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午後的訪客
“我絕對不會同意這樣的計劃!”
老人的語氣低沉有力,神情更是帶著一股不容反駁的堅定;令剛剛準備開口的葉奇將到了嘴邊的話再次的咽了回去——他將目光看向了變色龍,顯然,葉奇非常的清楚,這個時候隻有變色龍才是最合適的人,不論是規勸這位老人,還是選擇妥協,都是最佳的人選;而身為‘外人’的他,絕對會被這位老人轟出房間。
這並不是無故的猜測,在葉奇此刻的【盲鬥感知】中,對方的波動非常劇烈的起伏擴撒著,完全不下於那些麵對生死情景的人;而對於這位老人為什麽會有這樣劇烈的波動,葉奇從心底也是明白的——畢竟,教廷就如同對方說的那樣,是常人根本無法想象的敵人。
曾經統治了洛蘭特的教廷,以自己特殊的教政合一的手段,以及強大的武力威懾了整個洛蘭特一百五十年之久,如果不是種種的意外同時出現的話,恐怕現在還是所謂的神聖年代,自由年代根本不會誕生——這一點黑暗世界中的一些有著傳承的家族、勢力們,都不會否認;畢竟,在他們家族的記錄,組織的藏書室內都清楚的記得當初打響了‘自由第一槍’的事件,究竟是怎麽回事。
無數的巧合堆積而成的事件,隻能夠說是教廷的不幸,與眾多勢力的幸運。
因此,在進入到了自由年代後,大部分的人都還對教廷心有餘悸——每一個人都明白,幸運並不是常在的,隻有實力才是真實的;如果不是因為《最終停戰協議》的出現,恐怕大部分黑暗世界的人還是會對教廷談之色變。
而很顯然的,麵前的老人就是保留了這樣‘傳統’的人——一旦上了年紀,就會變得固執,堅持自己固有的思維,來看待任何新的事物。這都是老人的特征;對此,葉奇非常的了解;不過,這並不代表麵前的老人說錯了,事實上,之前這位老人說的大部分都是事實。
隻不過,有些地方這位老人的估計,並不是那麽的充足。
“勞爾叔叔。現在已經是自由251年了,並不是神聖年代!您也聽到了,教廷又一次的分成了兩派,又開始了一次分裂,這是一個機會!相信我,我們可以抓住這個機會。給所有的人一個驚喜!”
變色龍如此寬慰著自己的長輩;不過,很顯然,那位老人並沒有被說服——坐在椅子中的老人,一把扯下了自己胸前的餐巾,然後,徑直的將其揉成了一團;如果沒有意外,按照下一刻的舉動。這位老人就會將這張揉成了一團的餐巾,扔到對麵變色龍和葉奇的麵前。
不過,很顯然的這位老人雖然有著氣憤、恐懼,但是這些負麵情緒並沒有將其的理智壓倒,他依舊明白自己對麵坐著的人是自己唯一的晚輩;雖然,坐在他晚輩身旁的那個家夥,很令人討厭,但是看得出他的晚輩很在乎這個家夥——如果可以的話。這位老人很想將這張餐巾扔到對方的臉上;不過,一想到自己晚輩可能會流露出的哀傷,他硬生生的忍住了。
將那張紙巾捏在手中的老人,長長的歎了口氣,雙眼看著變色龍,凝視道:“小泰勒,你永遠不知道教廷是怎樣的一個組織。他們以信仰做為盾牌、做為武器,高喊著神的旨意,消滅著自己的敵人;冷酷、無情而且殘暴!”
冷酷、無情而且殘暴?
葉奇聽到這,不由微微一怔搖了搖頭——對於教廷。葉奇承認對方的冷酷、無情,不論是被洗腦的狂熱分子還是那些本身就和人.肉.炸彈沒有任何區別的殉難者,都能夠體現的出來;不過,如果說殘暴的話,卻有些不夠準確了。
對於教廷有所了解的葉奇,麵對過無數宗教裁判所的存在,在那個陰暗的地方,確實會滋生出各種各樣的負麵情緒,不過,在那些對於他們所謂的神的信仰下,這些人盡管被扭曲了,但更多的是飲恨、毒辣,就如同那位聖獄的典獄長,完全就是一個被扭曲後的產物。
不過,如果說殘暴的話,一個月圓之夜變身的,失去了理智的狼人,葉奇認為更加的合適;而在對於有著理智來執行任務的教廷的人,後麵的評價上,葉奇認為無論加上陰毒或者毒辣都要比殘暴更加的合適——當然,或許在某些人的眼中,肆意的屠殺異端,卻是稱得上殘暴,但是在葉奇的眼中,這樣對立陣營的屠殺,或許會令人感到厭惡和痛恨,但是卻絕對不算是殘暴;畢竟,他們還有著自己的理智,哪怕是被扭曲過的。
不過,葉奇並沒有說明自己的觀點——葉奇非常的清楚,他這樣細分後,甚至略顯偏執的評價,大部分的人都不會接受;除去少部分吹毛求疵的人或者有意研究的學者外,誰也不會注意除去出發點和結果外,中間執行者的狀態。
畢竟,有沒有失去理智,對於那個結果來說,並沒有任何的改變;而不論是殘暴還是毒辣,這同樣不會改變那些被屠殺的命運——很顯然的,葉奇可以定麵前的老人,應該是經曆過類似的事情,或許就是教廷某一次屠殺異端的幸存者;因此,他當然不會發表自己的觀點,一旦說出來了,那就不是被轟出房間了,恐怕得要刀槍見麵了。
“他們的組織結構是嚴密的沒有縫隙的,即使能夠安插入人手,除非是非常的底層;而一旦進入到中層後,教廷特有的檢查方法足以令你的安排在瞬間變得無用……而在那之後,一連串的審問,你的人即使忠心耿耿,也會違背自己的心願,說出自己不想說的!”
顯然,對於老人來說,對於教廷的恐懼,還有對於變色龍的關心,都令他想要說服變色龍放棄這樣的辦法——不過,坐在一旁的葉奇卻知道,變色龍既然在自己的長輩麵前提出這樣的話題,就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長輩會勸阻自己;因此。變色龍必然是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才說出了這樣的話。
果然,正如同葉奇猜測的那樣,在老人的話音落下後,變色龍親自端著一杯加入了蜂蜜和檸檬的紅茶,走到了老人的身板,半蹲下身體。讓自己的視線略低於自己的長輩後,變色龍這才說道:“勞爾叔叔,如果我有辦法騙過,教廷的審查呢?”
騙過教廷的審查?
偽裝信仰之力?
葉奇聽到這句話後,立刻一怔,他馬上就在腦海中想到了這個詞——信仰之力。是一種特殊的存在,其特殊的程度,已經超越了凡人的理解;哪怕是葉奇,在有著自己契約同伴和吸取了數次的信仰之力後,才明白了一絲關於信仰之力的本質;甚至,說是本質也有點過分,具體的說。隻能夠說是一點理解。
拋開【無名技巧】吸收轉化不談,除去在同一神廟內,葉奇每一次遇到的信仰之力,及其變化的產物都是不相同,都有著具體的代表性——因此,葉奇就曾無意間想過,如果有了信仰之力的話,能不能模仿、偽裝其它存在的信仰之力。
不過。對於這一點,葉奇的契約同伴,當即就反駁了葉奇的異想天開——
“信仰之力本身就有著其特殊性,被我們吸收轉化後,那一絲特殊性也雖然有著保留,但是卻有了我們各自的烙印;你想要模仿?沒有那個烙印,即使你模仿的再像。也不過是表麵像而已,最終還是會被一眼識破!”
“至於,模仿烙印?嘿嘿,難道你不拍辛辛苦苦積攢的信仰之力。全部白白的送人?”
這就是當時怪狼的原話,說得非常的清楚明白,也令對於信仰之力根本了解不深的葉奇無法反駁,但是在葉奇的心底,卻並不這樣認為;畢竟,連【無名技巧】這樣直接吸收信仰之力的秘術都能夠存在,那麽僅僅隻是變化的話,也不是不可能——要知道【無名技巧】在吸收了那些殘存的信仰之力後,可是實實在在的轉化成了他的力量;那麽其中的烙印也必然是變成了他的,不然根本不可能轉化成他的力量。
而這正是恰恰證明了信仰之力卻是可以變化的事實,隻不過,如何變化卻不是葉奇能夠了解的——雖然對於【無名技巧】練的非常純熟,但是對於【無名技巧】的原理,葉奇還停留在相當基礎的地方,除去基本了解了加持自己武器,與自己武器心意相同的原理外,對於信仰之力的方麵卻還是一無所知的。
但這並不妨礙葉奇對於變色龍的信心——對於自己的天賦,葉奇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雖然不是愚笨,但也稱不上是出眾,隻能夠說是普通人中的中等而已;不過,對於變色龍的天賦,葉奇卻是相當佩服的,能夠化身無數,並且隨意的扮演其中的人物,這已經足以說明一些問題了,而且通過【盲鬥感知】對於對方波動的感知,對方的實力水準顯然距離日耀級以及是一步之遙,比之前次見麵時,又有了細微的進步。
葉奇相信,隻要在這樣下去,最多半年的時間,變色龍就會踏入到日耀中;幾乎和他的好友大個子相差無幾——而且這還是因為變色龍苦心經營自己的身份有了分心的緣故,不然,以對方的天賦,絕對不會比萊曼這位他的令一個盟友差多少。
所以,如果說變色龍找到了信仰之力的偽裝方法,葉奇是相信的。
至於變色龍是如何解除到信仰之力的?
和他有著同樣身份的人,以對方的聰明才智如果還接觸不到這些的話,那麽就隻能說明那位和對方契約的魔神,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了。
“你、你說什麽?”
老人吃驚的站了起來,說話都略帶結巴了——老人當然有著驚訝的理由;畢竟,教廷最令人頭疼的地方,除去那強大外,還有著無法安插‘內線’的特點,尤其是後者,哪怕是撒下了大把的金普頓和花費無數的體力,對於教廷來說也是不同不癢的;因為,真正知道教廷機密的人,根本是無法被偽裝的。
至於受到**?
以信仰為名的教廷,或許有的奸詐、有的陰狠、有的喪心病狂。但是他們都有著所謂對那位神的信仰;這是難以改變的,而一旦改變,那麽身上的變化自然瞞不過其它同樣的高層——葉奇一度懷疑,最初神術的出現,就是為了杜絕這樣的情況;畢竟,再大的**擺在麵前,一旦想到力量的消失。那麽也足以令任何存在,需要仔細的掂量一番。
即使和他有著盟約,並且給福萊徹老爺子提供消息的特卡維奇紅衣大主教,其內心的信仰也是堅定的,隻不過是行事的方式更加的溫和,趨向於最當初的教廷。
“小泰勒。你真的有能騙過審查的……”
老人激動的看著麵前的變色龍,不過,老人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忽然被一陣敲門聲打斷了——
咚、咚、咚……
敲門聲不僅響亮,而且,非常的有節奏,令人根本難以忽視。
“誰?!”
老人的眉頭擰到了一起。語氣不善的問道——顯然,對於自己唯一的晚輩他是無法發火的,而葉奇看在自己那位晚輩的麵子上,他也無法發作;不過,對於其它的人,這位老人顯然是不在乎的,尤其是對方在這樣的緊要關頭來打擾他,更是令這位老人找到了怒氣宣泄的缺口。
踏踏踏……
雖然是走著。但幾乎超過了常人奔跑的速度,這位老人還順手拿起了掛在大廳牆壁上的一把溫切斯特14型的雙筒獵槍,在開門的一瞬間,獵槍的的槍管就伸了出去,對準了外邊的人——當然了,任何人認為這就是老人最大依仗的話,絕對會是吃不了兜著走。
那一前一後站立的雙腿。絕對擺放在了一個最有力進攻的位置,就好似被壓縮的彈簧一般,一旦失去了壓力,那麽迸發出的力量足以超過原本力量的數倍——而眼前老人的蓄勢待發。一旦爆發出來,那麽葉奇可以肯定,麵前站著的人,如果被一腿掃到的話,上半身絕對會全部的粉碎性骨折,完全和被卡車撞倒的差別差不多。
“勞爾閣下,您好!”
被溫切斯特14型的雙筒獵槍這種威力相當強勁的獵槍指著,來人露出了一個謙卑不已的笑容,半躬著身子,連連擺手,解釋著自己的來意:“您看我隻是一個郵差般的角色,我沒有任何的惡意;而且,所帶的東西,不論您收不收,我都會在下一刻離去!”
“這是幾位組織的大佬,分派出的邀請函,邀請一些有名望的人,前去參加一次聚會!”
謙卑的笑容依舊,這位稱呼自己為郵差的男子,先是用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中指拎開衣襟,示意其中沒有任何的武器後,這才用右手掏出了一封做工精致的邀請函來——整個過程非常的緩慢,眼前的男子顯然不想用自己的腦袋,來和溫切斯特14型的雙筒獵槍的子彈來一個親密接觸。
至於猜測對方是否敢開槍?或者槍裏是否有子彈?
這位充當著郵差的男子,還沒有膽大這樣的程度。
在對方將邀請函遞到了麵前後,老人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接,而是先用鼻子聞了一下確定上麵沒有一些不該有的東西後,他才接了過來;不過,當著陌生人的麵,這位老人可不會打開邀請函,而是微微後退了一步,收回了溫切斯特14型的雙筒獵槍的槍管,再將房門死死的關住。
砰!
房門的門板與這位充當郵差男子的鼻尖幾乎來了一個親密接觸,雖然沒有撞到,但是這位充當郵差的男子卻是本能的抱著自己的鼻子,向後連退了數步;聲音含糊不清的低吼了起來:“該死的,一個個都是年老成精的家夥啊,為什麽我要給這些家夥送信啊!這是幾天第幾次被人用槍指著頭了?還有被刀架在脖子上?”
“混蛋,還有那些一見麵就將人打的失去行動力的家夥;我絕對會詛咒你們這些家夥的餘生,全部的不舉啊!”
充當著郵差的男子氣呼呼的轉身就要離開;不過,才走了進步,麵前就出現了幾個人;不用看僅僅隻是聞了一下,他就知道他遇到了同行;下意識的就向著腰間抹去——不過,當他摸到腰間的時候,才想到他的武器,在送出第一封邀請函的時候,就被一個老家夥收走了;不僅僅是主要武器,還有一些應急的裝備,哪怕是鞋跟裏藏著的刀片也沒有放過。
十分尷尬的收回自己的手,這位充當著郵差的男子,幹笑的舉起了自己的雙手:“嘿,夥計們,不要衝動;我隻是在為幾個老大幹活而已,跟你們沒有任何的衝突!”
而回答他的則是,一記打向腹部的重拳。
艸,貪財果然會害死人的!
這是西倫,這位充當郵差的男子,昏迷前最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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