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潛入古寺

韓奕聞言輕輕頷首,仔細想來,大選要在三月,現在不過才十二月份,三個月的時間,足以發生更多事情,他等不起。

也就是說,遠水救不了近火。

“屆時,我還希望雅紮庫可以從中出力。”小淵一郎開口說道。雅紮庫與眾多大臣都有暗中往來,他本想前段時間與山田孝之見麵商談此事,但他的探子調查到,雅紮庫中似乎有人與櫻田秀男來往密切,所以未敢輕舉妄動。

而此時,韓奕既然來了,他這些話自然可以直接與韓奕說。

韓奕聞言微笑點頭,“這是應該的,如果小淵伯父當真能接任首相一職,雅紮庫的危機也將化解。”

小淵一郎便搖頭笑道,“其實你我都很明白,且不說三月大選是否能夠勝利,就說目前的形勢已經十分危機,櫻田秀男勢必要鏟除雅紮庫,不可能給你三個月的時間。”

在來到賓館前,韓奕已經將來日本的目的告知了小淵一郎。

他點了點頭,微笑道,“這件事,小淵伯父就無需操心,您隻要準備好大選,便是雅紮庫日後之幸。”

沒想到與小淵一郎見麵還能得此消息,也算是幸事一件。

忽然,韓奕皺眉問道,“您如果要參加大選,櫻田秀男會不會對您不利?”

小淵一郎笑著搖了搖頭,“近期不會有事,因為參選名單要2月才會上報公布,我現在拉攏關係還在秘密進行,那些人都是父親的老部下,他們不會出賣我的。”

說到這裏,小淵一郎猶豫著道,“有件事情,不知道該不該對你提起。”

“哦?有什麽事情還請伯父直言。”韓奕微微一愣,笑著說道。

小淵一郎皺起眉頭,“群魚島一事,最近已經提上了國會議案,櫻田秀男是鷹派領袖,思想激進,主張對持,而我派則是主張緩和中日關係。現在,激進黨占了絕大多數,恐怕過段事件此事又要爆發出來。這件事,你最好替我轉達你的母親。”

說完,小淵一郎微微歎了口氣,這種事情,作為本國議員他本是不該透漏給韓奕聽的。

韓奕頓時一滯,群魚島的事件已經僵持了許多年,兩國據理力爭寸步不讓,導致關係緊張,本來近兩年已經壓製下來,兩國關係似有緩和,但每個人都知道,爆發是遲早的事情。

聽聞此言,韓奕便站起身笑道,“多謝小淵伯父,我這就知會母親一聲,先替她謝謝您了。”這件事可不小,韓家有必要提前知道。

小淵一郎便點了點頭,韓奕告辭離去。

回到房間,韓奕便給母親艾子晴打去電話。

電話是打回家裏的,不多時,艾子晴的聲音就從電話那頭傳來,“你好,我是艾子晴。”

“媽。”韓奕深吸口氣,露出笑容。來日本這麽多天了,還未曾與母親聯係過。

艾子晴那邊的聲音也露出笑意,“小奕?在那邊還好嗎?”

“挺好的,媽,我今天與小淵一郎見過麵了。”韓奕微笑說道。

“哦?”電話那頭隻傳來的簡短的一句,然後就沉默了。

韓奕道,“小淵伯父明年準備參加大選。”

電話那頭略微沉默了一下,隨即笑言道,“這樣很好。如果他能當政,對我們有利無弊。不過,事情應該並不容易。”

“嗯,他最近在聯絡小淵惠三的老部下,爭取在明年三月大選奪冠。他讓我轉達您,群魚島的事情,這邊要有動作了。”韓奕道。

艾子晴那方輕輕“嗯”了一聲,又道,“這件事,我晚上轉達你爸。日本那邊多加小心,記住,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韓奕聞言就是一愣,“您知道?不錯,山田純一勾結了櫻田秀男,而山田孝之心知肚明,似乎還在猶豫不決。”

“我不知道,但我猜測櫻田秀男憑什麽敢對日本紮根已久、勢力龐大的雅紮庫動手?憑的,隻怕是有所持。雅紮庫肯定不能倒,倒了,日本也就亂了,他現在的心態,隻怕與我當年相近。希望掌控一人接手雅紮庫,將這支勢力控製在自己手中。”艾子晴緩緩說道。

韓奕露出欽佩的笑容,艾子晴又道,“如此一來,這件事隻怕不是一時半會可以解決的,還有,櫻田秀男,不能殺。”

韓奕也已經想到了這點,如果直接殺死櫻田秀男,的確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大不了讓日本亂上一亂,但最後呢?雅紮庫無疑是嫌疑最大的,這個嫌疑,甚至都不用去收據證據證實,便可以直接安到雅紮庫的身上。

現在的雅紮庫起碼是被政府承認的勢力,而且與眾多官員藕斷絲連,如大樹盤根錯節,即便打擊,也隻能找那些危害公眾的理由。可一旦到那時候,雅紮庫直接被按上個反政府的名頭,徹底歸納於恐怖分子一類,就真無活在陽光下安然生存的可能了。

即便是輿論壓力,也是承受不起的。所以殺了櫻田秀男,就等於給了日本政府送了一把磨好的刀。

相信想除掉雅紮庫的,並不止櫻田秀男一人,還有整個鷹派。

掛掉電話前,艾子晴叮囑道,“這個局麵的確很難,你要多加小心,有什麽困難就隨時給我來電。”

韓奕心中一暖,“知道了,媽。”

中午飯後,小淵一郎便告辭離開了,而卡洛児卻說什麽也不願走,執意要在這裏住上一晚,也不知在打著什麽主意。

眾人爬山一天也都累了,韓奕便答應了她,今晚不回別院,就在這裏宿下。

晚飯後,韓奕回到房間,並未脫衣直接躺在大床之上。他雙手枕於腦後,閉上眼睛,腦中,卻是在思考著一係列的問題。

小淵一郎之前無意於首相之位,但現在突然站出來參選,光是為了雅紮庫,顯然理由不夠充分。看來兩派紛爭已經到了勢同水火的地步,在政策上存在著諸多意見。

而鴿派這邊,小淵一郎無意是最為有凝聚力的人物,畢竟他的父親執政多年,有足夠龐大的人脈可以讓他拉攏,如此一來,此次大選,小淵一郎確實是櫻田秀男最大的競爭對手。

競選要放在三個月後,而他現在需解燃眉之急。

燃眉之急,就在於雅紮庫與櫻田秀男之間的問題,後者拉攏山田純一,目的應該就是如母親所說,想要挾天子以令諸侯之意。

而山田純一的野心昭然若揭,他並不願意臣服於擎社,臣服於這支國外勢力。所以他寧願與櫻田秀男這隻虎謀皮,暗中配合,打壓雅紮庫的勢力,到了一定時機,再篡奪社長之位。

這是韓奕猜的,但他想,應該八九不離十了。

而最難之處就在於,他不能殺櫻田秀男,而這個人也不可能被他說服合作,就如群魚島事件,中、日兩方唯有僵持下來。

既然不能攘外,那麽,就先安內!

這個安,隻怕要讓雅紮庫經受一些震動了。

捋順了思路,韓奕睜開眼眸,隻見門口突然黑氣繚繞,隨後,穆長老的身形緩緩現於房間之中。

他走到韓奕床前微微俯身,“門主。”

韓奕便起身笑道,“穆大叔,深夜前來是有什麽要緊事?”在人後,韓奕依舊用著小時候的稱呼。

穆長老便直起腰神,沉聲道,“今天在山上,我們見到那老尼姑,不是普通人。”

韓奕心中雖然已有懷疑,聽聞此言依舊微微一愣,隨即道,“我見她今天在山上看向你時目光微凝,難道你們見過?”

穆長老點了點頭,“記不記得幾年前你上山,我贈你讀心塔。”

韓奕聞言便從懷中掏出了那古樸的小塔,小塔周身已經磨得有些晶亮,是常年被韓奕拿在手中把玩所致,不過近年來他卻是已經很少去用讀心塔。有時候,靠這東西了解他人內心,也不是那麽好玩的。

穆長老便點了點頭,“當年我去泰國找那巫師奪這靈物,事後就遇上了這位日春老尼姑,那時我並不知道她的身份,看樣子,她也是衝著小塔而來,我們便打了一場。”

“結果如何?”韓奕笑問。

穆長老頓時揚著下巴高傲道,“我乃上古魔門長老,她一個四不像的東西,有什麽資格與我鬥法!沒幾招,就被我打得重傷逃跑了。”

“四不像?”

“哼,形似仙門道法,但意卻不像,似乎是旁門左支。”穆長老道。

韓奕便點了點頭,他聽母親說過日本鬥者一流,他們使用的,便很形似仙法,似乎是從中國道教改編繁衍而出的一支。

這些年,韓奕魔門功法小有所成,但也隻是邁入了第二層練氣期。兩種功法同修,當真不易。可短短幾年時間突破了第一層鞏基期,已經實屬不可思議,這與韓奕天生資質和後天汗水脫不了幹係。

至於仙法,也已經練至辟穀後期,每一層,都分前中後三期,在幾年間練到後期已經不易。

“不過……”穆長老猶豫著開口說道。

“不過什麽?”

“不過,那老尼姑似乎修煉了什麽邪功,出手極為陰邪,而且實力也已經達到了元嬰期相仿的境界。”穆長老看著韓奕說道。

韓奕瞳孔微縮,按照今天那張小波所言,這老尼姑三十年前十多歲,那麽現在已經不到五旬,幾年前就已經達到了元嬰期的境界?怪不得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的模樣。

如果真有這麽高的實力,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對上她,必定不是對手。

不過對方與自己無仇,她安心做她的和尚廟主持,自己解決自己的難題,應當是不犯衝的。

“穆大叔,這麽晚過來,就隻為說這個?”韓奕笑道。

穆長老搖了搖頭,“那寺中如果真有舍利子,門主為何不取來煉化?那東西可是積攢了大功德,又經常年供奉,信仰之力絕非一般東西可以比擬,若那能量能被門主吸收,功力必定更上一層。”

韓奕聞言垂眸沉思,目前難題已經很多,不宜在多加樹敵,若想取那東西,最好在解決完雅紮庫事情之後。

他挑起唇角玩味一笑,“也好,不過這件事暫時不急。”

他本就修仙亦休魔,可謂亦正亦邪,並不存在修仙者諸多禮教約束,何況修煉者搶奪寶貝實屬平常,那老尼姑當年去泰國不也想搶奪寶貝來著?既然她並未什麽真善人,韓奕也不會心存顧慮。

最後,穆長老才笑著說,“門主,你的未婚妻剛剛鬼鬼祟祟出門,似乎是往山上去了。”

聽聞此言,韓奕頓時一驚,這個老家夥,竟然拖到最後才說。

下一刻,韓奕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穆長老抱臂賊笑,“我老頭子慧眼如炬,早就說這兩個小家夥合適。”

這時,穆長老身後黑霧繚繞,花長老冷笑的聲音緩緩傳來,“你這老家夥,難不成想試探門主心意?”

度假酒的就坐落於山腳下,方便遊客上山遊玩下山投宿。此刻,韓奕衝出酒店,徑直往山上行去。

夜晚,山道上已經層層封鎖,但也隻是在每一層殿宇外加了一道隔離帶,禁止遊客進入之用,卻防不住有心人想要潛入。

此刻,卡洛児正小心翼翼,避過每層山道上的監視器,急速往山上行去。

就在這時,忽地背後傳來破空之聲,還不待她反應過來,腰間就是一緊!

下一刻,天旋地轉,再睜眼,已經背靠大樹,被帶到了小樹林裏。她頓時心中一緊,抬肘就要擊向眼前人,卻被那人一把扣住手腕。

“小妮子,這麽快就要謀殺親夫了?”韓奕的調笑聲忽然自耳邊傳來,因為聲音刻意壓低,顯得有些暗啞和磁性,令卡洛児心中一跳。

韓奕這才鬆開捂住她小嘴的手,卻沒鬆開攬在她腰身上的另一隻手。

卡洛児長舒口氣,責怪道,“哥哥!你嚇我一跳!”

韓奕就逼近一步,將卡洛児夾在自己與大樹中央,低聲在她耳畔道,“大半夜將我引到樹林來,你想做什麽?”

卡洛児頓時麵紅心跳,這個哥哥,白天一本正經,晚上就這樣不正經,她咬唇道,“你跟來做什麽?”

韓奕輕笑道,“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我想去看看那舍利子,說是就被供奉在主院裏。”卡洛児小聲說道。

“這就是你偏要在山腳住一晚的原因?”

“嗯。”卡洛児點了點頭,然後眼眸晶亮的抱住韓奕手臂,“哥哥,一起去吧?那東西真的冬暖夏涼,能讓人百病不生?我還沒見過世界上有這麽神奇的東西呢。”

韓奕頓時低笑,“這個世界上,比那神奇的東西比比皆是。”

卡洛児不信的撇了撇嘴,她實在是好奇極了,但自小沒接觸過任何‘非正常人’的她,哪裏知道其中危險。在她意識中,對方是普通人,而且都是一些尼姑和和尚,如果她小心躲避,想要一睹那東西應該沒有問題。

韓奕頓時捏了捏她的鼻子,寵溺笑道,“正好我也想看看那東西到底有多神奇。”

“你答應了?”卡洛児睜大眼眸,開心說道。

韓奕微笑點頭,拉起她的手往山上行去。

來到住院門前,望著古樸森嚴的殿宇,韓奕眯了眯眼眸,今日白天站在院門前,他便有一種奇異的感覺,看來那舍利子,的確很不尋常。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他回頭一看,竟是白天見過的張小波、邢璐和於飛三人!

他們的同伴並未跟來,此刻張小波滿麵興奮,邢璐亦是神色興奮中夾雜著一絲緊張,隻有於飛滿不在乎且有些不耐煩的跟在二人身後。

這時,韓奕已經拉著卡洛児躲在了住院旁的陰影裏,隻見那三人悄悄來到主院側麵,邢璐小聲說,“小波,不會被發現吧?”

“和尚作息時間很規律的,這個時間肯定睡下了,咱就潛進去逛一圈,肯定沒事。”張小波小聲說道。

韓奕有些膛目結舌,這三個人竟然為了進主院一遊,大半夜的潛上山來,可真夠大膽,而且憑他們三個人,竟然也能安全上山?

韓奕頓時懷疑,寺院裏的監控係統難不成都是擺設。

其實寺院裏的監控係統不是擺設,隻是這三個人都是冒險從崎嶇的樹林爬上來的,到了上麵才敢走大路,責任碰巧的是,這條路還真就沒有任何的監控係統。

不過主院裏不可能沒有就是了。

隻是這佛寺乃是莊嚴肅穆之地,平日裏哪裏有人會潛上來?而再怎麽說,這裏也不過是一個寺廟,看守再嚴,又能嚴到哪裏去?

但主院大門緊鎖,三人繞到側門,發現側門也是緊閉的,韓奕本以為三人會知難而退,卻不想那邢璐出主意說,“不然我們就翻牆進去吧?”

這個主意得到了張小波的讚同,三人竟然真的打算翻牆進去。

韓奕頓時有些頭痛,被他們這樣一鬧,不被人發現才叫奇怪。無奈之下,他抬手放出一道靈氣,將那院門鎖頭打落。

側門鎖頭落在沙土地上,隻發出輕微聲響,三人頓時稀奇的湊了過去,一見之下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