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另有隱情
其實對徐子賢說了那麽多的狠話,江若雨也隻是當時心裏覺得爽了一下子而已。等她堵著氣回到家,洗了個涼水澡冷靜下來之後,江若雨心裏也很是難受。
徐子賢也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她幹嘛還去刺‘激’他?不理他不就得了麽。
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已經無法收回了。江若雨也不想再在這件事上糾纏下去。隻能說,她遇上王毅石是她倒黴。徐子賢生為王毅石的兒子,也是他倒黴。
接下來的日子,江若雨把‘精’力從書本上分出來一半,用來準備九月一日即將到來的“尋寶大賽”。她找小四研究過了,他們現在手裏並沒有什麽出彩的寶物,想要奪冠並不是那麽容易,這樣倒不如雙管齊下,這段時間盡量去搜羅,如果找得到出彩的寶物當然可以參賽,找不到合適的,他們就等到尋寶大賽海選的時候,想辦法在寶物聚堆的時候檢漏,撈上一筆。
而同時,江若雨其實也在想,古玩固然可以作為她累積金錢的手段,但想要賺大錢也並不是長久之計。因為想要遇上值錢的寶物,不光要看眼光,還要看運氣,這實在是靠天吃飯的活。讓爸爸認祖歸宗,到時候白家固然可以為她所用。但是白家畢竟不是全由她來‘操’縱。她想要的,是完全屬於自己的一個勢力。她要強大自己,豐滿羽翼,不然怎麽和財大氣粗的遠東集團抗衡。
不知不覺間,江若雨都沒有發現她的想法已經隨著現實而改變了。起初,她隻是想平平安安過著小康生活,現在這雖然還是她的夢想,但是現實就是那麽殘酷,她如果不強大,家人就會遭殃。她其實也早有感覺,自從和王毅石死破臉開始,她的生活就不可能平淡下去。隻不過想法雖然變了,但是她的目標一直沒變。她要的,就是家人平安而已。
高大的楊樹遮住了大半陽光,散落樹下斑駁的‘陰’影。小路的一旁,有老人貼著牆根坐著小馬紮聊天,這時候江若雨則是和王瀟坐在他家的院子裏,一人一張藤椅,開著院‘門’,看著外麵偶爾駛過的車輛‘激’起路麵上的灰塵。
王瀟白皙修長的手執黑子,輕放在木頭的棋盤上,臉上表情淡淡的,聲音平和的說:“包子,你輸了。”
江若雨差點把棋子兒吞下去,小手撥‘亂’了棋盤:“不玩了不玩了,五子棋你都贏,不玩了。”
王瀟隻是笑,隨手遞給她一杯菊‘花’茶,“喝點這個,消消火氣。”語氣中竟帶著些調侃。
江若雨氣哄哄的接過茶杯,咕咚咕咚的灌了個幹淨,才用手背抹了把嘴:“狐狸,你爸爸的事怎麽樣了?有沒有新進展?”
王瀟隻是攤了下手,拿起茶杯悠哉的抿了一口。
江若雨一看他這老神在在的樣子,不到二十歲的人,怎麽氣質卻像個老頭子似的,不僅犯了個白眼,轉移話題說:“尋寶大賽你幹爹準備參加嗎?”
王瀟放下杯子,將背部全部重量放在椅背上,閉上眼睛淡淡的說:“他說他最近沒有心思,不想參加了。”
一想到他們家發生的事,江若雨也能理解夏鵬飛的心情,“嗯,那你呢?”
“我?”王瀟眯起眼睛看她,“我又沒有什麽像樣的玩物,沒什麽好參加的。不過等到海選的時候,我想去看一看。”
江若雨聞言笑了,也舒服的靠在椅子上:“哎,咱們的想法都一樣,我也是想那時候去檢漏的。我都跟小四說好了,到時候他也會去幫忙。隻不過學校那裏可能要撒謊請假一下了。”
“嗯。”
一陣微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江若雨舒服的閉上眼睛,雙手撫著藤椅的扶手,歎息道:“狐狸,你說以後要是能永遠都這樣該有多好。”
王瀟睜開眼睛看向她,他的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江若雨姣好的側臉。白淨的皮膚在斑駁的樹影下如‘玉’一般晶瑩剔透,長長的睫‘毛’像一麵小扇子,在眼瞼下投下半圓形的‘陰’影。紅潤的嘴巴微微抿著,笑的很幸福。
王瀟的目光柔和下來,“你的要求真低。”
江若雨笑,還是閉著眼睛,懶懶的說:“是呀,我的要求一直都不高。隻要家人平平安安的,快快樂樂的,我能上個大學,找個工作,然後在找個好老公嫁了。以後平平淡淡的過一生。我覺得這就是最美好的生活了。隻可惜……”
歎了口氣,江若雨睜開眼睛,看著院‘門’口那裏的一撮小草,“我現在是身不由己,也不知道王毅石那個變態到底為什麽要害我家人,但是為了我爸媽,我必須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王瀟仰著頭,看向湛藍的天空。有一群白鴿飛過,給安靜的天空帶來一絲生氣。
“包子。”
“嗯?”
“別愁,我會幫你的。”
“嗯,我知道。”
江若雨笑著閉上眼睛,靠在藤椅上感受著微涼的風。能這樣和狐狸安靜的說說話,真的很幸福。好像所有的煩心事都可以忘的煙消雲散一般。
如果不是手機這個時候震動起來,江若雨恐怕要在王瀟家睡著了。拿起電話有些火大的接起來,卻在聽到季子‘玉’聲音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即吼道:“喂黃‘毛’猴子你活膩味了吧你這是懷疑我爸爸是不是……哼,我是百分之百相信我爸爸的話果然你還是幫著你家人的……切,我會怕對峙?要是真那樣那天你姥爺為啥不說……好吧。”
見她掛了電話,王瀟問:“怎麽了?這麽生氣。”
“還不就是我爸的事麽。我想讓我爸爸認祖歸宗,這樣有白家的庇護王毅石就會有所顧忌了。我那天碰上季子‘玉’,跟他商量了一下,他剛才打電話來,居然說我爸當年離家出走的事另有隱情,讓我去醫院在問問我爺爺。當時在醫院說的那麽清楚,我爺爺也沒有什麽反對,他現在這麽說不就是說我爸爸不對麽”
一看她說的這麽義憤填膺,王瀟笑了一下:“你爸爸當時出走的時候多大?”
“七八歲吧,怎麽了。”
“七八歲的孩子,看到的東西或許是片麵的,我覺得季子‘玉’說的對,你應該去聽聽你爺爺怎麽說。”王瀟淡淡的說完,又補充道:“你不要因為向著你爸爸,就覺得他說的一定就是真相。他所說的事情不假,但也隻是他一個人的角度看到的啊。”
江若雨心裏本來還是有些生氣的。但王瀟的聲音醇厚,讓人感覺不到一絲厭惡,即使是提意見也讓人覺得無比熨帖。而且客觀的說,她確實也應該聽一聽爺爺怎麽說。畢竟不論事情如何,她要的結果都是讓爸爸認祖歸宗。
“好吧,那我去看看。”江若雨起身,撫平裙子上的褶皺:“狐狸,我先走了啊。”
“嗯。用我送你去嗎?”
“不用了。”
江若雨擺擺手,向著院‘門’口走去,到得臨出遠‘門’的時候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問:“狐狸,你高二學文還是學理?”
王瀟一怔,隨即輕聲道:“學理。”
江若雨笑了一下,“哦。那我走了,拜拜。”
“拜拜。”
邁出院子,江若雨快走了幾步,在胡同口停下了腳步。心湖中就好像投入一顆大石頭,‘波’瀾之後就隻剩下沉重。她憋了一個假期了,今天終於忍不住問出口。雖然得到的答案是預料之中,可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失落的。
和狐狸在一起都已經成了習慣,她不想跟他分開。但轉念一想,反正都是在一個學校裏,要見麵也容易,況且晚上還可以一起上自習呢,也沒有什麽好難過的。狐狸數學那麽好,不學理科就可惜了。
江若雨向來神經粗,轉眼間那些失落就煙消雲散了。
趕到醫院的時候是下午兩點多,江若雨去買了一大束鮮‘花’,還有一個果籃,隨著記憶走進了住院部大樓。來到了那天那個單人高級病房。
抬起手輕輕叩‘門’,幾乎是同時,病房‘門’就被打開,季子‘玉’看到她笑著說:“來了,快進來吧。”
一切的陳設還和那天的一樣,隻不過病‘床’上的白成悟不像那天那樣死氣沉沉,此時他靠著枕頭坐著,手上雖然還紮著針,臉‘色’也不好看,但是顯然‘精’神很好。
見到江若雨,白成悟的眼裏都是欣喜:“小雨,快來坐,快來坐啊。”
江若雨放下鮮‘花’和果籃,走到‘床’邊坐下。其實如果拋開爸爸對他的仇恨,江若雨對這個老人還是蠻喜歡的。因為他長了一張慈祥的臉,他的長壽眉和嘴角親切的笑容讓人覺得很有好感。
“爺爺。”江若雨輕輕的叫了一聲。
就是這簡單的兩個字,讓白成悟立刻熱淚盈眶。他不顧手上還紮著針,蒼老的手抬起來,猶豫了半晌,也隻是拍拍江若雨的肩膀。
“好,真好。小雨,爺爺今天真開心。”
白成悟這樣,讓江若雨心裏湧起一些愧疚。她是為了保護爸爸,要讓爸爸認祖歸宗了,才叫了一聲爺爺。要是沒有這個原因,她是不是還在跟著犯倔呢。她這樣是不是太自‘私’了呢?
矛盾的皺眉,半晌,江若雨才笑著說:“爺爺,我聽季子‘玉’說,當年的事情還另有隱情,你能不能告訴我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