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位置對換
蘇寫意卻說：“我是有出國流學的想法，那就幹脆早做打算，青雲學院有直接報考國外大學的國際班。”
這下佳雪是真的想不到理由來勸他了。
事情好像有點大條啊。
佳雪想了又想，為難地嘖嘴，最終還是苦笑：“你想定了，就好。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路也在自己的腳下。”
她沒有權力替蘇寫意做決定。
哪怕他真的是為了她，也未必留在b城，然後考學去北京就是最好的選擇。
記得上一世她依稀聽過蘇寫意的消息，好像是大學畢業，回b城考了公務員，進了公安局工作，一切都是受他爸爸的安排，外麵看起來光鮮靚麗，似乎是混得風生水起，可是他卻跟很多同學說過，不喜歡這些安排。
佳雪能夠理解。
他是一個溫柔的人，卻做了刑警這麽不溫柔的職業。
想到這些時，佳雪便沒有吱聲。
在這個拚爹的時代，蘇寫意有一個公安局長父親，顯然足夠在b城橫衝直撞了。
但是，以他的能力，離開了父母的遮罩，也許一樣會博得自己的一片長空，那時才是真正自由地翱翔在天地間。
蘇寫意見她沉默，便接著問：“青雲學院的國際班怎麽樣啊？一般都是送到哪些國家留學啊？”
佳雪想了想，非常公事公辦地回答了他的問題，客觀公正的評價了國際班以及整個青雲學院。
等把有關青雲學院能聊的話題都聊完了之後，蘇寫意終於還是長歎了一聲，低聲說：“你似乎不太歡迎我去。”
佳雪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蘇寫意，任何別人，都不應該幹擾你的決定。”
回答得似乎非常合理、四平八穩。
但傻子也能聽出來，佳雪把自己歸類進了別人。
蘇寫意非常失望。
他甚至非常後悔。
他喜歡她，就應該立即表達出來。
而不是各種退縮。
他怕她害怕，怕她自卑，怕她逃避，怕她影響了學習。
忍耐到現在，突然峰回路轉，瞬間換了一副天地。
現在，該自卑的人，倒成了他了。
他拿“這次不用怕她自卑到要逃了”安慰自己，鼓足了勇氣約佳雪出來，本是想要表白的，卻臨時體會到了佳雪當初為何退縮。
他也退縮了。
的確是壓力太大。
她是魔都的世家千金，他隻不過是個小城市的小小公安局長的兒子。
兩個人的家世，比佳雪換身份前差距還要大啊！
更何況女孩子的家世和能力並不是太重要的東西，可男生的家世和能力，卻是至關重要的條件！
兩個人在寂靜無人的林蔭小路上慢慢地走著，誰都沒有再開口說什麽。
卻又不像來的時候有一種曖昧氣氛將兩個人的距離拉進。
蘇寫意很想表白，再問她為什麽要拒絕自己，卻又怕表白即是求死，不過是死的瞑目罷了。
可他還不想放棄，那麽，也許等他到了魔都，以老鄉加上舊同窗的情誼，會成為整個學校，最接近她的人？
這麽想著，蘇寫意的心情終於好受了些。
佳雪的手機卻非常不合明宜地響了起來。
佳雪見是向寒辰，目光閃爍了下，卻非常堅定地接了接聽，語調輕快地說：“這麽晚了還打電話給我啊？”
向寒辰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想你了唄，所以就打了。”
在如此靜謐的夜晚，手機裏的聲音蘇寫意依稀能夠聽到，雖然聽不太清楚，卻至少聽得出來是一個男生，而且似乎說話甚為曖昧。
偏偏佳雪還怕他沒有聽到似地說：“想我？怎麽想的啊？”
向寒辰這下是怔了怔。
他完全沒有想到佳雪居然突然給了他正麵的回應。
本來是半真半假地一句笑談，她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向氏“幽默”。
可今天冷不丁地她也這個語氣態度說話了，倒把向寒辰嚇了一跳：她是說真的呢，還是學我的樣子，可以當做鬧著玩兒的？
但不論如何，他是不想放棄這個美人主動要求的表白機會，見縫插針不退縮，一直是他行事的風格：“茶飯不思的想，你已經在我的腦海裏跑來跑去好幾天了，我真怕你累得慌。”
佳雪的目的不過是嚇退蘇寫意，沒想到他居然打蛇隨棍上。
想想這的確是向寒辰的風格，他永遠那麽果敢自信，勇往直前，卻又七竊玲瓏絕不魯莽。
向寒辰這樣說雖然有為了幽她一默誇張的成份，但他的確早就表現出了對她的好感，會想她不至於讓人意外，被他這麽露骨誇張地說出來，佳雪的臉紅成了熟蘋果。
蘇寫意在旁邊，隻覺得整個人如墜冰窟。
好容易等佳雪掛了電話，他隻能守著一個同學的本份，不太在意的樣子問：“誰啊？你才去魔都沒有多久吧，好像有追求者哦？”
佳雪有心讓蘇寫意知難而退，便裝做不甚在意地說：“嗬嗬，嚴格說起來是我爸一力促成的，爸一直希望兩家聯姻，不過我妹妹的年紀稍嫌小了些。”
蘇寫意強迫自己當做不在意地微笑說：“這樣啊，聯姻，聽起來跟你去演電視了一樣。”
佳雪認真地說：“有時候我也覺得我的生活就像是電視劇，還是很狗血的那種，真是人生無處不狗血啊！”
蘇寫意表示讚同：“是蠻離奇的，十七歲之前是包子鋪的小女兒，全家僅在溫飽線上，十七歲之後，突然成為豪門千金了。”
佳雪點頭：“是啊，坐過山車的感覺，飛得懵懵懂懂一點真實感都沒有，覺得隨時要下車的。”
“怎麽會。”蘇寫意以為她是真的擔心了，急急地安慰：“你不已經是水家的大小姐了？這是事實，還能改變得了？”然後笑笑地問：“要不要我再打你一下，用疼來告訴你你也不是做夢，所以不會醒來發現全是夢。”
佳雪撤了撤身子：“不要！”
她雖然有時候的確分不清夢境現實，但這根本就不重要。
哪怕現在的一切，隻是她被妹妹投毒後，大腦受毒藥刺｜激產生的幻覺，她也要好好地幻｜想出一個屬於自己的美好結局！
兩人這麽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佳雪看看手機，提出時間太晚了，蘇寫意便也沒有再強求什麽。
他覺得一切都已經到了他能盡力達到的頂端，他也就能走到這裏而已。
把佳雪送回家，蘇寫意一個人心情低落地走在林蔭路上。
一切都遲了，是不是？
因為他的優柔寡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