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 別有意思
圍坐在篝火旁,這氣氛倒是足的很。這邊雖然倒也是有些虛情假意,但是最起碼的,還是在有說有笑的吃吃喝喝,說著一些看似毫無關係,卻是非常有關聯的事情。而那邊,也有不少苗家的男男女女在歡歌載舞。倒也並不光是為了歡迎張凡他們,隻不過是因為這種場麵,的確是能夠調動起來他們的興致罷了。
張凡就坐在方振乾的旁邊,而五毒教的其他人也是在周圍。當然,在這種場麵下,更是要注意很多事情,所以王猛也是坐在張凡的身邊,方便保護他。
一個明顯的變化,那就是如今這些人對於張凡他們當然熱情,比之中午的時候還要更甚許多。中午的時候給人的感覺,那完全就是在應付場麵,甚至於當時的那些人,即便是對於張凡並沒有當著他的麵說出來什麽不滿的話語,但是卻表明了他們的立場。不希望這一次的結盟成功,即便是希望的人,也是要表現出來不滿和擔憂。而且還得表現的不那麽明顯才行。
但是現在卻是不一樣了。現在這些人,對張凡完全就是一副老朋友一般的模樣,有說有笑之餘,卻也並不表現的太過,隻是用一種很自然的方式在跟張凡打交道一般。如果不是張凡早就對於這種情形再熟悉不過了,遇到了這種場麵,他還有可能會覺得不習慣呢。
而現在,張凡在這裏可以說是遊刃有餘,跟這些人談論,喝酒之類的,都表現的極為自然。這也是讓五毒教的人,對於張凡,亦或者說對於朝廷,有了個全新的認識。以往他們,總是覺得,即便是朝廷勢大,不好惹,但是卻也並沒有將朝廷太怎麽放在眼裏。總覺得朝廷之所以難惹,全都是因為朝廷掌管著整個天下,用整個天下的力量,相對於一個門派而言,自然是惹不起的。但是除去了這種力量之外,他們並不覺得朝廷有什麽難辦的。至於說朝廷的官員什麽的,即便是他們以往有所接觸,但是也絕對不會像是現在這樣,坐下來聊天說話,所以對於那些人,他們以前是並沒有什麽認識的。
但是現在,看到張凡在他們這群人當中,如此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他們也都算是明白過來了。朝廷之所以惹不起,並不光是因為那純粹的力量,更加重要的是,朝廷有著很多的人才。
雖然說,對付應酬這種事情,跟人才倒也未必能夠掛的上什麽太大的關係,甚至於,有的人或許天生就在這方麵有才能。但是,這種才能即便是有,還是需要時間的日積月累來慢慢成長的,不可能一下子就變得遊刃有餘起來。
如此一來,再瞧瞧張凡的年紀,就能明白過來了。若是放在五毒教中,張凡的這個年紀,或許武功可以練得出神入化,但是跟人的交際應酬這方麵,卻絕對不會是什麽強項的。很多五毒教的弟子,在張凡的這個年紀,身上的戾氣還是沒有辦法消除的。別說是在江湖上了,即便是在五毒教裏麵,跟自己教中的人說話,三言兩語說不到一起去,那就得動起手來了。
或許,有人會說,張凡又不練武,他將那些時間,全都花費在了這種事情上麵。但是,實際上卻並不是這樣。不錯,張凡的確是不練武,但是他卻是需要花時間讀書的。十年寒窗苦,隻不過是一個很籠統的時間,能夠考得上狀元,別說是狀元了,就說是能夠中得了進士的人,那個不是花費了十幾年,甚至於二十年的時間來讀書。
所以,相比起來這方麵的話,練武的人,和讀書的人並沒有什麽太大的不同。
但是,張凡入仕也還不過這麽幾年的時間,在說話和待人接物這方麵的經驗,已經是能夠跟這些個混了幾十年的人相提並論了。甚至於就算是同時應酬他們這些人,張凡也毫不慌亂,還能把事情弄得井井有條的。
這就讓五毒教的這些人不由得不思索起來,朝廷之所以是朝廷,之所以朝廷很難惹,最重要的並不是朝廷所擁有的力量,而是朝廷所擁有的人才。
當然了,張凡並不知道這些人心裏麵到底是什麽想法。但是,若是張凡知道的話,恐怕也會笑起來吧。若是說到這種事情,別說他一個入仕之後就馬上得到皇帝親睞,而且跟太子關係良好的人了,即便是換成了一個隻不過是從七品縣令開始做官的人而言,兩三年的曆練,就能夠讓這個人變得油滑無比,完完全全地適應了官場不說,還能夠聯係出來一大片的人脈關係。
這隻能說,特殊的環境,決定了特殊的人群會在一定的時間內,用著什麽樣的變化。身在江湖上,首先連的是武功,而心計之說,卻是要很多年的時間才能夠練成。而身在官場,首先練的就是這心計了,若是不馬上將這門學問給入門的話,你根本就站不了多久的時間,就的被弄下去,變得一無所有不說,還有可能丟了性命也說不定。
相比起來江湖上的刀光劍影,官場上那根本就看不見的威脅,那才是真正的修羅場啊。
“張大人。”相比起來中午,方振乾這個時候的興致顯得是更加地高,“來來來,月玲,去將阿爹藏在窖中的那壇春仙露拿出來。張大人,今天老夫高興,要跟張大人好好喝個痛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五毒教所發生的那件事情,就是關於此次結盟與方月玲關係的那個傳言的緣故,讓五毒教的人沒有前去找張凡商量的緣故,方振乾此時的興致,那可不是一般的高。
“老教主!”坐在一旁的尤世軒,倒是擺出了一副驚訝的模樣,“你居然舍得將春仙露拿出來,實在是難得啊!”
“那是自然。”方振乾笑著說道,毫不掩飾心中高興的心情,說道,“今天且不說張大人在此,更何況我五仙教就要跟錦衣衛結盟,日後在江湖上的日子,那可就好過的多了。光是這一樣,老夫這心裏麵那就是高興得很了。更加不要提,老夫還有件事情,那是更加高興。不過如今還不到說出來的時候罷了。算是讓諸位好意一番,也算是讓老夫任性一次,現在莫要多問便是。”
“哦?”方振乾的話,讓張凡是有些思索起來了,“既然如此,那咱們也就暫時別問。就是希望方老教主準備說出來的時候,切莫太過突然才是,要好讓咱們心裏麵有個準備才行。”
“那是自然,自然的,哈哈哈哈……”方振乾自然是滿口子答應下來,麵上的笑容更甚。而其他人,也是跟著方振乾一同笑了起來。
雖然說,方振乾既然這麽說了,讓他們現在不要問。但是,幾百年是眾人全都答應下來了,這件事情,他們卻也是不可能不去想的。
且不說別人,就說是張凡吧。一般來說,這種話一說出來,即便不是現在就開口說明白,但是也應該不是什麽太過重要,亦或是太過震懾人心的事情才是。而方振乾用這種大大咧咧的口氣說出來,也的確是沒有讓人感覺有太多的問題。
隻不過,張凡卻不是這麽考慮的。如今他到五毒教來,這還連一整天的時間都沒到呢,就已經是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了,而當中更加有很多是張凡疑惑非常,並且一時之間也是想不明白的事情。如今,不管是方振乾說什麽話,張凡也都是要考慮考慮,裏麵是不是有什麽故事的才行。所以,方振乾的話,即便是表現的再怎麽讓人覺得沒問題,張凡也還是覺得裏麵會有很大的問題。
但是,現在現在並不是個刨根問底的好機會。所以,即便是心有疑惑,張凡也並沒有問出來什麽話。一切等到之後再說。更何況,今天還有件事情是張凡需要去做的,就是要去問問方月玲,下午到底是怎麽回事。
正想著這件事情,方月玲卻是已經提著酒回來了。
雖然聽方振乾說,這壇子酒叫做春仙露,當真是個好名字。隻不過,這酒壇子可並不怎麽樣,看起來也就是十斤的量,壇子卻也並不髒。隻不過,同時也給人一種毫不起眼的感覺,總覺得,不應該是存放著什麽美酒佳肴才是。隻不過,早就已經喝過許多佳釀的張凡卻是明白,出了宮廷禦酒之外,其他的酒,當真是不能夠以酒壇子這種東西來分辨其好壞的。
“老夫可就剩下兩壇了。”方振乾將酒接過來,放在自己的麵前,對著他們說道,“原本有三壇,當年生下月玲之時,喝了一壇。如今張大人來了,自然是要拿出來一壇子才行的。還有一壇,老夫是要等到月玲將來出嫁的時候,再拿出來喝的。”
方振乾的這番話,就已經是讓在場的人思索起來了。三壇酒,雖然並不知道原本方振乾是如何計劃的,但是如今,這其中兩壇子都是跟方月玲有關係的,一壇子是她出生,一壇子是將來她出嫁。而還剩下一壇子,卻是因為張凡的緣故,這才是拿出來的。方振乾到底想要說什麽,似乎變成了一件明擺著的事情一般。
而在場的人,自然是沒有傻子的,全都能聽得出來其中的意思。也絕對不會有人認為,方振乾這麽說是無心的。
而張凡,卻是擺出來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什麽話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