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大丫三歲了

香氣四溢的清茶,唐逸慢慢抿了一口,圓桌旁,趙發書記正在翻看唐逸草擬的意見,前麵一些關於基層換屆大的指導方針主要是四點“平穩過渡、進一步調整幹部年齡結構、各級班子主要負責人人選要德才兼備、充實業務幹部和技術幹部進入領導層”當然,真正形成決議時說法會和現在有很大的不同。

趙發微微蹙起眉頭,雖然唐逸的意見和中央精神契合,但落實在遼東。給人的信號可就微妙了。例如調整幹部年齡結構,唐逸的意見書裏明確認為要硬性下調,將市一級常委班子的平均年齡將2-3歲,看似簡單。實則會全盤影響市一級班子的換屆。一些按照循序漸進原則夠資格提拔的幹部,說白了就是熬資曆熬的快到了齡,擱以往慣例照顧情緒也好。講人情也好應該會被提拔的,這部分幹部很大的可能會被卡下來。

唐逸嘴唇動了動,終於還是沒有開聲。趙迪調走後,唐逸和趙發書記的話題好像越來越少了,兩人之間的關係有一種冰封的趨勢。其實趙發書記倒不是對趙迪有什麽特殊的感情,所謂趙家幫,隻要趙發書記願意,完全可以再製造出新的李家幫馬家幫等等來和唐逸抗衡,這不過是製衡之術,趙迪終究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

問題就出在這枚棋子並不是趙發書記想動的,甚至趙迪受到一些牽累前,趙發書記根本沒有思想準備,令他很被動,這就是所謂的一輩子獵鷹,反而被麻雀啄瞎了眼的感覺吧。

唐逸聽說來著,趙發書記在一名中央領導同他談話時,用了“遼東工作不好幹”“有些幹部不太會團結同誌”之類的說法。

遼東黨政一把矛盾在上層漸漸有公開化的趨勢,唐逸也很頭疼,相比較起趙發書記,唐逸承受的壓力更大一些。

而看著趙發書記現在冷淡的態度。唐逸也隻有保持沉默,免得兩人關係越來越僵。

“王立國調任白山州委書記?”趙發書記翻看著最後一頁唐逸關於白山自治州施政的構想,臉色愈發難看,他早就知道唐逸對白山州的一把手單曉濤有意見,單曉濤打電話的時候還向他發過牢騷,雖然挨了他一頓訓斥,但單曉濤一些話還是令他有些觸動。

慢慢放下了手頭的材料,趙發語重心長的對唐逸道:“經濟為綱的年代,也不能不要穩定吧?王立國有魄力有幹勁,我認可他的能力,可是他同樣有缺點,喜歡放炮,搞衛星。咱們還是要量才適用,王立國那一套在寧邊風風火火,在白山怕是行不通。”

唐逸笑笑道:“白山和西北西南的民族自治州不同,民族分裂勢力曆來在這裏站不住腳,倒是經濟發展上不來,朝鮮族同胞看到韓國,甚至對比新義州的變化,心裏都怕會起疙瘩,國際形勢不同了,我們不能用老眼光看問題。”

“新義州?”趙發書記大有深意的笑了笑。

唐逸自然知道趙發書記笑什麽,朝鮮的新義州特區看似紅紅火火,實際上可以說是一個怪胎,朝鮮高層沒有下決心深化改革的意圖,新義州特區被鐵絲網和圍牆同朝鮮完全隔離開來,現在倒更像朝鮮財政的抽血機器,根本就沒起到帶動朝鮮內地經濟發展的作用。大多數朝鮮人,生活和過去一樣與世隔絕,雖然糧食短缺的狀況得到緩解,但“苦難的行軍”還是沒有結束,而且西方一些勢力更認為新義州的財政收入給朝鮮發展軍備提供了便利,對共和國邊境采取的開放貿易狀態也很不安。

不過新義州的變化是有目共睹的,如果白山州的發展落後於新義州。不可避免會對國內朝鮮同胞的心態產生衝擊,尤其是國內朝鮮族的新一代出現了許多青少年自認是韓國人的新情況,雖然不必大驚小怪,但也應該適當的予以重視。

趙發書記拿起了茶杯,琢磨了一下,說道:“這樣吧,總體上的方針我同意,要政研室修改潤色正式作為決議討論,至於白山州班子,我再考慮考慮。”

唐逸微微點頭。其實白山州州委書記,唐逸理想的人選是省商業廳廳長高震,以前安東市常委副市長。和張震被人戲稱為安東雙塔的那個嗓門異常洪亮的幹部,穩重而又有開拓精神,王立國在一些事上確實有些毛躁,喜歡和上級頂牛,組織部長趙偉民就尤其對他有意見。

不過如果提名高震,想通過的難度更加大,唐逸隻有退而求其次,準備將王立國頂上去。

“鬆平市最早換屆,這幾年鬆平的經濟發展趨緩,來自鬆平市的人大代表呼聲很強烈,對這次換屆也給予了很大希望,這屆班子不能輕忽啊!方坤呢,這些年在鬆平做了很多事,幹部群眾都很擁護他,新班子要繼往開來啊,新市長如果沒有方坤的能力,是要挨罵的。”趙發講的很透,顯然這次常委擴大會議上,趙發書記希望能喝唐逸取得共識,將鬆平班子組建的主基調定下來。而對於唐逸的“一攬子解決方案”,趙發書記沒什麽興趣。

唐逸笑著點了點頭,他知道趙發書記想來已經有了心目中的人選。

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唐逸發問,趙發書記就微微一笑,自己揭開了蓋子,“龔玉寶你看怎麽樣?”前麵和唐逸取得了共識,也可以說在指導方針上趙發書記讓了讓,兩人間氣氛有些寬鬆起來。

果然是龔玉寶,唐逸眉頭微微蹙了一下,顯然沒逃過趙發書記的眼睛。“對他不看好?”

唐逸對龔玉寶這個人本來印象還是不錯的。不管他站在哪個風口上吧。至少顧全大局,不像鬆平市個別幹部,圈圈框框守的特別嚴,就好像省高院工作組去凍結劉金堂的財產遇到阻撓,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解圍。這類幹部通常都不會有太光明的前景。也是通過這件事,唐逸對龔玉寶有了不錯的印象。

但現在看,龔玉寶上市長的呼聲高的有些反常,尤其是邱躍進對龔玉寶的讚賞。令唐逸不由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傳聞中年輕充滿魅力的遼東政治新星。

看了趙發書記一眼,唐逸笑了笑,想說什麽,終於還是搖搖頭,說道:“我沒有意見。”遼東換屆將至,唐逸不想和趙發書記的關係進一步惡化,不然怕是這次換屆時隻能分道揚鑣。

鬆平的事,還是退一退,穩一穩的好。

趙發書記凝視唐逸,似乎在琢磨唐逸的真實意圖,隨即笑道:“等組織部考察過再說吧,等有了眉目。一起在常委會上討論。”

基本上這次會晤兩人都摸了摸對方的底牌,兩人在順序接班上沒有什麽異議,需要協調的位子不外乎是鬆平市、延慶市兩個市長,趙發書記顯然希望按照換屆的慣例走,人選確定下來一起在常委會表決,一起由省委任命。

至於兩人之間爭議比較大的白山州州委書記,還需要進一步協調。

至於哪些幹部可能被提拔,唐逸和趙發書記心裏也都有個譜,有個圈子。具體到誰上誰下還是要兩人進一步協調,趙發比較關注的可能會是商業廳廳長高震、省國土資源廳廳長毛穎,這兩人都是有可能被外放市委書記的人選,另外還是安東市常委副書記姚雲飛、省政府辦公廳副主任尤文、春城市市長助理、審計局局長潘鬆岩等等,這都是可能更上一步的副廳幹部。

尤其是春城市審計局局長潘鬆岩。據說很得省審計廳廳長苗小英賞識,在各地農業試點公司的審計辦法中,潘鬆岩提出的一些新想法被苗小英在全省推行,而唐逸每到一地,第一個拿在手裏的就是審計部門,遼東也不例外,在趙發書記眼裏,苗小英無疑是唐逸的死黨。得到苗小英賞識,實際上等於半隻腳踏入了唐逸的圈子。

而唐逸比較關注的人除了龔玉寶外,則有省委副秘書長王明、省發改委常委副主任李皓,寧邊市副書記程文淵等等,都是那邊比較突出的人。可能會在這次換屆中動一動。

又同趙發書記閑聊了三兩分鍾,唐逸這才告辭離去。圈外人自然想不到,在這短短的半小時會晤中,很多人眼中高不可攀的遼東權貴的政治生命隨時隨地都可能會發生變化,一些人顯赫的政治生命可能就在三兩分鍾內經過簡簡單單的三言兩語發生逆轉,仕途之難,可見一斑。

。。。。。。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紅紅的燭光映的大丫的小臉蛋也紅撲撲的,穿著可愛的藍色牛仔連衣裙,雪白長襪和小巧可愛的紅皮鞋。頭上紮滿五顏六色的漂亮小花辮。大丫明眸皓齒,比商店裏的洋娃娃還要可愛。

唐逸、陳珂和阿九一起給大丫唱生日歌,大丫笑嘻嘻的,尤其是難的老爸沒有嚇唬她,第一次寵溺的親了她好幾口,大丫開心極了,那小幸福任誰都看得出來。

“噗噗”,一家三口用力吹滅了蛋糕上的蠟燭,包廂一團漆黑,大丫咯咯的笑,喊道:“Amazing!好漂亮呀!”溫馨的夜燈亮起,是阿九去開了燈,桌上閃亮的刀叉在夜燈下反射出迷幻的光芒,這裏是寬城賓館的西餐廳。大丫的生日,唐逸在視頻裏問小丫頭的願望,大丫小心翼翼的說要和老爸吃一次西餐,唐逸當時心就為之一酸。

其實唐逸知道,大丫是希望自己去美國看她的,要她在朋友麵前炫耀下自己的爸爸。但自從大丫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媽媽說想爸爸來看她後,陳珂就馬上絕了小丫頭的心思,陳珂是不想唐逸為難。

“爸爸很忙,他也不喜歡磨人的小孩子。”

大丫不知道什麽是“磨人”,怯怯的問起老媽,陳珂就將磨人定義為“要爸爸來美國就是磨人”。

從那時起不和老爸提來美國看她的事就成了大丫嚴格遵守的金科玉律,她很怕爸爸不喜歡她,不再理她。

而怯怯的說起要和老爸“一起吃西餐”,不知道小丫頭鼓起了多大的勇氣,唐逸心酸之餘,卻隻能用在國內吃西餐來應付大丫,明明知道小丫頭的心思,令唐逸更為內疚。

不過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見到唐逸後,大丫早就將不開心的事拋開。興奮的唱歌跳舞的,在爸爸麵前炫耀她的“可愛”,每次在幼兒園表演節目,老師和小夥伴們都用“adonable”來形容她。

大丫稚嫩的童音和可愛的舞姿將西式風格的歌舞演繹的別具一格,唐逸笑嗬嗬的說:“我們大丫生計沒問題了,灌張碟肯定大賣。”惹得陳珂白了他一眼。

“爸爸,寬城的蛋糕比紐約的好吃。”大丫很淑女,小口品嚐著蛋糕,但她的話卻令唐逸哈哈大笑。

大丫是注定還不明白寬城和紐約的概念的,但說國內一個小縣城的東西比紐約的要好,尤其是一些小資很鍾愛的甜品來說,大概也是前無古人了。

“大丫,外國的月亮就是圓的,是把?”唐逸笑嗬嗬的,見大丫不解的看向自己,就笑道:“吃吧。以後多宣傳宣傳寬城的蛋糕。”

大丫聽話的點點頭,又說道:“爸爸,Rose說她的爸爸是軍人,去過好多國家打仗,我說她的爸爸是野蠻人!”

唐逸莞爾,三月份的時候,大丫還是被送進了幼兒園,雖說在家裏教育質量很高,但大丫這個年紀還是要交朋友,要和社會接觸,不能做溫室裏的花瓶。不過這一次,陳珂送她進入了一家平民幼兒園。

而三歲的小孩子,雖然不會也不懂比較家庭環境的優劣,但為自己的父母自豪卻是很多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不可避免的問題,當然,這種自豪無非體現在軍人、醫生等等籠統的職業上。

大丫提起Rose小嘴就嘟起來,嘴角還有乳白的奶油,顯得更為可愛。

唐逸莞爾,伸手抹去了大丫嘴角的奶油,說道:“軍人是值得尊敬的人,知道嗎?”

大丫哦了一聲,卻又很肯定的說:“那她的爸爸也沒我的爸爸好。”至於自己的爸爸怎麽個好發,大丫是不知道的。

唐逸笑道:“錯了,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啊?”大丫奇怪的睜大漂亮的大眼睛,隨即就好像有點明白了,說:“爸爸,你是不是沒有錢呀。買飛機的錢媽媽不給你嗎?”

大丫經常坐飛機,現在她的理解大概飛機都是一次性的,買一次坐一次。

陳珂抿嘴偷笑,唐逸更忍不住笑道:“這個小丫頭,不好就是沒有錢嗎?”

大丫說:“外公說的,沒有錢的人不好,不要我和她們交朋友,說以後會給我帶來麻煩。”唐逸皺了皺眉,陳珂笑道:“那你呢,你怎麽想?”

大丫想也不想的說:“爸爸是好人。媽媽壞,不給爸爸錢。以後我長大了,賺好多好多的錢給爸爸。”說著話還用兩隻小胳膊圈個“大圈”比劃,來表現老多老多的錢。

唐逸就笑了,雖然大丫年紀小,但生活背景特殊,提前認識認識“錢”也不是壞事,陳珂沒有阻止老陳和她談這個問題想來也是同樣的思量。

“爸爸,等以後我長大了,幫你做最好的爸爸。”大丫信誓旦旦的。更令唐逸捧腹,甚至阿九清秀的麵龐都露出一絲微笑。

陳珂笑孜孜捏了大丫的小臉一下,“還用你幫?你爸爸呀,本來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陳珂早已不是昔日的青澀蘋果。嫵媚短卷發,性感的吊帶衫,牛仔短褲,一雙雪白的長腿**著,銀色細高跟,性感迷人,明豔無方。其實陳珂平時打扮中規中矩,常常就是職業套裝,秀美有餘,性感不足。隻是來寬城的時候陳珂才回展現她嫵媚的一麵。

說到“你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時,陳珂瞥了唐逸一眼,眼裏的溫柔令唐逸怦然心動,當年的小姑娘,轉眼間陪自己走過了多少春秋?依稀間彷佛見到了當年那個揪著自己耳朵循循善誘的麗人,隻是現在的麗人,教育的對象是她和自己的愛情結晶。

“媽媽你說過的,爸爸的工作是喂飽幾千萬人的肚子,怪不得爸爸這麽累呢!”大丫歎了口氣,小大人似的搖搖頭,好像在為爸爸繁重的工作發愁。

唐逸和陳珂又笑了起來,喂飽幾千萬人的肚子,大丫定然理解為爸爸的工作就是每一按喂人吃飯了。

包廂門被人輕輕敲響,穿著紅製服的服務員送上了開胃冷盤,在小縣城,就算要魚子醬也是罐裝的雜牌,唐逸給大丫要的是“奶油雞”,已經比較中餐化的冷拚。

寬城隻有寬城賓館有西餐,無奈下唐逸要趙姍聯係了縣委書記許康。在賓館要了包廂,當然,賓館服務人員隻知道這夥客人是貴客,斷然不曉得唐逸的身份,莫說唐逸在寬城本就低調,和公眾形象有很大的區別。就算執掌一省數年的書記或者省長,在下麵的小縣城又有幾人識得了?

“哥,等等吧?”陳珂知道一會兒後有重要客人要來,是以指了指大丫的小手,大丫就乖乖的放下刀叉,但大眼睛緊緊盯著那黃酥酥的雞塊,手指有向嘴裏伸的趨勢。

唐逸好笑的搖頭,自己這閨女,什麽山珍海味沒吃過,怎麽就這麽饞呢?

“嗯,等等。”唐逸話音剛落,門又被敲響,隨即趙姍推開門,說道:“外麵堵車。”跟在趙姍身後的正是唐鳳。

“唐先生。”唐鳳怯怯的打招呼,來到賓館頂層,那奢華的紅地毯、推著餐車彬彬有禮的漂亮服務員,令一輩子窩在小鎮昨天還下地勞作的唐鳳異常局促,就好像這本就不該是自己觸及的世界。

雖然唐先生的笑容還是那麽溫和,唐鳳卻實在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來。尤其見到唐逸身邊那明豔絕倫的性感美女,那種難言的西方風格的氣質,更是令唐鳳有種高不可攀的感覺。

唐鳳是在同唐逸通電時才知道唐逸的女兒要過生日,不然以趙姍的性格,雖然和唐鳳接觸很多,但卻怎麽也不會告訴她這些事。

唐鳳一定要來為大丫慶祝生日。唐逸也就答應下來,剛剛趙姍就是去接她。

還沒等唐逸說話呢,大丫就從大椅子上跳下,乖巧的道:“阿姨好。”

唐鳳就笑起來,說:“她就是大丫吧?”本來開始聽到名字以為大丫也是在鄉下生活呢,但現在看。小丫頭要多“現代”就有多“現代”,可愛靈動的不得了。

陳珂親熱的拉起了唐鳳的手,說:“我呀,見過小逸,那孩子可好了。可惜。。。。。。”頓了下忙道:“不說這個,來,妹妹,坐這兒。”拉著唐鳳坐在了她身邊。

陳珂是唐逸紅顏中唯一見過小唐逸的人,也知道小唐逸在愛人心目中的特殊地位,因為小唐逸的離世,愛人發高燒進了醫院,還記得住院費還是自己掏的呢,想到這兒陳珂就輕輕一笑,又看了唐逸一眼,心中滿是溫馨。

“唐,啊,三哥。”唐鳳本來想喊唐先生,隨即忙改了口,如果從小唐逸那裏論,是要喊叔叔的。但唐先生太年輕,叔叔是喊不出口的。隻能按照唐先生的囑咐喊他“三哥”。

而在唐逸眼裏早已釋然,不管是什麽稱呼,唐鳳和唐雄都是自己的至親無疑。

“三哥,這些錢,給大丫買玩具。”雖然有些不好意思,唐鳳還是從手提包拿出了五百塊錢遞給唐逸,見唐逸想推辭,很堅持的道:“這是我的心意。”

唐逸默默點頭,將錢收了起來。與其說唐鳳是來為大丫慶祝生日。不如說她就是為了送這五百塊錢,不管日子過得多麽艱辛,攢下這些錢多麽不容易,但質樸的唐鳳顯然覺得唐先生女兒過生日,不隨禮是說不過去的,而且隨的禮不能讓人笑話。