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愣著做什麽?該安排什麽安排什麽去,府上這次的喪事不可以隨便,一切按規矩辦事!”轉頭看向宋姨娘,楚廉喝道。死者為大,今日搞了這麽一出烏龍,反倒把最重要的喪事都耽誤了。

“老爺息怒,我這就去安排處置!”宋姨娘垂首,將一切鋒芒掩蓋,宋姨娘提醒自己現在一定要陰忍。

“朝陽,朝雲,你們也辛苦了!”被一個太過愚蠢的女兒給氣得不輕,楚廉看了自己兩個兒子,一文一武,也是人中英傑,心中頓時欣慰不少,“不過此事你們還得繼續徹查下去,最好能在大理寺插手之前處理好。”畢竟家醜不可外揚,在這多事之秋若是讓外人知道老國公之死是國公府內的人所為,恐怕有心人要借機生事。但老國公在朝中的地位又非一般,朝廷不可能坐視不管啊!

“是,孩兒一定徹查,讓此事早日水落石出。”楚朝陽連忙回複,他早已把這件事當做自己肩上大任。

“我也希望能查出爺爺的死因,讓他在地下瞑目。”隱隱覺得,此事牽連頗廣,想要徹查怕是困難至極。

楚一憂似乎知道的不少,但就目前結下的梁子,要讓她說出來也是困難,看來這件事還需要費腦子了。

“伯父將事情都安排妥當了,那一憂也不打擾了,我先去看看爺爺!”楚一憂默默看著大房一家子的反應,不過關一個楚清釵就讓她們難受了,那麽接下來的戲碼,他們還看得下去嗎?

“好,你去吧!”楚一憂這個孩子總有自己的想法和主張,偏偏又隱藏地很深讓人無法琢磨,那也隻得隨她去了,反正她本性不壞,又冰雪聰明,隻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了。

“朝霞,我們走!”折騰了大半夜,但這卻隻是開始,忘了一眼對自己目露凶惡的宋姨娘,楚一憂心想,這第二幕戲也該由她來主導了。

“一憂,等等我,我也去!”楚朝雲可不信楚一憂會對楚琉年有什麽深厚的感情,那她一定是想查什麽,那他就厚臉皮地跟著,總會有發現的。

“隨你!”清清冷冷的聲音,聽不出什麽情緒。

入夜,因為老國公的喪事,府上所有人包括丫鬟奴才大多在前廳守著,也有的到後麵去準備白綢各種,但國公府府上花園涼亭裏,此刻卻站著一個身影。

月色如霜染,很快又有一個人影走出視線。

宋姨娘東張西望了一會,確信四周沒人的時候才站了出來,她迅速走向那座涼亭,從身後抱住那身影,低聲道:“你怎麽才來,我還以為你……”

“難道你以為我死了?”男人的低沉的聲音也響了起來,他回身抱住宋姨娘,說道。

“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有你在,我們娘兒倆自然會沒事的!”沉浸在相處的喜悅中,宋姨娘抬頭看著身邊的這個男人。

他身材高大,麵容說不上英俊,但歲月在他臉上留下的痕跡,讓他頗有成熟男人的魅力,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沒錯,這個人正是消失了半日的國公府護衛統領曹琨。

“你確定清釵是我的女兒?”曹琨推了推身邊的女子,微微皺眉,而後問道。

“事到如今,你還不相信我嗎?”宋姨娘也推了身邊的人一把,臉上微有激動,“楚廉那個不

解風情的書呆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心裏除了那一個死了那麽多年腐了爛了的葉拂影,還會有什麽?”

說起來宋姨娘對楚廉是又恨又覺得他可憐,活得跟行屍走肉一般,還有什麽意思。

“自生了朝雲之後,楚廉就不怎麽進我的房門,那時我又和你……到後麵才不得不和你一起灌醉了楚廉讓他宿在我房內,清釵這孩子才得以名正言順,你都忘了嗎?”當初嫁來國公府不過三年,還是在生了兩個兒子的情況下,她依然得不到楚廉半年憐愛,怎能不心生怨恨呢?

原想遇上曹琨是老天爺可憐她,讓她還能遇上一個憐她愛她的男人,可是現在連他也懷疑她,而他們的女兒還在受苦,一想到這裏,宋姨娘不免傷心地落淚起來。

“好了好了,別哭了,是我錯了!”曹琨連忙輕拍她的肩膀,“你明明是我的女人,卻冠著楚廉的姓氏,而我們兩個人的孩子,卻要認賊作父,我好歹是一個男人,自然心裏憋屈。”

“我何嚐不是呢?”宋姨娘靠在曹琨的肩膀上,忽地想起正事,急忙說道:“你今日沒有殺掉楚一憂,所以她把矛頭都指向清釵了,我怕接下來還會出事,必要的時候你帶清釵走吧!”

曹琨的本事她知道,看樣子是沒有受傷,隻是便宜了楚一憂那小蹄子。

“芷荷,我好想你……”曹琨忽地緊緊將宋姨娘攬住,目光裏顯露出濃濃的欲色。

“這個時候了你怎麽想著這個!”宋姨娘嬌嗔了一聲,她嘴上這麽說,可是身子被曹琨一抱,聞著他身上男性的味道,竟然身子開始發軟,直至喘著氣偎在他的懷裏,說出嘴的話也是細軟無力的。

為什麽周邊有一陣香氣,宋姨娘腦海裏還保存著一絲理智,突然有些懷疑眼前的曹琨,卻見他將自己放到了亭子裏的桌上,他是要……

不,不會是曹琨的!

原以為曹琨將她放在桌上是想那個,但是她卻迷迷糊糊地看他理了理衣裳,而後拍了下手掌,立馬出現了一個男人,一個被迷暈的男人。

這男人是……宋五,她剛剛提拔上來的國公府管家。

身子越發虛軟,宋姨娘越來越覺得不對勁,難道她又中了楚一憂的什麽奸計?

她很快有了答案。

“曹琨”緩緩從臉頰旁揭開一張臉皮,露出一張陌生的秀氣的臉,但見他俯身將地上的宋五弄醒,而後微微一笑,離開了亭子。

假的!竟然是假的!

宋姨娘心中哀呼,曹琨應該是已經遇害了,而她接下來所要麵對的……今日她怕是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不過她的這些怨憤,也是最後的念頭了,因為藥物作用下,她的腦海裏開始湧起了各種**。

而地上的宋五一醒來也是饑渴難耐,早已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欺身上去,親吻上了宋姨娘,甚至開始扒宋姨娘的衣裳。

宋姨娘可是過來人,她知道兩人此刻都中了**,但宋五一個下人怎麽配跟她……但這一絲理智很快便被藥勁給散去,兩個人幹柴烈火,早已糾纏到一起去了。

墨染閣。

楚一憂是過來查看楚琉年的屍體的,但是楚朝雲這家夥卻像隻蒼蠅似的在身邊轉來轉去,著實礙眼。

默念了一遍一曉天下的心法,將心中煩躁隱下,將屍體上的白布揭開,竟看到了慘不忍睹的情形。

滿麵發黑,雙眼難以瞑目甚至還曾有滴血,屍體禁不住毒藥腐蝕竟已開始發臭。

不得好死,是否可以這樣形容呢?

猶記得她走之前楚琉年的狀況不至於這般的,那麽的確有人動過手腳了。

憑楚一憂的醫術,還查不出楚琉年中什麽毒,所以她在等董杏林和喬寒香的到來,不出意外他們明日便可趕到,希望到時候會有收獲。

再仔細觀察一番,忽然發現楚琉年手上攥著一個金黃色的東西。

這回楚一憂不用看也知道,那絕對是十二支金步搖之一。

“按一憂妹子分析,會是何人如此殘忍殺害爺爺?”縱然楚琉年待他不如待楚朝陽,但是想想畢竟是他的爺爺,楚朝雲看到楚琉年如此慘死,悲憤之情溢於言表。

“不是清釵姐姐的嫌疑最大嗎?”楚一憂淺笑,答道。

“聰明之人何必說糊塗之話,一憂,清釵雖然凶劣,但她本性不壞,這次得了個教訓以後會收斂的,你又何必……”事情頗為嚴重。楚朝雲不想和楚一憂繞圈子,他想要規勸楚一憂,卻被楚一憂打斷了話。

“除了止情崖,二哥你認為還有誰跟楚氏有這麽大的仇恨呢?”楚一憂語氣淡淡,倒沒有多少情緒。既然想知道,那她就給他一些線索便是。

現在她能把線索都理清了,楚琉年的毒有一半是蕭一樂在兩人打鬥時下的,而另一半則是貼身護衛曹琨所下,也隻有這樣,那日,蕭一樂才能安然無恙得離開國公府。至於曹琨的身份,楚琉年後來應該有所察覺,隻是沒有揭穿。

蕭一樂那時的目的應該隻是想讓楚琉年死,而今日的目的卻是殺赫連遠。但是他卻沒有想過曹琨同宋姨娘還有一段私情,就此壞了他的計劃。

宋姨娘一直想要國公府的大權,曹琨作為她的相好,自然要幫她。今日楚琉年見了楚一憂,曹琨發覺楚琉年暗中將府上重要實權交到楚一憂的手上,心中楚琉年無用,索性下了狠手,而對於她,則選擇借殺赫連遠這個機會將她一並除了。

隻是他們計劃滿滿,卻低估了楚一憂的實力,從而一敗塗地,曹琨的下場是死無全屍,那今日,宋姨娘就要身敗名裂。

“止情崖?”楚廉不知什麽時候從門口走進來,一聽到止情崖三個字明顯神色一驚。

“爹爹,止情崖是前朝餘孽盤踞之地,後來三王爺舉兵攻打,止情崖人馬卻先尋了消息金蟬脫殼,如今已然不知所蹤。”楚朝雲皺眉,繼續說道:“最近天商城中大半官員被殺,也與止情崖有關,一憂你確定是止情崖中人所為嗎?”

楚一憂看了一眼楚廉,見他眼眸深沉,似乎想起了很多往事,看來楚廉知道的事情不少啊!

“當然,且不說老國公武功高強,一般人近不了身,就是他所中之毒也非比尋常,隻有通曉毒藥醫理並且武功高強的人物方能得逞,這種人物放眼天下屈指可數,恰好止情崖中就有!”楚一憂細細分析,並用眼角打量楚廉的反應。

“真的是止情崖!”楚朝雲一拳砸向一旁的柱子,怒道:“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