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09 祖母聞風而來
在流言蜚語剛剛才開始擴散之時，墮夜在這個世界的祖母帶著一大群人找上門來。
“祖母，半年多沒見，您老身體還好嗎？”門口處，墮夜笑著上前把鹿野月從軟轎上慢慢攙扶下來，抬眼見到其他的親戚們，也隻是微微點頭，就算是打了招呼。
在奉家，他現在唯一需要在意的隻有鹿野月這個人。
鹿野月，六十多年前，以北麓國的郡主身份嫁給奉家第二十一任家主，身份尊貴。雖然嫁到奉家有六十多年，卻一直和北麓國保持聯係，此人雖然是他的祖母，卻不能不妨。
因為，她和墮夜並不親近，雖然墮夜是本家唯一的獨子，但是她卻更加偏愛二家的奉明。
從可信情報中得之，在十多年前，他落水之時，鹿野月不僅不對他這個本家的孩子給予關愛，甚至還主張把奉明過繼給奉夜的父母，作為家主撫養。
當然，這一切全部都在墮夜代替奉夜醒過來之後，灰飛煙盡。
“哼，難不成你是盼著我早點死嗎？”鹿野月臉色不好，對於這個孫子，以前不喜歡，現在更不喜歡。
墮夜也不生氣，隻是陪著笑，“怎會？夜兒希望祖母能夠長命百歲呢。”
鹿野月斜睨了墮夜一眼，怎麽看都覺得討厭。
一行人，風風火火的直接到了墮夜的庭院。
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太師椅被搬到屋內的采光最好的位置，鹿野月被扶到上麵端正的坐上。
“把東西拿上來。”鹿野月冷冷的吩咐了一聲。
立馬就有幾個仆人恭敬的把卷軸遞到墮夜跟前。
看著卷軸，墮夜沒有碰，而是把視線投到鹿野月身上，“祖母，你這是要做什麽？夜兒不明白。”
“看看，不就明白了。”接過下人泡好的茶水，鹿野月慢條斯理的開口。
墮夜猶豫了片刻，拿了離自己最近的卷軸，把它攤開，隨即卻忍不住笑出聲，原來那是一副畫像，上麵畫著一紅衫女子，手拿搖扇，一副猶抱琵琶半遮麵的羞澀模樣，梳的整齊的青絲被風吹起，她的眼睛盯著某一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雖然看不清模樣，但確實是個一等一的美人。
墮夜把畫像放下，又看了幾幅，嘴角始終上揚。
“祖母的眼光真是不錯，全部都是一等一的美人，怕是她們的家世也不俗才是。”
鹿野月麵有得色，的確，這些女子就算不是貴族，那也是家財萬貫的主，絕對配得起奉家的家主，就算這個奉家的家主自己並不滿意。
鹿野月把手上的茶杯放在仆人拿著的托盤之上，淡然開口，“祖母覺得夜兒你的年紀也不小了，之前沒有提起，是因為奉家的家業才剛交托在你手上，還不穩定，所以也就一直沒提起，現在……想想，也差不多了。”
“祖母說的是。”
“你確定自己明白了？”鹿野月挑挑眉，不相信事情這麽簡單就解決了。
“當然，祖母不是擔心夜兒沒有成家麽？其實……夜兒一直有在考慮，隻是沒有適合的人選，所以才拖下去的。”
“你真的一直在考慮，可是有人說你和穆家的老四……”餘下的話卻說不出口，鹿野月怕會髒了自己的嘴。
“嗬……”墮夜輕笑一聲，“祖母，我和穆關係好又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難不成你會聽信外麵的謠言？”
鹿野月眯起雙眼，看著墮夜，就像是第一次見到他似得，想要把這個人明明白白的看個透徹，卻見他依舊是笑的無所謂，看來他確實是沒有不當的想法，輕輕的咳嗽了幾聲，“謠言自然是不可信，但你和穆家老四關係好的太過了，不可不防。”
墮夜搖了搖頭，一副無可奈何狀，“我和穆都是男子，真不明白到底需要防什麽……”
“流言可畏！老百姓太過無知，他們隻會相信自己看到的。”鹿野月看不透這個孫子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麽，看似說出來的話全部都是可以相信的，但也有可能全部都是假的。
墮夜知道，鹿野月對他的話從頭到尾都沒有相信，但他也不明說，而是挑鹿野月想要聽的話說，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全部都暫時隱藏起來，恭恭敬敬的開口道，“祖母的意思我明白，流言可畏，我和穆會減少見麵的時間。”
“是嗎？”鹿野月聽到墮夜的保證，臉色漸漸的變的明朗了許多，“這樣也好，等你們分別成親後，這閑言碎語的也就不攻自破了。”
“祖母教訓的是。”墮夜應了聲。
老人又教訓了他一會時間，突然間，卻是話鋒一轉，說到其他事情上去了。
“上個月，你把你二叔從宏記當鋪裏辭退，二家很是不滿，我看……還是把你二叔叫回去重新做掌櫃的，免得那個沒用的家夥天天在我的耳朵嚼舌根。”
“這個……可能有些麻煩。”墮夜沉吟半晌，“掌櫃，我已經另有人選，而且……祖母你也知道二叔那人手腳有些不幹淨，放在當鋪我也著實不放心。”
“都是一家人，就算是手腳有些不幹淨，好好提醒一下也就罷了，用不著……”
“祖母。”墮夜打斷鹿野月的話，“二叔的事我有我的思量，您老要不要先聽聽我另外選取的新任掌櫃？”
“……”新任掌櫃？
“是的，祖母你放心。這個人擔任宏記當鋪的掌櫃，絕對沒有人會反對……不僅僅如此，我想，祖母應該也會高興才是。”墮夜嘴角的笑意加深，眼裏劃過一抹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