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形勢不利

溫如心現在很焦慮。

他們在海上都快飄了一個星期了。

沈至賢從一開始指點江山的激昂霸氣,慢慢變得沉默到連許諾,都不再輕易給她。

她各種施為連番討好,也隻是稍微穩住他要幫自己的決心。

可是,溫如心感覺得出來,他也是力不從心了!

剛開始,是他主動給向家聯絡,聲稱對方不把水佳雪送來,就折磨向絲絡。

現在卻是向家聯絡他,他卻有些躲閃不敢正麵相對了。

更別提他說實施在魔都的威脅計劃,開始信誓旦旦地說他們一定會有所妥協,後來卻不了了之了。

現在的形勢對她很不利啊!

可是,她卻不敢逼沈至賢太過。

自己沒有能力立足,現在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他了,而且他已經在頂著那麽大的壓力,如果她再不表示“理解”,隻怕兩人的關係會飛速惡化。

溫如心咬牙,不管惡不惡化,不把沈至賢所有的力量都榨出來,她是不會甘心的。

就算到頭來還是失敗,她也要拉個墊背的!

向絲絡,就是最好的人選。

隻要她死。

沈至賢後無退路,必然一往無前。

隻要她死,自己就算是死,也拉了一個向家的人了!

帶著這樣的決心,溫如心推開了醫務室的門,裏麵的醫生立即站起來:“溫小姐好!請問有什麽不舒服的?”

現在整條船就為幾個人服務,船上所有的人,幾乎都認識溫如心。

就算不認識,也聽著她跟二少的八卦來打發日子。

溫如心扶著額頭:“最近壓力太大了,頭痛,吃不下,睡不好,頭昏腦脹眼睛脹……失眠成夜成夜的睡不著覺,你拿點藥,讓我好好的休息一個晚上吧。”

醫生立即和善地說:“溫小姐,您這是典型的焦慮失眠,還是調養一下,對身體比較好。我們這裏有一位很好的中醫,我請他過來給您號個脈,然後開份藥膳單子給後廚……”

溫如心立即打斷他:“不需要,我隻想好好睡一覺,你給我開點藥就行了--”

醫生心生警惕:“溫小姐,如果是安眠藥的話,其實有很大的副作用……”

溫如心有些不耐煩地:“我的身體我自己不知道?平時都好好的調養什麽調養?我現在隻想好好地睡一覺!”

醫生沒有再說什麽,睡不好的人,就是暴躁易怒的,更何況早都聽說這位溫小姐脾氣不怎麽好。

麻利地開好了藥,叫護士小姐幫她取了來,交待了用法,溫如心隻看了一眼便極為不滿:“這才幾顆?”

不在自己的地盤,行事就是不方便,幾顆藥都要演半天的戲費這麽多唇舌!

溫如心真後悔自己沒準備點帶過來!

“這個藥副作用很--”醫生剛要說話,看到溫如心眼一瞪,立即縮了縮頭,改口:“我可以讓護士給您送過去……”

“你是怕我藥死了誰?”溫如心直接了當地問。

她手肘支在診療台上,一副行得正坐得直的坦**樣子。

醫生自然不會得罪她,立即讓護士去取了一瓶遞過來,笑著說:“不能吃太多啊,這個要嚴遵醫囑。”

溫如心一句話都沒有再說,轉身走了。

她前腳剛離開,後腳醫生就拿起了內線電話。

溫如心回到自己的房間,便見沈至賢手裏握著無繩電話,又是一副惹有所思的樣子。

溫如心甜甜一笑,過去說:“你來了啊,要不要喝點什麽?”

沈至賢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眼皮都沒有抬,還是看著原來的方向,嘴裏卻說:“如心,你愛過我嗎?”

溫如心回身,縮到他懷裏去,拿手刮了刮他的鼻子:“怎麽突然問這麽個問題?”

沈至賢的目光這才落到她的臉上,他似乎很是迷茫,看了溫如心一會兒,卻沒有再問什麽,隻是喃喃地、苦苦一笑:“是我癡了。”便放開了她。

溫如心被弄了個莫名其妙,皺眉:“你這是怎麽了?”

沈至賢卻沒有回答。

這幾天他一直在想自己是有多傻。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她恐怕連正視他一眼,都很難做到嗎?

明明知道自己隻不過是她臨時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隻不過因為自己還能利用得上,所以才會有現在的在一起。

他又何苦再去問愛沒愛過?

但凡她有一點點愛過他,便不會這麽自私,一點都不肯為他考慮。

他哥哥、母親,甚至公司的生死存亡,都在向寒辰的手裏扣著了,她卻隻想著緊緊的巴住他,讓他拚盡全力,以死相博。

可--他還就真如她所願地一步步走過來!

隻因為,實在看不得她的痛苦和淚水……

如果連他都棄她於不顧,這個世界上,又還有誰,會在意她呢?

誰真正的愛過她?隻有自己了吧?

沈至賢到底還是沒有問安眠藥是用來做什麽的,他寧可相信溫如心這兩天真的睡眠不好。

她也的確沒有睡好,壓力太大,她還要忙著討好他。

曾經,兩個人的關係是相反的,沈至賢比誰都明白,討好一個人,有多麽難。

可溫如心卻在做了。

她是那麽驕傲不可一世的溫家大小姐啊,一直以來,都像是一隻開了屏的孔雀,憑借著一身五彩的華光,前來討好她的數不勝數,她永遠都隻需要高高地昂起頭,對所有人不屑一顧。

正因為這前後的反差,他才尤其地心疼她。

如果可能,他希望她還能做回那個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而不是在這艘船上,討好著一個從前不會在意的男人。

船在海裏,隨波逐流,失了方向和目標地飄。

而她,也是這樣飄著的吧,腳踩不到實地,找不到一點點的安全感。

溫如心不是個笨人,她看得出來沈至賢已經知道什麽了,索性大大方方地到桌子邊倒了杯水,說:“這兩天都睡不著,失眠得好痛苦,你要不要也用點藥?”

沈至賢一驚,回頭,目光落到溫如心的手心裏。

她正大大方方、甚為隨意地把藥瓶放到了桌子上,端起杯子試了試水溫,這才去擰開瓶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