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又是一個

就這麽著,張凡他們三個人,帶著一臉的疑惑,做了下來。表現的一臉正常,似乎還有些對於張凡他們居然會如此疑惑而感到不解的模樣。

這讓張凡他們心裏麵都稍微有點數了。想來,恐怕毛正清的這種讓人覺得怪異的模樣,雖然在他們看起來,可能是讓人想不明白。但是對於這些熟悉毛正清的人來說,這應該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劉顯和馮寶心裏麵是怎麽想的,張凡並不知道。但是張凡卻是明白,看來這個外表看起來非常簡單的毛正清,恐怕背後也是有故事的人。至於到底是什麽,雖然不知道,不過卻也應該是讓人很難決斷的才對。隻不過,這個很難決斷,實際上也就是對於張凡而言了吧。

這一桌子菜,倒還是當真如同毛正清所說的,的確是很平常的東西。有兩條魚,一隻雞,還有一些素菜。不過即便是如此,對於如今的永寧府來說,也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了。不說那些平民百姓了,恐怕即便是那些大富之家,在這麽個時候也未必能吃得上這麽一桌子菜。

看來,毛正清為了請客,倒也當真是費心了。而且,這麽一桌子菜,說起來,雖然在如今的永寧府中還當真就是吃不到的。但是,這些菜式,卻也不是很過分的,讓人能夠接受。

實際上,光是從這一點上,就能看得出來,這個毛正清當真不是個蠢人,心裏麵聰明著呢。

隻不過,如今並不是在意這些事情的時候。相比起來,張凡更加在意的是之前毛正清所告訴他的那一番話。

所以,現在才剛剛坐上桌,剛剛喝了那麽一口酒,張凡就忍不住了,開始問了起來:“毛大人,剛才你所說的,你當真在朝中做過庶吉士?”

“這自然是真的。”毛正清似乎也明白張凡為什麽會對於這番話追問不休,趕忙回答道,“這種事情,都是白紙黑字寫著的,下官可萬萬不敢欺騙大人。如若不然,到時候大人查出來下官有欺騙欽差之言,下官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了嘛。”

聽到毛正清如此賭咒發誓自己所說的是真話,這一次不僅僅是張凡,就連馮寶和劉顯兩人也都沉默了下來了。

為什麽沉默?很簡單的道理。庶吉士,雖然並不是什麽正規的官職,隻不過是短期內給予新進的進士們的一種考察和曆練職位罷了。但是,它所代表的可並不是這些。

明初,洪武年間,選進士於六部各司以及翰林院之下觀政。六部之下的稱之為觀政進士,而翰林院之下的,就稱其為庶吉士了。而到了永樂年間,則隻在翰林院之下了。大都是選取進士中,對於才學以及書法的能者去任職。

既然如此,毛正清能夠成為庶吉士,就不簡單。不論是文采還是書法,他既然能夠勝任庶吉士一職,必然有一門精通的在裏麵。這就已經是很不簡單的一件事情了。想來,如今的朝中重臣,有很多人都是做過庶吉士的,最為典型的一個,就是張居正了,他就正是庶吉士出身的。

但是,庶吉士並不代表著什麽。而庶吉士之後,才是真正的仕途的開始。

一般而言,在庶吉士任期滿了三年,期間更是會由翰林院中的老手教授各種知識。三年之後,會在下次會試之前進行考核。成績優異的人便留任翰林院,正式成為翰林了。而其他的人,則是被派往六部任主事、禦史等職位。當然,也有被派往給地為官的,不過即便是被外派出去,最起碼也都是從知府開始做起的。

也就是說,如果毛正清當真是做過庶吉士的話,這麽十幾年的官坐下來,也實在是不可能混到如今的這個地步,還在一個四品知府的位子上苦苦掙紮不說,還需要看別人的臉色行事了。隻要他稍稍有些作為,哪怕是假的,從四品知府做起,十幾年的功夫,怎麽說也都已經進入京中為官了。

這可不是張凡瞎胡說的,事實就是如此。雖然張凡本人的仕途之路,並不是如同這般,但是實際上,如今放眼朝中,九成九的官員,都是走著這麽一條路上來的。

而毛正清如果說的是真的,那麽隻要是他在中途沒有出什麽事情的話,他的人生軌跡也應該是如此的。但是,如今章法那他們在永寧府這個地方遇到了如今正在做四品知府的毛正清,也就意味著,在他的仕途前期,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才對的。

至於說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雖然不論是張凡還是馮寶,亦或是劉顯,心中對此都很是感興趣,但是他們卻誰都沒有問。這種事情,根本就不用想,必然又是一件辛酸史。即便是這天下,有過這種遭遇的人多得是,甚至於下場比之毛正清還要淒慘的人也多如牛毛,但是每當遇到這種人的時候,都會讓人不忍心問出來。

“雖然未知毛大人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張凡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不過想來,那個時候,也是跟嚴嵩有關的吧。”

張凡的話,不由得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麵色暗了下去。

沒錯,張凡這麽想,那絕對是一點都沒有錯的。想來,那嚴嵩自從執掌朝政,一直到嘉靖四十一年,因為道法之事,被鄒應龍彈劾,而被迫致仕。這麽多年的時間,他到底禍害了多少人,實在是數都數不清楚了。而現在,是萬曆二年。這才過去了堪堪十年的時間,嚴嵩所劉顯的餘患,到底到什麽時候能夠清除,還是個未知之數。

而眼前,這個毛正清,雖然並沒有回到剛才張凡所問的問題,但是瞧他現在的模樣,很明顯的,他又是一個被嚴嵩禍害的主。

隻不過,關於這一點,有些小問題。因為嚴嵩這個奸佞的行為,已經是被全天下都認可了。所以到了今天,雖然對於嚴嵩的口誅筆伐已經隨著他的死亡而告終,但是卻也是給人們留下了一個慣性的思考方式。那就是,但凡是被嚴嵩所迫害的官員,全都是好官。即便是那些剛剛走入仕途就被迫害了的人,也必然是會大有作為的。

這種想法,從根本上就是錯誤的。不錯,嚴嵩是大奸大惡之徒。但是他的大奸大惡,並不就意味著他所對付的人,全都是好人了。會為了錢財而相爭的,並不一定就是主人和賊人,更有可能的是兩夥賊人。

這一點,雖然說現在就認識到的人還不算多,但是張凡卻也是其中一個。但是這個想法所給張凡的,並不僅僅是讓他把毛正清當成一個惡人來對待。同時的,這個想法也是告訴了張凡,既然如此,毛正清就未必如同他的外表上所告訴他的那樣,就一定不是個好官。

僅僅隻是這麽一會的功夫,就讓張凡對於毛正清的想法有了很大的改變。當然,雖然說現在還沒有任何的證據能夠說明毛正清是好是壞,但是這個前提,卻是讓張凡產生了那麽一種可能。

隻不過這麽一來,張凡就對於毛正清更加地感興趣了。並不是對於他過往的事情,而是關於他的家庭。若是要說的在直白一點,也就是說關於他和他的妻子了。

雖然說,這種事情,一般是女人所關心的比較多。但是張凡即便是不給自己辯護,他也明白,自己並不是對於人家的家事有興趣。更讓他感興趣的是,那裏麵明顯就存在著的故事才是了。

隻不過,如今想要馬上提起來這個話題,顯然並不是個適合的時候。在經過了剛剛的那一番沉悶之後,就說起來這麽一件事情,也實在是讓人覺得有些不舒服。

“對了。”這一次,倒是馮寶先開口了,“不知道這一次毛大人邀我們三人過來,究竟有何事要談?毛大人不必如此客套了,難不成說,當下這個時候,就光是為了來吃一頓飯不成?”似乎馮寶也是看出來了張凡這個時候心中的猶豫,而再加上這裏的事情早晚要辦,再說了他馮寶也並不關係到裏麵,怎麽問都無所謂。所以,馮寶決定,既然張凡不開口,那麽就靠他來說便是了。

原本,馮寶的話,毛正清他們是想要反駁的。畢竟,就算是有事,也不能就這麽直白地說出來,也總要有個過渡才行。但是顯然的,馮寶的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這讓毛正清他們三個人也不由得停下了正要狡辯的話。

他們三個人相互看了看,最後,也都點了點頭,顯然是也不準備再打馬虎眼了。特別是毛正清,剛才張凡和馮寶所說的那番話,似乎也讓他覺得之間的距離近了不少。

最後,由毛正清開口說道:“下官三人今日邀三位大人前來,確實有些事情要說。”

果然,毛正清這麽著說了出來。這讓張凡聽了,心中卻是平靜了很多。

“其實……”毛正清雖然已經要說出來了,但是話到嘴邊,還是打頓了一下,“是關於那些銀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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