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撲朔迷離
兩輛馬車快速死駛向了泉州港口,在一大群護衛的開道下,街上的人紛紛避讓之餘倒也沒有造成什麽傷害。
馬車中,張凡正在和同坐在馬車中的朱翊鈞說著話。
“老師,為何那兩個你說的什麽……洋鬼子,一定要跟著一同前去?”朱翊鈞有些不明白。
在眾人出發之前,朱翊鈞也是聽到了這個消息。自他懂事的那天起,即使身在如今的隆慶皇上,當時的裕王府中那種幾乎完全封閉的情況下,也總是會聽到沿海時常被倭寇侵擾的消息,如今聽說了海船被劫的事情,他自然要去看上一看。
而讓朱翊鈞有些想不通的,自然是那來自葡萄牙的理查德和喬安娜兩人。這二人聽到了這個消息,似乎比他這個大明太子還要著急著去看上一看。
“這兩人倒並非無的放矢或是有什麽好奇。”張凡說道,“他們的國家也是有大量的海船出海遠洋,自然會飽受海盜的騷擾。而這次他們要隨著我們來泉州也是因為聽說了我要來此檢查海防,如今出了事情,自然要來看個究竟。”
“這麽說他們是來看笑話的不成?”未曾深思的朱翊鈞擅自作出了這種推理,顯得有些憤怒。
“這倒也不是。”張凡趕緊說道,“這二人如今與我大明也沒有什麽衝突,而且同為一個有海船出海遠洋並要時時刻刻擔心被海盜搶劫的國家,恐怕也有些感同身受吧。不過他們這次主要還是要來看看我大明的軍隊的。”
“原來如此。”朱翊鈞聽了張凡的解釋,這才釋然,“那麽,老師,可萬萬不要輸了我大明的名聲,免得讓他們以為我們好欺負。”
“這是當然的。”張凡早有打算。臨走之前他已經讓梁超派人去通知何寬一聲,讓他吧手下最好的人馬戰船給拿出來拜樣子,還要他虛張聲勢一番。
說來也是奇怪,也許對於不甚熟知曆史的張凡來說並沒有什麽不同,然而對於後世的人來說便十分奇怪了。
葡萄牙本來應該在十幾年前,準確地說是公園一五五七年開始租借澳門,並且開始了對澳門長達四百四十三年的統治,然而這並沒有發生。當初張凡在見到了理查德和喬安娜之後便讓人去查探了一番,發現澳門並沒有租借給葡萄牙人,那裏隻不過有些葡萄牙人在那裏定居傳教,並沒有葡萄牙的軍隊在那裏駐守。他那時還以為時間並沒有到,所以也就放心下來,卻是不知道,自己所處的這個曆史中,有些東西已經被改變了。可是恐怕張凡清楚,也不會明白到底是因為什麽。他穿越過來的日子比之要靠後,而之前根本沒有他能夠影響的東西居然已經改變了。
泉州港口早就被何寬手下的士兵封鎖住了,普通百姓在外麵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卻無法進入。張凡等人的馬車在哨卡處停下,表明了身份這才被放行。
馬車駛進港口後停下,下車的張凡第一時間就注意到那三艘停靠在碼頭上的船隻。特別是其中的一艘,當真是千瘡百孔,船身上多有破裂,隻不過因為造船的木材十分厚實,**隻是造成了破洞而並沒有讓船身散架的危險。不過這艘船如今的情況已經是岌岌可危了,就連現在停靠在港口也在不停地晃**著,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沉下去。
看到張凡的到來,溫如春和何寬趕忙上前來問候。何寬還是多留了一個心眼,將張凡拉到一邊耳語起來。
“大人。”何寬看著在遠處正在看著海船的理查德和喬安娜二人,小聲地對張凡說道,“下官按照大人的吩咐,將下官手下最好的人馬都帶了來。”何寬本是個極為清廉正直的官員,當初他剛剛聽到梁超的人傳給自己的消息的時候,頗為有些不屑。第一,何況治軍倒也嚴謹的很,且不說這沿海的狀況這麽多年來是因為戚繼光的原因才平穩了許多,若是毀在自己手裏,何寬也是不願意的。再有,何寬覺得張凡也有些虛榮的很,這又不是陛下親臨,你張凡在這裏就是最大的了,如今你來了,還要白這種排場,給誰看啊。可是何寬在聽了來人詳細訴說原因之後,就立刻改變了想法,在外國人麵前壯我國威軍威是每個官員心中都會有的想法,更不用提何寬這種人了。不過他自始至終都對自己帶的兵非常有信心,並沒有再讓其他隊伍更換,而是讓手下人通知他們,要拿出精神,拿出最好的一麵展現出來。
張凡看了看周圍的兵,雖然此時並非什麽戰事來臨之際,可是這些兵俑們個個也是精神抖擻的很,而且也有不少手持火槍的兵種。在整個大明,除了京城的神機營以外,能夠手持火槍的就是戚繼光手下的戚家軍了。其他軍隊雖然也有些,但是很多充其量隻不過是裝裝門麵,作秀大於實際。而何寬手下的卻不是,也許是受了戚繼光的關照或者朝廷對於開關的重視,這裏手持火槍的兵俑數目倒也不少,雖然沒有什麽動作,但是從他們肅穆的表情上麵看去,也都很是讓人滿意。
“何大人有心了。”張凡恭維了一句,“這兩人當初硬要隨著本官前來,也就是存了這麽一份心思。如今有了機會,自然是要讓他們見識一番我大明的威名,萬萬不能讓他們小瞧了去,以為我大明好欺負。”
何寬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張凡又說道:“何大人,不瞞你說,他們的國家已經盯上了我大明南麵的印度,準備派兵侵占那裏,若是如今見了我大明軍威不行,再加上我大明每年都向他們那裏販運他們很需要的東西,更讓他們覺得我大明有油水可撈。我大明雖然不懼與侵入的外族開戰,可是戰爭一道畢竟勞民傷財,就算最後得勝,苦的還是百姓。能夠以這種方式避免戰事,本官覺得劃算的很。”
何寬聽著張凡的話,大點其頭,說道:“大人想的是,這幫夷狄野心不小,我等也要注意了。”說完,何寬還狠狠看了幾眼站在遠處的理查德和喬安娜兩人。
二人說完了這些話,有重新回到了眾人跟前。
“大人。”溫如春說道,“如大人所見,中間那艘船眼看著就要不行了,三艘船上的任何貨物如今都已經被運了下來。除了在倭寇襲擊之時有幾人身亡,以及幾位船主被擄走以外,並沒有其他人有性命之憂。”
“幾個船主被擄走了,這些倭寇是想要幹什麽?”張凡皺著眉頭,仿佛自言自語般地說道,“莫非這些倭寇想要綁架勒索不成!”
“大人。”何寬聽了張凡的話說道,“這種事情之前很少碰到。以前的倭寇隻不過是上岸劫掠,那時他們也不曾綁了什麽人去要挾,最多也是女子被擄走供他們侮辱,而男子被擄之事卻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甚至是倭寇在海上搶劫海船之事也是開關之後才有的,而且次數可謂少之又少。”
張凡聽了,眉頭皺的更加厲害了。這幫倭寇是亡命之徒,求財至於也是隻求眼前立刻可以到手的財富,卻從來沒有聽說過綁票的。一來綁票的風險很大,萬一被明軍借著這個機會將他們一網打盡,他們可就得不償失了。二來,綁票得錢不是那麽容易,即使被綁之人的家人急於贖回他們,帶著這麽多銀錢上路也是不容易的。
“而且,還有一點很重要。”何寬說道,“若是綁票求財,那些倭寇必然會讓留在船上的人將這個消息帶回來。可是船上的人絲毫沒有一點這方麵的消息,實在是讓人懷疑的很。”何寬這句話道出了重點。
張凡一想也是啊,你不告訴別人你的要求,綁了人去又有什麽用處。這整件事實在是怪異的很。若不是綁票求財,那麽倭寇們必然是帶著目的的,可是到底是什麽目的呢?張凡沒有絲毫頭緒。
“那些被綁之人的家屬可有什麽消息?”張凡問道。
溫如春和何寬二人都是搖頭。溫如春說道:“大人,幾個被綁船主的家人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都是悲傷痛苦,下官也是詢問過,但是他們絲毫沒有消息。”
“怎麽會這樣!”張凡心中不由得想道。這整件事發生的完全沒有道理。
正在張凡苦惱之際,一旁的何寬發話了:“大人,下官倒是有些看法。”
“哦?快快說來。”張凡聽了趕緊說道。
“聽歸來的船員們說,倭寇們好像是認識幾個船主。”何寬說道,“這些倭寇雖然大都不通我大明語言,卻也有幾個會說的。然而聽歸來的船員說,這幫倭寇登船之後,除了搶劫財物以外,卻是問也不問他人,便將躲在人群中的幾個船主認了出來,直接綁走。”
“會不會是因為幾個船主的穿著與普通船員不同?”張凡問道。
“不,這點下官也問過。”何寬說道,“幾個船主雖然有錢的很,但是在海上航行,穿著那些衣服反而是累贅,幾人穿的與普通船員一般,並無二樣,而倭寇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們,這實在是讓人懷疑的很。”
張凡聽到何寬的話,心中的疑惑反而解開了。這說明倭寇們在搶劫這三艘船之前就已經知道了這些船上的情況。可是張凡不知道他們是靠著自己調查出來的還是有其他人通風報信,若是後一種,張凡還要考慮是一些小人被人收買,還是有什麽官員為非作歹。而且張凡實在是想不通,不管是什麽人,綁架這幾個船主到底是為了什麽。起碼現在為止,張凡看不出這事的任何一點端倪。
不過張凡也並非毫無線索。三艘海船遠洋大半年,不管是什麽人通風報信,也不可能跟著它們大半年的時間。而就算在船上也有他們的眼線,消息也隻可能從一個地方傳出去。自然就是這三艘船會泉州港之前最後停留的地方——雞籠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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