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吃完了午飯,留了宋翼幾個人在警局,白舒抓著遲依然、張子墨還有燕寧,附帶一個蕭沫就開車去了醫院看那三個傷員,聽說傷的都挺重的,不知道能不能做筆錄了。燕寧不樂意的皺著眉頭,他現在特別討厭醫院,覺得碰上醫院自己就得倒黴,但是為了辦這次的連環撞車案還是不得不過去,因為聽說燒死在車裏的有一個是某市長的兒子,那市長前不久抓了一貪官,這次車禍發生的離奇,大家都擔心是有人在故意報複,所以上級特別重視,說了案子要在十天之內破,破完了還有嘉獎。

“我說我最近怎麽總是去醫院啊!”燕寧抱怨道。

“你是去辦案又不是去看病。來,吃一口烤地瓜。”蕭沫把剛在路邊買的烤地瓜剝好了遞給燕寧說道。

“啊嗚,就是辦案我也不樂意去醫院,醫院裏的消毒水味可另人討厭了。”燕寧大口的咬了一口烤地瓜,表情幸福的說道。

“我可真沒看出了你現在在不高興中。”張子墨看著燕寧那不文雅的吃相撇嘴。

醫院很快就到了,幾個人問了三個傷者的病房就挨個的過去看了。第一個是那個卡車司機,他就頭磕了個洞,流了點血,在醫院躺一兩天就可以走了,也沒病房住,直接睡走廊裏的**了。

“你好,我們是警察,想問你一下上午車禍的事情。”白舒亮了一下警員證說道。

“哦,哦,你們問,你們問,俺就怕你們不信俺說的。”卡車司機有些緊張的看著站在自己床前的幾個人,撐起身說道。

“你躺著就行,我們問完就走。”白舒笑了笑,坐到旁邊的塑料凳上說。

“哦,哦。”卡車司機點點頭。

“是這樣的,我們查了一下出車禍的原因好像是因為你突然發動了卡車,能告訴我當時是什麽情況嗎?”

“那個,那個俺是搞長途的,一個來回要開十來萬公裏的路,俺為了多賺點錢每次都不休息,這次俺開到這看看這車得停一段時間,所以就想著眯一下,平時俺也不會睡著,這次不知道怎麽了俺就一下睡過去了。”卡車司機尷尬的搓著手說。

“所以你睡著了不小心碰到了油門嗎?”

“不是,俺,俺夢到俺娘了。”卡車司機說著一下紅了眼。

“這和這次車禍有關係嗎?”張子墨十分不耐煩的『插』嘴道。

“有,有。”卡車司機用力的點點頭,然後看著脾氣看上去很好的白舒說道:“警察同誌你聽我慢慢說,有關係,有關係。”

“那你慢慢說。”

“是這樣的俺小時候俺爹和俺娘的關係不好,俺爹喜歡村裏一個寡『婦』,看不上俺娘,隔三差五的就會對著俺娘和俺發脾氣,然後就動手打俺和俺娘。俺腿腳好,每次俺爹打俺俺就逃走,可是俺娘身體不好逃不掉,俺爹就總是抄起扁擔打俺娘,俺想護著但是沒有辦法,後來有一次俺娘就被俺爹打死了。”卡車司機一邊說一邊哭,見這麽多人看著自己又有點不好意思的用手去抹。

遲依然掏出紙巾遞了一張給他,卡車司機擦了擦眼睛就又說道:“俺這麽多年啊一直在想要是那次俺沒逃,讓俺娘少挨幾棒子是不是就不會有事,俺做夢都想和俺娘道個錯,可是這麽多年俺娘就是一次也沒有入過俺的夢。”

“這次你就夢到你娘了,你給她道歉了沒?”燕寧這孩子純粹是把這當故事聽了,一屁股坐在人**,抹著眼睛帶著哭腔問。

“俺這次夢到俺娘了,俺夢到俺爹把俺娘打死的那一次,這次俺衝了上去,把俺爹推倒了,俺娘沒有死。俺夢到俺這次出來幹活,俺娘在家想俺了,她站在村口就像小時候接俺放學一樣向俺招手,然後俺就想把車開快點好回家。然後,俺就醒了,俺躺在地上頭破了,那次俺娘就是被俺爹打破了頭死的!”卡車司機就像是在回憶夢裏的事情一樣慢慢的說著,最後捂住自己的頭大哭了起來,“俺對不起俺娘啊,俺要是那次沒有逃跑,俺娘就不會被活活打死,俺對不起俺娘啊!”

筆錄沒有弄到,倒是聽了一個人的傷心事,還費了好些時間把人安慰住了幾個人才開始去看另一個病人。第二個去看的是那個自己從車上跳下來的,聽說沒有什麽大傷,但是身上被碎玻璃割了上百個口子,有十幾個大口子都縫了針,聽說臉上破了相,一隻手的手筋還受了傷,現在也是個行動不方便的。

“你們是警察吧?”躺病**的人對著門口站著的遲依然他們笑了笑,然後動了動沒怎麽受傷的另一隻手,指了指床邊的兩張凳子說道:“你們坐,你們坐。”

“哦,你好,我是白舒,我們幾個是來給你做筆錄的。”白舒倒是愣了下,這人要不是躺在病**,要不是身上還有著傷,倒是一點也看不出是個傷患來,渾身上下愣是透著一股風雅之氣。

“你們好,我叫柳逸風,你們想問什麽就問吧,我知道的都會說的。”柳逸風又笑了一下說道:“不過我現在動不了,就隻能躺著了,你們不要見怪。

“沒事,你是傷患嗎,我們問完就走。”

“哦,那你們問吧。”

“哦,我們想問一下當時的車禍是怎麽發生的你知不知道?”

“恩,車禍當時我正和朋友聊著天,隻聽到‘砰’的一聲然後我們的車子就震了一下撞到了前麵的車子,我當時就下意識的跳出了車子,沒想到我一跳出去,車子就炸了,後來的我就不知道了,醒來就在醫院裏了。”柳逸風想了想說道。

“這樣啊,那麽就是說你也不知道車禍是怎麽發生的是嗎?”

“是的,不知道。”

“嗯,那就這樣,你好好休息,我們先走了,等有需要我們會再來找你的。”

“好的,那再見。”柳逸風點點頭,看著走出去的幾個人,被子下的手緊緊的握住脖子裏的那根項鏈,臉上眼淚慢慢的就流了下來。

“他在說謊。”走出不遠後白舒說道。

“你怎麽知道?”遲依然不解,柳逸風看著很正常的,怎麽白舒就從一不認識的人身上看出人家在說謊了。

“白舒的心理學可是很不錯的,看人很準的。”燕寧說道。

“柳逸風在說道車禍發生時的情況時他一定在說謊,我注意到他呼吸加速了一下,即使他極力的維持自己的冷靜,但那是身體的本能反應,所以很容易被忽視。”

“他為什麽要說謊,是不是車禍的原因他知道啊?”張子墨問道。

“不知道,好了,我們去問下一個吧!”

最後一個要問的就是被燒了腿的那一個,住在加護病房,也不知道問不問得到。

加護病房外,遲依然他們透過窗戶看到有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正守在床邊,小心的用棉簽沾了水給躺著的人潤唇。白舒帶頭敲了敲房門,女孩子立刻放下了手裏的東西,跑過來開門,看見門外這麽多的人,問道:“你們有什麽事嗎?”

“哦,我們是警察,來對這次車禍做筆錄的。”

“那,你們請進吧!”女孩讓了讓,等幾個人進了就有關了門。“他做了手術還沒有醒過來,你們要問或許得等一等了。”女孩一邊給大家倒水一邊說道。

“聽說給燒了腿,嚴重嗎?”張子墨看了眼**躺著的人問道。

“他的雙腿已經被燒的碳化了,截了肢。”女孩走到床邊,幫著蓋好了一點被子說道。

“抱歉。”張子墨這時才注意到這人□的被子是塌的。

“沒事,截了肢總是保住了一條命,我總會照顧他的。”女孩說著坐到了床邊,右手溫柔的梳理著男人被火燎到團在一塊的頭發,笑了笑說道:“截了肢也不是壞事啊,至少不會在倒處跑了,以後有我跟著,什麽事也不會有。”

幾個人驚訝的對視一眼,然後白舒被推出來問道:“能問一下你和病人是什麽關係嗎?”

“我是他女朋友,我們中學的時候在一起了,我說過我要嫁給他的,我連婚紗都選好了,可是現在嫁不了了。”女孩又笑了一下說道。

不知道為什麽,大家看到這一幕都覺的有點寒,因為這女孩臉上的笑是那麽的溫柔,那麽的幸福,一點也看不出來她的男朋友受了傷該有的難過。

“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下次再來做筆錄吧!”燕寧笑了笑說,完了一下就竄出了病房。

“我說,奇了怪了,明明是個大美人,怎麽我就看著覺得那麽不舒服呢!”坐上車後,張子墨歎了口氣說道。

遲依然立馬一眼刀甩過去,真不知道胖哥是怎麽會看上這家夥的!

“不對呀!”遲依然一拍腦袋說道:“我記得那人已經四十多了吧,那女孩看起來就二十來歲,他們是怎麽在初中就一起了的!”

作者有話要說:呦!今天雙更了呀!圓滿完成兩萬一的更新,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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