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進錯房門
進了屋,張凡看到屋中的拉著紗簾的香榻上還隱約躺著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在喘息著,屋裏布滿的**靡氣息在告訴著他剛才這裏發生了什麽。
張凡有些尷尬,高儀卻是沒有絲毫羞澀之情,叫起那個被他喚作雨兒的姑娘,待她穿戴好本就沒有多少的衣物,將她支了出去。
張凡來到屋中桌邊坐下,有些尷尬和玩味地看著年過不惑的高儀,開口說道:“高大人,當真風流的很,老當益壯,老當益壯,哈哈哈。”
高儀坐下,為二人倒上茶水,說道:“唉,畢竟歲月不饒人,比不上張大人年輕氣盛啊!怎麽,張大人莫非覺得家中嬌妻美妾的還不過癮,要來此地?”
張凡聽到他的話,卻是不好回答,難道就跟他說自己是來找刺激,看新奇,沒想過風流快活?誰會信!不由得不再說話,隻是喝著茶水。
話說來這裏逛樓子的說是來喝酒,可又有哪個把精力放在酒菜上,不過這翠香閣做為一等一的風流場,酒席菜肴自然也不能低了。翠娘很快就讓人準備好了一桌豐盛菜肴,讓人送了進來。還讓幾個美姐兒伺候二人飲酒。
張凡漸漸的也就放鬆了下來,他雖喝酒時間不長,卻是頗為喜歡,飲了一杯,隻覺得口中微有火辣,卻甘甜至極,由舌尖流入腹中,端的是清爽怡人,不由大讚:“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高儀也是愛就之人,聽了張凡的感慨,不由大為認同,說道:“可惜你我二人卻是晚生了許多年,這正宗的杜康酒卻是連釀造的方法也失傳了。這杯中美酒雖有杜康之名,卻無其實啊!”
“高大人倒是不必如此哀歎,興許喝不到,我等才會如此向往。若是如今滿街都是,即使再好,卻也讓人失了興致。”張凡說道。
高儀聽了不由得大是認同:“張大人說的對,就如那鏡花水月一般,雖抓不到手中,卻讓人無限遐想。”
高儀一邊喝著酒,一對享受著身旁妖嬈的服侍。張凡拘謹的很,沒有動手動腳,倒是一旁的姐兒著急了起來。二人酒過三巡,氣氛熱烈,聊了起來。
“聽說張大人下月就要去江南之地了?”高儀問道。
“正是。”張凡說道,“承蒙聖上抬愛,我也要為皇上效力不是。”
一旁的姐兒聽到二人說話,不由得向高儀問道:“大人,這位張公子瞧著年紀輕輕,莫非也是如大人一般的朝中人物?”
高儀聽了哈哈大笑,也是酒後失言,說道:“你們可不要小看這位張公子年紀輕,他可是狀元出身,還是本朝開過一來第二個連中三元的高才。如今歲數不大,但是聖眷正隆,如今已是有了忠勇伯的爵位了!”
張凡剛想阻止,卻是來不及了,高儀將他的身份給說了出來。微微有些惱怒之餘,也暗自慶幸他沒把自己太子太傅的身份說出來,不然過些日子禦史們彈劾自己不重威儀的折子估計就要堆滿隆慶的禦書案了。不過這兩個姐兒可是聽的雙眼放光,她們倒不是看上張凡的爵位,而是他狀元的身份。自古以來才子佳人的故事可是不少,就像正德年間的唐寅與那些青樓名嬡的故事她們可是聽了不少,不由得和張凡有熱切了幾分,想是盼望在自己身上弄一出狀元郎和青樓女子的“千古佳話”,最好時能被張凡看上,贖出去,那自己的福分也算來了。
張凡確實大感麻煩,隻得和高儀繼續說話:“高大人,我聽恩師說起,李春芳大人如今年事已高,也是快到了卸下重擔,回家享福的時候。況且他本人已多次和陛下尚書乞休,若是待李大人歸鄉,內閣空出之後,憑著高大人的威望,當為繼任首選。”
高儀其實很是得意,卻也謙虛地說道:“張大人過譽了,高某也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若是陛下用得到我的地方,高某自當鞠躬盡瘁,在所不辭。”
張凡聽他這麽一說,也想問問關於老師張居正改革一事,說道:“高大人,你觀如今朝中上下氛圍如何?”
高儀雖然有些上頭,卻是心思敏感的很,聽張凡這麽說,將屋中的姐兒趕了出去。喝了杯濃茶清醒一番,揣摩著張凡話中的意思,這才開口:“唉,張大人知我為何如此放浪,絲毫不顧那些禦史的彈劾,卻是時常來此地?”
張凡沒有說話,等著他的下文。
“高某也是身不由己啊!”高儀歎道,“昔年嚴嵩專權,弄得滿朝烏煙瘴氣,卻是無人敢惹。那年徐閣老終於鬥倒了嚴嵩,高某也是天真地以為從此滿朝上下將政令通達,一片清明,誰知卻全然不同。朝中依然是勾心鬥角,暗中拉黨結派之風不降反升。高某卻是不想管,也沒那個力氣管。直到前年,高拱高大人與徐閣老之間還是鬥爭不斷。如今閣老致仕回鬆江府了,這朝廷上下又遭高大人在排除異己,已經有不少人倒了黴。高某一輩子毫無建樹,卻是也沒有什麽過失,憑著資曆走到這步,卻也是有些身不由己啊!”
張凡聽了他的話,覺得不像是搪塞自己的謊話,思量一番,不由得說道:“那若是有法子讓朝廷上下政令通達,政治清明,不知大人可願相助?”
高儀聽了他的話,沒有立即回答,思索了起來。張凡卻是沒有催促,隻是耐心地等待著,高儀以後要入閣,這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他想為老師再拉攏一個盟友。
高儀也是在朝中打滾多年的人,一番思索已經大致明白了,隻是還有些問題,不由得問道:“這是張大人你的意思,還是令師張大人的意思。”
張凡很是明確地回答他,而是說道:“恩師對我有提拔之恩,我自然為恩師馬首是瞻。”
“既然如此……”高儀說道,“高某倒也想幹出一番事業,畢竟入朝幾十年,要是讓我就這麽平平庸庸地等到歸老,確實心有不甘啊!”
張凡見他答應了下來,卻是沒有急著問自己到底有什麽打算,不由得放心下來,又舉起酒杯和他暢飲起來。
哪知高儀喝完這杯酒,高興地說道:“今日在此處得遇張大人,高某高興,應當就些姑娘來一桶慶賀。張大人不必推辭,來到此地卻不讓姑娘陪著的要不就是像張大人身後這位壯士一般,要不就是有龍陽之好。張大人不想外麵流出這個傳聞吧!”這廝竟然威脅起張凡來了。
張凡更是哭笑不得,隻得由著他。
一場酒一直喝到亥時,高儀卻是早就趴下,宿在翠香閣了。張凡也是東倒西歪,站都站不穩,卻是心中想著家裏,抵住了這裏的**,讓王猛雇了輛車送自己回去。
到得自己家中,母親趙氏已經早早睡去,茹雪卻是和妹妹昭雪以及映月在廳中一邊交談一邊等候著他。看到王猛扶著醉醺醺的張凡進來,茹雪和昭雪都很是關心地圍上來。映月卻是老遠就聞到了張凡身上的酒氣中混雜著胭脂味,頗為玩味地笑了笑,就不再湊熱鬧,會自己房裏去了。
“怎麽喝成這幅模樣!荷兒快去拿熱毛巾和盆子過來。”茹雪有些心疼地看著丈夫,吩咐自己的貼身丫鬟去那些洗漱的東西,眼神卻是帶著詢問地看著王猛。
王猛有些尷尬,說道:“大人在路上碰到了高儀高大學士,兩人就多喝了幾杯。”說完,王猛轉身就走,他沒說張凡是去哪裏喝的酒已經很不錯了。
熱毛巾拿來,茹雪為他敷在臉上。張凡頓時感到一陣舒服,卻也有些反胃,立時就有了想要嘔吐的感覺。茹雪和昭雪自小跟著父親,陳文川這幅模樣兩姐妹沒少見,自然是清楚的很。
吐了些東西,張凡覺得舒服了許多,喝了口茶水,稍稍有些精神,隻是腦子還是一團漿糊一般。張凡坐在椅子上看了半天,卻是突然一把將昭雪拉進自己懷中,當著幾個丫鬟的麵就開始動手動腳,口中還不清不楚地說道:“雪兒,相公的好寶貝,嗝,來,讓相公疼你。”說著一張充滿酒氣的嘴就要向昭雪櫻唇吻去。
昭雪曾經無數次在夢中幻想過被張凡抱在懷中愛撫,可是萬萬沒有料到會是這種情況。一股酒氣撲麵而來,昭雪奮力掙脫了張凡的懷抱,一張俏臉通紅一片,卻是在生氣,氣張凡打碎了自己的美夢。
茹雪也是滿麵羞紅,從來沒見過張凡喝醉的她沒料到自己丈夫醉酒之後竟然是這麽一副模樣,看到廳中的丫鬟都在憋著笑,茹雪趕忙讓人將張凡扶回房裏。
路上,一陣冷風撲麵,張凡倒是又清醒了幾分。他隻覺得渾身無力,若不是身旁有兩個丫鬟扶著,恐怕就要躺下去。來到房中,茹雪讓人準備了一壺特別濃的茶水,給他灌下去,張凡這才清醒過來。
“相公,以後還是別喝得這麽醉,傷身子。”茹雪很是關心的替他寬衣。
張凡卻是還有些迷糊,任由茹雪擺弄著。脫去張凡的外衣,茹雪正準備扶著張凡上床休息,哪知這一靠近,她也聞到了一股子胭脂味,頓時就變了臉色。茹雪平日看起來性子弱,內心卻是倔的很,想到丈夫居然去逛樓子,從來沒有發過脾氣的她居然憤怒了起來。
本想說什麽的她看到張凡一副迷糊的樣子,也沒有多說,扶著就將他送到了門外,關上房門,獨自歇息去了。
三月的京城,天氣還是有些寒冷,張凡隻穿著內衣就躺在外麵地上,不由得有些冷。半天才扶著房門爬起來的張凡推了半天推不開門,也沒力氣說話,隻得扶著牆慢慢往前走去。
一直走到映月的房門口,房門被他推開,他也不管這是何地就進了去,關上了房門。
映月回房後躺在**一直沒睡,突然看到張凡隻穿著內衣,推開自己的房門走了進來。看著他有些迷糊的表情,本來還有些疑惑的映月卻突然綻開了笑容,扶著張凡就上了自己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