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白虎銜屍,伸手探頭
低沉的嗓音帶著怒意傳過來,魏小沫在電話這邊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國外華人街歸來的一個神棍說他是黑老的弟子,你那邊好好忙自己的事情,這件事我去查吧。舒愨鵡琻”
孫睿軒揉了揉眉心,最近的任務他必須在場,因為涉及到他父母的死因,他要找出那個幕後黑手,“師父知道嗎?我不在,你也別到處折騰,好好準備高考。”
“嗯,放心,等事情有眉目後我會跟爺爺講的,你好好休息。”魏小沫就要掛掉電話,電話那頭的人似乎還有什麽話誒了一聲之後就不再出聲。
孫睿軒原本是想說些什麽的,這麽多天沒有見她自然是想她了,隻不過他向來都不會說些什麽浪漫的話,還是作罷吧。“有事就通知我。”
“好。”
掛了電話,魏小沫抬起頭,大爺爺說過二十年前他元脈盡毀,所以才隱居山林不在露麵,既然有人敢冒充大爺爺,拿著黑老的名號到處招搖撞騙,那麽這個人一定是對爺爺很熟悉,或許還跟當年害大爺爺的人有所聯係,不管是誰,如今她已出來,就絕不會讓歹人再次傷了大爺爺。看來那個左大師會回去報信,那麽那個人肯定會四處查詢大爺爺的消息,自己這邊得派人先一步知道大爺爺的動態了,免得到時候有人在外麵對大爺爺不利。
魏小沫回到天地山莊的時候,看到許浩在廣場上坐著抬頭看著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怎麽坐在這裏?”
許浩回過頭,“在等你。”
見魏小沫一臉的納悶,許浩伸出先前受傷的手,手掌心展開在魏小沫眼前,“我的傷口居然愈合了,如果照正常的情況傷口至少還得半年才能愈合。”
“不奇怪,天地山莊的生氣很濃鬱,可以促進身體機能代謝,細胞的生長。”魏小沫懶得理會他,轉身丟下一句話,“流了這麽多天血,多弄點補氣血的東西吃。”
“等一下,魏董,請等一下……”蘇正初在後麵朝著魏小沫跑了過來,經過兩天的休養他的麵色好了很多,快步跑令他的臉色也相當的紅潤。
魏小沫轉過身去,站在原地等著蘇正初。“蘇先生有事找我?”
蘇正初原本不相信魏小沫先前說的話,但從一年半以前自己家裏就小事情不斷,不是老人出門被花盆從高處落下來砸到,就是老婆做飯的時候削到手指,自己則是經常在路上跟車禍插肩而過,原本去找人看了的,那人給了他一塊八卦鏡讓掛在門口,剛開始掛著是什麽事都沒有,可最近事情又不斷的發生,甚至比先前還要猛烈。
前兩天魏小沫對他說讓他呆在天地山莊可以避免禍害,可剛剛他接到電話說是老爺子在人行道上走都被車給撞了,這也太奇怪了。人行道和車道隔著一個花壇,那車也不知道怎麽衝過花壇把老爺子給撞了的,現在老爺子還在醫院搶救,他正準備出去,剛一出來就看到了魏小沫。
“我家老爺子出車禍了,不知道魏董前兩天說的我呆在天地山莊就可以避開劫難,是不是指的是這一次,我沒出去所以我父親代我受了?”
魏小沫把玩著手機上的鏈子,“不是,你出去,隻有可能是你跟你父親都會出事。”
蘇正初愣住了,他活了這幾十年也不知道有人就能這麽開口閉口的生死福禍,偏偏說的那麽自信滿滿,仿佛就是這麽一回事。當法官的這些年什麽樣的案件也見過,出事了也總能根據情況推出個什麽來,眼下事情沒發生,眼前的少女卻像是能看穿未來。
“不過,蘇先生做過不少的好事,一家雖然會厄運不斷但不會影響到性命。”魏小沫斂下眼簾而後向上抬起,“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就算有命也折騰不起。”
“這是怎麽一回事?”蘇正初被魏小沫的一番話說中了,既然她知道發生了什麽,那麽就一定知道怎麽化解。
魏小沫知道蘇正初並不是因為蘇正初多有名,而是因為當初許老爺子許嘯天給她的那卷羊皮紙上就有著蘇正初的名字,而後來師兄幫她把羊皮卷上所有人的資料都拿了過來,她對蘇正初的印象很是深刻,身為最高級人民法院的法官,從來都是公平公正,就算有人拿刀子頂著他的喉嚨他也不會放棄將真凶繩之以法,這樣剛正不阿的人身上陽氣都會很旺,而偏偏,魏小沫在他的身上看到了陰寒之氣,這些陰寒之氣還很濃鬱,想來時間也有些長久。“你的身上有陰寒之氣。”
魏小沫話一說完,蘇正初就不自覺的左右看了看,總覺得像是被鬼附身一樣。蘇正初是生活在法治社會,自己又是做法官的,要說鬼怪一說他是根本不信的,可偏偏在魏小沫的話一出口之後,他還真就覺得身上一直都涼涼的,原本去看過醫生,醫生說是血脈不通,讓他多注意運動保暖,所以就算是春天了,他也依舊穿著加厚的外套。
“這些陰寒之氣不像是被髒東西附身,而是日積月累來的,應該跟居室有些關係。”魏小沫看著他的舉動善意的一笑。
“我正好要回去給老爺子取一些日常用品,如果魏董方便的話不知道可不可以跟我一起去看看。”蘇正初雖然是要比魏小沫大上好多歲,但這個眼前的少女所做出的成就足以令他人仰望,所以用魏董來稱呼是最為合適的。
魏小沫也不知道望向別處看著什麽,“可以。”
蘇正初見魏小沫鬆了口便也緩緩舒了一口氣,手心裏還出了些許汗,要知道這關於自家幾代人的性命問題由不得他不相信,就算他相信了,憑自己憑現代高超的醫學技術也是解決不了的,而魏小沫與他毫無瓜葛,她說不願意,別人也不能強迫,還好她答應了。
“許浩,你來幫忙開車吧,蘇先生身體還沒恢複。”魏小沫扭頭對一直坐在花壇邊的許浩說道。
許浩一聽,嘿,這妮子倒好把他當成跟班了,“你不也會開,自己去,本少爺沒心情。”
魏小沫走過去低著頭看他,“那你什麽時候有心情,還不快點,你想不想完成許老爺子的任務了?”
爺爺給他的任務,不就是打探魏小沫這幫主的身份麽?反正爺爺他老人家也早就親自鑒定過了,這魏小沫就是名正言順如假包換的正牌幫主了,他的任務早就結束了。不過,他們許家受了梅花幫那麽大的恩惠,自然對於梅花幫也是要竭力幫助的。莫非這蘇正初跟梅花幫有什麽關係?他怎麽就沒聽過這個人?
“你不就是不喜歡開車嘛,說這麽多理由,那行,本少爺就去湊湊熱鬧吧。”許浩起身拍了拍身後的衣服。
魏小沫白了他一眼,許浩是在不知不覺中劃進了自己人的範疇,所以言語方麵魏小沫也沒以前那麽講究,直接開口道:“閑著沒事,廢話倒還不少。”
蘇正初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走過來說道:“休息了兩天好得差不多了,開一下車而已,沒什麽事的。”
“蘇先生的緣由還沒找出來,萬一在路上又突然間出事,那就不好了。”魏小沫一邊說著一邊坐在了後駕駛座上,雖然她最喜歡的位置是副駕駛,但這車是人家蘇先生的,許浩開車,那麽蘇先生必然就坐副駕駛了。
蘇正初原本在市中心也有一套房子,但後來發現經常有人過去拜訪,就直接悄悄地在不繁華的地段買了一個小院子,除了工事特別繁忙的時候住在市中心,其餘時間都是回小院的。還沒進小院,就看到那小門的門楣上掛著一塊八卦鏡,魏小沫瞅了兩眼後隨著蘇正初進到院子裏,才發現原來別有洞天,外觀看著舊舊的小院,裏麵卻是相當的講究,葡萄花藤,假山水池。
蘇正初進門去收拾老爺子的日常用品去了,而魏小沫則是跟許浩在院子裏轉了起來,許浩圍著院子兜了一圈,反正他是看不出什麽來的,索性坐在葡萄藤下的秋千上微微**了起來,看著魏小沫在院子裏仔細的轉圈,那樣子倒像怕是踩死了一隻螞蟻。
魏小沫觀察著整個院子,背對著主屋,左手邊放了幾個石桌石凳,而右手邊則是葡萄藤架,以及假山水池。自古以來,左青龍右白虎,青龍喜動,白虎喜靜,青龍代表陽,白虎象征陰,且青龍位必須要高出白虎位方能陰陽協調。蘇家的院子裏,白虎位擺設的東西明顯要比青龍位高,並且水池主動,在水池裏養魚越發的加速流動,則會幹擾白虎位的靜態,形成陰陽顛倒。
而蘇家的院子坐落在北麵,麵朝南方,右手方白虎位上有假山,這假山的塊頭還不小。一般坐北朝南,在白虎位有小山丘,越大越危險,因為這種格局看過去就像白虎位的虎口上有東西吊著,會引來官、司車禍、重病多為生死家道破亡。蘇家的小山丘不是天然,是人為,所以在效果上會稍弱一些。
院子外麵的八卦鏡看樣子也已經擺放有一個年頭了,鏡子乃是陰寒之物,其中八卦鏡的陰氣最為厚重,如果用八卦鏡衝射鎮宅,運用不得當反而會起到相反的效果。這幾樣有一點常識的人應該都不會這麽去做,尤其是一般人都會喜歡左邊放置東西,右邊空著。
這個院子的風水雖說有些不妥,但也不會這麽的厲害,頂多隻會造成人五行不通,身體會有些乏悶之症,而
眼下的這些簡直就像是催命符。是有人故意布下的局,還是蘇家真的是在這一方麵太過無知?
正巧蘇正初已經讓下人把東西準備好了,他自己也從屋裏出來,魏小沫錯過他進了屋子,卻發現這屋子的格局很是好,方方正正一角都不缺損,那麽也就隻是外麵那個小小的混亂了,總覺得不對,這些事情不止這樣。
“魏董,有什麽異常嗎?”蘇正初跟在魏小沫身後轉著,卻見那女孩子轉了一圈也沒做聲,忍不住問道。
魏小沫又從屋子裏走到門外,“當時給您這邊設計房屋的人可還在?”
“這個院子也才一年半前裝修完畢住進來的,那個人我不是很熟,去公園晨跑的時候認識的一個人給介紹的,現在沒怎麽聯係了。”蘇正初想了半天也回憶不起來,“是不是這院子有什麽問題?”
“有點小問題,不過我還不是很確定。”魏小沫先前出來的時候,看到過蘇家裏麵有間小房間像是專門用來供奉牌位的,便又問道:“您屋子裏的那間小房是供奉了祖先牌位的,您不是湘市本地人,這祖墳卻跟著您遷到了湘市周邊吧?”
蘇正初一愣他不是湘市人很多人都知道,可蘇家的祖墳遷到這邊倒是沒多少人知道,“確實如魏董所說,距離家裏那邊太遠,每次都不能回去上香,所以就在青山陵園買了一塊墓地,將爺爺奶奶還有我母親的骨灰移了過來。”
魏小沫低頭想了一會兒,“醫院那邊老爺子的事情您就先去忙吧,我跟許浩去一趟青山陵園看看,到時候有結果再通知您。”
“愛人剛剛打電話過來說老爺子脫離了危險,日常用品我讓下麵的人送過去就好,去陵園還是我帶路吧。”
“也好。”
蘇正初又將他們帶去青山陵園,一下車魏小沫就覺得空氣比市中心好得多,那滿山坡的綠植生機盎然,是個好地方。
待到他們走到蘇正初長輩之墓的時候,魏小沫看著那個超出蘇家墓碑的新墓問道:“這個是什麽時候做的?”
“大約是一年前,清明來上香的時候看到就有了,那個時候是剛剛建成的。”
許浩走了過去卻覺得很奇怪,這麽一座氣勢蓬勃的墓地卻沒有寫主人的名字,墓碑之上是空的!“這戶人家真是奇怪做了這麽好的墓穴卻沒署名,立了一塊無字碑,有錢也不是這麽個花法,還是這個人都不願意來拜他。”
蘇正初也走了過去,看了一眼,滿臉的驚訝,“還真沒留意,這麽一說每次過來的時候也沒看到這邊擺放供品之類的東西。”
魏小沫對那個不怎麽在意,反倒是這個墓穴建造的很獨特,像是一棟小房子,開的門卻正好有些朝著蘇家的墓碑。陰宅也講究大門一說,這個時候,那塊無字墓碑的位置要高於蘇家的墓穴,整個墓穴又比蘇家的墓穴長。
風水裏麵大門外的格局右邊較長稱之為“白虎伸手”,右邊較高稱之為“白虎探頭”,這兩個都是大凶之照。左為陽、右為陰,白虎伸手形成了右抱左,陰盛陽虛。高為陽、低為陰。右邊白虎位高則陰盛,陰差陽錯之局。大門乃陽宅氣口,陰差陽錯搞不好還有血光之災,所以就算是陰宅也要講究陰陽調和。
這些事情都從一年前就開始發生,不會一切都那麽巧的,看來那人針對的是蘇正初,這怨恨是有多強烈要把人一家趕盡殺絕。如果魏小沫沒有看錯,那無字墳頭大白天冒出來的可是青煙,陰霾之氣這麽濃鬱,裏麵必定有古怪。
撥動著手上的古戒,一道紅影逸出鑽進了無字墳頭裏,過了一會兒又從墳頭裏麵回到了古戒裏。
“裏麵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個長了青黴的饅頭,看那個樣子上麵似乎還有人血,隻不過都已經幹涸了,看上去很堅硬,全變成了黑色。”
紅鸞在古戒裏傳音給魏小沫,魏小沫一聽瞅了一眼在那邊拜人的蘇正初,“誰這麽大手筆,為了不知不覺的除掉這個蘇**官,風水陣,拘魂魄全都用上了。”
“幹的是得罪人的活兒,被人暗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不會要去摻上一腳吧?”紅鸞不認為魏小沫善良到這個地步了,隻因為蘇正初為民除害公正不阿她就管定了。
“嗯,猜對了。”
這下輪到紅鸞傻眼了,這魏小沫是發燒燒糊塗了還是怎麽的。
小黑在一旁瞥了一眼紅鸞,“智商
低了就是沒辦法,這家夥有做過吃虧的事情嗎?”
“要你管,趕緊滾回你的蛇洞閉關去。”紅鸞一聽小黑的話氣就上來了,在裏麵又跟他鬥起嘴來。
魏小沫搖了搖頭,隨即虛空畫了一道淨煞符將整個無字墓穴包裹起來,禁止那陰煞之氣外放,“蘇先生,若想無事還是盡快遷走吧,有人故意要害你,這個墓穴裏麵什麽都沒有,隻有被拘束著的怨靈。”
“蘇先生家裏的假山和葡萄藤也全部要挪走,水池要填起來,才能夠保一時的平安。”魏小沫頓了頓又說道,“至於家裏的人每個人都要佩戴一個五行八卦符咒,回去之後我會做幾個給您,因為長期呆在五行之氣混亂的地方導致人體的磁場都有些不對了,用五行八卦符咒能理順五行之氣。”
蘇正初還沒反應過來,現在心裏隻想著有人要害他,那個人是誰?自己在法學界一直都兢兢業業,怎麽著也不會跟誰有這樣的深仇大恨吧?
“蘇先生沒有反應可是覺得我說的話都是天方夜譚?”魏小沫側著身子挑起眉眼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