地地方吧,還是倒車方便些吧?”

李連輝:“笨,大街上多的是會開車地,願意幫忙倒車願意幫她倒車,都搶起來

李連輝--

其實李薇開車的一個主要原因是,中午和下午休息地時候,要是不好好歇歇或者眯一小覺,整個下午自習和晚自習都會沒精神。

高三她一直在學校上晚自習,在學校裏吃那傳說中的豬食。發現,其實也沒那麽難吃,跟家裏的差不多。

丁安妮和周小燕說她味蕾退化了,都嚴重懷念大飯桶,然後都偷偷地溜了李薇幾眼,沒再多說。

每天早上五點起床晚上十一點上床,每天連軸轉,這種高強度地學習生活,確實讓人壓抑。

尤其讓人覺得壓抑的是,丁安妮等人一找李薇超過十分鍾,就被李薇:“看書看書,做題做題。”給攆走了。

李琳和李連輝都不例外。

搞地親人朋友,都對她敬而遠之,在她四周,形成了一個低壓冷氣場。

陽曆新年,學校舉行新年聯歡會,這是今年高三唯一的集體娛樂活動了,大家都很熱情地準備著用地東西和吃的東

李薇懶得參與籌劃,但是因為是班委成員,也不能就看著不管,就一句:“我負責跑腿,別地你們做主,有事兒吆喝一聲就行。”什麽地,都是李薇負責運回來,別的同學負責采購,她就一司機,坐等,連下車跟去看熱鬧都懶得去,坐那裏靠著靠墊假寐,歌兒是一般不聽地,聽了鬧心。

有次丁安妮坐車,一上車就把音響打開了,李薇一點兒沒客氣地:“關了,我不愛聽。”

那個臉色那個語氣,把丁安妮鬧的一愣一愣的,直覺,這神色,怎麽那麽像羅建華那家夥啊?

辛苦了半年,大家終於可以喘口氣了,下午辦完聯歡會,明天還能放假一天,大家的心情都很雀躍,既有為這活動,也有為那難得的假期。

大家熱情高漲地,把教室打扮的花團錦簇,充滿了節日的喜氣。

李薇看的卻直迷糊,吃點兒喝點兒就完了,折騰個什麽勁兒啊,收拾起來還麻煩,懶懶地坐一邊吃桔子,她那一身漂亮衣服,也沒人指望她幹活。

羅大這半年也沒閑著,學校因為實行警務化管理,十分嚴格,每天時間安排十分緊密,對原本習慣了自由自在的他簡直是種折磨。

但是也沒心情出去溜達,也就把心思都放在了學校裏。

羅大所在的刑偵一係,今年跟他同屆同班的就四十人,兩名女生。

羅大在身體素質格鬥技能這一塊一上學就表現突出,上教。

文化課憑著他的聰明也是沒問題,做事兒也幹淨利落,雖然話少,但是深得輔導員的賞識。

而他那個大師兄的朋友,一個在學院辦公室當主任,一個是專業課的教授。羅大在開學的時候隻是禮節性的去拜訪了一下,並沒有指望人家什麽,畢竟他現在還是學生,好好學習是真格的。

沒想到的是,羅大估計是大師兄他們給背後幫忙了。那個辦公室的在他入學不久,讓他提交了入黨申請書。而羅大因為各方麵入學前和入學後都表現優異,倒也沒什麽阻力,成了班級第一批入黨地三個人之一。

班級裏跟羅大走的比較近地是同寢室的四個人。陳維強、畢永生、孫鐵和鄒玉龍。

平時周末的時候,其他幾個人家在本市地,就回家了。外地的就會出去逛逛,惟獨羅大。從開學到現在,一直就沒出去過。沒事兒就去訓練場鍛煉,或者趟**看書。就是不出去。

讓同是外地學生的孫鐵和奇怪:“唉,老四。你怎麽跟沒家似地啊,一直就不出去。弄的跟通緝犯似地,怕人抓你啊!”

羅大在寢室甚至班級裏年齡最小,小的讓知道地人瞠目,大多數人還沒見過這麽小的大一生,偏偏這個小大一生也不小,還相當彪悍,倒不是體型上地,而是那種氣質感覺,相當強悍。

羅大把書扔一邊,有些看不下去了:“說吧,去哪裏?先說好,去師院和美院之類的地方看女生我可不去。”

孫鐵哀歎:“你這人真沒意思,也可能是年紀小,是不是沒開竅啊?他們兩個都跑去玩了,你居然一點兒也不心動,怪胎!”

“到底什麽事兒,說不說,不說算了。”羅大一向耐心有限。

順天擺手:“好好好,我說,知道麽,人家別地學校都要舉行新年聯歡會舞會什麽的,就我們學校,隻弄了個文藝匯演,還得老老實實看著坐著,一點兒意思也無,要不...我們今天去師院看看,人家都熱鬧著呢,閑著也是閑著,反正明天也放一天假期呢,晚點兒回來沒事兒。”

羅大瞪了他一眼:“不去。”又躺下拿起書看了起來。

“別別別,不去也行,你先陪我去商場點兒東西吧,我那小錄音機上次讓鄒玉龍那家夥給摔壞了,也不說賠我一個,真TMD沒轍。”

羅大想了想,去也行,正好買點什麽過幾天放假地時候帶回去,給小明買點兒什麽禮物吧,好找個借口把她約出來,不然去她家誰知道她會不會跳樓啊,還有那窗戶,想想就生氣,還釘上了!她怎麽不直接貼個封條啊,上麵可以寫著,某年某月某日查封,閑人羅建華禁止入內。

到了宿舍樓下,路過傳達室的時候,羅大停了腳步,看看手表,這個時間,一般學校都該放學了,要不不在學校上晚自習的話......

羅大邁步進了傳達室:“大爺,我打個電話。”

這傳達室老孫頭對別人打電話總要看著點兒時間,提醒提醒別聊的太久,惟獨對羅大,從來不管。

並不是他對羅大多麽友愛慈祥,因為羅大根本不說話,撥通號碼,聽了幾秒鍾,就放下了,從來不說話。

剛開始老孫頭以為那頭沒人接聽,後來在羅大走後看了看通話時間,居然通了,真奇怪。

這半年來,無一例外都是這樣。

鄒玉龍也多少知道一點兒,站一邊等著,暗自腹誹,這家夥該不會是暗戀誰吧,人家不願意,結果隻能幹這種偷偷摸摸的勾當。

結果這回還真沒接通,那頭響了半天沒人接聽,羅大有些失落地放下電話,轉身道:“走吧。”

鄒玉龍看他那樣有些不忍心:“唉,羅建華,我說你這行為不大對頭啊,幹脆殺過去看看得了,弄的這麽鬼祟,讓人看著忒磨嘰了,行不行幹脆來個痛快話兒,這麽著讓人看了學校大門才道:“你知道什麽,我放假回家就看見了,沒你想的那麽慘,也不用像你們似的到處去考察。”

鄒玉龍不信:“那怎麽每次都不說話啊,說兩句會死啊,兄弟!”

羅大:“死不會,跑回家倒會,我不是怕忍不住麽。”

鄒玉龍望望天兒:“你行,還真是個情種,真是走眼了,失敬。難怪你從來不去師院和美院看女生呢,在我們這和尚廟能耐住寂寞,原來是有精神支柱啊哈哈......說說說說,什麽樣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