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九章 各有怒意
張凡跟王希烈三人,進了曾省吾的家中開始相談。而在張凡進去之前,他給了留在門外的梁超一個眼神。而梁超在接到張凡的眼神之後,也是沒有絲毫的耽擱,叫過來自己的一個手下,對他耳語一番,那個首先便是立刻離開了。
那名梁超的手下,並沒有去什麽特別的地方,而是直接去了那丁光友的家中。由於這一次並非去官場上那麽正式的見麵,所以不論是張凡本人,還是他的手下,都沒有穿官服。再加上錦衣衛的本事,潛行這種事情的確已經是最最起碼的了。所以,這名梁超的手下即便是沒有太過小心,但是也未曾被人發現他的行蹤。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畢竟張凡跟丁光友所策劃的事情,出了張凡那邊的人之外,也就丁光友本人知道了。而張凡可以肯定,自己這邊的人是絕對不可能將這件事情透露出去的。也就是說,除非丁光友自己說出去,要不然外人也絕對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情的。所以,現如今這名梁超的手下去往何處,根本就不會有人關注了。
當然,對於錦衣衛來說,一切還是小心為上。
而那人所去的地方,丁光友的家中。丁光友昨天在同意了張凡的話,兩人之間相談完今天到底應該怎麽辦之後,丁光友就回到了家中。但是回到家中的丁光友並不平靜,他考慮了很多事情。
張凡肯出麵,雖然即便是因為兩人之間是可以相互利用的緣故,但是丁光友並不覺得事情有太大的問題。畢竟,在官場之上,相互幫忙的事情並不少見,他本人也並不會對此產生什麽反感。用私事來幫公事,這種事情更是再過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總之,丁光友是同意了張凡的話。但是說起來,他即便是同意了,心情並不顯得有什麽高興的,畢竟他的遭遇,不論是任何人幫忙,失去的的的確確已經是失去了,不論任何人幫忙,也無法令人死而複生的。
張凡的幫助,對於丁光友來說,與其說是幫忙,還不如給丁光友一個發泄的幾乎,好讓他從那件事情當中解脫出來才是。而這一點,丁光友本人又何嚐不知道呢。不過,對於這個結果,丁光友顯然是接受下來了。雖然妻子去世還不到半年的時光,但是這短短幾個月的功夫,這件事情實在是折磨了他太深,讓他根本無法過正常的日子了。
即便是他想就這麽自我了斷了,並不是他下不了手,隻不過是因為他在塵世當中還有沒有解脫的事情,不能就這麽擺脫塵世了。而張凡,給了他一個解脫的機會。
隻不過他心裏麵對於張凡跟他的話也是有些矛盾的。張凡的確是給了張凡一個解脫的機會,如果事情順利的話,丁光友也不會再對自己的那些事情感到什麽愧疚了。但是,那麽一來的話,沒有了那些牽掛的同時,卻也沒有了那種擺脫不了的心事。這麽一來,對於丁光友來說,就沒有了那種解脫的必要了。
但是這麽一來的話,丁光友對於將來的事情,將來的自己到底應該怎麽辦,他卻是沒有了目的。
不過丁光友如今雖然想著這些問題,但是這些問題並不在他現在所想的首位。他現在所想的是如何能夠解決好跟張凡所約定的事情。
為此,那天晚上回家之後,丁光友是想了很多辦法,自己也是演練了很久,最終,他自己總算是覺得已經到位了。畢竟,他的目標實際上,並不是曾省吾,雖然自己小舅子和妻子的事情,曾省吾在其中要付很大的責任,但是說到底,罪魁禍首並不是他。
如果說丁光友一心隻想要找曾省吾的麻煩的話,那麽一來,他自己也跑不出去。畢竟在最後,丁光友處理這件事情的時候是找的曾省吾,之所以沒有成功,並不光是曾省吾一個人的問題,他自己也有一份責任在其中。
雖然這麽一來的話,丁光友似乎就是在逃避責任而已。但是且不管他自己怎麽看,在外人看來,丁光友怎麽做,這是他自己的決定,不管他有沒有愧疚感,也絕對是他自己的問題。以後他該怎麽麵對自己的這份愧疚感,也是他自己的事情。
總而言之,這一切,如今算是演練好了。所以當梁超的手下找到丁光友的家中的時候,丁光友雖然變得緊張了很多,但是他卻並沒有猶豫,就跟著一同出了家門。
而當丁光友跟著梁超的手下來到曾省吾的家門前的時候,並沒有馬上就過去,而是藏在街角的暗處。丁光友對於張凡的安排絕對是放心的,所以他隻是在重複準備著,並不關心什麽時候該自己上場。而梁超的手下則是在看著那邊,等待訊號。
而梁超那邊,在張凡進了曾省吾的家門之後,他們雖然並沒有跟著進去,但是卻是在探聽著裏麵的情形,他們需要等待一個最為合適的時候,然後再讓丁光友上場。也隻有等到那個時候,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總算,裏麵張凡跟曾省吾他們算是“冰釋前嫌”了,將昨天相見之時所產生的“誤會”給解除了。而談話的內容,也從這一次的公事上麵,說到了私事上去。說是私事,也隻不過是閑聊罷了,也就是說說朝廷裏麵的事情,亦或是關於張居正的事情等等。畢竟最近朝廷裏麵這一年多的時間,也是發生了很多的事情,無數的人離開,也是讓人唏噓不已。
話題說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外麵的梁超明白過來,時辰如今已經是到了。他對著街角使了個眼色。而這邊梁超的手下在得到了梁超的訊號之後,也是不耽誤,轉過身拍了拍他旁邊正在心裏麵盤算著什麽的丁光友,說道:“醒醒,該你上去了。”
這個時候,在曾省吾的家中。
“所以,兩位大人你們是不知道啊。”張凡此時說不上眉飛色舞,但是也是一副興致極高的模樣,說道,“當時,馮寶就不說話了,不過現在想起來,他也是說不出來什麽了。而下麵的人,雖然也是沒有人說話,但是我知道,他們心裏麵絕對是早就笑開花了。”
“哈哈哈。”曾省吾聽著張凡的話,也是跟著笑了起來,“這個馮寶,風光了這麽多年,如今碰到這種事情,也是有苦不能說的。不過說起來,這又能怪得了誰呢,還不是怪他自己自作自受嗎。”
“是啊。”就連一旁的劉顯,也是跟著說了一句。
正當幾人說的興致正高的時候,突然,外麵傳來了一陣喧鬧聲。
這裏畢竟是曾省吾的家中,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身份是一省巡撫,如今卻是有人到自己家中來鬧事,這本就是一件讓他大丟麵子的事情了。更加不用提,他家中此刻正有人在。在張凡跟他之間的誤會解除了之後,幾人也是相談正歡,也就是說,此刻的張凡是他曾省吾的客人了。而現在,有客人在場的情況下,這外麵也不知道是什麽人,居然是絲毫不曉得道理,居然在此大聲喧嘩。這完完全全就是不給他麵子了。
畢竟,曾省吾是一省巡撫,且不說他在官場上的本事,但是他在想法方麵,絕對逃脫不出官場上的心思。就在這麽一瞬間,他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鬧事絕對不是什麽偶然的事情,畢竟此刻張凡人就在他的家中,這個時間有人來鬧事,絕對不是什麽巧合的問題,必然是跟他有過過節的人,想要來找他的麻煩的。
就在這一瞬間的時間,曾省吾的腦子裏就閃過了很多想法。他在四川的時間並不長,雖然因為他為官不錯,但是他也沒有得罪過什麽人,需要做到如此地步來對付他的。至於以前跟他有過過節的人,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過來找麻煩。這麽一來他就有些好奇了。
而還沒有等曾省吾想明白這其中的問題,就聽見“呯”的一聲,顯然他家的大門已經是被人給撞開了。
這下子,曾省吾完全就是一副憤怒的模樣了,畢竟這麽一來,就等於完完全全就是在對他挑釁了。
而旁邊,也一同在的張凡、劉顯等四人,此刻全都愣住了,完完全全就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尤其是張凡,在愣神一會之後,居然變得憤怒了起來,口中還說道:“這個梁超,幹什麽吃的,居然敢讓人就這麽進來了!”敢情,這做戲要做全套,張凡當真是連任何一個小細節都沒有放過。
而還沒有等到眾人將張凡的話給消化完畢,就聽見外麵傳過來一個聲音,高聲喊著:“欽差大人,還請為下官做主啊!”
聽到這個聲音,同樣的張凡還是先前一副憤怒的模樣,似乎依然是在責怪手下居然連這麽一個人都沒有攔住,放了進來。而旁邊,劉顯和王希烈三人,全都仍舊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顯然他們還是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而一旁,曾省吾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後,不僅僅臉上顯露出來憤怒的模樣,甚至連身子都顫抖了起來,更是用一副咬牙切齒的口氣說道:“這個丁光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