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憂搖頭輕笑,走上前,將他的手移到自己心口處,說道:“你的心,已經在我這了,逃不掉的了,那我還吃什麽醋?記住啦,你要敢負我,我就是殺了你也不會吃半分醋的!”
他的手本是如玉修長的,但是因為長年練武加上打仗的緣故,摸上去還是會有一層粗粗的繭子的,真是很難想象這樣拿刀拿槍的一隻手有一天也會執起木梳釵子那等小玩意為她綰頭發,柔情蜜意盡在這雙手上,他為她如此,她要是還吃醋的話,就不配他了。
能讓他這樣做的人,定然是他最為重要的,一個是她,他心愛的女人,而另一個,自然是他的母妃,他敬重的女人。
上官且歌輕撫她的發絲,唇邊綻開一抹會心的笑,他的阿憂果然沒讓他失望,她是懂他的!
兩人依偎,溫馨彌漫一室,流年靜靜劃淌
“也不知道龍連將軍怎麽樣了?”過了好一會兒,楚一憂突然想起龍連的傷,如果上官且歌昨日弄到藥來這裏的話,想來今日龍連將軍的傷勢就會好起來了。
上官且歌皺眉,這麽好的時光她怎麽在想別的男人,但還是回了一句,“用過膳後,我帶你去看看他!”
“是龍連救的你嘛,我關心他也是正常的!”看出了某個男人的不滿,楚一憂嗔笑,眉眼盛滿笑意地看著他。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是這樣一張笑顏呢,上官且歌在她麵頰上迅速蜻蜓點水留下一個吻,而後放開她,走到營帳前,說道:“我去讓他們把飯菜弄上來!”
楚一憂留在原地,摸了摸臉頰,她剛才是被上官且歌偷吃豆腐了嗎?
軍營的飯菜很簡單,哪怕是上官且歌的,和將士們所用的也沒有什麽差別,望著桌上那兩碗米飯,兩碗青菜,上官且歌突然覺得有些委屈楚一憂。
楚一憂對這一點倒是沒有異議,看來上官且歌和這些將士同甘共苦不是一日兩日,這樣的感覺其實很好,元帥都這樣了,她一個來蹭飯的又怎能有什麽怨言呢?
其實西營的飯菜並不會太差,上官且歌又不是那等吝惜之人,光給將士的月銀就是一般士兵的三倍了,更何況是飯菜呢?隻不過如今情形有些特殊,圍剿止情崖的時候本就是輕裝上陣,打算一日解決的,不曾想而今被困在這裏,若不是絳悠防患於未然,出兵時不忘備些糧食,此刻所有人都要餓肚子了吧!
“跟著我,好像要吃不少苦啊!”往日張揚得意的上官且歌此刻不免有些沮喪,在他的心裏,給楚一憂的一定要是最好的,不然他還怎麽有顏麵將她留在自己身邊呢?
“把我想成什麽人了,隻能同享福,不能共患難嗎?”楚一憂挑了挑眉,端起桌上尚熱的飯菜,聞著香氣,說道:“還挺香的。這有的吃就不錯了,想當初我在國公府被罰跪的時候,好幾個晚上都是沒飯吃的!”
說著,便當先吃了起來,還嚼得津津有味,看來食欲不錯。
“一憂”看她輕描淡寫地說往昔那些苦,上官且歌愈發不舍,他能想象年幼的她是怎樣過來的,但她卻沒有選擇抱怨,反倒樂觀堅強。這樣的人兒,他一定要用他所有的一切來憐惜。
“發什麽楞啊,你不吃的話把你那碗也給我吧!”從昨兒中午到現在她可是米粒未進的,之前因為困倦而忘了饑餓,而今飯菜
在麵前,楚一憂覺得她吃下三碗米飯也沒問題。
“好,多吃點!”看她這麽瘦,是該多吃點。
“那不行,你好像也很久沒進食了,萬一因為我吃了你的米飯讓你餓暈了,我估計你外麵那幾千將士非把我煮了給你吃不可!”楚一憂想象著上官且歌暈倒了所有人都手忙腳亂查不出原因的時候,她說出他是餓暈的情形,一定有夠滑稽的吧!
看楚一憂那竊笑樣,上官且歌就知道她在胡想些什麽了。
“你放心,小爺就算餓上十天半個月,也一定不會暈倒的!”憑他的武功,這點饑餓根本不算什麽,更難熬的事情他都經曆過了。
不過楚一憂這句話說起來怎麽這麽孩子氣,從未想過她那樣一個清冷的人,也會有這樣調皮的時候。
想來他也忽略了很多東西,一直被這個女人表麵的堅強疏離所吸引,差不多就以為她就是那冰雪造就的人了,卻忘記了她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她也應當有一個少女所應有的天真無邪與頑皮活潑。
“武功好了不起啊?還不是要吃飯!”楚一憂白了他一眼,忽地一把將他麵前的飯碗拿了過來,既然他那麽厲害那就別吃了,吃了也是浪費。
他武功好不用吃飯,反過來說,就是她太弱了嗎?他厲害他了不起,強壯有如鐵人,但他不還是一個有著七情六欲的凡人嗎?
上官且歌看她這模樣,方才的鬱悶不知不覺消散了許多,他摸了摸楚一憂的頭,忽地從她手中奪回飯菜,笑道:“阿憂說得極是,小爺馬上聽話吃飯!”
待用完飯後,楚一憂便同上官且歌去了龍連的營帳探望。
說來軍營裏突然多了一個女子,但是那些將士今日看她的眼神卻已經全然不同了,若說昨日還帶著幾分試探,今日那層懷疑便完全消散了,甚至態度還頗為友好,他們對上官且歌是怎樣尊敬的,對她楚一憂便是怎樣,就好像將她完全融入了一般,那種親人的感覺,沒錯,便是親人的感覺。
原本還在擔心如何博得這一眾將士的好感,又因為和上官且歌孤男寡女呆在營帳裏一夜,直到方才兩人才起來,生怕會惹來不少閑言碎語和異樣眼光,卻沒想到這些將士是這般高素質,不僅嘴上什麽都沒說,連麵上都是毫無鄙夷,誠懇而大方。
看來西營的將士除了會打仗,是一支神兵外,這人品素質什麽的也都是上上承的,果然境界不一般。
楚一憂哪裏知道,昨夜藍楸應就已經向一眾將士說楚一憂是王妃的身份了,那將士們想到楚一憂一個女子天不怕地不怕地前來這止情崖尋王爺,可見她對王爺的情深意重了,再聽說楚一憂解了龍連將軍的毒更覺得楚一憂是一大福星,心裏的敬佩便又多了一層,哪裏還會對她有什麽偏見啊!
說來他們許久不在天商城內,對上官且歌的私事也著實不了解,便真的以為楚一憂是三王妃了,而上官且歌對楚一憂如此關注的種種行為也確實說明兩人的關係,那麽兩人同住一個營帳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至於睡晚這件事,兩人好不容易劫後重逢,自然是要溫存溫存的了,這點他們可以理解。
對於上官且歌,他們是很敬佩的,不僅驍勇善戰,殺伐決斷,還特別體恤士兵,恩威並施。對於上官且歌的終身大事,其實也是頗為關注的,
按上官且歌這個年紀,也確實應該娶妻生子了,隻不過他們王爺也實在是太過優秀了,當世之中要想找到與之匹配的女子實在是件難事,原以為是那天禮的清月公主,後來清月公主嫁給了皇帝,將士們為上官且歌還惆悵了好一段日子了。現在好了,來了一個楚一憂,一個有資格同王爺並肩的女子。
若說昨夜的楚一憂頗顯清麗,那麽今日她給人的感覺便又多了一層清貴,而今看她同上官且歌並肩而走,一個深紫一個淺紫搭配地相得益彰,渾然天成。而略微打扮後便知這是一個絕世美人,一顰一笑皆帶風韻。寶劍贈名士,英雄配美人,果真是令人心情愉悅的一件事情啊!
既然是王妃,是王爺的女人,自然是要非常恭敬地對待了!
楚一憂不知道這些將士心中所想還好,要是知道了非吐出半口血不可,說來她這個待字閨中的少女,還不知道在別人眼中她已經是嫁為人妻的少婦了。
上官且歌對這些好像是知道一二,對他這幫手下他還不清楚,不過他卻不想解釋什麽,反正是遲早的事,讓他們先這樣待楚一憂也未嚐不可。
兩人各自嘀咕間,已經進了龍連的營帳。
今日龍連的氣色果然好多了,經過楚一憂昨天的細心包紮,傷口並沒有發紅,麵色也紅潤了些,此刻正在安睡中。
楚一憂和上官且歌倒也不多打擾,掀了帳簾,便出了去。
“對了,我昨晚寫的不過是一些簡單的清熱去毒的方子,但是你命人去抓的藥可不止這些,方子是誰開的?”方才她還是細心地觀察了一下龍連喝下的藥,發現那藥是精心調配的,一般的大夫根本就做不到。
但是縱觀這個西營,也就李絳悠懂些一點醫術,卻也不過是皮毛,開那藥方的,另有其人才對。
“阿憂果然聰明,真是什麽都瞞不住你啊!”上官且歌唇角一勾,一雙美眸琉璃般奪目。
“動用了三乾閣的人也不早說,害我和絳悠擔憂了那麽半天!”清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來人正是一身錦繡衣袍的藍楸應。
昨日是在夜間,又忙著龍連的事情,並未怎麽認真看這藍楸應的麵容,隻知道是個俊美的男子,而今白天光芒正好,楚一憂發現這藍楸應的容貌還真的算是驚為天人的,劍眉星目,麵容輪廓分明至極,加上那高大的身材,不知道是天下多少少女的夢中情人呢?隻是為何她卻感覺到他樂觀的表麵之下是怎樣的滄桑呢?
不是沒有經曆過愛恨情仇各種的人,楚一憂自認在遇到上官且歌之前,是一個幾近心死的人,所以她很清楚那是一種怎樣的無奈,因為無奈,所以偽裝,因為不甘,所以堅強!
看楚一憂盯著藍楸應看,上官且歌連忙擋在了藍楸應的跟前,這女人,是不是看錯地方了。
那樣一張俊臉突然變成了熟悉的醋壇子臉,楚一憂不由地勾出一抹笑,她會關注藍楸應怎麽可能隻是因為他那一張俊臉呢?她又不是沒有看到美男子,論容貌的話,自然還是上官且歌更勝一籌的,雖然沒有什麽對比性,但因為他是她心中之人,就一定是最為優秀的。
看楚一憂終於專注於他的時候,上官且歌的臉色才稍稍好看了不少,還好他也長了一張魅惑世人的臉,不然楚一憂就要讓比他更花心的藍楸應給騙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