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有型的美大叔
修自行車的大爺發黃的眼珠子瞪的好比銅鈴，盯著一旁的江若雨和中年男子，好像在看神經病。一個盤子的碎片居然能賣三千？他修個車胎才多少錢啊！被修自行車的大爺一吆喝，周圍來淘寶的一些行家三三兩兩停下腳步駐足觀看，有的搖搖頭走了，有的則是閑著無聊抱著肩膀看熱鬧。
江若雨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在不懂的人眼裏，這塊碎片價值三千，可不真就是“搶錢”麽。這可是一九九二年，一個普通工人一個月的工資在濱江市也就是四十塊錢左右。三千塊錢都夠全家人上班賺一年了。隻不過元代青花瓷傳世甚少，江若雨知道它的價值，相信麵前這個中年人也看得出來它的價值。其實照比未來，江若雨還真就沒有多要。轉頭看向中年男人，“叔叔，你要買嗎。”
中年男人收起了銳利而心不在焉的目光，第一次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麵前的女孩，江若雨被盯的渾身不自在，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坐在這裏“任君觀賞”絕不收費。
過了半晌，中年人才似褒似貶的說：“你這小姑娘有意思，給的價錢不高不低，很有研究啊。”
江若雨眨了眨眼睛沒說話。本來這青花瓷盤是價值連城，但是碎成現在這樣，恐怕連以前的百分之一價值都不如。而來淘玩意兒的人的心理再簡單不過，跟做生意是一樣的，無非就是想“低價買進高價賣出”。她給的價格，高一些自然也值，但是買家就會猶豫不決。低一些她自己還不劃算。三千塊錢剛剛好。
中年人見江若雨沒有說話，拿著青花瓷笑了起來：“我看你這盤子是新碎的，你那還有嗎？”
一提起這個，江若雨就覺得心疼的快要掛掉了，好好的青花瓷沒保住，現在來賣碎片……苦著臉無奈的點頭：“還有三片，大小跟這個差不多。”
中年人一見江若雨的表情就忍不住嗬嗬笑了起來，這小姑娘太逗了，說話的語氣也比剛才溫和了很多：“小姑娘，你剩下的三片我都要了，你給個價吧。”
江若雨翻了翻眼睛。一共四塊，每塊三千元的話那就是一萬兩千元。可是麵前這個大叔看起來是個行家，精明的很，要他一萬二肯定是不會同意的。而且賣這個東西，買家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如果放過了這一次機會，下次要是等到識貨的人還不知道是猴年馬月，更何況她等不了那麽久，因為她現在急需要這筆前來起步。明年她就初三了，一切變化也將由明年開始，她必須要製止那些既定命運的發生。
想到這裏，江若雨笑了起來，說道：“叔叔，咱們找個地方談吧。”
中年人挑眉，“你這小丫頭還真挺懂的。”
“嘿嘿，還行。”
這麽大數目的交易，傻瓜才會在這光天化日之下進行交易呢。財不露白的道理是個人都懂。江若雨指了指對麵的小吃部：“咱們去那裏坐坐，正好我還沒吃飯呢。”
中年人笑道：“好，那咱們就去那。小姑娘你今年多大了？小小年紀倒是很精明，你和我兒子看起來差不多大啊。”
套她話？江若雨回頭對中年人笑了笑，也不說話，蹦蹦跳跳的拿著她的那片碎盤子帶頭進了小吃部裏唯二兩個包間中的一個。
中年人讚賞的點點頭，隨著江若雨進門，坐在了她對麵。
“叔叔吃飯沒？要不要一起吃點？”要了兩個韭菜盒子先付了錢，江若雨笑嘻嘻的問道。
“我吃過了。”
“哦，你等等，”將咬了一口的韭菜盒子放下，江若雨解開書包，拿出了剩下的三塊碎片，小聲道：“叔叔，這四片你給我七千塊錢就行。”
“哦？不是一萬二？”
“嘿嘿，我要一萬二你還買麽？”雙手撐著下巴，江若雨眨巴著亮晶晶的大眼睛說道：“這盤子本來是完整的，在我們家好幾代人用了，可惜沒有人識貨，前幾天還被我媽媽不小心摔碎了。碎片雖然也是寶貝，但是真正懂得欣賞的人可遇不可求。這四片寶貝本來我想要八千的，不過有個詞說的好，‘七上八下’嘛。我讓你‘上’一‘上’，七千就算了，大家交個朋友，如何？”
中年人聽了江若雨的話愣了一下，隨即哈哈笑了起來：“你這小姑娘真有趣，‘七上八下’？原來還是這麽解釋的？哈哈，好，就這麽決定了，你痛快我也痛快，七千就七千。”
江若雨聽了嘿嘿直笑，點了點頭繼續吃她的韭菜盒子。能賣出去就是好事，有了這筆錢，她的計劃也比較好起步。
中年人這時候撩起衣擺，從後腰那拿出一個大哥大來，咚咚的按了幾個號碼，“喂？嗯，送七千塊錢過來……嗯，我在馬路對麵呢。”
江若雨一邊咬著韭菜盒子一邊眼巴巴看著中年人手中的大哥大，這年頭，用這個“大家夥”的人可都是“款爺”啊。馬路對麵？轉頭看向窗外，此時正有一個拿著公文包西裝筆挺的年輕人收起大哥大，向小吃部走來。
果然是有錢人，這麽遠一點距離還打個電話過去，就不能走兩步自己過去拿錢啊。
江若雨心中腹誹，低著頭和韭菜盒子作鬥爭。這小吃部的手藝不咋地，韭菜盒子餡兒裏隻有韭菜，連個雞蛋皮都沒看見，而且還整鹹了，吃的江若雨直口渴，連灌下去兩杯免費的茶水這才舒服一點。
兩個韭菜盒子外加兩杯水下肚，江若雨滿足的眯起眼睛，這時候那個西裝筆挺的青年也走了進來。
中年人衝小劉點了下頭。小劉立刻從包裏拿出一疊鈔票從窗台下麵隱蔽之處遞給江若雨。江若雨接過錢來熟練的點了一遍，一張不差，放下書包將錢隨便扔到裏麵，然後把裝著青花瓷的塑料袋遞給了中年人。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生意做的痛快，今天謝謝叔叔了。”江若雨若無其事的背上裝了“巨款”的書包，對中年人擺了擺手，然後大步走了出去，不一會就消失在市場裏。
中年人將手裏的碎片遞給小劉，目光一直盯著江若雨離開的方向。見到七千元的“巨款”麵不改色，談吐大方不做作，對古董也相當懂行。這個小女孩雖然穿著打扮樸實，但是氣度絕對不是一般的初中生，站起身，中年人向外走去，心中暗道：莫不是圈內的某人又在培養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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