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回憶篇
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意料之中的反應，無趣得令人乏味。
“默……”師禁叫喚了一聲對方的名字。毫無波瀾的語氣,就和對方臉上的表情一樣。
默沒有回答，隻是用那雙黑色的眸子注視著師禁，如同沒有生命氣息的雕像,冰冷而嚴肅。
兩人雖然沒有再對話，可流淌在兩人之間的氣息卻讓人無法插足，至少塞深刻的感受到了這一點。
塞如臨大敵般的抱緊了師禁,就像一隻樹瀨熊一般,急於宣示自己的主權，隻可惜他的動作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師禁就連一星半點兒的眼神都沒有施舍給他。
塞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可惡！如果他可以變得更強……那麽銀哥哥就隻會看著他一個人了！
“銀哥哥~”塞掰過了師禁的腦袋，用甜膩的語氣宣示自己強烈的存在感。
“不要做這種無聊的事情。”師禁知道塞心裏在想些什麽，他沒有慣著塞的打算，他一手托起了塞的腰，也不見他有什麽劇烈的動作，塞就被扔到了沙發的另一邊。
“銀哥哥~！”塞摔倒的姿勢不怎麽好看，整個上半身都陷入了沙發坐墊上，一頭銀毛亂糟糟的，整個人都狼狽不已。
師禁沒有理會塞，而是對身後的某個男人說道：“來找我有什麽事？”
“CK大賽快開始了。”默的語氣刻板而公式化。
“你希望我參加？”
“你是寶貴的戰力。”
“即使我們之間發生了那麽尷尬的事？”師禁瞬間出現在了默的背後，他把頭湊向男人的耳側，輕輕吹了一口氣。
默不為所動，甚至連移動都沒有，“你是寶貴的戰力。”
同樣的話語，默用嚴謹到幾乎苛刻的聲音重複了兩遍，如同冰冷的機械，一旦設定好程式，就會嚴格按照程式執行。
“你變得越來越無趣了。”雖然說著調侃的話語，可師禁的聲音冰冷至極，讓人摸不清他心底真正的想法。
“我可以答應參戰，不過我有一個要求。”師禁重新坐回了沙發上。
“什麽要求？”可能是已經吃過一次虧的關係，默在對方提出要求的時候總是格外謹慎。
“不用那麽緊張，隻是個相當簡單的要求。”師禁眯起了那雙銀色的眸子道：“我要你收塞為徒，把荊家可以對外傳授的最強招數全部教給他。”
塞本來還在生悶氣，可是聽到師禁的這句話，他的眼睛噌的亮了起來……他就知道！銀哥哥果然對他是最好的！
默麵無表情的掃了沙發上的銀發小鬼一眼，沉聲道：“好。”
“哼。”塞很討厭這個男人的眼神，如同一灘死水一般。明明銀哥哥對他這麽感興趣，他卻毫無回應，簡直不知好歹！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他才有機會！銀哥哥是他的！誰都不能搶走！他要把這個男人的本事全部學會，然後親手打敗這個男人，讓銀哥哥知道誰才是最強的！
“銀哥哥。”塞抬頭，在臉上揚起了稚氣又血腥的笑容，“我會贏的！”
“我期待著這一天。”師禁的聲線很冰冷，不過他卻伸出手揉了揉塞的腦袋。
塞就好像受到了莫大的鼓勵，臉頰紅通通的，整個人都煥發出不一樣的光彩。
默沒有說些什麽，對於兩人的互動，他就仿佛視若無睹。之後，塞被師禁扔回了自己房間，理由是天色太晚，小鬼就該早點睡覺。塞自然反抗了，不過礙於實力有限，他隻能乖乖認命。
塞離開後，師禁就拿掉了麵具。反正默早就見過他的真麵目。
默在師禁的房裏多留了一會兒，師禁沒有特意去招呼對方，他和默之間沒有客套的必要，對方會留到現在，必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默就開口了，“為什麽帶他回來？”
‘他’自然指的是塞，一個實力在王眼中看來如同初生嬰兒般稚嫩的小鬼。
“你吃醋了？”明明是疑問句，可卻偏偏因為過於冰冷的聲線，聽起來反倒像是肯定句。
默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多次交鋒讓他明白了不能順著師禁的意思繼續下去，“你不像是會幫助弱者的人。”
“看來你並不了解我。”師禁把靠在一邊的棕熊拽過，抱到了自己懷裏，極盡溫柔地說道：“我也是偶爾會同情弱者的人。”
師禁很少會用溫柔的語氣說話，因為沒有必要。但是如果他想，他可以比任何人都溫柔，“因為不論是誰，剛生下來都是弱者。”
“這就是你的理由？”
“如果非要給一個理由，我隻能說……那個小鬼會變強的。”師禁把頭埋在了棕熊的肩膀上，嘴唇若有似乎的劃過棕熊的臉頰。毛茸茸的棕熊被師禁環抱的雙臂壓成了呆萌的扁扁形狀。垂落的燈光下，少年的眉眼有種說不出的美好。
呼吸猛然一窒，默的目光從抱著熊的少年身上移開。幾乎不用去猜測，他就知道對方是故意的，就像前段時間，那個不是吻的吻一樣……
“你很在意。”或許是男人移開視線的動作娛樂到他了，師禁難以掀起波瀾的心有了片刻的愉悅，唇角不自覺的上揚。
“你想說什麽？”話一出口，默就深蹙了下眉。他又陷入了對方話語裏的陷阱，他不該關心這種問題，也不必追究到底。
“你心裏明白不是嗎？”師禁緩緩說道：“當你看到塞坐在我身上的時候，你的心並不如你臉上表現的平靜。”
“這隻是你擅自的猜測。”默沉聲道。
“你知道我最強的絕招是什麽嗎？”師禁一字一句地說道：“是五感之滅。”
“……”默沉默不語，他隱隱猜到了答案，卻又不想去相信那個答案。
“五感即形、聲、色、味、觸。”師禁繼續道：“在我周身一米範圍內的人，心跳、呼吸甚至是血液的流速都瞞不過我的感知，不如你猜猜看，當時你的心跳是變快了還是變慢了？”
師禁把頭整個擱在了小熊的肩膀上，抬頭去看對方的表情。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默並沒有被拆穿的不自然和尷尬，反倒是深蹙起眉，語氣有些嚴厲地說道：“五感之滅是禁忌的絕招，為什麽要練這樣的絕招？”
師禁微怔了片刻，他本來以男人會氣急敗壞又或是轉頭就走，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擺出了一副說教的樣子。
“我剛剛話裏的重點似乎不是這個？”師禁啞然失笑。
“……”默的薄唇緊抿，墨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師禁。
五感之滅被稱為禁忌之招的最大原因是它的修煉方式殘酷無比，但凡是人，生來皆有五感，但是五感之滅卻是反其道而行，必須在修煉的過程中一一舍棄五感，最後封閉整個心靈世界。
大多數的格鬥者舍棄一項五感還能堅持，但是舍棄兩項甚至三項就很艱難了。想象一下聽不到又看不到的世界，絕對是噩夢般的存在。
舍棄五感還不是五感之滅最難練成的地方，最困難的地方在於重新找回。沒錯，五感之滅的精髓在於破而後立。舍棄又找回，方能領悟五感精髓，練成這門禁忌的絕招。
其實在格鬥界漫長的曆史之中，也不是沒有頂尖天才的存在，有人曾經成功舍棄了五感，但是卻在找回五感其中二三的時候，癲狂而死。
一個人在封閉了心靈的時候，往往是相當可怕的，沒有在乎的東西意味著……沒有任何事能阻止他。
曆史上有不少修煉這門絕招的人在封閉五感之後，殘忍無情，殺死自己的血脈親人以及至親好友。因為沒有感覺，所以不會傷心。因為無所顧忌，所以更加恣意張狂。
但是當他們一一找回那些失去的感覺時，曾經犯下的罪孽就會使人癲狂。不少天才都是在找回五感的過程中，發狂而死。久而久之，五感之滅就成為了一個禁忌的絕招。
曾經有人言，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練成這門絕招，如果有人真的可以練成，這個人的心性不是涼薄至極，就是早已癡狂。
默無法想象眼前的少年修煉這個絕招的時候是什麽心情，他還記得第一次在店裏見到師禁的情形。
黑色的麵具，冰冷的聲線，第一眼就令人印象深刻。當時默對師禁的定義是……冷酷的殺手。可是接觸久了，他也漸漸發現了對方惡趣味的一麵。
不論是捉弄他去買玩偶熊，還是那個惡劣的吻，似乎都是這個少年性格中任性的一部分。這讓他意外之餘也意識到……對方並不是純粹的冷漠無情。
如果……這是修煉了五感之滅的後遺症……默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良久的沉默後，他才緩緩開口道：“你已經找回全部的五感了？”
“噗——”師禁忍不住輕笑出聲，對他來說，笑是沒有意義的事，可是在麵對這個男人的時候，他卻想要把自己的心情表現出來，“放心好了，我不會突然發瘋在這裏大開殺戒的。我早在很久以前……就找回五感了。”
“你殺死了自己的親人？”默推測道。
“你很在意？不過這和你無關不是嗎？”
師禁的話讓默的眸色逐漸轉深，默緊繃著臉，看上去氣壓極低，可他沒再說些什麽，而是轉身離開。
“等等。”師禁喊住了對方，他把懷裏的棕熊抱了起來，直視著棕熊的眼睛，就好像是把棕熊當成了默的化身一樣。
“既然是你的疑問，我就破例回答好了。”師禁說道：“我沒有殺死自己的親人，因為在我下手之前，就有人替我做了。”
默的眉頭蹙得更深了，“你沒有報仇？”
“為什麽要報仇？即使那個人不殺，遲早有一天，我也會殺。”師禁再次緩緩摟緊了小熊，在默的視線下，富有深意的在小熊的唇上印了一吻，“不用替我覺得傷心，默，五感之滅是最適合我的絕招，這個世界上也隻有我才能練成。”
“我不會為了傷害和殺死任何人而感到痛苦，因為從一開始……我的心就是空的。”在小熊虛掩的角度，師禁的薄唇勾起了諷刺的弧度。
沒錯，隻要他還流著師家的血脈，這一點就永遠也不會改變。
默聞言，臉上的表情雖沒有變化，但是身上的氣壓卻更低了，“你說過……你希望它是玩笑，那麽它就是玩笑；你希望他是真實，那麽它就是真實。”
“所以呢？”
“你告訴我自己沒有心，是希望我認為它是一個玩笑？”默加重了語氣，他第一次有了類似於憤怒的情緒。他一直是理智的，即使是重要的手下死去，即使是身邊的同伴背叛，他都能理智的處理好一切事情。可是在麵對師禁的時候，他卻發現自己的心情竟然無法控製。
“你生氣了。”師禁捕捉到了對方身上明顯的情緒波動，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便不再繼續捋虎毛了，“既然你是王，就自己找出答案吧，我累了。”
“……”默最後看了師禁一眼，銀發的少年，緊緊擁抱著棕色的熊仔，雖然臉上冷漠，可是抱著棕熊的手臂卻越收越緊，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柔軟。
作者有話要說：CJ：於是久違的更新，這章應該昨天更新的，但是發生了一點小意外哈哈哈（泥垢！）
C**：下章起就會進入甜蜜LOVE模式，有木有覺得很驚悚？人生就是那麽驚悚！
BY：被炮灰了一章的正太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