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實在憋屈

也不知道是為什麽,是當真沐昌祚這一次來永寧就當真是要跟張凡找茬的,還是說隱藏在他那看似隱忍之下的,卻是他那死要麵子的本性,非得要讓人都尊敬他,不瞧不起他不行?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為何這才剛剛來永寧城的時候,在城門口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你不說,但是到了這裏卻又要說了呢?再說了這種事情,不是人越多的時候,越是說著有道理,更加敢說,不是嗎?

隻是,別人或許是這麽想,但是沐昌祚卻不是。他非得要挑這麽個時候來說這件事情,而且還是在這個人並不多,並且大半還都是張凡的人的地方。這簡直就是讓人有些想不明白了,就算是要找不自在,卻也別幹這種事情啊!

隻不過,沐昌祚明顯還是留了餘地的,他並不是一味的去攻擊張凡,也沒有想用那種速戰速決的戰術,馬上就分出高下來。因為他心裏麵明白得很,即便是以前他從來都沒有見過張凡,甚至於連張凡的很多事情都不是太過清楚,但是他卻是明白這一點的。所以他原本就沒有打算這麽做。

但是,不這麽做的話,他心裏麵又覺得有些不爽。因此,他倒是想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對於張凡的對抗,自然是要有的。但是在這對抗的過程中,在話語裏麵卻不能僅僅這麽來說,如此一來的話,原本沒事的,都要說出點事情來。

因此,沐昌祚在說話的時候,還是非常小心的。言語之中,的的確確是帶著對於張凡的不爽之意,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不僅是張凡,就連在座的其他人,也都是聽到了他話語當中的意思。

但是,如果就因為這個而跟他計較起來的話,張凡也明白自己最終會變得沒有理由了。畢竟沐昌祚的話當中,雖然帶著那些東西,但是卻還有很多無法說得清楚的東西。若是強行非要說他說了什麽不好的話,那就有問題了。

所以,張凡並沒有計較他所說的那番話,而是非常大度,甚至於裝糊塗一般地糊弄過去了。但是,張凡並不僅僅是這麽做的,如果光是這樣的話,這等同於是在跟沐昌祚示弱了。就這樣,這句話張凡並沒有接茬,但是下麵的話,張凡卻是跟他說的很明白了。而且那話語之中所帶著的東西,說是立威都不對,簡直就可以算成是威脅了。

而且,張凡的這種威脅,可是比起來其他那些個什麽責問或者明擺著說出來要有效力的多了。張凡他從來都沒有直接說過什麽,隻不過是提出來了一種可能,而剩下的則需要沐昌祚自己去考慮了。

若是明擺著說出來的話,即便是你說的都是真的,但是對方這個時候卻是未必會買賬。而若是你並沒有說清楚,隻不過是告訴了對方一個可能的威脅。這麽一來的話,對方就會想得很多,甚至於會想到很多你都不知道的,能夠對他產生威脅的事情。這,才是一等一的威脅。

而顯然的,張凡的做法,那絕對是奏效了的。

原本明明就隻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但是在張凡說起來,卻是忽然之間關聯到了沐昌祚的身上,並且變成了一種威脅的話語了。

而沐昌祚,也是絲毫沒有辜負張凡的“期望”了。在張凡說完了這番話之後,他的臉色也是立刻就起了變化了。雖然稱不上什麽慘白,但是那臉色,絕對不是好過的那種。也不知道張凡的話,究竟讓他想到了什麽能夠對他產生威脅的事情。總之,對他來說絕對不會是好事的。

沐昌祚如此模樣,自然是讓張凡看個一清二楚的。而張凡也是有城府的,他將沐昌祚的如此表情看了個明明白白,但是卻並沒有說出來的意思,甚至於就連麵上的表情都是毫無變化。裝成了一副並不在意的模樣,似乎剛才的那番話,隻不過是他無意之間跟沐昌祚提起來的一般,並不是什麽威脅他人的話語。這邊剛說完,張凡就跟桌上的其他人有說有笑地推杯換盞起來了,看似根本就不看沐昌祚。不過實際上,張凡自然是在暗中找機會看看沐昌祚的。

絲毫不辜負張凡的一片“苦心”,看到沐昌祚如今的表情,張凡心中自然是非常滿意的。當然,若不是他必須要保持著自己的表情,恐怕他是早就已經笑出來了。

張凡這麽一說,不僅是沐昌祚,就連其他人,即便是在這裏最為不通這些事情的劉顯,都已經是聽出來他的意思了。而馮寶和劉顯兩人自然是不必說的,他們兩人之間雖然並不相互喜歡,但是在麵對沐昌祚的這件事情上麵,他們還是一致的。如今,他們看到沐昌祚吃癟了,心裏麵自然是非常高興的。跟張凡喝起酒來,似乎這酒的品級又上了一層一般,跟仙界的瓊漿玉液簡直是毫無分別了。

唯有毛正清一個人,卻是不能如同他們三人那般高興了。他自然也聽出來了張凡話語當中的意思。甚至於,就是因為毛正清從一開始對於這件事情非常地在意,因此從見到沐昌祚的麵之後,他就一直在盯著這邊。所以剛才,在張凡剛剛說完那句話的時候,就連當事人沐昌祚,以及對於這種事情最為那時候的馮寶都還沒與反應過來張凡所說的話語當中的內涵之時,毛正清就已經明白過來了。

說起來的話,這實在是讓他非常為難。原本,他就非常擔心自己會被卷進這件事情裏麵去,但是又因為他是本府的知府,也不能缺席。原本他是打算小心翼翼的,不引火燒身。但是現在,張凡這麽做,簡直就是想連累他了。萬一說沐昌祚對這件事情太過在意,沒處發泄而發到了他的頭上,他這可當真就是倒了大黴了。

因此現在,毛正清當真是很難做。他想要陪著沐昌祚一起,自己也做出來一副為難的模樣。但是,他卻是害怕,自己的這副模樣若是被張凡看到了,萬一張凡覺得什麽不爽,還要弄他一下,那該怎麽辦?雖然說如今的張凡在毛正清的眼中,已經是個好人了,但是他還是不敢冒這個險的。

但是,反過來的,相比起得罪張凡,他也不敢得罪了沐昌祚。若是要讓他選的話,他自然是更加希望能夠跟著張凡他們一起哈哈大笑一番。但是他考慮,萬一沐昌祚看到了他的這副模樣心生不滿的話,又該怎麽辦?要知道,張凡他們三個人,一個是錦衣衛都指揮使,還是當朝太傅,一個是統兵的將軍,一個是大太監。這三個人自然是有資格笑的。但是他毛正清呢,他毛正清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四品知縣罷了。倘若沐昌祚將氣撒在他的身上了,那該怎麽辦?

張凡他們三個,倒是無所謂,畢竟在這邊的事情結束了之後,他們就要離開了。但是他毛正清怎麽辦?他是永寧府的知府,他得留在這裏繼續做官。他的家人也都在這裏。他可跑不掉的。以後沐昌祚想要找他的麻煩,豈不是信手捏來了!

現在的毛正清,隻能在他們四個人邊上周旋。若是張凡這邊對眼過來,他是沒辦法,隻好勉強地露出來笑容,表示自己認同他的話。但若是沐昌祚的眼神偶爾掃過來的話,他就馬上擺出來一副苦瓜臉的模樣,顯示自己對於他的事情也是無可奈何。

不過,這一場戲,毛正清始終不是重點。重點是沐昌祚這邊。

而沐昌祚這一次的表現,也是非常合格的。對於張凡的這番話,他的確是有了很多的想法,他也的確是在臉上表現出來很多不爽的地方了。但是顯然的,他最終還是忍住了,並沒有將這件事情完全爆發出來。最後,隱忍還是占了上風。

甚至於最後,他不僅是沒有任何過激的表現,反而是端起了酒杯,也是笑著加入了張凡他們的行列之中。一時之間,他們是有說有笑的,隻不過,當中三個是當真高興,而另外兩個人,一個是強顏歡笑,一個則是心虛的很了。

不過這種事情,說到底也隻是個小插曲罷了。即便是沐昌祚,也是很快就揭過了這一段。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他們也是將應該閑聊的東西說了很多,也足夠了。

再等了一會,張凡算算也已經是差不多了,心裏明白是應該進入正題了。他端起酒杯,敬了沐昌祚一杯,又親自為他斟酒,一邊斟酒,一邊說道:“對了,國公爺,這話都說了這麽多了,我倒是有件事情要問問國公爺呢。說起來,自從聽到國公爺要到永寧來的消息之後,我就一直在琢磨這件事情,卻是一直都沒有捉摸出來個所以然。如今,還要請國公爺賜教了。”

“張大人請說。”沐昌祚看到張凡的態度,擺明了就是要說正事了,他也重整態度,準備應對了。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張凡說道,“我就是有些想不明白,為何國公爺在這個時候要來這永寧呢?”

這可是最重要的一環了,而他們四個人全都在等著沐昌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