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太過分了！
葉拓來江若雨家拿了王毅石的手機就急匆匆的離開了。臨走前他還非常誠懇的表達了對江若雨的崇拜。他辛辛苦苦忙碌了這麽長時間，都沒有江若雨狗屎運爆發來的有用，感情以前兄弟們那無數個無眠夜用來盯梢，所有一切都是白費的？要不怎麽他們什麽線索都沒發現。
江若雨在家裏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下午張靜楓和夏鵬飛才把倆孩子送回來。晚上一起吃過飯，江若雨就上床睡覺了，明天還要去白氏看看，她不能再繼續偷懶了。
淩晨一點半，萬籟寂靜，窗外飄起鵝毛大雪，家裏隻有幽暗的牆壁等亮著，臥室裏一家四口睡的正香甜，江若雨的手機突然唱起歌。
江若雨一個激靈坐起來，竄下地拿了電話去客廳接起來，心裏有些埋怨自己，怎麽剛才睡覺前沒有先關機呢。要是孩子被嚇醒了怎麽辦。
“喂？”
“小雨，你趕緊來第一醫院，我姥姥要不行了”
季子玉的聲音驚慌失措，江若雨從來都沒見他這樣慌張過。剛才的埋怨沒有了，江若雨連忙應道：“好好，你先別著急，我們馬上去”
掛了電話回到臥室，王瀟正在哄兩個被驚醒的孩子睡覺，低著頭低聲問：“誰的電話？”
“季子玉的，朱小麗不行了。”
從上次住院到現在，也沒有超過半年時間，江若雨想不到一個人的死亡居然會來的這麽快。
王瀟站起身問：“現在去醫院嗎？”
“嗯，我得去看一下，你在家照顧著孩子吧。”
王瀟蹙眉，果斷的拒絕：“不行，大半夜的我不放心你自己走，你能不能稍微等幾分鍾，我打電話讓我媽來幫忙照顧一下孩子？”
江若雨白了王瀟一眼：“你可真不公平，你不放心我走夜路，就放心咱媽走夜路了啊？”
“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再說還有咱爸呢。你先穿衣服我，咱爸媽十分鍾之內就來了。”
同一時間的第一醫院的某高檔病房門前，已經擠滿了人，任何人路過這裏都要納悶一下裏麵住的到底是什麽大人物，因為所有擁擠在走廊裏的人無一不是衣著不凡的。
病房中，朱小麗癱在**，鼻子上插著氧氣，抬頭紋都開了一半，蠟黃的臉上逐漸呈現灰白之色，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白正紅的眼睛已經哭腫成兩個桃子，用棉簽沾濕了為母親潤濕嘴角，低聲道：“媽，你沒事的，你肯定沒事的。”
季子玉的眼睛也紅的跟兔子一樣，所有人心裏都清楚，那一句“沒事的”隻是安慰朱小麗罷了，她的生命恐怕已經快要走到盡頭了。
“子玉啊，子玉……”朱小麗的聲音混糊不清的從氧氣罩裏傳出來。
季子玉忙撲到床前，將一直沉默的季傑推開：“姥姥，我在呢，你有什麽話就告訴我，我聽著呢啊。”
朱小麗強睜開眼睛，發黃的眼珠從死寂中透出了一線馬上要燃燒殆盡的光。一直癱瘓的老太太居然雙臂用力撐著床榻，想要自己起身。
季子玉心中一涼，有一種鹹鹹的感覺在流淌。他知道，朱小麗這一坐，等躺下的時候八成就什麽都不會再知道了。
眼淚流下來，滴落在老人的手上，季子玉扶著朱小麗坐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懷裏。哽咽著說：“姥姥，我在呢，你想說什麽？”
朱小麗目光轉向季傑和白正紅，勉強抬起手揮了揮手，斷斷續續的說：“你們出去，出去，我有事……跟我孫子說。”
“媽”白正紅嗚咽著捂住嘴。
“出去吧，出去。”朱小麗目光朦朧的望著女兒的臉，她知道，這或許是他們娘兒倆最後一次見麵了。這樣傷心的時刻，她不希望女兒去承受。
看向季傑：“姑爺，對正紅，好一點。”
“媽媽”白正紅聽到母親類似遺言的話，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季傑摟著白正紅的腰，讓她靠著自己的肩膀，對朱小麗鄭重的點頭，“放心吧媽。”
“好。”朱小麗的臉上綻放出微笑，皺紋擠出的都是死亡的訊息。
病房裏空了，朱小麗靠著季子玉，儀表上跳動著的訊息顯示朱小麗現在還有生命跡象，但是越來越讓人無奈的指數卻讓季子玉心中一片淒涼。
“子玉啊。”
“姥姥，我在。”
“姥姥，就有一件事，一件事情要說，你能答應姥姥嗎。”
“能，姥姥你說，我什麽都答應你。”
朱小麗欣慰的笑，身體越來越沉，已經完全靠著季子玉的支撐，聲音也漸漸弱了下去：“白氏，是你姥爺的心血，你，你一定不能讓白氏分裂。”
季子玉一愣，“姥姥……”
“白氏，分白派和江派，外麵，外麵的人都在猜測咱們，你姥爺創業不容易……咳咳”
“姥姥，我知道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不會讓白家分裂”季子玉拍著朱小麗的後背幫她順氣。淚如雨下。
朱小麗欣慰的笑笑，將全部重量都放在季子玉身上，布滿皺紋的手抓住季子玉的手，“子玉啊，子玉……”
“姥姥媽，爸姥姥你別死啊”
季子玉大哭的聲音將病房門外的人都引了進來，剛剛趕到的江若雨和王瀟也在其中。
還是來晚了啊。
江若雨呆站在病房門口，看著白大褂在床前進行急救，看著季子玉白正紅等人呼天搶地。感覺這個世界上都已經和她遠離了，時間倒流，她好像回到了爺爺去世的那年。
其實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永恒。所有的事情都有始有終。每個人即便再不願意，也會走到終點。當年的爺爺是這樣，現在的朱小麗也是這樣。無論這一生做過什麽，到最後終歸是要歸於塵土。那她的親人呢？她和王瀟呢？
王瀟扶著江若雨站在一旁，用袖口幫她擦眼淚。知道她在觸景生情，也知道當年江若雨的爺爺去世給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那時候他無奈，不能陪她。現在他可以站在她身邊給她力量和平靜。
朱小麗的遺願隻有那麽一個，也隻有季子玉知道。她也下葬在馬鞍山公墓，距離白成悟的位置隻差幾個，但終歸是沒有同一個墓穴。江若雨為她線上一束**的時候，心裏也在悲歎，這大概就是舊社會女人的悲哀吧。是妾，永遠是妾，就算付出再多，就算陪伴再久，到最後也始終都坐不上那個正位。
母女連心，就算白正紅平時再強悍，失去了朱小麗，她也依然丟了魂一樣。跪在墓碑前泣不成聲。
季子玉和她媽媽是差不多的心情，隻不過他是男人，男人在某些程度上，是沒有權利這樣哭泣的。
“季哥。”
一聲甜膩的召喚，讓墓碑前的江若雨一家和季子玉等人都回過頭。許小蕊穿著火紅的狐裘大衣，大冷天的居然還敞著懷，長發在頭頂挽成一個發髻。
她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妖嬈，可最讓人覺得刺眼的，是她領口裏若隱若現的那一串翡翠項鏈。
江若雨皺著眉看著一步三晃扭腰擺臀的許小蕊，以及她脖子上的祖母綠，抬起頭看著王瀟，低聲道：“事情要壞。”
江若雨想到的，王瀟當然也能想得到。朱小麗一死，白氏就要變天了。不用外人來搗亂，事實上外人也沒有那個能力，隻季家的人，就能讓白正紅去掉半條命。
“季哥”
許小蕊走到季傑跟前，溫柔的望著他，大眼睛裏盈滿了淚意：“你都這麽久不來看人家，人家想你嘛。”
季傑麵上一紅，佯裝緊張的看了一眼直勾勾盯著他的白正紅和季子玉，推開許小蕊纏上來的胳膊：“你怎麽來了”
許小蕊撅著嘴：“人家想你啊。”邊說話，邊用手指纏著脖子上的祖母綠項鏈。
白正紅和季子玉此時同時看到了那串當年曾經送給江若雨，後來又被朱小麗要回去的祖母綠，詫異的看向了季傑。
季子玉氣的臉色發白，怪不得他在姥姥的遺物中沒有看到項鏈，當年這東西送給江若雨，他還想等姥姥去世了，把這個東西換給江若雨，也算是有始有終呢。想不到他爸爸居然這麽過分，把這麽珍貴的項鏈送給這個女人了
“季傑，你什麽意思”白正紅再也受不了了。周圍的那些季家的親戚在挑釁她，許小蕊的目光中充滿了勝利者的炫耀。她雖然是父母都不在了，可也還不至於要受這樣的窩囊氣，哪有誰家的男人找小三找的這麽光明正大的，她的臉往哪擱啊
“你把項鏈摘下來，趕緊滾開”白正紅推開兒子，上前去搶許小蕊脖子上的項鏈。
“啊季哥你看啊，救命啊，救命啊”
許小蕊尖叫閃躲，四隻手互相攻擊，抓頭發，撓臉，踢腿，好像偏要將對方置於死地一樣。
江若雨之再也看不下去了，這個時候季傑的兄弟姐妹們都在看熱鬧。居然沒有一個出來攔著的，季傑尤其可惡，看著正妻和小三對打居然無動於衷，還麵帶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