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風起雖然主攻掌法,但是他的速度一向讓人稱讚咋舌,再加上他的狠辣,誰人布不忌憚他三分,但是今日的楚一憂卻絲毫不懼他,他狠,她更狠,他快,她更快,他能用掌打傷她的胳膊,她就能用銀針刺傷他的大腿,關鍵是受了傷後她的招式反倒越來越淩厲,根本就是不怕疼不怕死。
這樣的打法,風起怕了……
赫連遠這邊也明顯察覺到了楚一憂的不對勁,待震開青衣人定睛看她時,心中駭然一片。
那人最喜歡白色衣裙,白色也最襯她那清麗脫俗的氣質,但是現在那白色上麵斑斑血紅,好似雪地裏綻放開了妖冶的紅色花瓣,豔麗至極,卻也讓人心碎至極。
楚一憂的神情清冷而決絕,一早就知道她是個堅強傲氣的女子,但是今日這氣勢,怕是男子也不如。
短短幾個月,她精進的不僅僅是武藝!
思及此,赫連遠手上的動作也加快了,他的武功比楚一憂高,對手也比綠衣男子弱,他可不能比楚一憂遜色啊!
幾乎是眨眼間,風起節節敗退,而赫連遠那邊也有乘上風的趨勢,風起暗叫不好。他原本打算先解決了楚一憂主仆二人,然後聯合青衣閣的人殺了赫連遠,可是現在情況撒怕是相反,再這樣下去,自己必然命喪楚一憂之手,而赫連遠也殺不成。
想到這裏,風起一運輕功飛身,遠離了楚一憂一段距離後迅速從懷裏掏出一個煙花彈,這個時候,必須請她出來幫忙了!
“你以為這樣就能躲過一死嗎?”想找人幫忙?風起也真是狗急跳牆了,他不知道這煙花彈一放,引來的不止止是他的援手,還有很多人,比如現在應該還在找她的乾清乾玉。
楚一憂加快了手上速度,在風起的援手來之前,她一定要殺了他!
風起和楚一憂又過了數十招,他終是不及楚一憂迅猛,脖子被楚一憂韌如剛絲的長綾勒得緊緊的,幾欲窒息。他實在不敢相信,明明他剛才又重重地打了楚一憂左肩一掌,這可是第二次,骨頭被震碎的聲音都能聽見,這楚一憂竟然連眉都不皺一下,甚至就趁他晃神的這麽一會,一把就勒住了他的脖子。
“護法!”那群青衣人察覺到了楚一憂這邊的情形,沒想到他們的護法此刻竟然受製於人,命在旦夕,不得不一片驚訝。
要知道四大護發可是按照武功高低來排序的,風起排在第一位,那便是止情崖上下除崖主歐陽止情在武功最高的,今日怎麽會敗在楚一憂一個女人身上的,實在是難以置信。
“都給我住手,否則我們你們護法的命!”楚一憂厲聲喝道,她雖然很想現在就殺了風起,但是赫連遠還被他們包圍著,看他身上也有了不少傷口,長久下去,恐怕要出事,所以現在她還得利用一下這個風起。
青衣人馬望了楚一憂這邊一眼,出乎人意料,這些人竟然隻是這樣輕輕一瞥,又繼續同赫連遠廝殺起來。
竟然不為所動,他們就不怕她殺了風起這個第一護法嗎?
“沒……用的!”被勒得幾欲窒息,風起唇角卻不禁冷笑起來,“止情崖有規定……生死不由天,不由人,但由己!”一入止情崖,便是無心無情
之人,也就是說,不論什麽身份地位的人受到要挾其他崖眾都隻會選擇漠視,止情崖的人,從來就沒有妥協過。
他這一生,除了那個可敬又可怕崖主,就沒有敗過,隻是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止情崖第一護法今日竟然要喪命在楚一憂這麽一個丫頭片子手上,傳出去該是多麽地可笑?
笑就笑吧,反正青衣閣的人是不會救他,而那個人到現在還沒趕來,那人都要死了,還有什麽顧忌的呢?
楚一憂愕然,止情崖果真是不一樣的組織。她手上的力道更加重了幾分,既然風起沒有什麽利用價值的話,那她不妨殺了他,她之前屢屢敗於止情崖,今日朝霞又被他重傷,那麽新仇舊賬一並就在這裏算個清楚。
“住手!”就在楚一憂想要了結風起的性命時,一個難聽的女人的聲音闖入耳際,“放了風起,否則我殺了她!”
這聲音,她聽過,是驚雷那個女人!
楚一憂回頭,這驚雷什麽時候躍到她身後挾持住了晚霞,她竟然毫無知覺。
驚雷同樣戴著麵具,她穿著的是灰色布衣,寬大的衣服也遮蓋不住她臃腫的身子,不過她雖然有雷胖這個外號,速度卻是驚人,堪稱來無影去無蹤,這也是江湖人稱她為驚雷的原因。
察覺到了楚一憂這邊的狀況,赫連遠這回運上十成的功力,一把避開眾人,躍到了楚一憂身邊,冷聲問道:“你想怎麽樣?”
“我要你們放了風起,沒聽清楚嗎?”驚雷開始有些不耐煩。
“放了他……”楚一憂眉眼一動,明明是笑,卻讓人感覺到無盡的寒意,“我隻是好奇……止情崖的人一旦失手其他人不是都不管的嗎,看來驚雷你跟風起交情匪淺啊,莫非你二人還有私情……”
止情崖的人麵對同夥也會見死不救這一點楚一憂不知道,但是不許手下人之間有私情她卻是知道的,哪怕是小嘍囉,一旦入了止情崖,什麽情都必須斷絕,更何況是重中之重的護法呢?
果然,聽了楚一憂的話,那些原本追著過來要對付赫連遠的一眾麵上都有了驚詫,畢竟這次崖主並沒有派驚雷護法過來,再加上風起護法之前違抗崖主命令,先是拖延行動時間,待楚一憂過來才下手,而後欲取楚一憂性命,這樣的行為讓人不得不懷疑?
“少說廢話,快放了風起,不然我殺了你的丫鬟!”驚雷看出楚一憂想轉移話題,眼眸轉動,劍尖又向前進了一步。
楚一憂靜靜地看著她的舉動,忽而也加重了手上力氣,引得風起呼吸愈發困難,她淺淺一笑,問道:“你認為我會為了一個丫鬟就放過這麽好的殺風起的機會嗎?”
“你……”驚雷顯然一怔,楚一憂明明是那等重情重義的人,怎麽會……
“當初驚雷護法你不就說過我這人冷心絕情很像你嗎?”楚一憂繼續說道,“你說的很對,必要的時候我也一定能心狠手辣!”
曆來成大事者必須分清孰重孰輕,果敢狠絕,這個道理大家都懂。
驚雷對著晚霞的劍顯然偏了個方向,她怎麽能忘了楚一憂也是個狠辣的主,一個重傷難治的丫鬟怎麽能有那麽重的分量呢?
再看那女子縱然衣染鮮血,渾身浪費
,但那眸中的光芒卻愈發驚人,麵容愈發自在,怎麽著都讓她覺得自己拿一個小丫鬟的性命來威脅她很滑稽?
赫連遠轉頭看向楚一憂,卻見她唇角微勾,突然有些明白她說那些話的意圖了。方才他想要冒險出手救晚霞卻被她阻止,而後再聽到她這一番話,饒是殺人無數的他也不禁有些震驚,她雖然有時候很狠,但是卻絕不會這樣不顧自己手下的,待看到她目光中的狡黠才恍然大悟,她這是在詐驚雷。
“你們都愣著幹嘛,要殺赫連遠,必須先擒拿下楚一憂,就算不殺她,也得先製住她!”驚雷被楚一憂騙到了,自覺既然手中籌碼無用,驚雷劍鋒迅速一轉,直奔向楚一憂這邊,而被驚雷點醒的青衣一眾也立馬向赫連遠襲去,迫得他無法分身去幫楚一憂。
赫連遠心中著急,身上不免又多了幾個口子。要知道剛才楚一憂對付風起的時候已經耗盡了大半功力,甚至她肩上的鮮血還在不停地流著,而今再對上驚雷這麽一個高手,她如何應敵?
楚一憂這邊確實很吃力,她方才本就是憑著一股不怕死的勁和風起打的,現在不說武功,就是氣力也根本比不得剛才,憑速度驚雷就快了她好幾倍,這實在是惡戰又接惡戰。
楚一憂不得不放開了風起,不過她也不怕他逃跑,那老家夥被她用銀針封了好幾處穴道,暫時是解不開的,隻能癱軟在地上。
而麵對驚雷,她已多次險象環生,好在她機敏,能夠一一巧妙躲過,比如她眸光往東人卻往西,長綾對準下盤卻忽地往後背打去,騙得驚雷咬牙切齒。
“楚一憂,這次你逃不過了!”身遭忽然多了十幾把劍將她圍住,她卻分不出哪一把才是真的,一時逃脫不開,而隻這麽一會,驚雷竟已到了她麵前,手持利劍向她刺來。
“是嗎?”眸光忽地往驚雷身後望去,而後唇角一勾,眸中的驚恐忽而化作一抹自信,她笑道:“我看未必!”
“又想騙我!”這女人狡猾至極,吃了幾次虧的驚雷這次怎麽也不信楚一憂的話了。
“隨你!”趁這麽個時間,楚一憂腳下一動,憑著輕功脫離驚雷手中之劍,“不過我要提醒你小心後麵!”
後麵!
再不怎麽相信楚一憂的話,驚雷也能感覺到身後有很強大的氣勁向她襲來,糟糕,這次不是假的!
“噗!”還未轉身,背上突然地就捱了兩掌,驚雷猝不及防,雙腿跪地,還吐出一大口鮮血。
“楚三小姐,我們來晚了,你沒事吧?”乾清和乾玉各打了驚雷一掌後,躍至楚一憂麵前,叩首道。
渾身狼狽成這樣了,還看不出她有沒有事嗎?
不過楚一憂沒時間理會這兩個小子了,因為趕來的除了三乾閣的人,還有兩夥人,其中一夥趕去救赫連遠的,應該是赫連遠的手下了,而另一派的人卻是圍堵住了驚雷,楚一憂認出他們是今天在國公府跟著她的最後一夥人,看他們的武功還真是不低,他們的身份到底是什麽?
“我沒事,不要讓驚雷跑了!”楚一憂從衣角上撕下一塊碎布將肩膀上的傷口簡單處理了下,抬頭便見那驚雷招式愈發狠辣,步子卻是往湖邊移去,心想她是要逃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