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
雖然和霍勁的異地戀關係已經恢複和諧,莫凡卻很快遇上了新的麻煩。[非常文學].
這麻煩是個八歲的男娃兒,照理說他的生活裏不應該出現這種年紀的小家夥,但偏偏這男娃兒出現了。
而這男娃兒的父親姓徐。
那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夜晚,莫凡和河運統籌部的人解決完別離前的晚餐,正準備回自己的住處休息一晚、第二天回密寧的時候,這個男娃兒出現在他房門口。
那眉毛那眼睛依稀是有點熟悉的,莫凡皺眉站在他跟前瞅了瞅,對方就彬彬有禮地開口:“你好,我叫徐謹嚴,我父親叫我跟隨在你身邊,直到我成年為止。對了,我的父親叫徐韜。”
與此同時,莫凡也接到了徐韜的電話:“見到我兒子了嗎?”
莫凡皺起眉:“徐先生這是什麽意思?”
“連趙英傑都相信你、把兒子交給你,我沒道理不相信不是嗎?我把他交給你了,你怎麽教都可以。不過如果你趕他走,他會失去徐家的繼承權。作為回報……”徐韜語氣微微拉長:“你對伊利汗那邊很頭疼吧?你帶著我兒子處理這件事,我給你提供幫助,怎麽樣?”
“……好的,我答應。”
莫凡歎了口氣。其實這些年他和何健飛他們也沒少借用徐韜的關係網,這個人情總歸是要還的。而且徐韜隻有這麽一個兒子,如果沒有意味的話,徐謹嚴會是接手徐家的人,把他帶在身邊一段時間也不算太糟糕——莫凡可不認為徐謹嚴在徐韜身邊會學到“積極樂觀開朗善良”之類的東西。
掛斷電話,莫凡轉頭問:“你可以一個人睡嗎?”
徐謹嚴黑幽幽的眼睛毫不躲閃:“我一直都一個人睡。#”
“好吧,我明白了。”莫凡知道徐韜那家夥有潔癖,連擁抱都吝於給予,自然不會陪睡。他拿出房卡把門打開,把裝得很早熟的小不點推進房裏:“我訂的房間正好有兩張床,你可以睡另一張。”
徐謹嚴有些詫異。
莫凡伸手揉揉他的腦袋:“眼神挺好,一點都沒露餡,但是唇有點發緊,背又不自覺地挺了挺,裝得挺辛苦吧?你是怕黑,還是怕自己一個人?”
徐謹嚴扭頭避開他的手,悶悶地往裏走。
莫凡瞅見他拿著一個小行李袋,說道:“你可以先洗個熱水澡,晚上會睡得好一點。喝牛奶吧,我給你叫一杯。”
徐謹嚴坐在**看著他,聲音更悶了:“你不用裝,我知道的,你連趙家的兒子都打得那麽慘!”
莫凡唇角的笑僵了僵,忍不住抬手捏捏徐謹嚴的下巴,把他的小腦袋抬起來:“你不覺得趙家那小胖子長了張不打不舒服的臉嗎?你應該對自己有信心才是。”
徐謹嚴似乎也不適應別人的觸碰,往後退了退,指著莫凡的手臂說:“那天我父親朝你開槍的時候,我在的。”
莫凡一愣。以徐韜那性格,確實有可能從小就把小孩子該懂的、不該懂的都教給這孩子。他正了正臉色,說:“既然你當時都聽到了,那我就不用多說了。相信你父親也告訴你,如果我趕你走,你就會失去徐家的繼承權。”
“是的。徐謹嚴用他那遺傳自徐韜的眼睛看著莫凡:“我隻是在父親的授意之下,經過體外人工受精、在陌生女人體內代孕而誕生的孩子,不是什麽愛情結晶。ωωω.如果我沒有成長到他預期的程度,那我的存在就沒有任何意義。”
莫凡說:“我並不是你父親那種人,如果你跟在我身邊,我也絕對不會讓你成為那種人。”
徐謹嚴抬起頭:“我父親喜歡你。”
莫凡糾正:“他不是喜歡我,而是……”
“而是什麽?”
“而是想過和我一樣的生活,隻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頓了頓,莫凡把話補充完整。
徐謹嚴安靜片刻,看著莫凡說:“父親說過,憐憫別人是最愚蠢的,無論對方比你強還是比你弱。”說完後徐謹嚴抱起換洗的衣服鑽進浴室。
憐憫別人是最愚蠢的。
莫凡鬆了鬆衣領,走出陽台和霍勁道別。徐韜猜得沒錯,他借著到新蘇聯“取經”的勢頭,回去後就整頓西疆河道,整改一開始肯定會有很多東西浮出水麵……他很需要更及時的情報。
得知徐謹嚴的存在,霍勁也沒說什麽,他自己也有事要忙。他們的行動方針本來就包括“互不幹涉”這一項,如果在正事上還攪合在一起,“分頭發展”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第二天莫凡就帶著徐謹嚴回國。這時候西疆在某種程度上已經熱鬧起來,王言平在首都王家的支持下迅速掌控了密寧,再加上李家開始大規模砸錢開路,局麵迅速被打開了。
有了話語權就好辦了,莫凡在和王言平商量過後又出發前往他很熟悉的老地方……墨海。
他需要向衛家明要個方便。
一到墨海,莫凡就把徐家小鬼扔去遠東娛樂那裏,叫張習遠找幾個退伍軍人給他訓練幾天。ωωω.
何健飛正好也回國了,看見徐謹嚴就像見鬼一樣。瞧見張習遠樂顛顛地把徐謹嚴連拖帶拽地領出去,何健飛忍不住把莫凡拉過來問:“這小鬼怎麽在你這兒?他是徐家的吧?”
莫凡苦笑著說:“你以為你以前挪用徐家的情報,都是不用還的嗎?”
“嘖嘖,幫他養兒子?”何健飛咂咂嘴,上上下下地瞄了他一眼:“霍家那位太子爺不在意?”
“到了我們這個程度,”莫凡說:“中間就算出現再多人也不會有影響。”
“你這是對自己有信心,還是對他有信心?”何健飛不以為然:“感情這種東西,對他那種人來說……永遠不是最重要的。”
“你覺得對我來說,感情是最重要的嗎?”莫凡笑了。
“是。”何健飛卻認真地看著他:“對你來說,感情比什麽都重要。”
“但感情不僅僅是愛情不是嗎?就算被在愛情上被打擊了,我也還有你們。”莫凡坦然地笑笑:“所以……我怕他背叛嗎?不,我不怕;他怕我背叛嗎?不,他也不怕。”
何健飛微微一愣,歎息著說:“我們之中活得最快活的,始終是張習遠那家夥。”
莫凡笑了:“那也是張家人才濟濟,撐起整片天讓他永遠過著無法無天的生活。”
何健飛說:“那也是他沒回去和人搶。”
這些事再往深裏講,美好的表象就會麵目全非。=烽=火=中=文=網=
莫凡終止了這個話題:“我要去一趟衛家,你要去嗎?”
何健飛搖搖頭:“不去。你不知道吧?趙老爺子在那呢,他女兒高齡產子,他跑那兒抱外孫去了。我家老爺子和那老頭不太對盤,我要去了,不是自討沒趣嗎?”
莫凡:“……”
見莫凡表情不對,何健飛促狹一笑:“我想起來了,你前兩個月剛把趙家那胖子往死裏整了一通吧?趙老爺子會不會看在家裏有喜事的份上不追究這件事?”
莫凡苦著臉:“別說風涼話了。不行,我得先去睡一覺,不然明天應付不來。”
於是等張習遠把徐謹嚴安排下去以後,就得知莫凡已經睡覺去了。
瞅見何健飛一臉賤笑,張習遠罵道:“一定是你這家夥又跟他說了什麽……我說賤人哪,你怎麽就不能大夥輕輕鬆鬆聚一次。”
何健飛看了他一眼,滿臉無所謂:“因為我是賤人。”
張習遠正要說什麽,忽然瞄見施餘英的身影,身後的尾巴立刻豎了起來,拚命搖啊搖地,屁顛屁顛地跑過去。
何健飛眼神一瞬間變得幽邃起來。有那麽一刹那,他心裏頭跳出一種近似於暴躁的情緒,但是多年來的曆練很快就讓它消散無蹤。
莫凡可以和霍勁那樣的家夥相互信任,張習遠可以和施餘英一起回張家麵對張老爺子的怒火,而他看似瀟灑地滿世界飛,實際上才是最懦弱的行為,畢竟他們都敢“麵對”,而他隻會漫無目的地奔逃。
過了一會兒,何健飛才嗤笑道:“……見色忘友張習遠啊,永遠是最快活的家夥。=F=H=Z=W=W=”
真讓人羨慕。
***
占了房間說要睡覺的莫凡卻有點睡不著。
何健飛剛才的話觸動了他的某些回憶,或者說一些他以前沒放在心上的東西。
那時候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困局,隻有何健飛還逍遙自在,可是在張習遠去了前線戰區後,何健飛卻回國接過戰區財政的擔子——那簡直是個填不滿的無底洞,但何健飛就是有辦法把它操持得妥帖無比。
何健飛說:“我們之中活得最快活的,始終是張習遠那家夥。”
那時候剛回國的何健飛也說過相同的話,隻是語氣裏多了些無可奈何。
張習遠就那種永遠都能放射出萬丈光芒的人,他無懼無畏,所以在他臉上極少出現憂心或者沮喪。所以他吸引著許多人圍繞在他身邊,貪婪地汲取著他帶來的巨大能量。
怎麽沒早一點發現呢?
何健飛一旦回國,找的就是張習遠;何健飛和他們混在一起,由始至終都是因為張習遠。
由始至終都是張習遠。
莫凡隨手抄起擺在客房床邊的合照,那是他們聚會時照的,張習遠那騷包每間客房都擺了一張,說這地方隻有照片上的人能住。
在類似的照片上,施餘英已經出現在張習遠身邊好幾年了,而何健飛似乎永遠站在最右邊,有種不在圈子內的疏離感。
莫凡又想起霍勁那邊的淩辰和卓明輝,那是霍勁笑著說起的事:年底卓明輝要結婚了,這二貨摟著淩辰的脖子說:“哥給你個機會,讓你當我伴郎吧,讓你沾沾哥的桃花運。”淩辰沒有掙紮,微微地笑著說:“謝了。”
沒有了“未來”的那麽多波折,他們反而沒有走在一起。
霍勁心思夠堅韌,對於這種事能夠付之一笑,莫凡卻學不來。他總覺得有些東西被他們的“回歸”打碎了,即使並非所有人都能感知,但還是有些人會遺憾……比如淩辰,比如何健飛。
他們這些能夠走到一起的,簡直是天大的幸運。
莫凡坐了起來,正要給霍勁打個電話,手機卻驟然響了起來。
陌生的號碼。
莫凡按下接通鍵。
那邊先是傳來一聲冷哼,然後趙宇榮那家夥的聲音傳了過來:“聽說你來墨海了!我爺爺要見你,你明天過來吧。”
莫凡嘖嘖讚道:“才過了一個月的時間,你似乎進化成了有素質有文化有水平的惡少,開口第一句居然不是破口大罵。”
趙宇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咬牙說:“你給我……哼,明天你過來。”那尾音微微忍著,沒翹起來,隱約有種耀武揚威的小得意。
莫凡毫不留情地戳破他:“你跟你爺爺告狀了吧?要不要臉啊,都這麽大個人了。”
“你才不要臉!”趙家小胖子終於忍不住了:“我才十六歲!十六歲你知道嗎!才上高中!你……我不跟你說了!”
“好吧,明天見。”莫凡微微笑了起來。這家夥雖然長得凶狠了點、做事二了一點,可塑性卻還是挺高的,他不介意繼續逗這家夥玩兒。
——事實上他也必須獲得繼續逗這家夥玩的許可,因為那代表著他過了趙老爺子那一關。否則他的日子就不好混了,上了趙家的黑名單可不是什麽好事,遲早得滾出西北。
莫凡躺**眯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最開始的打算,不過打電話的衝動已經消失了,他掏出手機編輯短信:“帶單不如帶雙,我決定把趙家那小子搞過來,以毒攻毒,看看有沒有奇效。”
霍勁很快回複:“每次我想收到一句‘我想你’的時候,你發來的都是正經話。”
莫凡手指在手機上頓了頓,緩緩回道:“我想你。”
霍勁這次也慢了一點,而且還分了兩次。
“這麽巧……”
“我也是。”
雖然簡單得毫無趣味的對話,他們卻忍不住彎下眉毛、勾起唇角——那笑容那麽地、那麽地相似,看起來就像天底下所有深陷情海的人一樣。
甜蜜而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開學了各種忙新老師要當班主任班主任班主任班主任班主任(循環一百遍
我要去找出運動鞋換掉高跟鞋因為要跑教室跑宿舍跑辦公室跑總務處跑其他科任老師辦公室跑跑跑(怨念中
帶三四個班每個班五六十人,光我們這科的辦公室有十十十幾個人,萬年不跟生人打交道的我表示壓力很大很大很大大大大大
母校君你什麽時候這麽多人了!!
你們下一次見到我,表明我在山大壓力中存活下來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