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不速之客
四個人,倒也當真是比之前兩個人要熱鬧了不少。之前隻有張凡跟朱宣圻兩個人,而兩個人喝酒,說起來,雖然可以放開了,但是說著說著,就容易變味了。
就像這一次,之前隻是張凡跟朱宣圻兩個人。雖然說喝了點酒,兩個人也都算是放開了,不僅僅是稱呼,就連所聊的事情也偏重於私事了。但是,話題也的確是有些太過沉重了。怎麽說呢,雖然說聊這些東西倒也算是放開了心胸的一個標誌,但是實在是讓人有些不快了。
而四個人就有些不同了。作為這裏的主人,雖然說四個人如今放下了身份,能坐在同一張桌子旁喝酒。但是,朱宣圻身為王爺的本質是無法改變的。或許,跟張凡在一起的時候,雖然兩個人一個是王爺,一個是大臣的,但是畢竟身份並未懸殊太大,他倒還是能夠放得開。但是如今再加上王猛和梁超兩人的話,情形就完全不一樣了。
總而言之,如今的朱宣圻是不可能再像之前一樣放開的,將自己的一些私密話題全都說給在場的三個人聽。說起來,這有些好笑,畢竟他的那些事情,就算是能夠對張凡所說的那些事情,在場的三個人,又有哪一個是不知道的!不過有的時候,這事情就是這麽有趣。
幾個人一邊喝著酒,一邊說著話。這麽一來,這時間過得可就相當快了,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到了子時了。酒倒是喝的不太多,四個人才喝了半壇。但是,這話題也開始變得天南地北了起來。朱宣圻身為一個王爺,說起來倒也是沒有多少見識。並不是說他的學識不夠,而是他實在是並沒有去過太多的地方,所以在這方麵的談資自然是要少了不少。
但是他並不介意作為一個聽眾,隻是聽著旁人的說話。甚至於,他更加喜歡這樣。眼前的這三人,雖說用“走南闖北”來形容的話,倒是有些誇張了。但是這三人也當真是去過不少的地方,雖然這西南是第一次來,但是其他的地方,北到大漠,南至福建,也都是去過的,所以他們說起來,自然都是朱宣圻以往所沒有聽聞過的。現如今聽到他們提起,朱宣圻自然是高興無比了。
不過,有些話題,卻是無法避免的。或者說,說著說著,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拐彎抹角地就說到那上麵去了。
試想,在座的四個人都是男子,而且又不是那種從小就病弱的人,話題說著說著也就跑到舞刀弄劍這上麵來了。而且,在場還坐著王猛和梁超兩人,更加不用提王猛那個“朝廷第一高手”的稱號了。而且,說到這裏的時候,朱宣圻的話明顯是多了起來了。顯然,他在這方麵跟張凡差不多,隻不過,張凡倒是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這麽激動罷了。而且這個時候,基本上都是朱宣圻在發問。當然,對象自然就是王猛和梁超兩人了,而且,大多數都是問王猛的。
王猛倒也不見怪,或者說是他應對這樣的事情已經很從容了。再加上對方又是王爺,自然也是有問必答了。
而這說著說著,張凡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插話道:“對了,說到這習武之人,這王府當中想來也是有不少吧。”
“這是自然。”說到自己府中的時候,朱宣圻顯然也是生起了興趣,“說起來,這王府當中,護衛加起來,也有五十多人。倒不是我覺得自己的命有多麽金貴,想來也沒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命。實在是這裏太大了,一來要些人來看護,二來嘛,這麽大的地方,若是轉悠了半天都見不到人,實在是心中不舒服啊。”
“嗬嗬,王爺說笑了。”張凡笑了笑,說道,“不過這倒也是,就如前幾日我在王府的花園中觀賞。那裏即便是連護衛都不會來,若是一個人的話,靜謐倒是有了。但是時間一長倒也是覺得無趣了起來。”
“就是如此。”朱宣圻點頭說道,“我從幼時便這麽覺著了。那個時候,我若是去花園中,總是要人陪著才行。而如今,倒是很少去了,畢竟那裏都被我記熟了,再去說觀賞,卻是沒必要了。而且,你說的也是。這花園是在王府內院,原本這裏就沒有多少人,即便是侍衛加上下人,也沒有外院的多,一個人去花園之中的話,自然是遇不上什麽人了。”
“對了王爺,說起內院,我倒是想起來了。”張凡順杆爬的功夫不錯,朱宣圻隻不過是這麽一提,他馬上就接上話了,“這王府的內院之中,到底有幾位侍衛啊?怎麽出了那位趙子傑之外,我就沒見過別的侍衛呢?難不成隻有他一人?”
“這倒也不是。”朱宣圻搖了搖頭說道,“內院之中有兩名侍衛,其一就是你方才所說的趙子傑了。還有一個卻不是在這邊巡視,在西邊,平日裏不到這邊來,你自然是見不到了。”
“原來如此。”張凡點了點頭,說道,“不過話說回來,雖然說是內院,但是這裏也不小,隻有兩人的話,看來王爺對趙侍衛實在是放心得很。而且趙侍衛看著年紀輕輕,卻是能在王府內院做侍衛,想來必然是身手不凡吧。”
“不錯,若是說到身手,子傑當真是不遑多讓。”朱宣圻笑著說道,“他是三年前來我府中的,那時他不過十七歲罷了。但是當時王府中擺下了擂台,他可是輕而易舉摘得桂冠的。不過他會在這內院之中做侍衛,倒也不是因為這件事情。當時我本打算讓他先進府,等過得幾年在讓他進內院。不過他的身世倒是跟我有些淵源,原本他的父親也是王府中的侍衛,而且做過我的侍衛。卻也是因為我而受了重傷,廢了一條腿。對此我一直是耿耿於懷,如今見到他了,自然也是想要報答當年的恩情罷了。所以他剛剛進府,我就讓他到內院做侍衛。平日裏說來並沒有什麽事情,最多也就是幫著我,或者其他人傳話、跑腿罷了。”
“原來如此。”張凡點了點頭。看來,之前趙子傑跟他所說的那番話並沒有欺騙他,倒是實話實說了。
隻不過,這麽一來,張凡心中的疑惑就更大了。無論從趙子傑還是朱宣圻的口中所得到的消息,總而言之就隻有一點,那就是趙子傑跟朱宣圻之間並沒有什麽仇恨才對。即便是趙子傑放下了自己的修行而到王府中來做侍衛,但是這也是他父親臨終遺言。他若是不喜歡,也可以不遵守,若是不能違背父親的遺言而非得如此才心中不快的話,想來即便是心中有些不爽,卻也不應該會生成怒氣才對。
可是,那天晚上張凡在花園之中所見到的找趙子傑,實在是有著太多的暴戾,並且他那對於朱宣圻的滔天恨意,絕對是毫無保留地散發出來的。
這正是張凡所最為疑惑的地方。到底,趙子傑對於朱宣圻的恨意是因為什麽!
“不過,子傑說起來也已經二十歲了。”朱宣圻卻是沒有管張凡在想什麽,自顧自地說道,“弱冠之年,雖說是弱冠,卻也已經是成年了。他父母早亡,幼時又勤加練武,卻是忽略了自己。若是就這麽下去,反倒是我要繼續害他了。嗯,等今年過了之後,我就讓人看看有沒有好人家的女子待嫁。到時候我親自出麵,給子傑說成一門親事,這也算是一件美事。哈哈哈。”看來朱宣圻對於趙子傑當真是非常看重,連趙子傑的終身大事都關心得很啊。
“王爺。”就在這個時候,王猛突然開口,打斷了朱宣圻的笑聲,聲音急促但是並不大,“今天晚上趙侍衛是否在府中巡視?”
“這……在啊,怎麽了?”一時之間搞不清楚狀況的朱宣圻不知道王猛為什麽要問這些,不過他還是回答了,“怎麽,你要見子傑?不過恐怕不行了,這裏如今燈火通明的,他卻是不會來,應該是在最東邊巡視吧。“
“怎麽了王猛?”張凡也是問道,不過他心裏倒是明白,恐怕今天晚上的好戲就要開始了。想來這也真是不容易,原本定下這個決定之時,靠的實際上隻是猜測罷了,並沒有人清楚今晚到底會不會有人來。而如今,王猛這麽一說,張凡立馬就明白過來,猜對了。
“想來也是。”王猛說道,“若是趙侍衛的話,自然是大大方方的才對,沒有必要躲在草叢中窺視這裏。”
“草叢中?”朱宣圻還是沒有弄明白王猛到底是在說些什麽,“王千戶,到底是怎麽了?”
“王爺,方才說話的時候,我聽見外麵草叢裏有動靜。”王猛小聲說道,“王府中並未飼養活物,而今天晚上也是連一點風都沒有。這個時辰,除了這裏的四人還有門外的兩名侍女之外,其他的人也都睡覺了。而趙侍衛還在內院最東邊巡視,這裏怎麽會有動靜?恐怕,王府中來了什麽不速之客。”
聽到王猛的話,其他的三人全都是變了麵色,變得驚訝了起來。當然,其中兩人自然是裝出來的。而朱宣圻,當真是被王猛的話給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