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新的一年

八十年代的身影驟然消失,九十年代的腳步悄悄降臨,瑞恩?詹金斯十歲了,可惜的是,他知道自己肯定出生在1980年,卻不知道具體的生日是那一天,不得不說,這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在進入1990年後,世界發生了許多重大的事情,比如中東局勢驟然緊張,那位吊死鬼總統似乎要引爆火藥桶,比如紅色帝國開啟了末路夕陽模式,眼瞅著就要完蛋,比如東歐劇變已經不可遏止,又一個巨大的市場就要對好萊塢電影敞開大門。

但是,這一切都與他無關,進入新的一年最讓瑞恩高興的是,終於迎來了長假,不用再去那見鬼的學校了。

拍攝完《第六感》回到學校後,瑞恩輕輕鬆鬆就通過了測試,但當初妮可一語成讖,僅僅一個星期後,她就被校長請去了學校,老校長羅列出了瑞恩一大通的罪狀,不聽講,不與人交流,不尊重老師,總是自顧自做自己的事情,還從來不告訴其他人他做的是什麽等等。

如果老校長精通中文的話,一定會用一個詞來形容瑞恩的罪狀——罄竹難書!

“基德曼小姐,作為監護人,我們希望你能與瑞恩?詹金斯好好談一下。”這是老校長當時痛心疾首的話。

妮可怎麽會不知道瑞恩的這些老毛病,畢竟在倫敦的時候,她沒少被校長請去學校,但讓她頭疼的是,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解決,瑞恩所有的成績都是A,除了喜歡異想天開和偶爾行為跳脫外,無論哪方麵,在同年齡段,甚至更高年齡段的孩子中,都是最出色的。

有時,她都在想,是不是應該讓瑞恩退學,然後給他請專門的家庭教師,但想到男孩本就不喜歡與同齡人交往,這樣做隻會讓他變得更加孤僻,她就會飛快的掐死這個念頭。

“親愛的娜特,恭喜你再一次登上了社區劇院的舞台,可惜的是,你遠在紐約,我沒有辦法過去看你演出。上次來信中,你對藝術的看法,我不敢苟同,在我看來,所有的藝術形式在成為藝術之前,都是作為娛樂所存在的,不能被大眾接受的藝術再嚴謹,再深刻,再有意義,也隻會走上消亡的道路,曆史的發展無一不證明著這一點,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與你麵對麵展開一場辯論……”

從費城回到洛杉磯後,瑞恩與娜塔莉幾乎每周都會通一次信,盡管會給彼此鼓勁,但更多的卻是辯論,或者說抬杠,尤其是在藝術上,兩人的看法幾乎有著天壤之別,每封信中都會寫上自己的觀點,好去駁倒對方。

將信紙塞進信封,封好封口,瑞恩聽到了門響,肯定是外出拍攝廣告的妮可回來了。

“嗨,妮可,你看來來有些累,要喝點什麽嗎?果汁還是咖啡?”

走到客廳中,瑞恩看到妮可臉上寫滿了疲倦,主動走進了廚房。

“果汁就可以了,我可不敢再讓你煮咖啡,否則鄰居們肯定會投訴!”

聽到妮可的話,瑞恩的臉上落滿了黑線,就在新年後,他終於發現自己最糟糕的天賦了,那就關於廚藝之類,唯一一次主動煮咖啡,差點把整個廚房都炸了。

“好吧。”瑞恩倒了兩杯草莓汁,放在了沙發前的茶幾上。

“瑞恩,你午飯怎麽解決的?”妮可今天去的是馬裏布,時間很緊中午並沒有回來。

“叫的外賣,周先生餐廳!”

算起來阿湯哥也很夠意思,如果不是他,瑞恩也不會知道還有這麽一家味道還算正宗的中國餐廳。

說到阿湯哥,他對妮可竟然還沒有死心,聖誕節過後又約過她一次,很不幸,電話是瑞恩接的,無良的少年倒沒有再放他鴿子,隻是問了他一句辣椒水洗臉的滋味如何,湯姆?克魯斯先生就掛斷了電話。

“妮可,我今天新作了支曲子,要不要聽一聽?”

隨著時間的推移,瑞恩作曲的水平提高的非常快,盡管還沒有變聲,但聲音比以前成熟了不少,唱出的歌曲動聽了許多,周圍的鄰居們也很少再找上門來,甚至不少人都覺得聽他唱歌是一種享受了。

其中自然就包括妮可?基德曼小姐。

從房間中拿出手工版的玫瑰木吉他,坐在高腳椅上,瑞恩撥動了琴弦,叮咚的音樂聲響了起來。

這是一首很簡單的曲子,風格偏向於流行的鄉村民謠,在短暫的前奏之後,瑞恩稍稍有些稚嫩的歌聲響了起來,“生活就像是攀登,前進的道路上總是充滿了障礙,永不放棄的人們,高昂著頭向前奔跑,直到跑到最高最美的地方……”

歌詞並不長,也有些簡單,卻充滿了勵誌的味道,配合明快的節奏,給人一種積極向上的感覺。

“感覺怎麽樣,妮可?”瑞恩期盼的看向了冷豔女郎。

“瑞恩,你越來越讓我吃驚了。”盡管快被瑞恩這些年來的表現打擊的麻木了,但妮可?基德曼還是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我對音樂多少懂一些,這首歌雖然簡單,但已經有了可以製作的水準!”

“哇哦,看起來我真的是個天才!”這一次紅毛大猴子的形象沒有出現。

“瑞恩,我想說的是,你學的東西有些多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難道說將來你還想成為歌手嗎?”

“為什麽不呢?”瑞恩攤開了雙手,做出了個理所當然的表情,在妮可又一次開口前,搶先說道,“妮可,我明白你的意思,貪多嚼不爛的道理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

“放心?過去一個月的時間裏,我被聖約翰小學的校長請去學校三次,你讓我怎麽放心?”

生活就是這樣,你不可能麵麵俱到,想要獲得些什麽,就要放棄些什麽,何況,對於一個孩子來說,時間真的很寶貴,他總不能將最寶貴的東西,浪費在那些幾乎毫無意義的學習上吧?

是的,或許在不久的未來,或者是進入中學以後,他必須抽出一定的時間來學習,從而避免自己的成績太過難看,但那絕對不是小學階段。

與前世經曆的那有些可怕的填鴨教育相比,美國的小學教育太過輕鬆了,嚴格點來說,更像是啟蒙教育,這些淺顯的知識,哪怕是瑞恩前世不知道的美國曆史,在看過一遍課本後,應付起來都輕鬆自如。

假期中,瑞恩有了更多的時間將那兩個還沒有完工的劇本補充完整,不過,現在不用著急,就像他對妮可?基德曼說過的那樣,一切等《第六感》上映後再說。

瑞恩始終相信,即便大衛?芬奇是第一次執掌電影導筒,**作又比前世提前了好幾年,卻未必不如那個阿三導演,何況,作為製片人的哈維?韋恩斯坦,在前世眼光是出了名的毒,隻要兩人腦袋不抽筋,電影就算不如前世也不會差上太多。

何況,現在這個題材可是極為少見,又準確反映了美國主流社會一直關注的焦點問題——家庭!

一周之後,瑞恩去了米拉麥克斯位於伯班克的工作室,去為正在進行後期製作的電影配音,當然,隻是少數幾個片段而已。

“哇哦,大衛,你們這是做剪輯嗎?”瑞恩看著房間中包括套片機在內的一堆設備,問向了正在監督的大衛?芬奇。

“是啊,瑞恩。”

“那這些機器是做什麽的?”

瑞恩就像是本十萬個為什麽一樣,逮著導演先生就扔出了一大通的問題,大衛?芬奇回答完後,嗓子都開始冒煙了。

相對於拍攝,電影的後期製作同樣是耗時耗力的事情,甚至要更加繁瑣,如果是大場麵的科幻片之類,那就更加麻煩了。

說起來,大衛?芬奇在後期製作中並沒有太多的權力,剪輯出的樣片必須要由哈維?韋恩斯坦拍板,沒辦法,這就是好萊塢,這裏不是香港,導演沒有那麽大的權力。

好萊塢盛行的是製作人製度,除非大導演兼任製作人,否則很難獲得最終剪輯權,像大衛?芬奇這種電影界的新人導演,更是不可能擁有這樣的權力了。

“哈維,電影會在什麽時候上映?”

在見到哈維?韋恩斯坦時,瑞恩好奇的問了一句。

“當然是越快越好了。”認識快半年了,哈維?韋恩斯坦也漸漸摸準了與瑞恩如何相處,在他與你談論正事時,千萬不要將他當成一個孩子看,否則肯定會被帶進坑裏,“現在定的是四月初,要看後期製作的進度。”

瑞恩捏了捏自己的小下巴,在他看來,這部電影最好是安排在暑期檔,但他隻是電影的編劇和主演,還不會傻到分不清自己身份和重量的地步,幹脆閉上了嘴巴。

再說了,四月份上映並不是沒有好處,這個檔期幾乎沒有重量級的電影,又可以與院線簽訂長約,延長放映時間,隻要票房能達到他心中的底線,那就足夠了。

瑞恩又想起了他和妮可與米拉麥克斯簽下的那份看似兒戲的合約,如果電影真的能達到他的預期,不知道哈維?韋恩斯坦會不會將與金絲麗談判的人炒魷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