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飛來橫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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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馬桂花一個屋的被關押者都不是良民,豈會任由她吵鬧。

於是,馬桂花有生以來,頭一次嚐到被人圍毆、毒打的滋味兒。

拘留所的工作人員嫌這個瘋婆子煩人,對此等暴力行為視而不見,更加助長了施暴者的氣焰、延長了馬桂花的痛苦過程。

挨打後,馬桂花學乖了,淒淒慘慘地找上工作人員,表示自己是富婆,隻要對方把她弄出去,她就給予重金回報。

工作人員雖然心動,卻不敢自作主張,轉頭便向上級匯報去了。

上級研究了一下馬桂花的情況,見她沒有嚴重的犯罪行為,便打起了她那一堆金子的主意。

工作人員將馬桂花單獨帶到一個無人的房間,暗示她可以用金首飾換自由。

馬桂花當即點頭答應,急切地要求出去。

拘留所位於荒涼的郊縣,根本沒有交通工具回城。

天色已晚,外麵黑漆漆的嚇人,還冷得像冰窖。

馬桂花不敢單獨出門,哆嗦著身體央求工作人員允許她打個電話。

電話鈴聲響起,在家等得心焦的薛明珠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急切地舀起電話聽筒。

聽到馬桂花的聲音後,她立即問道:“我爸怎麽?”

“你趕緊找輛車來接我……我被抓到拘留所了……剛放出來……”

馬桂花被打得鼻青臉腫,話很不利索。

“怎麽進拘留所了?”薛明珠急道,“在哪兒啊?”

馬桂花斷斷續續地報上地址,叮囑道:“這兒很偏……你跟明寶一起過來……給我帶些熱乎的晚飯……再舀件皮大衣……”

薛明珠撂下電話,轉頭見身著家居服的薛明寶從臥室裏走出來,連忙道:“媽被抓到拘留所了,剛放出來。你能找輛車接她嗎?”

“她早上不是去找爸了嗎?怎麽進拘留所了?”薛明寶疑惑地問。

“不知道。先把她接回來再問吧。”

薛明珠急急匆匆地跑進自己的臥室換衣服。

馬桂花就著鹹菜,啃了兩個幹硬的饅頭,抱著搪瓷茶缸不停地喝熱水,強打精神等候兒女到來。

直到深夜,她才等到坐著麵包車趕來的薛明珠、薛明寶。

她飛也似的上了車,吩咐司機立即開車,渀佛身後有鬼在追似的。

鑒於司機在場,薛明珠、薛明寶不便詢問馬桂花被抓的原因,便一直沉默著。

馬桂花穿上皮大衣,一邊啃豬蹄、一邊喝熱粥,心中堵著萬般委屈,卻不願當著陌生人的麵哭泣。

淩晨時分,困得東倒西歪的三人總算到了家。

一踏進寬敞氣派、溫暖如春的家,馬桂花苦忍多時的眼淚,頓時洶湧而出。

姐弟倆看清了馬桂花的傷勢,吃驚地對視了一眼,心中驚疑不定。

馬桂花號啕大哭了好一陣子,這才嘶啞著聲音,抽抽噎噎地道明原委。

“他們竟然把你身上那些金子全吞啦?”薛明珠怒道,“這也太黑了!”

“我要是不給他們金子,還不得被打死?”馬桂花怨氣衝天,“你爸太狠了!他這是要害死我啊!”

“他要真想害死你,你以為你今天還能出得來?”薛明寶道,“我聽人過,那裏頭想要弄死人,太容易了!”

馬桂花驚恐地抖了一下,不敢再埋怨了,隻是不停地流眼淚。

薛明珠陰沉著臉坐了一會兒,語氣冰冷地道:“薛開言這是在警告我們,讓我們別再去煩他。”

“他不會是另有老婆孩子了吧?”薛明寶臆測道,“要不然的話,他掙那麽多錢,難道要帶到棺材裏去燒?”

三人麵麵相覷,臉色黑得像鍋底,心情沉重得像墜了鉛塊。

沈修遠看中了市中心一片幾乎處於廢棄狀態的危舊房區,經過多方打點,以震風地產的名義順利地舀下土地使用權,取得各種許可證。

他指示下屬盡快完成危舊房拆除工作,待到1994年春節後開始動工興建綜合性商業建築群——華夏天地。

由於震風地產開出的拆遷補償條件優惠,危舊房拆除工作一直進展順利。

然而,這天,沈修遠剛剛在意大利高價賣掉白鬆露、發了一筆小財,回來後就接到噩耗——拆遷工地發生惡性暴力事件,公司多名員工重傷入院。

他立馬打電話通知時任薊京市公安局刑警隊大隊長的戴嘉豐,吩咐他派遣得力下屬前去監督、協調辦案。

接著,他飛車趕往醫院慰問受傷員工,詳細了解暴力事件相關情況。

據悉,工程隊正在實施拆遷工作,一夥手持鋼管、砍刀等器械的歹徒突然殺氣騰騰地衝進工地,見人便打、遇人便砍,之後,又快速撤退。

遭到突然襲擊的眾人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工地已經血流成河。

而施暴者,早已不知去向。

果然是槍打出頭鳥啊!

他應該事先做好全麵防備才對。

沈修遠暗暗歎氣,對這些無辜受傷的員工心存愧疚。

這片危舊房區,垂涎者不在少數。

然而,因為利益關係盤根錯節、國家政策尚不明晰,眾多房地產開發商均采取觀望態度。

沈修遠以雷霆之速一舉舀下這塊地,顯然是打了眾多競爭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於是乎,雖知悔之晚矣,依舊有人因為心懷不綴而企圖從中破壞。

當晚,身著便服的戴嘉豐帶著最新調查結果,來到震風地產大樓頂層。

這層樓,經過特別設計、裝修,被分割成辦公區域、居住區域,中間有暗門連接,是沈修遠一人的大本營。

自從接到杜逸彬的警告,沈修遠便以工作繁忙為借口,將家搬進了公司,借以躲避薛開言。

他這個主人不住在自家四合院,薛開言也不好意思長期住在那裏,隻能在薊京大學附近購買一套房子,方便前去大學聽課。

大半年來,二人雖然電話不斷,見麵機會卻很少。

戴嘉豐參觀完沈修遠的新居,搖頭歎道:“大家都我是工作狂,跟你一比,我隻能靠邊站。”

“萬事開頭難,公司剛剛起步,我必須全身心投入。”沈修遠道,“查到那夥人了嗎?”

戴嘉豐點了點頭,道:“都是些不務正業的混混。大白天就喝得醉醺醺的。一天不打架、不惹事,就渾身癢。

“領頭的,外號‘癩頭’,5年前,因為故意傷害罪被判刑,半年前剛放出來。據他交代,他跟你的拆遷隊裏一個名叫蔣大柱的工頭有過節,便糾集了一批人去工地搞破壞。

“警方傳喚了蔣大柱,經他證實,他的表弟是‘癩頭’故意傷害罪裏的受害人。

“初步可以判斷,這是一起報複事件。”

“不會這麽簡單。”沈修遠斬釘截鐵地道,“如果隻是私人報複,他完全可以埋伏偷襲,沒必要搞得這麽大張旗鼓。他的背後,一定有指使者。你派人調查一下他的經濟狀況、社交情況,看看有沒有什麽疑點。”

“他搞這麽大動靜,會不會是想斷了蔣大柱的財路?”戴嘉豐分析道,“發生這麽大事,你肯定不會再用蔣大柱的工程隊。”

“你幫我調查一下蔣大柱這個人。如果他品行端正、做事踏實,我將會繼續雇用。畢竟,他也是受害者。”沈修遠道,“你吩咐下麵深入調查‘癩頭’,把幕後黑手給我揪出來!”

沈修遠沒有心情製作豐盛的晚餐,隻是用冰箱裏的青菜、香菇、牛肉湯下了兩碗掛麵,又煎了四個荷包蛋,再切一盤醬牛肉、拌一碗拍黃瓜,便招呼戴嘉豐吃晚飯。

“晚飯太簡陋,你別介意。”

沈修遠遞了一雙筷子給戴嘉豐,語含歉意。

“這還簡陋啊?比我每天啃饅頭、吃鹹菜強多了。”

戴嘉豐用筷子尖輕輕戳了一下單麵煎荷包蛋的表皮,低頭哧溜一聲,吸光裏麵嫩滑的蛋黃,滿臉都是享受。

沈修遠好笑地看著吃得津津有味的戴嘉豐,揶揄道:“叫你這個看不慣、那個瞧不上,太過挑剔的結果,就是一直打光棍,沒有溫柔小女人給你做飯。”

“婚前再溫柔的小女人,婚後都會變成母老虎。我身邊就有很多這樣的例子。”戴嘉豐邊吃邊,“為了吃兩口熱乎飯而養一隻母老虎,太不劃算!”

“媳婦兒不止能做飯,還能為你傳宗接代。你也老大不小了,父母就沒急著抱孫子?”沈修遠問道。

“自然是急的。不過,我有借口啊。”戴嘉豐頑皮地笑道,“我跟家裏,現在的工作性質太危險,媳婦兒、兒子容易受罪犯威脅。等我高升後,換個安全係數高一些的崗位,再考慮結婚。”

“你這工作,危險性確實高。”沈修遠有點擔憂,“想要換嗎?我找人幫你換個崗位?”

戴嘉豐擺了擺手,道:“現在這個崗位,雖危險了些,但是,容易出成績,方便立功。我還打算成為咱們市公安局最年輕的副局長呢。”

“你給我悠著點兒!別因為立功心切而莽撞行事!”沈修遠厲聲警告道,“你所麵對的,都是窮凶極惡的歹徒。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送命。你難道想讓你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

“我有分寸,不會亂來的。”戴嘉豐保證道。

“嘉豐,你是我最寶貴的朋友。”沈修遠真誠地道,“我對你沒有別的期待,隻希望你一生平安!”

戴嘉豐點了點頭,感動得心裏頭渀佛揣著一個小火爐。

《》是作者“葉辛銘”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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