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邊的丫鬟大概是看出楚一憂和上官且歌兩人氣度不凡,穿著雖然低調,但看起來也不是便宜貨。她比起那個二小姐要客氣一些,朝著兩人抱拳道:“兩位公子好,請問你們是不是從外地來逐原鎮的?”
楚一憂就看了一眼上官且歌,他還是慢條斯理的吃著飯,看樣子是不想搭理這二小姐了,莫非是因為這二小姐姿容不夠,還是因為他如今這副模樣捕獲不了人小姐的芳心?
不管怎樣,反正是要她出馬的意思嘍!
“是啊。不知道這位二小姐有什麽事呢?”
那位丫鬟替她家的小姐,說出了一句與她秀氣外表完全不相符合的話,“我想讓公子做我家小姐的相公。”
“噗”
楚一憂非常不厚道的一口飯噴得滿桌都是。她好歹是國公府的大家閨秀,但是聽到這麽一句話還真的是沒辦法淡定了。
女子向男子求婚,還是這麽大膽直白的?這逐原鎮的人都怪怪的,難道風氣是這樣的嗎?
還好上官且歌沒有坐在她對麵,非常有先見之明的避開被噴的滿臉都是飯的下場。
他默默地掏出手帕,遞給楚一憂,“嘴角上有飯粒,擦一下。”
一把奪過他的手帕,楚一憂鼓大了眼睛瞪著他,聲音這麽溫柔幹什麽,還沒招蜂引蝶夠嗎?
難道這男人就算臉被塗黑,鼻子被弄塌,眼睛被弄小,連胡子都粘上去了,還是掩蓋不住那無雙風華嗎?
哦對,他的身材忘了弄粗壯一些了,這樣修長如玉的身姿,不看臉的話,也能迷倒一大片少女!
果然就算隻剩下一個身段,還是一樣不安分!
下次易容一定要記得把他弄成五大三粗的漢子,至少要跟殺豬販一樣的身材才行!
楚一憂在心內不斷的敲著小鑼鼓,表麵上還是很高雅淡定地擦了擦嘴角,清了清嗓子道:“這位姑娘,我們素不相識,還隻是第一次見麵,你這麽說是不是有點太直接了?”
她楚一憂自認為不是那等拘拘謹謹的小家碧玉,甚至性情還有幾分粗獷,但是也不會像眼前這兩人一樣一見麵就要找人做相公吧!
難道看個臉看個身材,連家世背景啥的都不需要了解下了嗎?
如果天商的男人女人都這樣,那楚一憂敢肯定天商的媒婆業將就此銷聲匿跡了!
“公子,你不知道我們二小姐是誰吧?若是你知道二小姐的身份,定然就不會再這麽說了。”
丫鬟說的算是客氣的,可神色裏驕傲的意思簡直就是她家小姐是公主,“而且你看我們家小姐,長得這麽好看,娶到像我們二小姐這樣的妻子,也是很難的。”
好看?
楚一憂很不給麵子的皺起眉毛。
宗政清月,喬寒香,易彩雲哪一個不比這個二小姐好看多了,就算是略微失色的楚清環和這位五小姐比起來,那都是高了一兩個檔次。
上官且歌可是天下那麽多閨秀都沒看上的,怎麽可能看上你!
何況,還有她楚一憂在這裏呢!
楚一憂將那些小心眼都藏起來,麵上仍舊一片冷淡,“那不行,婚姻大事豈能兒戲,這成親必須門當戶對明媒正娶,不能這麽隨便,好不好看都沒用!”
“公子”丫鬟還想說什麽,卻被楚一憂一口打斷:“這件事本公子說了算,沒得商量!”
且不說現在她的身份是上官且歌的主人,就算是平常,上官且歌的事還是歸她管,莫說是讓他做這個二小姐的相公了,就算是納個妾,那也沒得商量!
上官且歌眼角微微瞥了一眼楚一憂,現在她這模樣還真有點像張牙舞爪的母老虎啥的,不過還挺可愛的,他不討厭。
見楚一憂一直抗拒,那位二小姐終於忍不住了,唰的一下拔出腰間的佩劍,嬌聲喝道:“還和他羅嗦什麽!管他答不答應,咱們抓了人就走!”
見那二小姐拔劍,楚一憂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等會她衝到上官且歌麵前,不知道上官且歌是選擇打人還是選擇被打呢?
他要是打這位二小姐的話,那就是拒絕,那麽此事作罷。而他要是不打反倒從了這二小姐想要去做那等佳婿,那就等著捱她楚一憂的打吧!
不過他們這次是要秘密去鏡湖山莊的,這二小姐來頭似乎不小,結下梁子好像不大好,他們還是能不惹事就不惹事,楚一憂已經考慮要不要現在帶上官且歌跑了!
一個念頭還沒想完,冰涼的劍氣從她那白皙的脖子散發出來,楚一憂一愣,低頭就見那二小姐握著亮閃閃的佩劍,正架在她的脖子上,非常冷豔高貴地說:“小公子,本小姐看上的人,從來就沒有能逃過的,你還是跟我走吧!”
僅僅一個瞬間,楚一憂的人生觀就要被顛覆了!
麵容已經不是震驚二字能夠形容的了,楚一憂嘴巴張地大大的,那意思就是在問:姑娘,你看上的人是我嗎?是我嗎?真的是我嗎?
我!是!女!的!啊!
雖然說楚一憂很欣慰自己男扮女裝的魅力超過易容後縮減了魅力的上官且歌,但是她怎麽著也不可能對女人產生興趣啊。
而且脖子上被放一把劍的感覺,令她特別不舒服。
也不知道上官且歌是不是故意看熱鬧,到現在都不說一句話,而她又顧忌著這二小姐的身份,不敢輕舉妄動。
就在這時,隻聽那個丫鬟大叫了一聲,視線朝著上官且歌瞟了一眼,驚奇地開口,“啊,二小姐,你怎麽看上的是這個?”
也算是這個丫鬟有一雙慧眼,心想著上官且歌把胡子剃掉的話絕對是一個極為俊俏的男子。
楚一憂眉間一皺,看上她很奇怪嗎?要知道男裝打扮的她可不比任何一個俊美男子遜色,怎麽著也能迷倒一大片的,何況她這張臉現在比易容後上官且歌好看上數倍好不。
二小姐哼了一聲,“你知道什麽,我可是看過畫像的,若是要奪得娘親的歡心,接管咱鏡湖山莊,他這樣的美男子才像!”
楚一憂原本有些不耐煩,聽到鏡湖山莊四個字的時候心中一個激靈,她看了上官且歌一眼,正好遇上他望過來的視線,兩人在空中交換了一個你懂我懂的眼神,心中皆歎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畢竟鏡湖山莊機關重重,他們還在想怎麽進去鏡湖山莊,如今就有人要請他們上門了。
皺起的眉平了去,楚一憂唇邊掠起一抹高雅的笑,淺淺說道:“之前我一直以為二小姐看上的是我的隨從,他早有婚約,不得另行婚配。但是我不同了,我父母雙亡,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
上官且歌不禁瞥了她一眼,怎麽她的婚事自己做主,而他卻有婚約束縛了,事實上不是相反嗎?他到現在可還介意著宗政
清明的事呢!
楚一憂斜了他一眼,他敢說不是試試。
丫鬟眼神略奇怪,剛才這公子還一臉厭惡,語氣冰冷了,怎麽眨眼間就變了。不過這隨從隻要將胡子弄掉其實長得很不錯,若是他家主子可以和二小姐在一起,她豈不是有機會了?
於是,丫鬟立即攛掇道:“二小姐,他既然這麽說,那就是同意了,咱們把她帶回山莊,到時候給夫人看,夫人一定會喜歡的!”
夫人?聽這對主仆的意思,這夫人在鏡湖山莊的地位很高啊,不是說鏡湖山莊由莊主金無命掌管嗎,難道其中還有內情?
楚一憂突然覺得故事有點複雜,但是她還是眨著水眸,點頭道:“既然已經到了此處,我對二小姐也是兩見鍾情,不如就直接上二小姐家中去提親如何?”
那二小姐收起佩劍,很是高傲的哼了一聲,挺了挺她高高的胸膛,“提親你先別想,現在跟著我回山莊,等我娘親滿意了再說!”
等她娘親滿意?是這二小姐要找夫婿還是她娘親要找夫婿啊,楚一憂忽生一陣惡寒,這二小姐不會要把她賣給她娘親做小白臉吧!而且這滿意二字,怎麽著都有男女之間那啥的意味啊!
楚一憂覺得自己想的有點歪,但是這二小姐這麽說容不得她不想歪啊!
楚一憂內心在胡想,但是表麵那絕對是翩翩佳公子風範,優雅地站起身,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她點頭說道,“那就請二小姐在前麵帶路。”
“在我麵前別想耍什麽花招!”二小姐收了劍,冷著臉道,“走!”
怎麽可能不耍花招呢,楚一憂這回就是特意送上門的啊,她笑了笑,“我的隨從也要一起去。”
二小姐皺了皺眉,又看了楚一憂一眼,“反正我鏡湖山莊也不缺一個人的飯錢,就帶他一起吧。”
顯然上官且歌被當作沒錢吃閑飯的了。
楚一憂感覺有點微妙,她回頭看了一眼上官且歌,比起她的複雜來,他卻是從容不定的站起來,朝著她微微一笑,道:“公子,我跟著你一起走。”
行,上官且歌都不介意,她介意個什麽勁兒。
隻是想想還真是有幾分不是滋味她竟然被女人看上了!
二小姐見她沒跟上來,皺著眉頭,揮手道:“我是鏡湖山莊的二小姐,叫做金玉湖。”
楚一憂也收回視線,雖然擔心鏡湖山莊藏龍臥虎,但她自己身上有武功,再加上有上官且歌在這兒,也沒什麽好擔心的。於是,學著這武林中人見麵的口氣,念道:“原來是鏡湖山莊的二小姐啊,久仰。”
結果金玉湖冷哼道:“你早就知道我的名字,為什麽剛才還一副不認識的樣子?”
這明明是客套話啊,誰真的久仰你了?
楚一憂麵容一僵,但是為了能混入鏡湖山莊,還是巧妙的應付了過去,“二小姐名聲遠揚,小生有幸聽說,但與二小姐素未謀麵,怎麽會認識呢?”
這話讓金玉湖的心情好了點,看男版楚一憂巴掌大的小臉,那吹彈可破的皮膚,明若秋水的眼睛,雖然是男人但是長得比女子都要美,心情就更好了,“你叫什麽名字?”
被同性用欣賞的眼光打量,楚一憂覺得自己這次變裝很成功,略微驕傲的挺直了背脊,顯得頗有男子範兒,“在下秋意亭,北方一個普通商戶,平日無事喜歡到處遊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