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進出之便
隆慶六年,距離隆慶登上皇位已經是第七個年頭了。而今年有恰逢閏月,算是有些難得了。
自從張凡的兒子和女兒出生以來,到現在也有大半年了,如今都已經會滿地爬了。
這半年來,並沒有發生什麽事情。西南那邊,張凡還在派人不遺餘力地調查著,隻是到現在,他仍然沒有調查出來任何異狀。這當真有些讓人難以理解,甚至簡直是一種不可能的原因。若是其他人的話,恐怕也就不會再去過問了,雖然這牽涉到早飯之類的大事,不過這麽長時間都沒什麽消息,對於其他人來說已經可以認定是虛假的消息了。但是張凡卻是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對那裏的調查,畢竟這件事情牽涉到應約的安危,張凡不得不去多多注意。
這裏不得不提一句,在很多人看來,大明朝像是錦衣衛或者是東廠這種讓人望而生畏的組織,應該都是充滿著一些作威作福,或者狐假虎威,工作懈怠的人。但是事情的狀況卻是恰恰相反的,那種人自然是有,但是實際上,數量是非常少的。須知道,想要做到讓人望而生畏,第一點,對於自身的要求就絕對不能夠放鬆了,而錦衣衛或者東廠就更甚了。這些廠衛們那是相當地懂得遵守上麵的命令,這也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有多麽懂得遵守命令,更重要的一點是,無數先輩們血淋淋的例子告訴他們,不停命令的後果會有多麽的淒慘,他們可不想布那樣的後塵。
總之,不管怎麽樣,雖然如今西南那邊還沒有任何消息,對於方振乾的搜索目前也沒有什麽進步,不過對於西南的調查還是在進行著。
還有一件事情,今年開春的時候,前往海外進行行商貿易的船隻將要再一次起航了。今年大年剛過沒多久,張凡就派人專門去往江南,將那趙顯德叫來京城,好好地和他一番相談。
雖然早在去年,張凡人在江南之時,他就已經是更趙顯德商量過了,而且那時候的趙顯德也是滿口子答應下來了。不過自從張凡走了之後,趙顯德這心裏麵卻也不知道怎麽的,總是覺得事情有些不妥,甚至覺得張凡是否對他安了什麽壞心眼之類的。
而這一次,他被叫到京城去,心中也是更加忐忑了。可是等他到了京城,再一次和張凡一番相談之後,他心裏麵也是再一次平靜下來了,而且也再沒有任何對於張凡的疑惑了。而且這一次開春之後的出海航行,趙顯德的船隊更是讓別人羨慕無法無比。這一次也不知道張凡到底是使了什麽法術,居然讓隆慶同意了他派遣幾艘戰船,隨同商船一同出海,並且全程護衛。要朝廷的軍隊為商人做護衛,這不是沒有過,不過那些大都是前往北方的時候,帶著很多的政治因素。可是這出海經商可以算是純粹的經貿動作了,朝廷為此專門派出軍隊護航進行純粹的商業行動,可以算是開天辟地的頭一遭了。
這一次的出海,張凡在朝廷派出去的軍隊當中特意加上了不少錦衣衛的人,而且還有那個當初在江南危局的時候,被他派往扶桑的王喜亮等人。並且,張凡還特別秘密從隆慶那裏要來了一份聖旨,讓他全權命令這些出海的士兵。畢竟出海之後,這個時代可是沒有什麽辦法再聯係到這些人的了,所以出海之前對他們所下達的命令,將會一直持續到他們身死,或者歸航之後。至於張凡到底跟他們交代了什麽東西,那就不得而知了。那些比較關心這件事情的人隻是知道,戰艦在林出海之前,上麵被裝上了很多東西,至於到底是什麽,就無人可知了。
這一次出海,隨行的還有理查德和喬安娜兩人,他們在這裏的任務已經是完成了,隆慶也是非常“勉強”地同意了葡萄牙攻打印度的請求,而且也換來了不少好處,其中一條就是凡是大名商人在葡萄牙經商,都可以免除賦稅,這麽一條跟大明朝廷根本就沒有利益關係的好處。當然,也有不少是關於軍事裝備上麵的。這一次,他們是要跟著一同回去的。
值得一提的是,喬安娜臨走之前,還專門到張凡府上來看望了一番。隻不過等到她見到張凡的兩個孩子,以及他的妻妾之後,本來還頗為歡喜的麵孔也是變得有些沉悶起來,沒說上幾句話就離開了。這件事情弄得張凡是頗為莫名其妙,隻是一旁的茹雪等人卻是十分好笑,她們這些感性極度發達的女人哪裏會看不出來,這個喬安娜定然是看上張凡了。
閏三月,這個多出來的月份中,如今正值春季。所謂春雨貴如油,再者,春季也是一年當中讓人感覺最為良好的季節,沒有夏季的酷熱,也沒有冬季的嚴寒,當然,也沒有秋季那種滿眼蕭條的莫名悲哀感,所有的就是希望。
這段時間,張凡還是依然堅持著每日先去上早朝,若是早朝結束的早,他就去到東宮,教導朱翊鈞。朱翊鈞這段時間,隔三差五地去一次張凡的府上玩耍,倒也是有了些改變,她不再隻是粘著阮兒一個了,也會跟香梅的妹妹雪兒玩耍。時不時的,他還會去看看張凡的兩個孩子。前幾次朱翊鈞還帶著好奇的神色,而漸漸地,他和言益與雁月兩個也是熟絡了起來,一兄長自稱。這讓知道了的張凡頗為有些無奈,他是真的不知道這種情況對於自己兩個孩子的將來到底會有著什麽樣的影響,但是他也無法阻止,隻得由著朱翊鈞這麽著。
今日,閏三月當中的一天,張凡就像是往常一樣,早早地起床梳洗,前去上早朝。今天的一切還和往日一樣,春季,人本就是容易上火乏力,早朝的宮門外,到處是一些站在那裏都顯得有些睡眼惺忪的人。當然,也不乏一些緊盯著說有人,一刻不停地在尋找著對自己的仇人下手的機會的人,就像高拱這樣的。
進了皇極殿上,百官們按照文武品級,依次分隊站定,就在等著隆慶臨朝了。可是今天,當真是有些怪異了,這等了大半天,就是不見隆慶的人,而且也沒有什麽消息傳出來過。隆慶以往也不是沒有這麽撂挑子不來的情況,不過那也是早早就會有人過來說一聲的,可是今天等了半天都沒人來。
正當眾人猜疑的時候,一個內宮的太監走了來,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大聲宣布道:“傳陛下口諭,朕今日龍體欠安,諸位愛卿若有事上奏,一律交與內閣審理之後,送上司禮監,欽賜。”
百官們聽到這麽個消息,卻是並沒有什麽大驚小怪的,畢竟這也不是第一回了。再說了,這裏又有哪個是不知道隆慶的,估計又是昨晚在哪個妃子那裏風流勞累了一晚上,早上估計是爬不起床了。在他們看來,這實在是太過平常了。
“另傳!”沒等下麵的人回過神來,那個太監就繼續說道:“今日陛下拒不見客,所有大臣若是又是要奏,皆遞折子上來便是。退朝!”
隨著這一聲退朝,太監就轉身離開了,而下麵頓時就開始議論紛紛了。今天的事情確實有些怪異了。
以往隆慶也出現過這種情況,可是卻從來都沒有發布過,不準大臣進宮覲見的命令,這裏麵絕對有事。
正當眾人都在議論的時候,張居正找上了張凡,來到他身邊低聲說道:“遠德,你可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老師,學生不知。”張凡說道,“若是知道的話,學生今日又何須來此,直接前往東宮便是。”
張居正一想,張凡說的的確不錯,隨即說道:“你有陛下欽賜的腰牌,可以隨意進宮,可去打探打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可是老師,學生這塊腰牌也是隻能隨意進出東宮啊。”張凡頗為無奈地說道,“再說了,宮裏下的旨意是不得大臣覲見陛下,恐怕學生也……”
“你怎的如此糊塗。”張居正說道,“你不是要去東宮嗎,讓太子去傳個信,就說你要覲見。就算是陛下他不見,不是也能從太子那裏打聽來一些消息嗎?”
張凡聽到張居正這麽一說,頓時是恍然大悟。是啊,他可以去東宮找朱翊鈞幫忙。到時候就算是隆慶不見他,他也可以問問朱翊鈞到底發生了什麽,或者說隆慶這一次到底怎麽樣了。是還是像從前那樣,隻不過是跟宮中的妃子玩的過火了而弄得身體虛弱才上不了朝;還是說當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或者是病了之類的。
隆慶的習慣愛好,滿朝盡知,倘若是後麵那一種可能的話,恐怕這事情還就真是不怎麽好說了。張居正如今也是要根據情況,早做打算才好。
聽了張居正的話,張凡也是動身直接向著內宮走去,卻是被侍衛攔住。但是在他出示了腰牌,並且表明自己是去東宮為太子教書之後,也就是放行了。
後麵看到的大臣們無不是羨慕非常,當然,高工更是露出了咬牙切齒的表情。不過他現在再氣也沒辦法,誰叫張凡進出宮中如此之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