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敵襲再臨
梁超雖然還沒有跑起來,但是那速度絕對已經達到了他走路速度的極限了。
張凡正在和萬忠這個監軍一起商量著什麽,看到梁超這麽快步走了進來,張凡立刻是停下了和萬忠的話,趕忙向梁超問道:“怎麽樣了,找到了沒有?”
讓張凡失望的是,梁超搖了搖頭,說道:“派去的三個弟兄出了這揚州城之後就一直向著北走。為了怕月姑娘途中會繞道,他們三個分了三條路走,一路上每逢有人的地方都會停下來打探一番。如今走的最遠的已經是到了鳳陽府,卻是還沒有見到月姑娘的身影。”
張凡聽他這麽一說,心裏麵又是一緊。雖然他心裏麵覺得映月應該是不會有事的,但是這聽不到消息,當真是讓人覺得不妥當。
“張大人莫要著急。”萬忠在一旁看到張凡這麽一副眉頭緊鎖的樣子,趕忙出聲說道,“興許是這位月姑娘比較小心,裝扮了一番,大人的手下這才是沒有發現她吧。畢竟如今倭寇就在附近霸占了淮安府和鬆江府兩座大城,路上想必也有許多北上逃難的百姓,人多就容易看走了眼。”
萬忠的這一番話雖然隻不過是想要勸慰張凡一番,但是聽在張凡的耳朵裏,卻是又讓他心中升起了另外一種可能。映月因為從小所經曆的那些事情,讓她的性子變得非常堅強。特別是長期那種逆來順受的壓迫,在她認識了張凡之後,張凡對她的那種放縱,也是讓她心中本就存在的倔強性情變的是前所未有的大,這也正是這一次映月突然從回京的一行人當中消失,而張凡覺得她很大的可能是不聽自己的勸告而往這邊來的原因。至於他所擔心的,關於映月的失蹤跟方月玲有關,那隻不過是張凡自己關心則亂罷了,那種情況並不是很可能。
還有就是,映月在五毒教中呆過一段時間。雖然當初她加入進五毒教也並非是映月她自己自願的,但是她在五毒教中的確是學到了不少實用的技能。當然,作為一個外來份子,而且是被迫加入進去的人,五毒教自然是不會將自己壓箱底、看老本的東西教授給她。但是要知道,五毒教畢竟是個江湖幫派,在江湖上行走的人光是靠著一身的真本事打打殺殺那是絕對混不長的,因此他們也有著很多各種各樣的江湖生存手段。映月雖然並非是從小就習武,但是拿起刀劍舞幾下,殺兩個毛賊還是不在話下的。
因此,雖然萬忠剛才的那番話不過是一些安慰之語,但是說實話,那倒也是實情。這番話說的張凡也能夠稍微放下心中那胡亂擔心的心思了。
“倒是讓公公見笑了。”稍稍平複以一番心神,張凡歉意地對萬忠說道,“如今倭寇就在此處不遠,張某人卻還是因為家務事而耽誤正事,當真是不應該。”
“唉,張大人這是說的哪裏話。”萬忠趕忙搖了搖手說道,“這乃是人之常情,沒有什麽好偏頗的。奴婢心裏倒是覺得,張大人與其將這份擔心之情放在心裏麵,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中可能是更加難受,那才是真的會影響到正事。若是這麽說出來,讓奴婢或是大人的屬下知道大人心中的擔憂之情,也好勸慰勸慰大人,這樣也好快些讓大人將心思放在正事上。”
萬忠的這番話說的但是中肯的很,不過這怪就怪在這裏,如今這世道很少會有人將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了,特別是說給一個認識還沒有多久的人。張凡如今倒是真有點對這個萬忠刮目相看了。
說實話,張凡雖然上輩子受過那些國產劣質古裝劇的熏陶,凡事宮廷戲,裏麵的太監全都被塑造成大奸大惡之徒,往往所有的幕後黑手大部分都是這些太監。但是張凡心裏麵其實並不是很討厭這些太監,即使這些太監們身上全都有著那股子要錢愛權的問題,即使張凡剛剛沒多久才查獲了一樁牽連極大的案子,其背後的主犯就是太監,甚至牽連到當今朝廷地位最高的太監,但是張凡還是不會將他們都一棒子打死。
如今眼前的這個萬忠,雖然和其他的太監都一樣,收受賄賂,想要在張凡麵前表現的好些,借著他和馮寶的關係往上爬。但是這個萬忠這些日子倒真是給了他許多不一樣的看法,一個就是敢說,敢說實話,而且就算是說些讓麵前的人聽著感覺好的話,也不會太過天花亂墜,而是都與事實有關係。第二就是這個萬忠也並不是愚笨之人,他所說的很多話很明顯都是經過思考才說的。
不過張凡也不會就這麽認定這個萬忠將來就一定是個好太監,畢竟很多事情都太過不確定了。也許一個太過精明的人得到了權利也並非是一件好事。
“公公說的是,如此還是談正事吧。”張凡繼續說道,“自公公來此已經是有兩天的時間了,今早北邊又有傳書送過來,戚將軍的人馬如今已經是進了南直隸,估計距離到這裏也沒有幾天了。隻不過戚將軍因為著急此處的軍情,帶著兵馬從薊州那邊可算是一路狂奔過來,早已經是人困馬乏,估計要在徐州那裏休整個一天多的時間才能繼續往這邊趕。”
“這可是好事。”萬忠也笑著說道,“等到戚將軍的大軍開到,必要讓這些膽敢侵犯我大明天朝天威的螻蟻嚐嚐厲害。張大人,如今倭寇那裏的情況怎麽樣了?”
“這件事情說起來怪得很。”張凡說起這件事情來,眉頭又皺了起來,“三座城裏的倭寇是一點出城的意思都沒有。聽斥候匯報,那些倭寇在城中是整日吃喝,也不練兵或是做什麽打算。而且有一點很奇怪,向倭寇此番如此大規模地攻打過來,必然是要有個領頭人才是,要不然這萬餘名倭寇,沒有個能發號施令的人,豈不是會亂套了。可是不管派去的斥候們如何查看,甚至是在深夜裏,我手下有幾個人悄悄地潛入了鬆江府,用扶桑話向城裏的倭寇暗中打探。但是也看不出絲毫有什麽頭領人物的模樣。而且,那裏的場麵當真是混亂的很,互相打架、為了爭奪一些財物甚至是殺人,總之那裏可謂是一盤散沙,而且還在互相爭鬥,但是卻從來都沒有人出來製止過,反而還在一邊叫好。”
“這事情倒是當真怪異的很。”萬忠聽了張凡的話,眉頭大皺,“這行軍打仗,哪裏有如此胡來的!張大人,莫非這是那些倭寇的疑兵之計?”
“是有這個可能,但是我覺得不太像。”張凡想了想,說道,“倘若是疑兵之計,這也太過明顯了。一般來說,疑兵的手段莫過於示弱、撤退之流,但是公公可曾見過假裝沒有主帥的軍隊的?”
“這倒也是。”聽了張凡的話,萬忠點點頭說道,“那麽剩下來的可能隻有一種了,那就是這些倭寇當真就是沒有頭領。這一次他們竟然聚集了萬餘人來攻打我朝,雖然奴婢不知道是為了什麽,但是想必就是為了那些個黃白之物。而且,這些人都是些無主之兵,無家可歸之人,必然會是散漫非常,那樣一來,這就解釋的通了。”
聽完了萬忠的話,張凡在心裏麵當然不會認同了。他心裏麵明白得很,這一次倭寇突然進攻的前前後後的原因,他全部都明白,但是他不可能說出去。一是如今所有的事情全都是他的猜測,雖然在道理上來說,全部都是說得通的,而且可能性也非常大,但是畢竟是沒有得到過證實的消息,那就自然是不能隨便說出口的。二是,張凡所猜測的這件事情畢竟是牽涉到他國內部高層人員的,即使對方國家在名義上是大明的屬國,但是所謂天朝禮儀之邦,若是張凡當真這麽說了出去,恐怕還輪不到扶桑島上的人抗議,這大明朝的某些官員就會站出來大放厥詞了。到時候什麽捕風捉影,什麽有辱天朝禮儀這些個大帽子都會扣到張凡的頭上來,張凡可是絕對不要那樣。
“雖然不知道這些倭寇到底是玩的什麽招數,不過我們這邊也是防範了起來。”張凡說道,“三座如今正被倭寇占著的城,雖然因為城樓上的火炮以及倭寇的中箭而無法及時奪回,但是三座城都已經被咱們的軍馬從三麵包圍了起來,南麵、北麵和西麵皆有人守著,想來他們是不能怎麽樣了。”為什麽隻有三麵,因為東邊就是大海了,除非倭寇想要逃回去,要不然的話怎麽可能走東麵。而即使是他們想要退回去也是不可能的,畢竟這一次的過來的倭寇都是乘坐小艇,有裝不下馬匹,所以全都是步行的。隻要他們敢出城,江南之地這些可能有百多年都沒有動用過卻還讓朝廷養著的騎兵可就有了用武之地了。
“看來這倭寇也不過爾爾,這次恐怕根本就不用戚將軍過來,光是靠大人,就能將這些倭寇活活困死。”萬忠說道。
萬忠的話音剛落,王猛就打不走了進來,說道:“大人,萬公公,軍情有變。有兩股倭寇乘坐著幾艘大船,兩股人馬都在萬餘人左右,正在向淮安府和鬆江府之間行過來。”
“你說什麽!”張凡大驚失色。
而一旁的萬忠臉色更是不好看,王猛所匯報的簡直就是在為他剛才所說的豪言壯語打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