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門和窗
劇組為了拍攝，租下了前後兩條街道的上的兩排獨立公寓，這樣既可以當做拍攝的場地，又能充當劇組人員的住所，不得不說，米拉麥克斯不是很好的財務狀況，讓他們摳門到了一定的境界。
“哈維給出了兩千萬美元的投資，而且到現在資金還沒有完全到位，除去劇組人員的報酬，能夠用來拍攝的錢少之又少，我現在恨不得把一美分掰成兩半來花！”
劇組主創人員居住公寓的餐廳中，正在進行著一場晚餐，因為投資不是什麽保密的事情，大衛?芬奇坐在餐桌前抱怨著資金緊張。
“兩千萬美元確實是少了點。”
瑞恩附和了一句，他隱約記得，前世這部電影的投資是六千萬還是七千萬來著，當然，十年後的美元與現在不能比。
“就算這樣，哈維還告訴我最好能把宣傳的費用省出來，上帝啊！他不如直接把我賣掉算了。”
看起來大衛?芬奇確實很為資金頭疼，這種事情別人是幫不上忙的，隻能發出一陣善意的笑聲。
“妮可的培根煎蛋還沒好？我去廚房看看。”瑞恩記得剛才阿爾也進了廚房，這個家夥雖然既風趣又隨和，卻是一個老牌的花花公子。
果然，瑞恩剛走到廚房的門口，就聽到了阿爾的聲音，“妮可，你的廚藝真不錯，這培根煎蛋別有風味。”
“是嗎？原本我不怎麽下廚的，這幾年因為要照顧瑞恩，才漸漸鍛煉了出來。”妮可的笑聲也傳了過來。
“你們的感情真好，你沒想過給瑞恩找一個父親嗎？”
“別開玩笑了，阿爾，瑞恩隻是我弟弟。”
瑞恩幹脆直接走了進去，先看了看在做著培根煎蛋的妮可，又看了看站在旁邊的阿爾，毫不客氣的說道，“嘿，阿爾，別想打妮可的主意！否則我會給你好看。”
“嘿，瑞恩，你這個人小鬼大的小家夥。”阿爾搞笑的瞪大了眼睛，看起來真像聞香識女人中的盲人上校。
“我說的可是實話，阿爾，我會中國功夫的！”說著，瑞恩擺了一個不倫不類的太極起手式。
阿爾?帕西諾嗬嗬的笑了起來，輕輕拍了拍他的頭頂，率先走出了廚房。
“好了，瑞恩，不要鬧了，幫我端一個盤子出去。”妮可解下圍裙，遞給瑞恩一個裝滿了培根煎蛋的白瓷圓盤。
盡管晚餐並不豐盛，卻勝在人多熱鬧，尤其是在吃到一半時，擔任著製片人的哈維?韋恩斯坦開車從紐約趕了過來，這個胖子現在的事業才勉強進入正軌，還沒有後來那麽膨脹，再加上八麵玲瓏的本性，一時間客廳中的氣氛變得更加熱烈了。
“跟兒童協會的人打交道太麻煩了，他們不但要規定瑞恩每天的工作時間，還要詢問家庭教師情況和學習進度，過幾天還要派人來查看，我真是要瘋了。”哈維?韋恩斯坦坐在餐桌前，對著妮可和瑞恩抱怨。
“那不關我的事情。”瑞恩聳了聳肩。
“不關你的事？瑞恩，話可不能這樣說，當初是你不讓我們安排家庭教師的，還跟說我讓狗屁的兒童協會見鬼去吧。”
“我說過嗎？我不記得了哎。”看到妮可有些轉黑的臉蛋，瑞恩想都沒想就矢口否認。
“呃……”哈維?韋恩斯坦愣了一下，接著說道，“好吧，等兒童協會的人來了，我就把電影劇本扔給他們，讓他們看看，能寫出這樣劇本的孩子還需要見鬼的家庭教師嗎？”
“放心，哈維，找個臨時演員到時冒充家庭教師好了。”瑞恩完全就是在出餿主意，“以我的水平應付他們隻是小意思而已。”
“等等！”阿爾?帕西諾突然揮手打斷了場中的對話，“劇本？這部電影的劇本嗎？瑞恩?詹金斯……不會吧！”
阿爾吃驚的看了過來，眼睛瞪得像銅鈴似的，仿佛看到了火星人一般，“哈維，你的意思是說劇本作者後麵的那個瑞恩?詹金斯，和我對麵坐著的那個小家夥是同一個人？”
“是啊。”哈維?韋恩斯坦點了點頭，奇怪的問道，“你不知道嗎？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嗎？”
“噢，上帝啊！”阿爾?帕西諾捂住了額頭，“我一直以為是兩個同名同姓的人來著，見鬼！瑞恩，你為什麽從來沒有說過劇本是你寫的？”
“嘿，阿爾，你從來也沒有問過啊！”瑞恩一臉被冤枉的表情，“難道要我跑到你麵前，翹著尾巴說，阿爾?帕西諾先生，《第六感》這個劇本是我創作的，你快誇獎我吧，求求你表揚我吧。”
瑞恩的話配合上他的動作和表情，看起來滑稽極了，引得眾人不禁同時笑了出來。
笑過之後，阿爾還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先看看大衛?芬奇，又看看哈維?維恩斯坦，再看了眼妮可?基德曼，三人都在點頭確認著這是事實。
“很吃驚對嗎，阿爾？”哈維?韋恩斯坦似乎是有同感，“我和大衛在剛剛聽到這個消息時，不比你好多少，而且……”
他看向了坐在一起的妮可，瑞恩，還有金絲莉，“你們太不夠意思了，這麽重要的消息竟然一直瞞著我？”
“重要的消息？”三人互相看了看，顯然都不明白胖子先生說的是什麽事情。
哈維?韋恩斯坦幹脆不再囉嗦，麻利的從公文包中取出了一份《紐約時報》的周末增刊，直接翻到了暢銷書排行榜那一頁，“最新一期的暢銷書排行榜，第五位《侏羅紀公園》，第三十一位《瑞恩故事集》，還有一本沒有進入排行榜的《哈利波特與魔法石》。”
“如果不是我上個周末買了一份《紐約時報》，如果不是我看到這些書的行文風格與《第六感》劇本如此相似，如果不是這些書作者後麵的名字都是瑞恩?詹金斯……”
“得了吧，哈維，我承認那三本書都是我的作品。”瑞恩攤了攤手，這又不是不光彩的事情，沒什麽不好承認的。
“噢，上帝啊！”盡管早就想到了這個答案，以哈維?韋恩斯坦從商多年的定力，還是忍不住發出了低聲驚呼。
另一旁的阿爾?帕西諾和大衛?芬奇同樣好不到哪裏去，尤其是大衛?芬奇，正舉著叉子將一塊培根煎蛋往嘴裏送，但此時就像是被人按下了暫停開關一般，直愣愣的坐在那裏，動也不動。
而阿爾幹脆將那份增刊從哈維?韋恩斯坦的手中搶了過來，仿佛隻有自己親眼確認了才會相信。
直到幾分鍾以後，餐廳中的其他人才平靜了下來，隻是看向瑞恩的眼神全都變了，如果說他能寫出《第六感》這樣的劇本，還可以用靈感爆發又結合了本身經曆來解釋，那這些作品呢？
《侏羅紀公園》可是在1986年就出版了，那時他才多大？六歲多點不到七歲而已，別的孩子這個年齡還在玩著過家家，擺弄變形金剛和芭比娃娃，他卻開始寫書了。
如果是別人，他們還會懷疑是不是有人代表，但他那時還是福利院中的一個孤兒，既沒錢又沒勢，會有人腦袋進水了去給他代筆？
何況，自從開機這些天以來，這個男孩的表現都落在了他們眼中，這是個早熟、聰慧又喜歡異想天開的孩子，甚至他們經常覺得自己在跟一個成年人對話，還有他在拍攝中所展露出來的出色演技，這些都說明了什麽？
難道說上帝在給他關上了一扇窗戶的同時，還給他開了一扇門，而這扇門還是凱旋門！
到了此時，除了瑞恩三人，其他人已經沒有了吃東西的**，討論著什麽離開了餐廳。
即便發生了這樣那樣的插曲，但拍攝依然還要繼續，在瑞恩和哈維?韋恩斯坦的請求下，其他人默契的沒有將這件事情傳到外麵。
但瑞恩配合劇組應付過了兒童協會的人之後，總覺得胖子先生在策劃什麽，尤其是看向自己的眼睛，就像是餓狼見到了鮮肉。
就像是以前說的那樣，演員的狀態總有起伏，阿爾這種老戲骨在自我調節方麵最強，其次就是瑞恩，而妮可在最主要的三名演員中竟然排在了最後。
“瑞恩，你就是一個天生的演員。”聽起來妮可像是在誇獎他，但下麵那句話就暴露了她的真實意圖，“騙起人來也同樣沒有半點痕跡！”
很顯然，妮可回憶起了過往的某些經曆，現在想來這個小家夥當時就是在糊弄她，好在都是一些小事，無傷大雅。
“是嗎？妮可。”阿爾?帕西諾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竄了出來，非常有風度的欠了欠身，別有意味的說道，“需不需要我來幫你管教這個跳脫的小家夥？”
“噢，見鬼。”阿爾忽然覺得剛剛換上的戲服裏涼颼颼的，趕緊在腹部掏了一下，一片薄薄的綠色物體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這是什麽？”
在阿爾欠身的時候，瑞恩就已經跳到了遠處，雙手卷成了個喇叭，喊道，“嘿，阿爾，離妮可遠一點，否則下次就不是削掉了刺的仙人掌葉片了。”
劇組中的人瞬間絕倒，爆發出了哈哈的笑聲，這麽多天了，他們早就看出來了，瑞恩和阿爾的關係非常好，兩人經常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而阿爾被捉弄的次數顯然要遠超他捉弄人的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